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文斋读书!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假弟弟毁我遗物后,我重生让他全家破产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5

再睁眼,我回到了闻昭提出亲情考验的那天。他笑得像个天使:哥,只要你赢了,

我妈留下的东西就还给你。上辈子,我信了。我为他擦鞋,为他下跪,最后眼睁睁看着他,

用锤子砸碎了母亲唯一的遗物。而我,也被他诬陷发疯,关进精神病院,凄惨死去。这一次,

闻昭。我看着眼前的恶魔,笑了。玩。我不仅要玩,还要把你和你爹,从云端打入地狱,

玩到你彻底崩溃!1再睁眼,我回到了闻昭提出亲情考验的那天。

天花板是闻家老宅那盏俗气的巨大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扎得我眼睛生疼。

空气里漂浮着我祖母最爱的百合香水味,浓烈,呛人,像一场永不散场的葬礼。

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这不是精神病院那间四面白墙的屋子。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没有束缚带勒进手腕的痛感。我掀开丝绸被单,双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地板光得能照出我此刻的脸,苍白,瘦削,但眼神里没有麻木。我还没死。或者说,

我回来了。哥,你醒了?一个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闻昭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休闲西装,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像一株被精心呵护的温室白杨,挺拔,干净,是闻家所有长辈眼里的光。而我,闻夜,

是长在墙角阴沟里的杂草。上辈子,我就是死在这张床上。不,严格来说,

是被闻昭亲手推进了精神病院,在无尽的药物和电击中,耗尽了最后一口气。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今天。他一步步走进来,手里的东西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块老旧的银色怀表。表盘已经氧化,指针停在十点十分。链子断了,

用一根普通的红绳系着。这是我妈唯一的遗物。哥,父亲和几位叔叔伯伯都在楼下等我们。

闻昭把玩着那块怀表,语气轻快,他们说,也该给我们兄弟俩一个机会,

看看谁更有能力继承家业。他走到我面前,把怀表在我眼前晃了晃。所以,

我想了个小游戏,就叫亲情考验。他笑得更灿烂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哥,

只要你赢了,我妈留下的东西,就还给你。我妈留下的东西。他管我母亲的遗物,

叫我妈留下的东西。上辈子,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涌起了一丝荒谬的暖意。

我觉得,这个被二叔过继来的堂弟,终究是跟我站在一边的。他记得那块怀表对我的意义。

我信了。于是我像个傻子一样,走进了他设好的局。

我为他当众擦那双踩过泥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只为了完成第一个任务。我在家族会议上,

亲口承认自己在海外负责的项目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把他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为完成第二个任务。我一步步忍,一步步退,像个被拴着链子的狗,

拼命想换回那根牵着我和母亲最后念想的红绳。直到最后一步。他让我跪下,学狗叫。

我跪了。我学了。然后,他当着闻家所有人的面,笑着拿出一把锤子,高高举起。

哗啦——怀表四分五裂,里面的精密齿轮和零件崩飞出来,散落一地。

像一颗被活生生敲碎的心脏。我听见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

我看着那些碎片,突然笑了。我笑得喘不过气,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满屋子的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闻昭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然后,

他指着我,对他身后的父亲闻宗诚说:爸,你看,我就说哥压力太大了,他疯了。

那之后,我就真的被关进了疯人院。现在,闻昭正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我,等我上钩。

我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看着那双藏着毒蛇的眼睛。上一世的屈辱、疯狂、绝望,

像冰冷的潮水,从心脏的每一根血管里涌出来。我伸出手,不是去抢。我慢慢地,

整理了一下自己睡皱的衬衫领口,动作从容,仿佛只是掸掉一点灰尘。然后,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嘴角,也勾起一个笑容。玩。闻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上辈子的我,应该是满脸挣扎,眼眶发红,

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哥,你想好了?他迅速调整好表情,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这个游戏,可不好玩。所以呢?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手里的怀表也攥紧了。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块怀表,目光再抬起来时,已经像西伯利亚的冰原,

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的意思是,你怕了?闻昭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最恨的,

