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号冷藏柜的求救信

我是陈默，42 岁，昨天刚接下城郊废弃医院的夜班保安。

同事说三年前有个保安值夜班时消失了，

我没当回事 —— 毕竟三倍工资够我儿子的手术费。可今晚凌晨三点，

停尸间 19 号冷藏柜突然自己开了，地上留着张纸条，写着 “救我”，

字迹和失踪保安的一模一样，我口袋里还多了半枚生锈的钥匙。一三个月前，工厂倒闭，

我成了失业大军里的一员。家里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小远。他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没机会了。手术费还差八万，我跑遍了所有亲戚家，鞋底磨破两双，

只借到三千块。那天在劳务市场蹲到天黑，烟蒂扔了一地，

才看见墙上贴的招聘启事 —— 城郊废弃医院招夜班保安，月薪六千，是普通保安的三倍。

旁边摆摊的大叔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小伙子，这活儿别干，邪门得很。

三年前有个保安，值夜班的时候没了，到现在都没找着人。”我攥着口袋里小远的病历单，

指节泛白。邪门又怎么样？小远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拨通了招聘电话。第二天去面试，

保安队长王头看着五十来岁，脸上一道浅疤，说话含含糊糊。他没问我会不会看监控，

也没问我有没有经验，只递来一件洗得发白的保安服。“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别乱逛。

” 他顿了顿，眼神飘了飘，“尤其是凌晨三点后，别去停尸间。”“停尸间怎么了？

” 我追问。王头皱着眉摆手，像是碰了什么晦气东西：“别问，照做就行。

每月一号发工资，干满三个月结完所有钱。”他塞给我一把电棍，还有串值班室钥匙，

钥匙串上挂着个褪色的平安符。跟着他逛医院的时候，我心里发怵。门诊楼的玻璃全碎了，

风灌进去，呜呜的响，像有人哭。住院楼走廊堆着杂物，蒙着厚厚的灰，踩上去咯吱响。

停尸间在负一楼，门口的铁门上锈迹斑斑，还贴着张泛黄的封条，边角都卷了。

“平时别碰这门，有动静也别管。” 王头说完，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前两晚值班，安安静静的，我甚至觉得 “保安失踪” 是谣言。二直到第三个夜班，

凌晨两点五十八分。值班室的监控警报突然响了，刺耳的声音在空楼里回荡。屏幕上，

停尸间区域的红灯闪个不停，上面写着 ——19 号冷藏柜异常开启。我攥着电棍，

手心全是汗。扣工资是小事，万一设备坏了，我赔不起。犹豫两分钟，

我还是起身往负一楼走。楼梯间的灯接触不良，闪一下暗一下，我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

像个怪物。停尸间门口的封条没动，可推开门的瞬间，

里面传来 “咔嗒” 一声 —— 像是柜门关上的声音。手电筒的光扫过去，

最里侧的 19 号冷藏柜，柜门开着一道缝。我走过去，把柜门拉开。空的。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脚底下踢到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张皱巴巴的纸条，

边缘还沾着冰霜。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两个字：救我。字迹歪歪扭扭，我突然想起面试时，

王头给我看的旧员工档案 —— 失踪的那个保安叫老张，他入职登记表上的签名，

和这纸条上的字，一模一样。我慌了，摸出手机想报警，手伸进口袋，

却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半枚生锈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 “档” 字。

这形状，和二楼档案室门上的钥匙孔，正好匹配。我拿着钥匙，站在空荡荡的停尸间里，

后背一阵发凉。可一想到小远在医院里等着手术费，我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不管这医院里藏着什么，我都得留下来。至少，得凑够小远的手术费。三接下来的几天，

每晚三点准出事。第四天凌晨，我刚靠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打盹，

就听见负一楼传来拖拽声 ——“哗啦，哗啦”，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东西在走。

我一下子清醒了，攥着电棍跑下去。停尸间的门开着，地上有串潮湿的脚印，

从 19 号冷藏柜一直延伸到门口。可外面的地面是干的，连一点水迹都没有。

我顺着脚印看过去，脚印在门口突然断了，像是走路的人凭空消失了一样。第五天早上，

我发现值班室的水杯不对劲。昨晚我明明把杯子洗干净倒空了，可今早起来，

杯子里装满了浑浊的水，杯底还沉着点黑色碎屑，看着像发霉的灰尘。我把水倒了，

杯子刷了三遍，还是觉得恶心。第六天更邪门。监控屏幕上，突然闪过一个穿保安服的人影，

就在停尸间门口。那人影站了两秒，然后一下子就没了，快得像我的错觉。

我赶紧调监控回放，可翻来覆去看了十遍，那段画面就像被删掉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我忍不住去找王头问情况。那天早上交班，王头正在值班室擦桌子，抹布在桌面上划来划去，

