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我看见她头顶出轨率72%

水晶灯的光碎在红酒杯里。我捏着杯柄。指节泛白。今天是我和苏晴的订婚宴。

她穿米白色礼裙。裙摆扫过地毯时。带起细碎的光。她站在我身边。抬手理了理鬓发。

笑的时候。眼角有我看了五年的弯。我下意识抬眼。看她的头顶。然后整个人僵住。

一行淡白色的字。像悬浮的雾。只有我能看见。出轨临界值：72%。

后面跟着个灰色标签。“张哲——昨晚民宿”。72%。我喉咙发紧。手里的酒杯晃了晃。

红酒洒在白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像块没长好的疤。十分钟前不是这样。

那时我还偷摸看了一眼。苏晴头顶是0.01%。淡得几乎看不见。这五年。

我看着这个数从0.03%往下掉。掉成0.01%。像块埋在土里的石头。从没动过。

她知道我家的事。我爸当年被人骗光家产。蹲在阳台抽了三天烟。我妈看着空存折。

抑郁加重。走的时候。手还攥着我的衣角。苏晴抱着我说。“陈默，我不会让你再疼一次”。

可现在。72%。诱因是张哲。张哲从人群里走过来了。他穿黑色伴郎服。

领口别着银色胸针。是我上周陪他挑的。他手里举着两杯酒。笑着拍我肩膀。“默哥，

跟嫂子喝交杯啊”。我没动。目光粘在苏晴头顶。“张哲”两个字。像细针。扎得我眼仁疼。

“不了。”我扯了扯嘴角。想笑。脸却发僵。“苏晴喝多了。我替她”。

“订婚宴哪有替喝的道理？”张哲往前凑了凑。手伸过去。要碰苏晴手里的酒杯。

就在他指尖快碰到杯壁时。我看见苏晴头顶的数。“噌”地跳了。85%。淡白色泛出浅红。

标签多了半句。“他的手别碰我”。苏晴猛地往后缩手。酒杯磕在桌沿上。

发出“当”的一声。刺耳得很。“我去下洗手间”。她没看我。转身就走。

裙摆扫过我的脚踝。带起一阵慌慌的风。我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直到它关上。

张哲还在旁边笑。“默哥，你也太紧张了。我跟嫂子闹着玩呢”。“昨晚你在哪？

”我的声音哑了。像被砂纸磨过。连呼吸都带着颤。张哲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

“加班啊。公司赶项目。不信你问小李”。他说得坦然。眼神却往旁边飘。

我盯着他的头顶看了几秒。没见着数字。却突然闪过3秒画面——城西民宿的房间。

张哲正解衬衫扣子。身后的床上。扔着件米白色的裙子。是苏晴今天穿的款式。原来。

长时间盯着人看。能看见上床的画面。我借口抽烟。逃进走廊。廊灯是暖黄色的。

却照不暖我身上的凉。我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手指抖着。给苏晴发消息。“不舒服吗？

要不要我陪你”。等了三分钟。手机震了一下。她回：“没事。就是有点晕。马上回去”。

我抬头。正好看见苏晴从洗手间出来。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指节都泛了白。

我又看她头顶。那行字变了。58%。标签换成了。

“谎言：头晕 | 实际：怕陈默问起昨晚”。我的心往下沉。沉得像灌了铅。

连呼吸都重了。后面的宴席。我像个提线木偶。有人敬酒。我就端杯喝。红酒入喉。

没一点味道。苏晴站在我身边。偶尔会牵我的手。她的指尖是凉的。像攥着块冰。

我几次想开口。话到喉咙口。又硬生生咽回去。我怕。怕那0.01%的信仰。

碎得连渣都剩不下。散场后。我开车送苏晴回家。车里很静。只有空调的风。呼呼地吹。

苏晴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过了很久。她轻声说。“陈默，谢谢你一直信我”。

我盯着方向盘。没说话。眼角的余光里。她头顶的数。63%。标签是。

“愧疚 | 奶奶的手术费还没凑够”。我想起她奶奶。上周在医院。医生拿着片子说。

胃癌中期。要立刻手术。费用至少二十万。苏晴蹲在走廊里哭。说家里就这点积蓄。

全拿出来也不够。我当时抱了抱她。说“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原来。她找的办法。

是张哲。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有意观察苏晴。她每天早出晚归。出门前会对着镜子。

