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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

我爱吃海苔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大神“我爱吃海苔”将江月白陆泽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主角是陆泽,江月白,沈兰的现实情感,家庭小说《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这是网络小说家“我爱吃海苔”的又一力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本站无广告TXT全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9709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30 01:38:51。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

主角:江月白,陆泽   更新:2025-10-30 04: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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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能有多重?它很轻,一阵风就能吹走。可如果那张纸是录取通知书,

它就能压住一个人的一生。十年,我在泥泞里打滚,在黑夜里睁着眼,

我以为早就忘了那束光。直到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戴着我母亲手镯的女人。

她顶着本该属于我的名字,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人生。那一刻,我手里的餐盘很重,

重得像一块墓碑。原来,有些东西不是忘了,是埋得太深。现在,我要把它挖出来。

不管上面盖着多少土,压着多少石头。我要挖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第一章餐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访谈。我端着餐盘,从屏幕前一晃而过。一个女声传来,

温和而自信。“我认为设计的本质,是回归生活本身。”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我回头看向屏幕。画面上的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

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屏幕下方的字幕打着她的名字:江月白,

新锐设计师。镜头给了一个特写。她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质手镯。样式很旧,

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我的手指猛地收紧。塑料餐盘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那手镯,

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那年我十八岁,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妈妈把它戴在我手上。她说,知星,以后要像兰花一样,不管在哪儿,都要好好地开。后来,

通知书和手镯,一起不翼而飞了。我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周围客人的喧闹,同事的走动,

都离我远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电视里那个女人的脸,和她手腕上那朵熟悉的兰花。

她笑得那么从容,那么优雅。仿佛她生来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江老师,

您的作品‘初见’系列获得了国际大奖,能谈谈您的设计灵感吗?”主持人问。

“灵感来源于我的家乡,一个很美的小镇。”江月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我常常在想,

如果没有走出那个小镇,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可能,会很不一样吧。”不一样?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人生,就是因为“不一样”,

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她,看着她用我的名字,讲着本该属于我的故事,

戴着我妈妈留下的手镯,接受着全世界的赞美。我没有冲上去,没有大喊大叫。十年了,

时间把我从一个会哭会闹的小女孩,磨成了一个连愤怒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女人。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把她的脸,她的名字,她的公司名字,一字一句地刻进脑子里。

那档节目结束,屏幕上开始播放洗发水广告。我才回过神来。我转身走进后厨,

把餐盘放进水槽,水流冲刷着油腻的盘子,哗哗作响。领班李姐靠在门边,

斜着眼看我:“夏知星,发什么呆?外面三号桌催了。”我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李姐,

我家里有急事,想先走一会儿。”我的声音很平静。“急事?你的急事就是不想干了是吧?

”李姐的嗓门尖利起来,“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了?”我没说话,

只是脱下身上那件沾着油渍的工作服,挂在墙上。然后从储物柜里拿出我的旧布包。

“你……你什么态度!”李姐气得脸都歪了。我走出后厨,穿过餐厅,从后门离开。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我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回到我租的那个小单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床,

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占满了全部空间。我没有开灯,直接走到床边,蹲下身,

从床底拖出一个尘封的木箱。箱子上了锁。钥匙就挂在脖子上,

和那把已经生锈的宿舍钥匙串在一起。“咔哒”一声,锁开了。我打开箱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准考证,一张成绩单,和一份泛黄的录取通知书。通知书上,

“夏知星”三个字印得清清楚楚。学校名字,是我当年梦寐以求的北方那所重点大学。

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收到它时的狂喜。可现在,

它只是一张废纸。我拿出手机,开始在搜索框里输入“江月白”。屏幕上跳出无数条信息。

她的专访,她的作品,她的获奖感言。她的人生履历,完美得像一本教科书。名校毕业,

名师高徒,年纪轻轻就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获奖无数。她的人生,每一步都走在光里。

而我呢?高中毕业,学历作废,在小餐馆端盘子,在服装店卖衣服,在工地搬过砖。十年里,

我换了二十多份工作,住在最便宜的出租屋,活得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偷走我的一切,还活得那么光鲜亮丽?我看着通知书上自己的名字,

又看看手机屏幕上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我拿起通知书,想把它撕掉。可举到半空,

我又停住了。不。不能撕。撕掉了,就真的认输了。我把通知书和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一样,