就是别人说他不行,说他怕。这个被所有人都捧在云端的天之骄子,

骨子里其实自卑得要死。他怕被人看穿他那个不入流的亲生父亲,

怕被人戳穿他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我怎么会怕。他立刻反驳,

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怒气,我只是提醒你,赌注很大。我知道。我淡淡地说,

赌注,是这个。我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手里的怀表。也是你。我的指尖,

顺势上移,停在空气里,对准了他的心脏位置,闻昭,这一局,我们赌的,是你的一切。

客厅的巨大吊灯下,闻家人到齐了。我的父亲,闻家的掌舵人闻宗诚,坐在主位上。

他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不小心沾了泥的家具。我的二叔,

闻昭的养父闻宗海,正满面红光地拍着闻昭的肩膀,

嘴里不停地夸着:我们昭昭就是有心了,还知道跟哥哥搞个良性竞争,增进感情!

几个姑姑和叔叔也随声附和。是啊,昭昭这孩子,就是懂事。夜那孩子太闷了,

是该多跟弟弟学学。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在他们眼里,我和闻昭的竞争,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闻昭是那只逗弄老鼠的猫,而我,

是那只注定要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闻昭享受着所有人的赞誉,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直到我父亲闻宗诚淡淡地开口。说吧,

什么游戏。闻昭立刻站直身体,像一名接受检阅的士兵。父亲,叔叔伯伯们。很简单,

我想跟哥哥比一比,谁更了解我们闻家的生意,谁更有能力为闻家解决问题。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悲悯,哥哥常年在外面处理那些……嗯,比较棘手的事情,

想必对核心业务反而有些生疏了。所以,我给哥哥准备了几个简单的任务。

二叔闻宗海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昭昭真是个好哥哥,还知道心疼哥哥!

我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棘手的事情?他说的是我去东南亚,

为他擦平了那笔涉及军火的走私烂账。他说的是我去东欧,

替他收拾了那个被他骗了钱的黑帮头子。我手上那些洗不掉的疤,每一个,

都是为他这个完美弟弟铺路的勋章。现在,他说我对核心业务生疏。第一个任务。

闻昭拍了拍手,佣人立刻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两双鞋。

一双是他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此刻鞋尖沾了一点干涸的泥土。另一双,

是我脚上这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哥哥,你在外面奔波辛苦,我的鞋子,不小心弄脏了。

闻昭指了指自己的皮鞋,又指了指我,你的任务很简单,把它擦干净。用你的衬衫。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用我的衬衫,去擦他的鞋。这是***裸的羞辱。

二叔闻宗海轻咳一声,打圆场:昭昭,别胡闹,哪能让哥哥……爸,这是游戏。

闻昭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既然是游戏,就要有规则。

哥哥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继承家业?他这话一出,没人再劝了。

我父亲闻宗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耐和审视。

他在等我的反应。他期待我认输,期待我像个废物一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所有东西都给闻昭。上一世,我僵了很久。

在所有人同情、鄙夷、看好戏的目光中,我屈辱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但这一次。我笑了。

我环顾四周,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收进眼底。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动作很慢,很稳。闻昭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在我准备脱下衬衫的那一刻,我忽然停住了。我转头,看向闻昭,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昭昭,你忘了一件事。什么?他有些意外。

你说,要比谁更了解闻家的生意,谁更有能力解决问题,对吧?是,没错。

闻昭点头。好。我伸手指着他鞋尖上那块泥土,我告诉你,这块泥土,

不是我们后花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块小小的泥印上。这土质很黏,

颜色深红,带有酸性。这是我们闻家在云南的那块橡胶庄园特有的土壤。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死寂的客厅里,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上周刚从那里回来。那边下了半个月的雨,

道路泥泞,运输车辆无法进出。有两批已经签订合同的乳胶,如果不能在三天内运出来,

我们就要赔付三千万的违约金。我看向闻宗诚。父亲,我上周提交的解决方案是,

雇佣当地马帮,用骡马驮运,绕开被冲毁的国道。成本会增加百分之五,但能保证准时交货。

而您,我的目光转向闻昭,以调研项目为名,在昆明待了三天,

每天发的朋友圈都是美食和风景。所以,你鞋上的这块土,是你回来前,特意去庄园里踩的。

你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泥土,想用它来羞辱我。但你不知道,这泥土背后,是三千万的合同,

是闻家在西南地区的重要布局。我顿了顿,轻轻一笑。昭昭,现在,你还要我擦吗?

