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带娃去海岛，意外发现是私人岛，成为岛主

1 陈渡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个泡烂了的茶叶渣，被人喝干了滋味，吐在地上，

还得被鞋底碾一下，碾得稀烂。 离婚协议书签完字，前妻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带着女儿豆豆，一个五岁的、只会问“妈妈去哪了”的小家伙，坐在海边。 “爸爸，

我们去哪？” 陈渡看着灰蒙蒙的天，和灰蒙蒙的海。“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 他翻出手机，找到一张旅游地图，手指随便在上面一点。指尖戳在一片蓝色上，

旁边写着三个小字：龟背岛。 没听过。查了下，说是个未开发的荒岛，

只有一班破旧的渡轮，两天去一趟。 挺好，荒岛，配他这个荒人。 买了船票，

上了那艘咯吱作响的铁皮船。船老大叼着烟，看了一眼豆豆，又看了一眼陈渡，没说话。

海浪一下一下地拍着船，豆豆吐了，吐在陈渡的衣服上。酸臭味混着海腥味，陈渡没动，

就那么让她靠着。他心里空得像个被掏了心的葫芦，风一吹，呜呜地响。 船靠岸了，

就是一个简陋的码头，几块木板搭的。岛上真没什么人，只有几间破屋子，

和一片望不到头的树林。 “爸爸，这里好破。” “破才好，没人跟我们抢。

” 陈渡背着大包，牵着豆豆，往里走。沙地软，走一步陷一步。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路，

是在往泥潭里沉。沉到底，也就清净了。 找了块平地，把帐篷支起来。豆豆在旁边捡贝壳，

捡一个，跑过来给他看。“爸爸，你看，这个好看。” 陈渡“嗯”了一声，眼神没焦点。

他想起以前，前妻也喜欢捡贝壳。她会把好看的贝壳串起来，挂在窗边。风一吹，

叮叮当当，像是唱歌。 现在，歌停了。 天快黑了，他生火。火柴划了好几根，

都被潮气弄湿了。豆豆在旁边冻得哆嗦。 “爸爸，我冷。” 陈渡把手里的火柴盒一捏，

咔嚓，盒子碎了。他把手埋进沙子里，一动不动。 他想，完了，连个火都生不起来，

我还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像是山里的泉水。 “连火都生不着吗？” 陈渡抬起头。2 那是个高个子女人，

穿着简单的运动短袖和长裤，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手里拎着两条还在挣扎的鱼，鱼尾巴甩着水，甩到她裤腿上，她也不在意。 陈渡看着她，

眼睛有点发直。这荒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干净得不像这个世界的。 女人走过来，

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防风打火机，咔哒一下，火苗蹿了起来。她把干草引燃，

又添了几根枯枝。 火很快就烧旺了。 豆豆高兴地拍手：“有火啦！有火啦！

” 女人看了一眼豆豆，又看了一眼陈渡，把鱼扔在地上。“你从哪来的？” “城里。

”陈渡嗓子干涩，说出两个字都费劲。 “城里人跑到这荒岛上来，找死？

”女人说话不带拐弯，一针扎得人生疼。 陈渡没话可说。是啊，找死。

他现在就是活死人一个。 他站起身，想把地上的鱼拿过来，结果蹲太久了，腿一麻，

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栽进火堆里。 女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不小。

陈渡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味道，不是香水，是海风和阳光晒过的味道，清清爽爽。 “站稳。

”她松开手，掸了掸自己的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陈渡脸有点红，不是羞的，是臊的。

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废物。 “我叫林曦，住在这岛上。”女人自我介绍，

语气平淡，“你们不能待在这，这里晚上有野兽。” 豆豆害怕了，拽着陈渡的衣角。

“爸爸，我害怕。” 陈渡把豆豆护在身后，硬着头皮说：“我没地方去。

” 林曦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眼神像刀子，要把他从里到外刮一遍。“跟我来。

” 她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跟不跟得上。陈渡只好背起包，抱起豆豆，跟在后面。

林曦住的地方是一栋小木屋，离海边不远，藏在一片椰子树后面。屋子很干净，

院子里还种着菜。 进了屋，林曦指了指一张小床：“孩子睡那。

”又指了指地上的草席：“你睡这。” 陈渡把豆豆安顿好，豆豆很快就睡着了。

他坐在草席上，看着林曦在厨房里忙活。她把鱼刮鳞，开膛破肚，动作利索得很。很快，

鱼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陈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林曦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

