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不是忠仆，我是专业级饭桶

“拖出去！杖毙！”

冰冷尖利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

痛。

不是车祸时骨头被撞碎的剧痛，而是一种灵魂被强行塞进一具陌生躯壳，窒息般的撕裂感。

眼前是模糊的。

大片大片刺目的明黄和朱红，像烧化了的颜料，糊住了我的视线。

“大胆奴婢！

冲撞凤驾，见驾不跪！！”

我大口喘着气，脑子里那该死的机械音和外面的呵斥声混成一团嗡鸣。

《苟活指南》系统绑定成功。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极度危险，肾上腺素飙升……

任务：苟活到大结局。

任务奖励：回到原世界，奖金千万。

苟活？

我特么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苟！

一股浓郁，让人闻了就想双膝下跪的宫廷檀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子。

我终于看清了。

一个穿着深褐色宫装，满脸褶子，眼神像刀片一样的老嬷嬷，正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在她身后，是那片刺目的明黄，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珠翠环绕，凤眸微眯，肚子微微隆起。

萧皇后。

怀孕的萧皇后。

我靠。

我穿越了。

而且，开局即死局。

“还敢瞪着娘娘！

叉出去！！”

管事嬷嬷见我不动，厉声尖叫。

两个面无表情的太监立刻上前来抓我。

我疯了。

我不想刚重生就立刻去死啊！

宿主，请努力苟活。

系统毫无感情地提示，像在催我交KPI。

我怎么苟？！

我的腿软了！

我真的跪不下去！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战栗，比面对暴怒的老板，面对银行的催债短信要恐怖一万倍。

我的膝盖像灌满了水银，又像被人抽走了骨头，完全不听使唤。

“我……我……”

我想求饶，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个破风箱。

在太监碰到我的前一秒，我求生欲爆发，身体却背叛了我——

整个人“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朝着皇后的方向栽了下去。

完了。

这下冲撞得更彻底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撑——不，是往前一指。

我只是想抓住点什么，抓住那片看起来能借力，冰冷湿滑的石阶。

等等…… 湿滑？

预想中的拖拽没有到来。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个管事嬷嬷的呼吸都停了。

我只听见一个极度压抑，带着惊恐颤抖的女声响起。

“娘娘！”

是皇后身边那个叫秋月的贴身侍女。

她脸色惨白如纸，用帕子飞快地在皇后脚下，也就是我指着的那片石阶上沾了一下，凑到鼻尖一闻，瞬间魂飞魄散： “是马齿苋的汁液！”

她“噗通”一声跪满一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此物极滑，且，且对龙胎……是大寒之物啊！！”

轰——

我脑子炸了。

我……我只是腿软摔倒顺便指了一下，我特么无意中……指出了一个谋杀现场？

那管事嬷嬷的脸，瞬间从暴怒转为死灰。

我感觉一道沉凝，带着极度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头顶。

是萧皇后。

她没有看那个吓傻的侍女，也没有看那滩致命的汁液。

她在看我。

看这个刚刚冲撞她，此刻狼狈趴在地上的小宫女。

她的声音很稳，很冷，像两块玉石在冰水里相击： “……你刚才是想提醒本宫？”

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腿软！

秋月也猛地反应过来了，震惊地看着我：“你……你刚才不是冲撞，你是不跪下，故意扑过来，为了示警？！”

啊？

电光石火间，我懂了。

我必须是！

求生欲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眼泪“唰”一下就飙了出来，这回不用装，是真吓哭的。

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磕头，一边把这辈子最卑微，最真诚的哭腔都使了出来，额头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咚咚”作响：

“奴婢，奴婢该死！

奴婢罪该万死！”

“奴婢只是……只是远远瞧见那地……地滑！

反光不对！”

“奴婢怕娘娘千金之躯摔着，一时情急，忘了规矩……奴婢死不足惜，只求娘娘凤体无恙啊！”

萧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紧紧锁着我。

她怀孕了，本就多疑。

她盯着我，仿佛在解剖我灵魂里的每一个念头。

她没跪。

她不是不敢跪，也不是忘了跪。

她是在发现危险的那一刻，立刻判断出，跪下磕头的时间，慢于她扑倒示警的时间。

她没被吓傻，她甚至在那种关头，用最快，最不合规矩的方式，拦住了本宫的凤驾。

我感觉到那股压在我身上，几乎要将我碾碎的威压，忽然松动了。

皇后她……她脑补了！

她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仿佛决定了我的生死。

“临危不乱，胆识过人。”

她终于开口了。

我：(°O°) 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林，林小鱼。”

“浣衣局的？”

“……是。”

“很好。”

萧皇后微微颔首，那张冷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赞许。

“从今日起，调入御膳房，任掌事宫女。”

我傻了。

从底层洗衣工……一步登天，成了御膳房管事？

皇后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了旁边已经快吓晕过去的管事嬷嬷身上，意有所指：

“本宫，需要一个能看清地上脏东西的人，就近伺候。”

......

