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千万!千万别把八字告诉别人,否则你……闺蜜小美拉着我去算命,
说那位大师看八字特别准。大师看到我的八字脸色大变,说我命格至阴,是借寿的最佳容器。
小美最近脸色红润,我却日渐憔悴。昨晚梦见小美用红绳绑住我的手腕,另一端系在纸人上。
醒来时发现手腕真的有一圈红痕。阿雅一开始跟我说要去算八字的时候,我是嗤之以鼻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我窝在沙发里,刷着手机,头都懒得抬。小美不依,
抢过我的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我的胳膊开始摇:“去嘛去嘛,薇薇!听说那个大师超级准的!
就在城西那条老街里,好不容易才约上的!陪我一起去嘛,就当玩个心理测试?
”她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语气甜得发腻。我和小美从大学就认识,工作后又合租在一起,
这么多年交情,实在拗不过她这副软磨硬泡的架势。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
无奈地点了头:“行行行,陪你去,封建迷信一次。”大师住的地方确实偏僻,
藏在城西一片待拆迁的老旧巷子里,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两旁的墙壁爬满了青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类似旧纸张发霉的味道。明明是白天,巷子深处却光线晦暗,
只有一扇虚掩的、漆皮剥落的木门。推门进去,光线骤然暗淡。屋里没开灯,
只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
勉强照亮桌后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深色褂子,脸上皱纹堆垒,
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在昏暗中像是两点寒星。小美似乎有些紧张,攥了攥我的手,
手心冰凉。她凑上前,小声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大师闭着眼,枯瘦的手指掐算了片刻,
慢悠悠地开口,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什么“前路稍有坎坷,但贵人相助”,
什么“感情需耐心等待”之类的。小美却听得连连点头,一脸虔诚。轮到我了。
我本来就没抱什么期待,随口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那大师接过我的八字,
刚开始也是随意地掐算,但几秒之后,他脸上的松弛瞬间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我,手指的动作变得又快又急。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使得他此刻的表情格外瘆人。屋子里静得可怕,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突然,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从我的“八字”上缩了回去,身子甚至微微后仰,
撞得身后的太师椅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你……”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你这命格……至阴至极!”他死死盯着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惧和一种……难以言说的嫌恶:“百年难遇……这是,
这是最好的‘容器’!”“容器?什么容器?”我心里咯噔一下,被他看得发毛,
忍不住追问。老头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压得极低,
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借寿……的最佳容器。”“胡说八道!”我心头火起,
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砖地上划出难听的噪音。搞什么鬼?骗钱还要吓唬人?
小美也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拉着我的胳膊:“薇薇,别生气别生气,
大师可能就是……就是随口一说。”她又赶紧转向那老头,“大师,您别介意,
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那老头不再看我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脸色在油灯下显得灰败无比。我憋着一肚子火,
拉着小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直到跑出那条阴暗的巷子,
接触到外面街道上明媚的阳光和嘈杂的人声,我才感觉那股缠绕在周身的寒意散了些。
“什么狗屁大师!危言耸听!”我愤愤地骂道。小美挽着我的胳膊,轻声安抚:“好啦好啦,
算我不好,不该拉你来。别想了,我请你喝奶茶赔罪!”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老头和他荒谬的言论。可是,接下来的日子,
一些细微的变化开始悄然发生。最先注意到的是精力。我原本睡眠不错,作息规律,
但最近总是觉得异常疲惫,浑身乏力,像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怎么睡都缓不过来。
对着电脑工作一会儿就头晕眼花,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美。
她最近容光焕发,像是换了个人。原本她肤色有些暗黄,偶尔还会冒几颗痘痘,
现在却变得白里透红,皮肤细腻有光泽。眼神明亮,走路带风,
整个人洋溢着一种蓬勃的、近乎亢奋的活力。她甚至开始热衷夜跑,
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小美,你最近用什么护肤品了?效果这么好?