还是说,你想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决那两批乳胶的?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二叔闻宗海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凝固了。几个姑姑和叔叔,眼神复杂,震惊地看着我,

又看看闻昭。闻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他没想到,

我会反将他一军。他把这个游戏当成了对我的羞辱,而我,把它变成了对他能力的公开处刑。

最关键的,是我父亲闻宗诚。他一直紧锁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那种东西。不是温情,是审视。是重新评估的审视。呵。

闻昭忽然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他没看我,而是转身,对着闻宗诚鞠了一躬。父亲,

我输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恼和敬佩,哥哥说得对,我只看到了表面的泥土,

却没看到泥土背后的问题。是我太想当然了。他姿态放得极低,

诚恳得像个真心认错的学生。第一个任务,算我输了。他直起身,看向我,不过,

游戏还没结束,不是吗?哥哥。我看着他表演,心里冷笑。真是条好狗。被咬了一口,

立刻就能摇起尾巴来。你说得对。我平静地回答,继续。好。闻昭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第二个任务。他没再拿什么道具,只是看着我。哥,

还记得你去年负责的那个星光之城项目吗?我当然记得。

那是个总投资超过五十亿的城市综合体项目,也是闻家向商业地产转型的关键一步。

我耗尽了心血,从拿地到设计,再到招商,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

但在项目即将封顶的时候,却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塔吊倒塌,死了三个人。一夜之间,

我从公司的功臣,变成了罪人。父亲为了平息舆论,保住闻家的声誉和股价,把我推了出去。

我在所有媒体面前,扛下了所有责任,被董事会问责,撤销了一切职务,

成了闻家见不得光的背锅侠。而真正的原因,是闻昭为了省钱,收买了施工方的项目经理,

使用了不合标准的劣质钢材。这些,是我进了疯人院后,

一个被闻昭抛弃的女秘书偷偷告诉我的。那个项目,最后是你搞砸的。

闻昭的语气充满了惋惜,我知道,你一直很内疚。内疚?我看着他,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第二个任务很简单。闻昭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威士忌,

递给我一杯,当着父亲和叔叔伯伯们的面,承认星光之城的失败,

完全是你个人能力不足导致的决策失误。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客厅里的气氛,

再次降到冰点。比让我擦鞋更恶毒。他要我把这个背了两年的锅,用我自己的嘴,

再亲手给自己扣实,扣死。他要我,在所有闻家人面前,彻底放弃尊严,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昭昭!二叔闻宗海低喝了一声,但这次,他没再圆场。因为他也知道,

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父亲闻宗诚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的眼神紧紧锁定我,

充满了期待。他希望我认。只要我认了,闻昭这个养子的功绩和清白,就彻底坐稳了。

而我这个亲生子,就再无翻身的可能。我端起那杯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了晃。

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没有喝。我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上,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拿起了闻昭面前的那一杯。他愣住了:哥,你……这杯,

是你的。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你替我喝下去,我就认。你说什么?

闻昭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你喝。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你不是想听我承认错误吗?可以。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想听的话,

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看闻昭。那杯酒里,

加了东西。星光之城的项目经理被抓后,为了立功,供出了闻昭。当时,闻昭也是这样,

倒了酒,想毒死那个项目经理灭口。没想到,我居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上一世,

那个项目经理,在死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那是一条只有一个表情的空白信息,

但他不知道,那个表情的代码,在我的手机里,是一个定位。我赶到了那个酒吧,

却只看到他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而闻昭,正惊慌地擦着杯子。而我,

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被抓了个正着。闻昭反过来诬陷我,说我杀人灭口。

这也是我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直接导火索。现在,我用同样的方式,把选择权交给了他。喝,

还是不喝?喝,里面的剂量足够他躺上个把月。而且,他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加东西,

这件事,他自己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喝,就是当众承认他想害我。他这个完美弟弟

的面具,将彻底碎裂。哥,你……你在说什么?闻昭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这是误会……误会?我打断他,拿起他面前那杯酒,走到他面前,没关系,