御膳房是天堂。

真的。

我，一个靠速溶咖啡和打折面包片活了二十五年的社畜林小鱼，在这里找到了灵魂的归宿。

这里的空气不是空气，是煨了十二个时辰的鸡汤，是刚出炉的烤乳猪滋滋冒出的油花香，是新蒸的千层糕上那股子甜糯的米香。

我刚把一根尚膳监不小心烤糊了的蜜汁肋排塞进嘴里，那肉汁烫得我直吸气，肥油在舌尖上化开，简直是犯罪。

萧皇后的传召就来了。

我的心，不是“咯噔”一下。

是“哐当”一声，直接砸进了冰窖里。

好日子，到头了。

皇后的长乐宫跟御膳房那个人间烟火地儿，是两个世界。

这里是冷的。

冷得没有一丝活人气儿。

那股子龙涎香的味道，浓得像固体，吸进肺里，能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刮掉一层油水。

而且这里太静了。

静到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咕咚，咕咚，响得像打雷。

萧皇后半靠在榻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微隆的小腹上。

她看起来很倦，那种倦意让她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像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羊脂玉，又冷又硬。

她没看我。

她的视线，落在了手边一张小几上。

那上面，摆着一碟白玉小盘。

盘子里，是三块精致到不像话的点心。

被捏成了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形状，花蕊上撒着细碎的金箔，隔着三五步，一股子又甜又腻的杏仁香气，就霸道地钻进了我的鼻子。

“你在御膳房，倒是如鱼得水。”

她开口了，声音很平，像一片羽毛，飘飘忽忽，却带着千钧重。

“回……回娘娘，奴婢，奴婢就是手脚勤快些。”

我盯着那盘点心，腿肚子有点发软。

我的天。

这品相，这香味。

高级货。

萧皇后没说话。

她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根银签，却不是去碰那点心，而是轻轻敲了一下盘沿。

“叮。”

一声脆响，敲得我心尖一颤。

“本宫近来孕中乏力，身子不爽利，”

她慢慢地说，视线终于从点心移到了我脸上，

“尤其……闻不得这股杏仁味。”

她的眼神太深了。

像两口幽深的古井，我看不懂里面是喜是怒，只觉得脊背发寒。

“可这盘百合杏仁酥，是苏贵妃亲手做了送来的心意。

扔了，可惜。”

她顿了顿。

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我无法理解，极淡的怜悯？

“你，尝尝？”

“……”

我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崩”一声断了。

空白。

一片空白。

我只听到了三个字：“你尝尝？”

我只看到了三个字：“高级货！”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皇后娘娘人美心善啊！

她闻不得这个味儿，又不想浪费苏贵妃的心意，所以赏给我吃了！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这是什么顶级福利！

什么试探？

什么宫斗？

那是什么？

能吃吗？！

在饿死鬼投胎的吃货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谢娘娘赏赐！”

我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生怕她反悔。

我往前一步，也不等宫女伺候，自己伸手就捏起一块，那酥皮触手温热，酥得掉渣，想都没想，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唔！！！

太好吃了！

那外皮几乎是入口即化，像一层甜蜜的云。

紧接着，是里面冰凉软糯的百合芯，清甜里裹着浓郁到极致的杏仁香气。

我幸福地闭上了眼。

值了。

穿越这一趟，能吃到这种国宴级别的甜品，立刻死了都值了。

然后，我就真的快死了。

那股极致的美味，在我喉咙里停留了不到三秒。

三秒后，一根烧红的铁棍，猛地从我胃里捅了上来。

不是痛。

是灼烧。

“呃——”

那股甜腻的杏仁香，瞬间变成了剧毒的苦涩，像烧化的金属，灌满了我的食道。

我猛地睁开眼。

“呕……”

