隆冬腊月，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青牛村后的荒山，卷着碎雪沫子，往破山神庙的墙缝里钻。
庙门早烂得只剩半块门板，吱呀晃着。
三岁半的姜月瑶缩在供桌底下，小小的身子裹着件打了七八块补丁的旧棉袄，棉袄里的棉絮都板结了，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冷。
她冻得小脸蛋通红，鼻尖泛着青，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指甲盖都泛了白。
肚子饿得咕咕叫，像是有只小老鼠在里面不停啃咬。
瑶瑶瘪了瘪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蹲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眼巴巴瞅着王婆子家的小孙子啃白面馒头。
那馒头的香味飘过来，勾得她肚子更饿了，可没等她多看两眼，就被王婆子拎着后领推开。
“呸！
哪来的扫把星，也配凑这儿？”
王婆子的声音尖酸刻薄，唾沫星子溅到瑶瑶冻得皲裂的小脸上，“克死爹娘还不够，去年还克得你婶子摔断腿，离我们家远远的，别沾了晦气！”
旁边几个纳鞋底的妇人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嫌恶：“就是，这丫头生来就带煞，林老头心善收养她，指不定哪天就被她克了……要我说啊，就该把她扔回山里去，省得在村里碍眼……”那些话像小石子似的砸在瑶瑶心上，疼得她鼻子发酸。
她不是扫把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会在她出生那年没了，更不知道婶子摔断腿怎么就赖到她头上。
林爷爷说过，她是个好丫头，可林爷爷前几天上山打猎崴了脚，卧在炕上起不来，没人再护着她了。
瑶瑶不敢回村，怕再被人推搡唾骂，只能攥着林爷爷早上塞给她的半块硬邦邦的红薯，一路躲到了这山神庙里。
红薯早吃完了，现在只剩满肚子的饿和冷。
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神像也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可瑶瑶还是乖乖跪坐起来，小手拢在嘴边呵了口热气，对着神像小声许愿：“山神爷爷，瑶瑶不是扫把星……瑶瑶就是饿，就是冷……您能不能显显灵，让瑶瑶有口饭吃，别再被人嫌弃了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在空荡的山神庙里飘着，很快就被寒风卷走，连点回音都没有。
瑶瑶低下头，小肩膀微微耸动着。
她知道，山神爷爷大概也嫌弃她这个“扫把星”，不会应她的愿。
她孤零零的，就像这破庙里的尘埃，没人要，没人疼。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心愿，符合绑定条件……赶山签到系统正在绑定中……10%…50%…100%！
恭喜宿主姜月瑶，成功绑定赶山签到系统！
瑶瑶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谁在说话？
她左右看了看，破庙里空荡荡的，除了她，只有呼啸的寒风。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道机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还带着几分雀跃：宿主首次绑定系统，解锁新手福利——新手签到任务开启！
当前签到地点：青牛村后山山神庙（初级灵脉节点）是否进行首次签到？
瑶瑶眨了眨眼，小眉头皱成了小疙瘩。
系统？
签到？
这些词她听不懂，可脑海里的声音清晰又真切，不像幻觉。
她想起林爷爷教过她，遇到不懂的事，先试试总没错。
于是她试探着，在心里小声应了句：“……签、签到。”
叮！
首次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立即开启？
“开！”
瑶瑶这次答得快了些，小小的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①百年野山参坐标x1（己同步至系统地图）；②技能：兽语精通（初级）（己自动激活）系统地图己解锁，宿主可集中意念查看当前区域资源分布。
随着话音落下，瑶瑶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半透明的地图，地图上标着“青牛村后山”的字样，其中一个闪着淡淡金光的光点特别显眼，旁边还标注着“百年野山参（距宿主300米，东南方向）”。
除此之外，她还觉得脑子里多了点什么——像是突然懂了好多话，不是村里人的话，是山里那些小鸟、小松鼠叽叽喳喳的话。
瑶瑶愣住了，小手慢慢伸到眼前，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掌心。
她歪着小脑袋，集中意念再看那地图，光点还在，清晰得很。
百年野山参……林爷爷说过，人参是好东西，能卖好多钱的。
兽语精通……是不是说，她能听懂山里小动物的话了？
瑶瑶的大眼睛里，慢慢燃起了一点光，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星。
刚才的委屈和孤独还在，可此刻，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和希望。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胸口，那里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脑海里的系统还安安静静的，可那幅地图，那个光点，还有脑子里多出来的“知识”，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瑶瑶吸了吸鼻子，用力眨掉眼角的湿意，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希冀的笑。
她再也不是只能躲在供桌底下，等着被人嫌弃的扫把星了。
她有系统了，有能找到人参的地图，还能听懂小动物的话……瑶瑶攥紧小拳头，看着脑海里闪烁的金光点，小声却坚定地对自己说：“瑶瑶……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委屈，只剩下满满的期待——期待着明天天亮，她就去找那棵人参，找能让她和林爷爷吃饱饭、不被人欺负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