你可以解释。在我解释星光之城的真相之前,你先解释一下,这杯加了料的酒,

是想干什么。我把酒杯递到他嘴边。酒液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他的身体在发抖,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惊恐,是怨毒,是疯狂。他想不通。

我怎么会知道?上一世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我,

怎么会知道这个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他看着我平静得可怕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面前的这个哥哥,好像变了。完全变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闻昭会崩溃的时候,

他突然笑了。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哥,谢谢你。他放下酒杯,

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脸色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这杯,

我当是向你赔罪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现在我喝了。他一字一顿地说,该你了。说出你想说的。他赌了。

他赌我不敢当众揭发他,因为我父亲为了闻家的名声,绝不容许出现这种丑闻。最后倒霉的,

一定还是我这个亲儿子。他也赌自己喝下去的剂量不至于死,只要撑到医院的救护车来,

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好。真好的赌徒。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好。我转过身,

面对着闻宗诚和所有闻家人。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父亲,各位叔叔伯伯。

关于星光之城项目,我确实有罪。闻宗诚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闻昭也松了口气,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但我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我的罪是,

我看着闻昭,声音越来越大,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把一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带到闻家,

让他像蛀虫一样,从内部腐蚀我们闻家的根基!闻昭!我猛地转身,手指着他,

如同出鞘的利剑!你收买项目经理,使用劣质钢材,导致塔吊倒塌,死了三条人命!

你事后还想毒杀知情人灭口!你犯下的,是故意杀人和危害公共安全罪!你!

闻昭惊恐地指着我,你胡说!我没有!胡说?我冷笑,你敢现在就去做血检吗?

敢让警察来搜你的房间吗?

敢让我把你那个在外面欠了一***赌债的亲生父亲叫来当面对质吗?每一个问题,

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闻昭心上。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养父,

二叔闻宗海。二叔闻宗海也是脸色大变,他死死地盯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而我父亲闻宗诚,他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他没有看闻昭,也没有看我。他的目光,

落在了那杯被闻昭喝光的空酒杯上。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可怕。我……

闻昭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但他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呃……他痛苦地弯下腰,

双手死死地捂住肚子。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昭昭!二叔闻宗海惊叫着冲过去,

扶住他,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闻昭说不出话,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客厅里,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

叫佣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我站在这一切的中心,冷眼旁观。我看着在地上翻滚的闻昭,

看着惊慌失措的闻家人,看着那个脸色铁青的父亲。我知道,游戏结束了。这一局,

我赢了。但复仇,才刚刚开始。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出闹剧。我的目光,

最后落在了主位上。闻宗诚也正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愤怒,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从闻昭砸碎那块怀表开始,

我就不再是那个渴望他认可的 son了。从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开始,

他就不再是我的 father了。我对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我转身,

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二十多年的冰冷牢笼。门外,阳光灿烂。我从口袋里,

摸出那根系着怀表的红绳。闻昭以为,他毁掉的是我母亲的遗物。他错了。

他在我面前砸碎的,是我对他,对整个闻家,最后的一丝幻想和温情。这根红绳,

才是母亲留给我真正的东西。这是她当年,用她缝纫机里最后的一根线,亲手编的。

它不值钱。但它是我新生的开始。我握紧红绳,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片刺眼的阳光里。

2我站在阳光下,几乎能听到毛孔舒张的声音。身后那栋华丽的牢笼里,

闻昭的药效应该开始发作了。我能想象出他痛苦蜷缩的样子,想象出我父亲那张冰封的脸,

想象出二叔闻宗海惊慌失措的呼喊。那是一首动听的序曲。我没有走远。

我只是在老宅花园里的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站定。这里是我小时候躲藏的地方,树荫浓密,

能隔绝掉屋里所有人的视线,却又能让我清楚地看到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我在等。

等那辆熟悉的黑色救护车,等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把我的好弟弟,抬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字。好。发送这个字的人,

是我的七叔,闻宗诚最小的弟弟,也是闻家唯一一个,还愿意跟我说几句话的人。

他常年驻守海外,掌管着闻家在欧洲的生意,对家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

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一世,他对我爱莫能助。这一世,他成了我布下的第一颗棋子。

就在昨天,我重生的第一时间,用加密渠道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一份闻昭在过去一年里,暗中转移公司资产到私人账户的流水,

一份他挪用公款给那个私生父亲买房买车 的证据,还有一份……他购买慢性毒药的订单。

七叔是商人,商人重利,更忌讳家贼。他回复我的好,代表他选择了站队,或者说,

选择了自保。他会恰好在今天回国,会恰好在救护车来的时候赶到,会恰好

看到一切。我需要他这个见证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家里的老管家,

陈伯。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少爷!