我想吐，但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猛烈地绞紧！

我……我喘不上气了……

警告！警告！

宿主摄入致命毒素“川乌”！

毒素与杏仁相克，正在侵蚀脏器！

《苟活指南》系统紧急启动……解毒程序……10%……20%……

该死的系统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样在我脑子里尖叫。

我的视线模糊了。

我只看到萧皇后。

她……她站起来了。

她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着我倒地，看着我抽搐。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意外。

只有一种……石头落地般的“果然如此”。

她知道。

她特么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玩意儿有毒！

我绝望地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裙角，想问她“为什么”。

可我只来得及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眼前一黑。

一股带着杏仁味儿的白沫，从我嘴角涌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湿透了。

一股浓到刺鼻的药味儿，混着血腥气，钻进我鼻子。

“娘娘……幸而……幸而这位宫女体质特殊……”

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是太医。

“微臣……微臣拼死保住了她的性命，只是……”

我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

我躺在偏殿的榻上。

太医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萧皇后就站在他面前，她的影子，像一座山，把我压得死死的。

“只是什么？”

皇后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只是那川乌与杏仁相克，毒性霸道无比。

微臣虽保住她性命，但毒素……毒素已沉于宫体……”

太医把头磕在地上，声音小得像蚊子： “她……她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孕了。”

轰。

我懵了。

不孕？

终身不孕？？

我……我就是想偷吃块点心啊…… 我可能是没控制住表情，绝望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抽气。

那座冰山……动了。

萧皇后猛地转身，快步走到我榻前。

然后，她做了个我死都想不到的动作。

她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冰凉，指甲修剪得圆润，但此刻却用了极大的力气，掐得我生疼。

她的眼睛……红了。

那双总是结着冰的凤眼里，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风暴。

有震惊，有后怕，有……感动？

她脑补了。

她那颗高高在上，帝王心术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了。

她明明知道本宫不食此物。

她明明知道那是苏贵妃送来的东西，是龙潭虎穴。

她猜到了本宫在试探她……

可她还是吃了。

她没有犹豫，她一口就吃了下去！

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替本宫……替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试毒！

“……傻孩子。”

皇后的声音抖了。

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带着后怕的颤抖。

“你……你明知本宫不食此物……为何还要替本宫试毒？”

她死死抓着我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这般牺牲……这般忠心……”

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的……馋啊！

我想解释，可嗓子火烧火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等等。

终身不孕？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我的混沌。

不孕？

不来大姨妈了？

不用担心被那个能当我爷爷的老皇帝看上，抓去侍寝了？

不用在这吃人的后宫里生孩子，卷生卷死了？

这…… 这特么不是“工伤”，这是“天降横财”啊！

这是拿一个没用的零件，换了一张后宫的“免死金牌”+“永久饭票”！

巨大，狂喜的情绪冲垮了我的绝望。

我一定是……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如释重负，混合着痛苦和狂喜的笑容。

而在皇后眼里，这个笑容，自动被她脑补成了“为娘娘牺牲一切，虽死无憾”的忠仆表情。

她的眼眶，彻底红了。

“好。”

她深吸一口气，那只抓着我的冰冷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本宫知道了。”

她转过身，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传遍了整个偏殿：

“传本宫懿旨。”

“宫女林小鱼，舍身护主，忠勇可嘉。”

“即刻起，晋为尚宫局行走，贴身伺候。”

她转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再也没有一丝试探。

“林小鱼，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宫的心腹。”

“在这宫里，本宫护你周全。”

当上“尚宫局行走”，成了皇后娘娘的心腹，我才知道……这活儿根本不是人干的。

心腹，说白了，就是娘娘的“出气筒”和“挡箭牌”。

自从上次“舍身试毒”后，皇后看我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你办事，我放心”，沉甸甸的托付。

我怕的就是这个“放心”啊！

这不，今天我就被放心地派出来，替皇后给各宫送赏赐。

我捧着个三斤重的朱漆托盘，上面是锦缎，珠钗，手腕子都快压断了。

这哪是赏赐，这分明是敲打。

是皇后在告诉所有人：想动我，你们也得掂量掂量。

我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靶子，后背上插满了箭。

前面几宫还算顺利，妃嫔们就算心里恨得牙痒，面上也得客客气气。

直到我踏进丽嫔的“缀霞宫”。

“缀霞宫”……这名字真喜庆。

可我一进去，就差点被熏个跟头。

这里的香，跟皇后长乐宫那股子清冷高级的龙涎香完全不一样。

这儿的味儿……太冲了。

是那种茉莉，玫瑰，玉兰混在一起，恨不得把人腌入味儿，甜到发腻的脂粉香。

我鼻子一痒，差点当场打个喷嚏。

丽嫔是苏贵妃的铁杆盟友，听说皇后提拔了我，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低眉顺眼地把赏赐奉上。