”我捏着她的脸,羡慕地问。小美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嘻嘻地躲开:“没有啦,
就是最近睡得比较好而已。”睡得比较好?我看着她那张光彩照人的脸,
再想想自己镜中那张日益憔悴、眼袋深重、连粉底都盖不住灰败气色的脸,
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我们同吃同住,生活节奏几乎一样,
为什么状态会差这么多?那荒谬的“借寿”二字,像一颗有毒的种子,
不经意间落入了心田的缝隙。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个梦。昨晚,我睡得极其不踏实,
身体沉得像坠了铅块。然后,我梦见小美走进了我的房间。她穿着白天那身衣服,
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异常温柔却又无比诡异的笑容。
她手里拿着一根鲜艳欲滴的红绳,材质说不清是丝还是棉,红得刺眼。
她轻轻拉起我的左手腕,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然后用那根红绳,一圈,一圈,
小心翼翼地缠绕上去,打了个奇怪的结。绳子的另一端,
则系在了一个扁平的、惨白的纸人手腕上。那纸人剪裁粗糙,没有五官,脸上空白一片,
却散发着彻骨的寒意。我想挣扎,想大喊,身体却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感受着那红绳绑上手腕时,一丝冰凉的触感。第二天早上,
我是被一阵心慌惊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房间里一切如常。我喘着气,坐起身,
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梦里被红绳绑住的地方。手指触到的皮肤,
传来一种清晰的、异样的感觉。我猛地抬起手臂,凑到眼前。手腕上,
赫然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却无比清晰的红色痕迹。
像是被什么细绳紧紧勒过一夜后留下的淤痕,不痛不痒,就那么突兀地印在苍白的皮肤上。
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我死死盯着手腕上那圈红痕,呼吸变得又浅又急。皮肤上的印记颜色很淡,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勒过,但边缘清晰得可怕。不痛,也不痒,只是冰凉地贴在那里,
像一个无声的宣告。昨晚的梦……不是梦。至少,不全是。我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到门边,一把拧开房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
在空气中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柱,浮尘在里面缓慢翻滚。隔壁小美的房间门紧闭着。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房门外,把耳朵贴了上去。里面很安静,
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听起来睡得正沉。可这正常的、代表着安眠的声音,
此刻却让我头皮发麻。她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稳?在我经历了那样一个夜晚之后?
我退回自己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怎么办?直接去问她?不,
不行。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小美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摊牌只会打草惊蛇。那老头说过,
我是“容器”,如果激怒了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我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左手腕,又用肥皂使劲搓揉。
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热,甚至有些刺痛,可那圈淡淡的红痕,像是长在了肉里,纹丝不动,
依旧清晰地盘踞在腕间。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
小美像往常一样,哼着歌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还给我也带了一份。她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脸颊红润,眼波流转,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近乎饱满的、过剩的精力。“薇薇,
你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她把牛奶推到我面前,关切地凑近,“昨晚没睡好吗?
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她的关心此刻听在我耳朵里,充满了虚伪和嘲弄。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光洁红润的脸,再对比镜子里自己那灰败憔悴的倒影,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没事,可能有点着凉。”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藏住了手腕上的红痕。我不敢看她,
不敢和她长时间待在一个空间里。借口公司有事,我提前出了门,却并没有去公司,
而是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我必须去找那个老头。只有他,似乎知道点什么。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在迷宫般的旧巷里穿梭,费了好大劲,
才终于又找到了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和上次不同,这一次,门上了锁,
一把老旧的铜锁挂在外面。我用力拍打着门板,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师!大师你在吗?
开门!求求你开门!”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带着哭腔。没有人回应。
隔壁一扇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探出头,
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我:“别敲了,姑娘。那老瞎子前两天晚上就急匆匆搬走了,
东西都没带几件,像是被什么催着似的。”搬……走了?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已是傍晚。钥匙***锁孔转动时,
我的手都在抖。推开门,小美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敷面膜,
白色的泥状面膜覆盖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
“回来啦?”她含糊地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没有看我。我“嗯”了一声,
低头换鞋,心脏跳得厉害。就在我弯腰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沙发旁边的垃圾桶。
里面扔着几个裁剪下来的碎纸片,还有……一小截鲜艳的红色丝线。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纸……红绳……我几乎能听到自己颈椎转动时发出的、僵硬的“咔哒”声。
我强迫自己站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自己房间走。“我去换衣服。”关上房门,
背靠着门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她开始了?或者,她准备继续?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稳绵长,像是在熟睡。但实际上,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耳朵竖着,捕捉着门外哪怕最细微的声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的挂钟敲过了十二点。
终于,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踮着脚,在小心翼翼地移动。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外。来了。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门把手,
被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拧动了。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灯光,我能清晰地辨认出,那是小美。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直勾勾的,手里拿着东西——一截新的、更粗一些的红绳,
还有一个……扁平的、惨白的、已经剪出人形的纸片。她走到我的床边,俯视着我。那目光,
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一件……容器。
我拼命控制着眼皮和呼吸的频率,不让她发现我是醒着的。她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左手腕。我强忍着才没有颤抖或者缩回。
她动作熟练地解开我手腕上那圈旧的红痕——它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松垮——然后,
将那条新的、更粗的红绳,一圈,一圈,缠绕了上去。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手法。温柔,
却冰冷刺骨。绳子的另一端,她系在了那个新带来的、惨白纸人的手腕上。做完这一切,
她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我和那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