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标敲着儿歌，等妈妈说晚安

1 全世界骂我菜，只有妈妈的BUG在哄我睡冰冷的雨水敲打着便利店玻璃窗，

映出林默疲惫的侧脸。已是凌晨三点，他趁着值夜班的空隙，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点开了《星界纪元》。“废弃机械城”副本里，钢铁废墟蔓延至视野尽头。

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坦克，林默操控着他那身穿着米白色破旧装备的角色“默语”，

走在最前面。团队频道疾风剑士：“默语你他妈会不会拉怪？再失误就滚！

”暗夜精灵：“全服最废坦克名不虚传，技能点都能点错，笑死。”林默没有回应，

只是抿紧嘴唇。这身白装，是妈妈织的第一件毛衣的颜色；这看似杂乱的技能加点，

是妈妈教他的《小星星》节奏。他不能换，一件都不能换，一个技能点都不能改。

就在他引着三只机械猎犬走向预定位置时，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贯穿他的手腕——那不是真实的痛，而是一种记忆深处的感觉，

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紧紧勒住，让他手指一颤。就这一颤的失误，一只机械猎犬脱离控制，

直扑后排的治疗师。“操！眼瞎还是没妈教？连拉怪都不会！”队长在语音里破口大骂。

“没妈教”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林默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手指停在屏幕上，一动不动。团队频道默语：“对不起。”疾风剑士：“废物，

自己退吧，别逼我踢你。”林默沉默地退出队伍。机械城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有三只游荡的机械猎犬。雨下得更大了，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根手指在轻叩。

他靠着便利店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技能栏上按动——上上下下，上上上上，

下下下下。那是《小星星》的节奏，1155，665。忽然，屏幕上异变陡生。

原本规整的系统光标开始扭曲、变形，

最后凝聚成一个由蓝色数据流组成的、略显卡顿的光标。它笨拙地，一下，又一下，

跟着林默按出的节奏闪烁起来。上、下、上、下。上、上、上、上。下、下、下、下。

《小星星》的节奏。林默的呼吸停滞了。他颤抖着手指，又按了一遍。光标跟着闪烁，

分毫不差。就在这时，一股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开始是铁锈般的腥涩，

随即化作清甜。是水果糖的味道。是他七岁那年摔破膝盖，妈妈一边轻轻吹气，

一边喂进他嘴里的那颗水果糖的味道。他记得那天阳光很好，记得妈妈哼着歌，

记得膝盖很疼但心里很甜。“妈......”他无声地念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

光标开始移动，引领着他走向副本最偏僻的角落——一个堆满废弃零件的垃圾堆。在这里，

连游戏设计师都懒得精心布置，一切显得粗糙而敷衍。光标停在一个生锈的齿轮旁，

剧烈地闪烁了三下。妈妈想你。林默操控角色蹲下，在光标指示的位置仔细寻找。

在一堆破铜烂铁中，一枚小小的、米白色的纽扣道具静静躺着。

妈妈的纽扣任务物品“默默长大啦，纽扣都扣不上了呢。”是妈妈的声音。

不是从耳机里传来，而是从他记忆深处被唤醒的声音。他记得那个早晨，

妈妈蹲在地上给他穿外套，发现纽扣怎么都扣不上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就在这时，

世界频道炸开了锅。世界频道土豪哥：“神域战甲已挂拍卖行，价高者得，

穷逼勿扰！”吃瓜群众：“卧槽，全服第一件橙色重甲！

”“起拍价都够我一年工资了......”林默关掉嘈杂的世界频道，

将角色移动到副本里一个安静的角落。他打开背包，选中那枚纽扣，点击“使用”。

游戏里的角色“默语”将纽扣紧紧贴在胸口，保持这个姿势久久不动。

便利店的冷藏柜发出嗡嗡的运作声，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林默把脸埋在臂弯里，

肩膀无声地颤抖。屏幕的光映在他湿润的脸上，那枚虚拟的纽扣被他用手指虚虚地按在胸口，

就像按住了十年前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清晨。口腔里的铁锈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散，