她没接。

她甚至没看那托盘。

“哟。”

丽嫔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串鲜红的玛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声音像是涂了蜜的刀子，又甜又刮人。

“这不是皇后娘娘跟前儿的红人，林尚宫吗？”

她“呵”地笑了一声，那串玛瑙被她捏得“咯咯”响。

“怎么着，皇后娘娘这是派你来本宫这儿……耀武扬威了？”

我头皮“嗡”一下就麻了。

完了，送命题。

我说“是”，是挑衅。

我说“不是”，是心虚。

我脸上的笑一定僵得像块木头。

“娘娘……娘娘言重了。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给娘娘请安。”

“请安？”

丽嫔终于抬眼看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小心爬进她屋里的蚂蚁，

“一个浣衣局上来的东西，也配给本宫请安？”

…… 我忍。

我就是个打工的。

宿主，请努力苟活。

脑子里的KPI提示音又响了。

场面僵住了。

她就那么斜睨着我，摆明了要给我难堪。

空气里那股子腻歪的香气，熏得我有点缺氧。

我尴尬得脚趾都快在鞋底抠出三室一厅了。

我不能走，也不能回嘴。

我只想找个话题，赶紧把这要命的沉默糊弄过去。

就像在电梯里碰到大老板，你总得说点“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

我的目光开始乱飘。

不能看她的人，不能看她的首饰……

我视线一扫，落在了她身后博古架上的一个摆设。

那是个青花瓷瓶。

实话说，挺丑的。

花纹俗气，颜色也不正。

但管他呢。

“娘娘……”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娘娘宫里……这个……这个青花瓷瓶，烧得……真别致。”

我发誓，我就是随口一夸。

夸完我就准备告退。

然而，我话音刚落——

“啪！”

一声脆响！

丽嫔猛地把手里的玛瑙串拍在了小几上！

我吓得一抖，托盘上的珠钗都“叮当”乱响。

“大胆！”

她“嚯”地坐直了身子，那张原本还算漂亮的脸，瞬间扭曲了，脸色从刚才的潮红一下子变得煞白。

“区区一个奴婢！

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本宫的摆设！”

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得刺破了耳膜：

“给我……滚出去！”

我如蒙大赦！

“是是是！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缀霞宫。

…… 我以为我死定了。

我把皇后的“敲打”任务办砸了，还惹恼了丽嫔。

我在长乐宫外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才被传进去。

我一进去就磕头：“娘娘恕罪！

奴婢……奴婢搞砸了……”

皇后正在看书。

她没理我。

整个大殿里，静得只有她翻书的“沙沙”声。

我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拖出去杖毙的时候，偏殿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撞开了。

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秋月。

她一脸通红，不是气的，是……亢奋的！

“娘娘！

娘娘！

您真是神了！”

秋月冲进来，看都没看我，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您让奴婢们盯紧缀霞宫，说丽嫔最近必有异动……”

我：“啊？”

秋月喘了口气，眼神亮得吓人： “刚才……刚才小鱼姐姐从缀霞宫一出来，丽嫔就鬼鬼祟祟地想转移那个青花瓷瓶！

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我：“啊啊？？”

秋月的目光“唰”地转向我，那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小鱼姐姐！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彻底懵了：“我知道什么？”

“那个花瓶啊！”

秋月激动地一拍大腿，“我们当场把它给砸了！

娘娘您猜怎么着？！”

她转向皇后，声音都抖了： “那花瓶是特制的！

里面有夹层！

夹层里……藏着一个写了您和未出世小皇子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轰——

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就是……随口夸了一句丑瓶子啊……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我僵硬地抬头。

萧皇后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

她没有看秋月，也没有看呈上来的证据。

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正一眨不眨地，锁在我的脸上。

那眼神，比上次在石阶前更复杂。

有震惊，有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近乎畏惧的“果然如此”。

本宫……本宫只是让你去送东西，敲山震虎。

竟然能隔着瓷胎……

一眼看穿……那里面藏着最阴毒的巫蛊之术？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林小鱼。”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我灵魂都在发颤的重量。

“你这双眼睛……”

她顿了顿，说： “……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