大少爷您怎么在这里!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快!快回去!二少爷他……他出事了!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出事了?我淡淡地问,怎么了?不知道!

二少爷喝完酒突然就倒下了!浑身抽搐,嘴都发紫了!老爷都快急疯了!

陈伯的语气里满是慌乱,快,您快去看看,毕竟是亲兄弟!亲兄弟?我笑了。陈伯,

我说,你跟了闻家多少年了?陈伯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三十……三十年了,大少爷。三十年了,你还看不明白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闻家,只有我一个能干的儿子。至于闻昭……我顿了顿,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冰冷。他只是个会咬人的,漂亮宠物而已。陈伯张了张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大概从未见过我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我没再理会他,转身朝大门走去。

不是我要回去,是游戏还没结束。我亲手掀开的牌局,必须由我来收场。

我必须亲眼看着闻昭,是如何被送进医院,再从医院,直接送进监狱。

客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个佣人围着倒在地上的闻昭,手足无措。

二叔闻宗海正抱着闻昭,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昭昭!

昭昭你醒醒!你别吓爸!我的父亲,闻宗诚,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里拿着电话,似乎在联系医院最好的医生,但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却死死地盯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闻昭。那眼神,不是担心,是审判。我走进去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有惊恐,有怨毒,有畏惧。

二叔闻宗海看到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冲到我面前,

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闻夜!是你!是你对昭昭做了什么!他双眼赤红,

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你这个畜生!他是你弟弟啊!他的力道很大,

但我纹丝不动。我低下头,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慢慢地,

把手覆盖在他抓着我衣领的手上。然后,用力一掰。啊——一声惨叫。

二叔闻宗海的手腕被我硬生生掰脱了臼,他痛苦地松开手,抱着手腕后退,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二叔,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游戏还没结束,我就算动手,也只会等结束以后。我抬起脚,绕过他,走到闻宗诚面前。

父亲。闻宗诚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刚刚报了警。我平静地说,理由是,

有人投毒。你说什么?二叔闻宗海像疯了一样,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

我胡说?我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闻昭,

你替我喝下去,我就认…………该你了。说出你想说的。录音里,是我和闻昭的对话。

清晰,完整。当播放到我说出这杯加了料的酒时,二叔闻宗海的脸,唰地一下,

变得惨白。客厅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听到了。是闻昭,自己喝下去的。是闻昭,

先在我的酒里,下了毒。这……这不可能……二叔闻宗海语无伦次地摇头,

昭昭他不可能这么做……不可能?我把录音笔收起来,冷笑一声,二叔,

你是不是也忘了,当年星光之城那个项目经理,是怎么进医院的?是不是也忘了,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跟警察揭发,是谁给了他一瓶威士忌?我死死地盯着他。

那瓶威士忌,跟今天这杯,是同一个牌子。都是闻昭最喜欢的,麦卡伦18年。

二叔闻宗海的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心理防线,

在我接二连三的爆料下,彻底崩溃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刺耳的警笛声。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闻家老宅的门口。警车比救护车,

先到了一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神情严肃。谁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投毒?

我伸出手,指了指桌上那两只空酒杯。是我。一个警察走过去,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地拿起两只杯子,放进证物袋里。另一个警察的目光,

则落在了地上还在抽搐的闻昭,以及瘫坐在一旁的闻宗海身上。他是谁?我儿子。

闻宗海嘴唇发白,声音颤抖。是他下的毒,还是别人?警察的眼神锐利如刀。

闻宗海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恐惧。他知道,他如果说不是我,

等闻昭被救回来,一切都将暴露无遗。可如果他指认我,我手上的录音,又是铁证。

他被逼到了绝路。是……是他自己喝的……他最终选择了撒一个一半的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酒里有毒……是吗?警察显然不信。就在这时,