只剩下纯净的、让人心安的清甜。突然，一条私信弹了出来。发信人：寒刃。

“你妈妈让我问你，十年前藏在电视机后面的星星糖，化了吗？”林默浑身一震，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妈妈知道。那是妈妈被带走前，

偷偷藏起来的最后一颗糖。她说：“等妈妈回来，我们一起吃掉它。

”他手指颤抖着回复：“化了，但很甜。”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下一秒，

寒刃的回复就追了过来：“快跑！他们知道你找到‘钥匙’了！便利店门外有动静！

”林默猛地抬头。几乎是同时，便利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咚、咚、咚。不紧不慢，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2 深渊里没有BOSS，

只有妈妈用血画下的星星便利店的敲门声不紧不慢，每一声都敲在林默的心上。

他迅速关掉手机屏幕，将身子隐在收银台下方，透过货架的缝隙向外窥视。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胸前挂着工作证。其中一人正用对讲机说着什么，

另一人则试图用手遮挡，窥视店内的情形。“社区人口普查，请配合开门！

”声音透过玻璃门传来，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林默的指尖冰凉。

他认得这种眼神——十年前那些带走妈妈的人，也是这样看似礼貌实则不容拒绝。

他屏住呼吸，慢慢挪向便利店的后仓。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后门把手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寒刃的短信：“后巷安全，灰色面包车，快。”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林默轻轻推开后门，

寒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巷子尽头，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正亮着双闪。他拉开车门钻进去，

驾驶座上的人回过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左眉上有一道浅疤，眼神却异常清澈。

“系好安全带。”寒刃的声音比游戏里要低沉些，“他们不止一波人。

”车子驶出后巷的瞬间，林默从后视镜里看到便利店前门被强行打开，

那几个“社区工作人员”冲了进去。“你怎么知道......”林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寒刃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里面装着一件破旧的蓝色病号服：“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会认得这个。

”林默没有接。他的目光落在病号服袖口那一小块褐色的污渍上——像是干涸的血迹。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凉顺着他的脊椎窜上来，伴随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让他几乎窒息。这是妈妈的共感。这件病号服，她一定穿了很久。“我不信你。

”林默的声音很轻，手指却紧紧攥住了胸前的纽扣吊坠。寒刃苦笑了一下，

突然哼起一段旋律。不成调，甚至有些跑音，

但林默立刻认出来了——那是妈妈独创的《小星星》变奏，在他小时候睡不着时，

妈妈总会这样哼着，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妈妈教我唱的。”寒刃说，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你，就哼这个给你听。”车子在一个破旧的网吧后门停下。

寒刃递给他一个头盔和一件外套：“换个打扮。时间不多了，

必须在研究团队发现之前进入深渊副本。

”---《星界纪元》的登录界面在网吧的旧电脑上闪烁。林默戴上耳机的瞬间，

世界安静下来。寒刃发来了组队邀请。队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队伍频道寒刃：“准备好了吗？深渊副本一旦进入就无法退出，直到通关或者死亡。

”默语：“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深渊的入口是一个旋转的数据漩涡，

散发着不祥的紫黑色光芒。点击进入的瞬间，林默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副本加载完成，

眼前的景象让他怔住了。这根本不是游戏宣传片里那个充满恶魔与岩浆的深渊。

这里是一个纯白的空间，墙壁上布满了扭曲的电路图案，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电流嗡鸣声。

系统提示您已进入隐藏副本“记忆回廊·第一层”突然，

一道扭曲的电流从天花板上劈下，在落地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没有五官，

只有不断闪烁的电弧组成轮廓。记忆残影·电击治疗等级：？？？

生命值：10000/10000林默本能地举起盾牌，

却听见寒刃在语音里急喊：“别攻击！看光标！”他这才发现，

那个熟悉的蓝色光标又出现了。

它正在按照一个极其复杂的节奏闪烁着——正是妈妈独创的那个《小星星》变奏。

“跟着节奏按技能键！”寒刃喊道，“这是你妈妈设定的通关方式！

”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上上下下，停顿，再上下上下上。

每一个按键都精准地落在节奏点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电流组成的人形不再充满敌意，