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两碗鱼汤，还有一盘烤鱼。“吃吧。” 陈渡拿起碗，

喝了一口。鲜，太鲜了。他多久没吃过这么热乎的东西了？他埋头就吃，

连鱼骨头都想嚼碎了吞下去。 林曦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他吃。

“你叫什么？” “陈渡。” “为什么来这？” 陈渡喝汤的动作停了。他放下碗，

看着跳动的油灯火苗，火苗一晃，他的影子也跟着晃。 “家里没了。” 林曦没再问。

她吃完了，把碗筷收走。“明天一早，坐第一班船离开。” “我不走。”陈渡脱口而出。

走了，又能去哪？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每天对着墙发呆吗？ 林曦站在水槽边，

背对着他，声音很轻，但很清楚。“这是我的岛。”3 “你的岛？” 陈渡愣住了。

他以为这岛是无主之地，没想到是私人财产。 林曦转过身，靠在水槽上，双臂抱在胸前。

“对，我的岛。我爷爷的爷爷，就住在这里。所以，你们是非法入侵。” 陈渡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躲起来，

结果闯进了别人的地盘。 “我……我明天就走。”他声音低了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

林曦没说话，看着窗外。夜色很深，海浪声一阵一阵的。 陈渡抱着膝盖，坐在草席上。

他想起前妻跟他说的话：“陈渡，我跟你过够了。你看看你，三十岁的人了，一事无成，

窝窝囊囊。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是啊，给不了。他连个家都守不住。

他眼眶有点发热，赶紧低下头，不让林曦看见。 豆豆在睡梦里翻了个身，

嘴里嘟囔着：“妈妈……” 陈渡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他走过去，

给豆豆掖了掖被子。 回到草席上，他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像一团缠住的耳机线。 他悄悄爬起来，走到屋外。海风很大，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

他走到海边，看着黑漆漆的海面，心里那股子憋屈又上来了。 他对着大海，

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啊——！” 声音被海风吹散，什么也没留下。 他蹲下来，

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林曦。

她披着一件外衣，手里拿着一瓶酒。 她走到他身边，把酒递给他。“喝点？

” 陈渡接过来，是白酒。他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咙烧到胃里，

整个人都暖和了。 “有心事？”林曦在他旁边坐下，抱着膝盖。 “没有。”陈渡嘴硬。

“没有你对着海喊什么？当海是你妈啊，能听你诉苦？”林曦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

陈渡被噎了一下，又灌了一口酒。“你不懂。” “我是不懂。”林曦看着海面，

“我只知道，天塌下来，自己得顶着。哭，喊，都没用。顶不住，就被砸死。

” 陈渡沉默了。他看着林曦的侧脸，月光下，她的轮廓很清晰，很硬，

像海边被浪打了千百年的礁石。 “你一个人住在这，不害怕吗？”他问。 “怕什么？

这岛上的东西，都比我老实。”林曦说。 两人都没再说话，就那么坐着，一瓶酒传来传去。

酒喝完了，陈渡的脑子也晕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喂。

”林曦在后面叫他。 他回头。 “草席凉，床上还有个位置。”林曦说完，不等他回答，

自己先走回去了。 陈渡站在原地，海风吹着他发烫的脸。他看着林曦的背影，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条缝。 4 第二天早上，

陈渡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是草席。林曦不在身边，

屋子里有淡淡的粥香。 他坐起来，豆豆也醒了，揉着眼睛。“爸爸，我饿。

” 陈渡抱着豆豆走出房间。林曦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他们，指了指桌上的粥和馒头。

“吃了就走，船快来了。” 陈渡的心沉了一下。昨天晚上，他以为她心软了，

没想到还是一样。 他默默地坐下，给豆豆盛粥。 豆豆一边吃一边问：“林阿姨，

你今天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林曦晾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

” “那我们不走，我们陪你玩好不好？”豆豆天真地问。 陈渡的心揪了一下。

他多想说“好”，可他不能。 吃完早饭，陈渡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就一个背包。 林曦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不看他一眼。 陈渡背起包，抱起豆豆。

“我们走吧。” 豆豆不肯，在他怀里挣扎。“我不要走，我要跟林阿姨玩。” “豆豆乖。

”陈渡哄着她。 “爸爸，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妈妈走了，你也要走吗？”豆豆哭了起来。

孩子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陈渡的心里。他抱着女儿，站在那里，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 林曦走过来，从陈渡怀里接过豆豆，帮她擦眼泪。“不哭不哭，