却没擦干净多少灰。“王头，老张以前值夜班的时候，有没有过怪事？” 我问。

王头手里的抹布 “啪嗒” 掉在地上。他弯腰捡抹布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在抖。

“别提他。” 他声音有点发紧，把抹布往盆里一扔，水溅出来洒在地上，

“干好你的活就行，别管那么多。”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越不想说，

我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白天医院没人，我拿着那半枚钥匙，偷偷去了二楼的档案室。

档案室的门是木头的，掉了漆，锁孔上全是锈。我把钥匙插进去，

轻轻一转 ——“咔” 的一声，钥匙卡在里面了。转不动，也拔不出来。我试了好几次，

钥匙还是卡在锁孔里，最后没办法，只能硬生生拔出来，钥匙柄上的锈蹭了我一手。看来，

这钥匙少了另一半。四第七天晚上，我值夜班的时候，看见赵后勤推着个黑色的大箱子，

往负一楼走。赵后勤三十八岁，平时很少说话，每次见到我，都瞪着眼睛，像是我欠了他钱。

他负责医院的设备维护，按理说，这么晚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

看着他走到停尸间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把箱子推了进去。出来的时候，

他手里少了个东西，像是个小玻璃瓶，揣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等他走远了，

我赶紧溜进停尸间。那个黑色箱子还在，放在 19 号冷藏柜旁边。箱子上盖着黑布，

我掀开一角，一股味道扑面而来 —— 是消毒水混着腐味，闻着让人想吐。

我刚想再掀开点看看，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干嘛？”我浑身一僵，回头一看，

赵后勤手里拿着根钢管，站在门口，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我…… 我只是看看设备有没有坏。” 我攥紧手里的电棍，心跳得飞快。

赵后勤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钢管在手里转了个圈：“少装蒜。老张就是因为多管闲事，

才没的。你想跟他一样？”说完，他举起钢管就朝我挥过来。我赶紧往旁边躲，

钢管 “砰” 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我不敢跟他硬碰硬，转身就往值班室跑，

一边跑一边喊：“我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其实我没报警，只是想吓吓他。跑到值班室，

我赶紧锁上门，靠在门后喘气。门外传来赵后勤的骂声：“你给我等着！再敢乱逛，

我打断你的腿！”骂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了。我瘫坐在椅子上，摸出手机，手还在抖。

五第二天早上，我去医院附近的小卖部买烟，想平复下心情。

小卖部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跟我聊了几句，问我在医院上班怎么样。“别提了，

有点邪门。” 我说。大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说的是老张吧？他失踪前，

每天都来我这儿买烟。有次他跟我说，‘找到那个瓶子，我老婆的病就能治了’，

还说医院里有好东西。”我心里一动。瓶子？赵后勤昨晚揣在口袋里的，不就是个小瓶子吗？

难道老张的失踪，跟那个瓶子有关？我买了烟，谢过大爷，往医院走。路上，

我一直在想：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医院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掏出那半枚生锈的钥匙，

放在手里掂量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找到另一半钥匙，找到真相。不为别的，只为了小远，

我也得活下去。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赵后勤的一举一动。我发现，他每天凌晨两点，

都会去地下一层的仓库，停留十分钟左右再出来。地下一层除了停尸间，就是那个仓库，

平时很少有人去。第九天晚上，我提前躲在地下一层的楼梯间里，等着赵后勤。凌晨两点整，

脚步声传来。我从楼梯间的缝隙里往外看，赵后勤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走进了仓库。

等他进去后，我悄悄溜出来，往后勤办公室跑。后勤办公室在一楼，门没锁，虚掩着。

我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抽屉里翻找起来。翻了没一会儿，

我摸到一张硬纸 —— 是张医院的楼层分布图，已经泛黄了。我把分布图展开，

用手机照着看。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地方，标着 “禁区”，在地下一层最里面，

旁边还写着 “19 号柜关联”。六19 号柜，就是停尸间里那个总出问题的冷藏柜。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禁区里藏着关键线索。我又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个标着 “19” 的瓶子，

背后是一扇铁门 —— 看款式，应该是禁区的门。我赶紧把照片和分布图塞进口袋，

刚想走，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我心里一慌，赶紧躲到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

把柜门关上一条缝。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头。他手里拿着手机，走到办公桌前，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小子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今天早上还去小卖部打听老张的事，要不要让他走？”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头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皱得很紧。“行，我再盯着点。” 他说，