它开始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身上的电弧也变得柔和。当林默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时，

它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系统您安抚了“记忆残影·电击治疗”，

获得经验值5000安抚？不是击杀？林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刚才的那一刻，

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从指尖窜到全身，伴随着妈妈压抑的呜咽声。

这就是电击治疗的感觉吗？“快看！”寒刃指着前方。电流消散的地方，

一张泛黄的纸片缓缓飘落。林默操控角色捡起它。撕碎的病历纸·残片一“3月12日。

他们说我是疯子，因为我坚持说那些数据是伪造的。可我记得清清楚楚，

实验记录第47页的签名是伪造的。苏岚。”是妈妈的笔迹！虽然有些颤抖，

但他绝不会认错。光标继续向前移动，引领他们深入这个诡异的副本。

第二层是一个巨大的环形走廊，墙壁上漂浮着无数纸张碎片，像是被撕碎的日记。

记忆回廊·第二层林默跟着光标，一片片地收集着这些碎片。每触碰到一片，

他都会尝到不同的味道——一片写着“默默今天该过生日了”的碎片，

让他尝到草莓蛋糕的甜香；一片记录着“又被注射了镇静剂”的碎片，

带来满嘴苦涩；一片只有“回家”二字的碎片，

让他闻到雨水的清新......当他收集到第十张碎片时，光标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指向走廊尽头的一面墙壁。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光滑的白色墙面。

但光标固执地停留在那里，闪烁的频率变得急促而不安。林默走近墙壁，仔细观察。终于，

在几乎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

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指尖触碰到那颗星星的瞬间，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炸开。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妈妈虚弱却清晰的声音：“默默，

妈妈是医生，

.他们伪造了数据...真数据在...在你的出生证明背面...”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系统公告玩家“默语”、“寒刃”首次通关隐藏副本“记忆回廊”，

获得成就“真相探寻者”网吧里有人惊呼出声，世界频道瞬间被刷屏。而林默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他整个人蜷缩在网吧的椅子上，四肢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那是妈妈经历过的痛苦，通过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正真实地在他身上重演。

麻痹感、窒息感、还有深入骨髓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林默！林默！

”寒刃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焦急。痉挛慢慢平息。林默抬起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嘴唇被咬出了血。但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明、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声音沙哑，

“我要回家，找我那张出生证明。”寒刃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他指着网吧的监控屏幕——两个穿着熟悉制服的男人正在前台询问着什么，手里拿着照片。

“来不及了。”寒刃拉起林默，“他们找来了。走后门！”他们刚冲出网吧后门，

就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林默同学是吧？

我们是社区关爱中心的，听说你母亲情况不太好，我们想接你去和她团聚。”谎言。

全是谎言。林默后退一步，寒刃已经挡在了他身前。“快走，”寒刃低声说，

袖口里滑出一把电工刀，“我拦住他们。”“不行！”林默死死抓住寒刃的胳膊，

“你也是我妈救下来的孩子！要死一起死！”金丝眼镜男人叹了口气，

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轻声说：“目标确认，身边有同伙。请求执行B方案。”夜风中，

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3 擂台赛上，我们两个“废物”在给妈妈唱儿歌警笛声由远及近，

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寒刃猛地将林默推进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自己则转身面对追兵。

电工刀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走！”寒刃低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妈妈等了你十年，不是为了看你现在送死的！”林默的脚像钉在原地。巷口，

寒刃单薄的背影在金丝眼镜男人和两个壮汉的包围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想起妈妈总是多织一份毛衣，说是给“另一个需要温暖的孩子”。

他想起寒刃胳膊上那道被烫伤的疤痕。“要死一起死！”林默冲回巷口，

死死抓住寒刃的胳膊，眼睛赤红，“你也是我妈救下来的！

她不会希望任何一个孩子为她出事！”金丝眼镜男人笑了，

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真是感人的情谊。不过……”警笛声突然在极近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