阿姨这里有好玩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用贝壳串成的小风铃，递给豆豆。

豆豆立刻不哭了，拿着风铃摇来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船来了。”林曦看了看远处，

渡轮的影子已经出现了。 陈渡看着豆豆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林曦。他张了张嘴，

想说“我们不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凭什么？他一个吃白食的，

有什么资格留下？ 他转身，大步往码头走。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迈不开腿了。

走到码头，船老大正要解缆绳。 “等一下！”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渡回头，

是林曦。她抱着豆豆，跑了过来。 “你东西忘了。”林曦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

陈渡低头一看，是他的钱包。他走得急，忘在桌上了。 “谢谢。”他接过钱包，

声音沙哑。 “你……”林曦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走了。”陈渡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转身就要上船。 “站住！”林曦突然喊道。 陈渡停下脚步。 林曦把豆豆放下，

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真的要走？” “不然呢？”陈渡自嘲地笑了笑，

“我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你要是肯留下来干活，我可以考虑收留你。”林曦说得很慢，

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陈渡愣住了。“干活？” “对，干活。”林曦说，“修房子，

种地，打鱼。我这缺个劳力。你，看起来虽然不怎么中用，但好歹是个男人。

” 陈渡看着她，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很亮，亮得能照进他心里那片阴暗的角落。

“我……我留下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曦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但很快就消失了。“那就好。豆豆，跟爸爸回家。” “回家咯！”豆豆高兴地跳起来。

船老大在旁边看傻了眼，摇着头解缆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

” 陈渡抱着豆豆，跟在林曦身后往回走。他看着林曦的背影，

觉得那不再是一块冰冷的礁石，而是一座灯塔。5 陈渡留下来了。 林曦给他安排了活儿，

第一件事就是修屋顶。木屋的屋顶有几处破了，下雨会漏水。 陈渡以前在城里，

是坐办公室的，别说修屋顶，连个钉子都没敲过。他爬上梯子，脚底下直打晃。

“你行不行啊？”林曦在下面抱着胳膊，一脸怀疑。 “行，怎么不行！

”陈渡嘴上硬撑着，手心全是汗。 他拿着锤子，想把一块松动的木板敲紧，

结果一锤子下去，没敲中钉子，敲在自己手指上了。 “哎哟！”他惨叫一声，

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林曦在下面“噗嗤”一声笑了。 陈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比猴屁股还红。他觉得自己在林曦面前，就没干过一件人事儿。 “下来吧，别把屋顶拆了。

”林曦说。 陈渡灰溜溜地爬下来，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心里那个憋屈。 林曦走过来，

拿起他的手看了看。“活该。” 她从屋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拿出药膏，给他涂在手指上。

她的手很凉，碰到陈渡的手，陈渡心里一哆嗦。 “谢谢。”他小声说。 “别谢我，

你得干活抵药钱。”林曦头也不抬。 陈渡看着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突然觉得，她凶巴巴的样子，也没那么讨厌。 下午，林曦带他去打鱼。

他们划着一条小船，到不远处的礁石区。林曦撒网的动作很熟练，网撒出去，像个圆盘，

准确地落在海里。 陈渡在旁边划船，累得气喘吁吁。 “你这点力气，还不如豆豆。

”林曦说。 陈渡不服气，使劲划，结果船桨一滑，整个人翻进了海里。 “噗通”一声。

林曦在船上看着，都不带下去捞的。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水里扑腾。

陈渡喝了好几口水，咸得他发苦。他好不容易抓住船舷，爬上船，浑身湿透了，

像只落汤鸡。 “你……你怎么不拉我一把？”他哆哆嗦嗦地问。 “我要是拉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林曦一脸理所当然，“在这岛上，不会游泳，等于半条命没了。

” 陈渡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林曦，这个女人，心真是硬得跟铁一样。 可到了晚上，

林曦煮了姜汤，逼着他喝下去。“喝了，别感冒了。感冒了，没人替你干活。” 姜汤很辣，

喝下去，身上暖烘烘的。 陈渡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夜里，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地响。 陈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听着雨声，心里却很平静。 他想，这雨要是下得再大点，把屋顶漏了也好。 这样，

林曦或许会让他进屋躲雨。 想到这，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林曦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睡了吗？” “没……没有。