反复整理衣领。回来就躲进房间。关着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有一次。

我假装去厨房倒水。经过她房间门口。听见她说。“再给我几天时间……我真的不想骗他”。

然后是压抑的哭声。我贴着门缝看进去。她对着镜子。用手背抹眼泪。头顶的数。96%。

红色越来越深。像要滴出血来。我决定试探她。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故意提起张哲。“对了。张哲说他上周加班。你见过他吗？”苏晴手里的遥控器。

顿了一下。她没看我。盯着电视屏幕。摇摇头。“没……没见过”。

就在她说出“没”字的瞬间。我看见她头顶的数。“咚”地跳了。45%。红色淡下去。

标签变成。“谎言生效 | 暂时安全”。原来。谎言能让数降下来。我攥紧了手里的抱枕。

指节都泛了白。第二天。我跟苏晴说。公司要派我出差三天。去邻市谈项目。

她帮我收拾行李时。动作很慢。叠衣服的手。一直抖。我出门时。她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

像刚哭过。我看她头顶的数。88%。标签是。“陈默出差 | 张哲会来”。我抱了抱她。

拍了拍她的背。“在家照顾好自己。还有奶奶”。转身走的时候。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

很轻。却扎得我心尖疼。我没去机场。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树荫里。打开手机。

监控画面亮了。摄像头是我昨天装的。藏在客厅的绿萝后面。角度正好能照到沙发。

苏晴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手里攥着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过了大概半小时。她终于拨通了张哲的电话。语气很冲。“你别再来了！我不想骗陈默！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晴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她捂着嘴。声音发颤。

“我知道奶奶的手术费是你垫的……可我不能这么对他……”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又酸又疼。疼得我喘不过气。下午三点。张哲来了。他拎着个黑色的袋子。

进门就把袋子扔在沙发上。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文件。“这是你要的手术资料。

你奶奶的手术定在下周三。钱我已经交了”。苏晴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谢谢你。钱我会慢慢还你的”。“还？怎么还？”张哲笑了。

那笑容很刺眼。他伸手。想去摸苏晴的脸。“你跟陈默那个穷小子。一辈子也还不起吧？

苏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只要你跟他分手。我什么都能给你”。苏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避开他的手。脸色发白。“你别这样！我已经跟他订婚了！”“订婚又不是结婚。

”张哲往前逼了一步。把苏晴抵在墙上。声音压低。带着威胁。“昨晚在民宿。

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盯着监控屏幕。呼吸瞬间停了。又盯着张哲的方向看了几秒。

3秒画面闪过来——民宿的床上。苏晴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张哲的手。正放在她的腰上。

画面消失时。苏晴头顶的数。“噌”地涨到99%。红色的光。几乎要溢出屏幕。标签是。

“张哲逼迫 | 昨晚的事无法否认”。昨晚的事。是真的。我感觉自己的世界。

在一点点崩塌。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我想起我妈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

“默默。以后找个靠谱的人。别像你爸一样”。想起我跟苏晴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想起订婚宴上。那0.01%的数值。原来。全都是假的。我抓起副驾上的包。往家赶。

包里有五万块。是我昨天取的。本来想给苏晴应急。现在却觉得。这钱像块烧红的铁。

推开门的瞬间。我看见张哲正抓着苏晴的手腕。苏晴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挣扎着要推开他。而苏晴的头顶。那个数正在一点点攀升。99.5%。99.8%。

99.9%。“住手！”我吼了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张哲。张哲踉跄了一下。站稳后。

看见我手里的包。突然笑了。“哟。出差回来了？陈默。你来得正好。

我跟苏晴正商量我们的事呢”。“我们的事？”我的目光落在苏晴身上。声音发颤。“苏晴。

他说的是真的吗？”苏晴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就在这时。我看见她头顶的数。“咚”地一下。跳到了100%。

白色的数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1”。像一滴凝固的血。

我盯着那个“1”看了两秒。3秒画面又闪过来——还是民宿的房间。苏晴侧躺着。

背对着张哲。床单上。有一小块暗红的印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累计出轨次数：1 | 关联对象：张哲”。我的心脏像被狠狠砸了一拳。

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把包扔在桌上。拉链崩开。五万块散了出来。“这是我凑的钱。

奶奶的手术费。我们自己能解决。张哲。你给我滚”。张哲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苏晴。

冷笑一声。“苏晴。你看清楚。他能给你什么？五万块？够你奶奶住几天院？”说完。

他转身就走。关门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都在颤。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