救护车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进来,熟练地给闻昭挂上点滴,做急救措施,

然后匆匆地抬了出去。闻宗诚全程冷眼旁观,直到闻昭被抬走,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查。不管是谁,查到底。警察点了点头,带走了作为关键证人的二叔闻宗海,

还有家里的几个佣人。巨大的客厅,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我和闻宗诚,还有一地的狼藉。

我们父子俩,相对而立。隔了很久,他看着我,缓缓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什么?我反问。所有事。他盯着我,星光之城,

昭昭的身世,还有……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是在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变得这么不像他的。父亲,我看着他,这个我渴望了他认可二十年的男人,此刻,

我只觉得可笑,你从问过我吗?你只问我,事情处理好了没有。你只问我,

有没有给闻家丢脸。你只问我,为什么不能像昭昭一样,让你省心。

你从来没问过我,累不累,疼不疼,委不委屈。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

***他自以为是的父权里。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

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闻家,该换个活法了。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站住。他在身后叫住我。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不想干什么。我淡淡地说,只是想把我母亲的东西,

拿回来。还有,我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用命换来的东西,我也会一样一样,

全部拿回来。说完,我不再停留,走出了这间让我窒息的屋子。门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了七叔闻宗和的脸。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上车。他说。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出闻家庄园。车里很安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上了高架,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把车内映得明明灭灭。你长大了。七叔忽然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我没有接话。他叹了口气:你父亲,他……七叔,我打断他,

如果你是想替他当说客,你可以现在停车。不。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做得对。他顿了顿,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这是什么?我问。

闻昭挪用公款的所有证据链,包括银行流水,还有他和那个项目经理的通话录音。我的人,

早就整理好了。七叔说,我本来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交给你父亲。

他看了我一眼:现在看来,时机到了。我接过文件袋,很厚,很沉。

这是扳倒闻昭的武器。也是我递给七叔的,投名状。谢谢。我说。不用。

七叔摇了摇头,我是在救闻家。一只天天在家里偷东西的老鼠,比外面的狼,更可怕。

车子在一个公寓楼前停下。这里不是我的住处。这是我名下的一处房产,安全。七叔说,

你父亲那边,暂时不会善罢甘休。你先住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我点了点头,

推门下车。在我关上车门前,七叔忽然又叫住我。夜儿。这个称呼,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了。我回过头。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那块怀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是你母亲留给昭昭的。我的大脑,

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我握着车门的手,猛地收紧。你说什么?你母亲临走前,

把两块东西交给我保管。七叔的声音很低,仿佛怕被谁听见,一块是这个怀表。她说,

这是给昭昭的,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守时、守信的人。那另一块呢?

我的声音在发颤。七叔沉默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另一块,

是闻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文件。她说,那是给你的。3我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像。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七叔的车已经开远,

晚风吹在脸上,冷得像刀。我抬不起手,也迈不开腿。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七叔那句话,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在我脑子里反复地烫。你母亲临走前,

把两块东西交给我保管。一块是这个怀表。她说,这是给昭昭的……另一块,

是闻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文件。她说,那是给你的。给昭昭的?

那块怀表……那块我用命去护,被闻昭当众砸碎,

支撑着我从精神病院的鬼门关爬回来的……东西,是留给他的?而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能让我在闻家拥有绝对话语权,能让我瞬间翻盘的武器,才是留给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喉咙里像堵了一团烧红的炭,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眼睛酸涩得要炸开。我想起我母亲。

她不是那种温柔的大家闺秀。她是个工程师,穿工装,留短发,手上全是老茧。她不爱笑,

也不爱说话,但她会带我去工厂,指着那些巨大的机器,告诉我,它们是怎么运转的。

她会把扳手和螺丝刀塞到我手里,让我自己学着修理一个坏掉的台灯。她说:夜儿,

男人要有一双能做事的手,和一张能说实话的嘴。她去世那天,把我叫到病床前。

她已经很虚弱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把七叔叫来,把东西交给他,然后看着我,

眼睛里有很多话,但最终,她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以为,她把怀表留给了我。因为那块表,

是她和我父亲结婚时,我外婆送的嫁妆。她一辈子的念想。我以为,那是我和她之间,

最后的联系。我错了。我把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了一个本就属于别人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