”陈渡赶紧坐起来。 “过来。”林曦说。 陈渡愣住了。 “叫你过来。

”林曦的语气不容拒绝。 陈渡下了床，跟着林曦走出房间。他以为有什么急事。

林曦把他带到院子里，指着天上。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去，满天的星星。

银河像一条发光的带子，横跨天际。星星又大又亮，好像伸手就能摘到。 陈渡看呆了。

他在城里，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 “好看吗？”林曦站在他身边，轻声问。 “好看。

”陈渡喃喃道。 “以后，天天都能看。”林曦说。 陈渡转过头，看着林曦。她的眼睛里，

映着漫天的星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抱抱她。 但他不敢。

他觉得自己不配。6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陈渡从一个啥也不会的“城市废物”，

慢慢变成了一个什么都能干一点的“岛民”。他学会了修屋顶，

虽然还是会砸到手；他学会了划船，虽然还是会翻船；他甚至还学会了种地，

虽然种出来的菜歪瓜裂枣。 林曦嘴上还是那么损，但不再赶他走了。豆豆跟林曦越来越亲，

整天“林阿姨、林阿姨”地叫，叫得比叫他还勤。 陈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更多的是高兴。豆豆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天下午，陈渡在院子里劈柴。

林曦在旁边摘菜。 豆豆拿着那个贝壳风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歌。

突然，豆豆脚下一绊，摔倒了。额头磕在石头上，磕破了一个口子，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豆豆！”陈渡扔下斧头，冲了过去。 林曦也扔下菜，跑过来比他还快。 她抱起豆豆，

看着伤口，眉头紧锁。“别怕，没事的。” 她抱着豆豆就往屋里跑，

对陈渡喊：“拿医药箱！快！” 陈渡脑子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跑进屋，把医药箱翻出来。

林曦已经把豆豆放在桌上，用棉签蘸着碘伏，给豆豆消毒。豆豆疼得哇哇大哭。

“豆豆乖，不哭不哭，一下就好了。”林曦的声音很温柔，是陈渡从来没听过的温柔。

她一边哄着豆豆，一边熟练地给伤口上药，包扎。 陈渡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看着林曦专注的样子，心里又感激又愧疚。 “都怪我，我没看好她。”他说。

林曦包扎好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孩子磕了碰了，不正常吗？

”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冲，但陈渡听出了一丝安慰。 豆豆不哭了，趴在林曦怀里，

抽抽搭搭的。 “林阿姨，疼。” “不疼了，明天就好了。”林曦拍着她的背。

陈渡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人，嘴硬心软，像颗带刺的椰子，外面扎人，

里面是甜的。 晚上，豆豆睡着了。 陈渡和林曦坐在院子里，谁也没说话。 “今天，

谢谢你。”陈渡先开了口。 “不用谢，你明天多劈两担柴就行了。”林曦说。 陈渡笑了。

他知道，这就是她的方式。 “林曦，”他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你家里人呢？” 林曦沉默了很久，久到陈渡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出海打鱼，再也没回来。”林曦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我跟着我爷爷长大。我爷爷去世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 陈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没想到，她有这么一段过去。 “对不起。

” “没什么。”林曦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都过去了。在这岛上，人死了，

就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下面的人，挺好的。” 陈渡看着她，月光下，

她的侧脸有一抹脆弱。他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但又缩了回来。 “我……我离婚了。

”他突然说，“我老婆，嫌我没出息，跟别人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或许是想让她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都是被世界丢下的人。 林曦转过头，看着他。

“所以你就跑到这来等死？” “我……”陈渡被问住了。 “你死了，豆豆怎么办？

”林曦问得很直接。 陈渡哑口无言。 “陈渡，”林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可以是个废物，但你得是个爹。”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渡的心上。

他看着林曦，看着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为自己活的。

他是为豆豆活的。 7 从那天起，陈渡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自怨自艾的“咸鱼”，

他开始拼命地干活。天不亮就起床，劈柴、挑水、下地、修船。他把自己当成一头牛，

只知道埋头干活。 他想证明给林曦看，他不是废物。他想证明给自己看，他能当好一个爹。

林曦看在眼里，嘴上什么也不说，但给他准备的饭菜，越来越丰盛了。有时候，

还会给他留一碗鸡汤。 豆豆的伤口好了，额头上留了个浅浅的疤。她一点也不在意，

每天还是跟个小炮弹一样，在岛上跑来跑去。 这天，陈渡在清理一间很久没用过的储藏室。

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旧东西。 他搬开一个破柜子，发现墙角有一块砖是松的。

他好奇地把砖抠出来，里面竟然是空的。 他伸手进去，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