“你们赶紧处理掉 19 号的东西，别出什么岔子。”挂了电话，

王头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手摸着抽屉的把手，像是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儿，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在柜子里待了几分钟，确定他走了，才敢出来。

我攥着口袋里的分布图和照片，心里又惊又疑。王头果然也参与其中！

他说的 “19 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他说 “让我走”，是不是意味着，

他们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可一想到小远，我又鼓起勇气。我不能走，

我必须查下去。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找到禁区的入口，

怎么才能拿到更多线索。我想起医院的旧资料里提到过一个人 —— 李医生，

十年前是这家医院的内科主任，说不定他知道当年的事。七我花了三天时间，

才查到李医生的住址。是个老小区，楼道里没有灯，我摸着扶手往上走，走到三楼，

找到了李医生家的门。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李医生，您好，

我叫陈默，在城郊那家废弃医院上班，想跟您打听点事。” 我说。门开了一条缝，

李医生探出头来。他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眼神里带着警惕。“我早就不碰医院的事了。

” 他说完，就要关门。我赶紧用手挡住门：“李医生，求您了，我儿子等着手术费，

我必须知道老张在哪。要是我出了事，我儿子就没人管了。”我把小远的病历单递过去，

声音有点哽咽。李医生看着病历单，沉默了很久，终于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他说。

我走进屋里，屋里很简陋，家具都很旧。李医生给我倒了杯热水，坐在我对面，

叹了口气：“那家医院，十年前出过医疗事故。”我心里一紧，赶紧问：“什么医疗事故？

”“一个病人，做手术的时候被用错了药，死了。” 李医生的声音很低，

“病人家属闹着要查，院长怕事情闹大，就把所有证据都藏到了地下一层的禁区里，

还威胁我们这些医生，不准说出去。”“那老张呢？他为什么会失踪？” 我追问。

“老张失踪前，找过我。” 李医生揉了揉眼睛，“他问我，禁区里的 19 号柜是什么，

我没敢说。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他失踪了。”我攥紧拳头，

心里又气又急：“那您知道禁区里有什么吗？19 号柜里到底藏着什么？

”李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放在桌子上。

“这是老张当年落在我这儿的。” 他说，“他说要是他出事，让我把这个交给来找他的人。

他还说，这把钥匙，能打开真相的门。”我看着桌子上的小钥匙，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把钥匙的形状，和我手里那半枚，正好能拼在一起！我赶紧掏出我那半枚钥匙，

放在桌子上，和李医生的钥匙一对 —— 严丝合缝，拼成了一把完整的钥匙！

八“这是…… 档案室的钥匙？” 我问。李医生点了点头：“对，也是禁区的钥匙。

当年院长为了方便，把档案室和禁区的钥匙做成了一把。”我拿起完整的钥匙，

心里又激动又紧张。终于，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李医生，谢谢您。” 我说。

李医生摇了摇头：“你要小心，那些人不会让你轻易找到真相的。”我点了点头，

把钥匙揣进口袋，起身告辞。走出李医生家，我抬头看了看天，已经黑了。我没回医院，

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楼层分布图，仔细看了起来。禁区在地下一层最里面，

入口在仓库的后面。我决定，今晚就去档案室，找到更多证据，然后去禁区，揭开所有秘密。

晚上十点，我准时到医院值班。王头跟我交班的时候，眼神怪怪的，看了我好几眼，

想说什么，又没说。我假装没看见，接过值班室钥匙，走进值班室。等王头走了，我关上门，

从口袋里拿出完整的钥匙，攥在手里。凌晨一点，我估计外面没人了，悄悄走出值班室，

往二楼的档案室走。档案室的门还是老样子，掉了漆，锁孔生锈。我把钥匙插进去，

轻轻一转 ——“咔嗒” 一声，锁开了。我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一股霉味，

呛得我咳嗽了两声。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在里面翻找起来。档案室里堆满了旧文件，

落满了灰尘。我按照楼层分布图上的标记，在最里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上有锁，我用钥匙试了试，打开了。里面有两份东西 —— 一份病历，

还有一份报告。我拿起病历，上面写着患者的名字，还有就诊时间 —— 十年前，

正好是李医生说的医疗事故发生的时间。病历上记录着：患者在手术中，

被误用了 “19 号药物”，导致死亡。签名处，写着前院长的名字。我心里一震，

原来当年的医疗事故，是前院长故意的！九我随后拿起那份报告，是老张写的。

上面写着：“发现 19 号药物存于禁区，前院长涉嫌包庇，与药品供应商存在非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