小心地放回去,重新锁好。然后,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另一栋楼的墙壁,

密密麻麻的窗户,像一个个黑色的洞。我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新本子。

我在本子的第一页,写下了“江月白”三个字。然后,在下面划了一道重重的横线。好戏,

才刚刚开始。你不是喜欢讲你的故事吗?那我就帮你,把整个故事,原原本本地,

讲给所有人听。第 2 章第二天,我照常去餐厅上班。李姐看我一眼,鼻子不是鼻子,

脸不是脸,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走了马上就能招到新的。

我什么也没想,只是低头干活。端菜,收拾桌子,拖地。我的动作比平时更快,更静。

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钱。调查,是需要成本的。下班后,我回到我那个小黑屋,

打开手机,开始系统地整理江月白的信息。我把所有关于她的报道、访谈、社交媒体动态,

全都截图保存。她的毕业院校,指导老师,第一家公司,每一个项目,每一个合作方,

我都记在本子上。她很聪明。她把自己的人生包装得毫无破绽。她在一篇访谈里提到,

她的父母是小城镇的普通教师,为了支持她的梦想,倾尽所有。她很感恩。普通教师?

我心里冷笑。我当年去县城教育局查过,我的档案被调走了。经办人说,

是我的“家人”来办的。可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奶奶在我高考那年也走了,我是孤身一人。哪来的家人?我又查了她的毕业院校。

那所大学和我当年考上的,是同一所。我尝试着打给学校的档案室。“喂,你好,

我想查询一下2008级设计学院的学籍档案。”我说。电话那头是个很年轻的声音,

很不耐烦:“查档案干什么?本人来吗?”“不是,我是想核实一下信息。”“不行,

这是隐私,不能随便查。”对方直接就要挂电话。“等等!”我赶紧说,

“我怀疑有人冒名顶替上了大学。”“冒名顶替?”对方笑了,“大姐,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我们学校管理很严格的。”“我手上有证据……”我话还没说完,

电话就被挂了。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意料之中。

如果档案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她这十年也不会过得这么安稳。这条路走不通。

我开始在网上搜她的名字,加上“顶替”、“造假”这些关键词。搜出来的东西,

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我感到一阵无力。就像一个人想用拳头去打一团棉花,

使不上劲。她高高在上,我深陷泥潭。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突然给我发来一条私信。

“你就是那个在网上说江月白有问题的人?”我警惕起来:“你是谁?

”“一个被她毁掉的人。”我的心跳了一下。“你有什么证据吗?”我问。“没有。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对方回复,“三年前,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叫陆泽。

我发现她的学历有问题,她毕业证上的照片,和她高中的样子完全不像。我质问她,

她当时就慌了。”“后来呢?”“后来?”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苦涩,

“后来她家就找上门了。她爸爸是做生意的,有点势力。他们说我诽谤,报警抓我。

我还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打了,断了根肋骨。工作也丢了。现在,我就是个无业游民。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明白。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帖子。虽然没什么人信,但你是第一个,公开质疑她的人。”陆泽说,

“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一个同伴。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也要讨个公道。

”“我能帮你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手里,有一些她高中的照片。

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或许有用。”“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我们约在一家很僻僻的咖啡馆。陆泽比我想象的要憔悴,胡子拉碴,

眼神里带着一股子阴郁。但他坐下来的时候,腰杆挺得很直。他把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她高中的照片。还有一些她家里人的资料。我当年怀疑她的时候,偷偷调查过。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电视上的江月白,的确有差别。

五官轮廓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一个土气,怯懦。一个优雅,自信。

“这不是同一个人。”我肯定地说。“我也觉得不是。”陆泽说,“但我没有证据。

她的身份信息,户口,都是真的。我查过,她户口就在我们老家县城,户主是她爸爸。

所有手续都齐全。”“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不光是换个名字那么简单,这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我不知道。”陆泽摇摇头,

“但我猜,肯定有内鬼。没有内部的人帮忙,不可能天衣无缝。”他看着我,

眼神很认真:“夏知星,我看了你的帖子。你很有勇气。这件事,光靠我一个人,做不成。

我们一起,你敢吗?”我看着桌上那些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眼神躲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那才是真正的江月白。那么,现在顶着这个名字的女人,她又是谁?她偷走的,

仅仅是江月白的身份吗?不。她偷走的,是我的身份,我的人生。我抬起头,

对上陆泽的眼睛。“我敢。”第 3 章和陆泽分开后,我回到出租屋,

把那些照片摊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看。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江月白。这一点,

陆泽没有骗我。我虽然和她不熟,但高中在同一个县城,见过几次。她是个很普通的女孩,

成绩中等,性格内向。而现在这个“江月白”,光芒万丈。她是怎么把一个普通女孩的人生,

偷过来,还穿得这么合身的?我把照片和我的录取通知书放在一起。

两个本该有各自人生轨迹的女孩,都因为一个冒名顶替者,命运被彻底改写。我心里那股火,

烧得更旺了。陆泽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原本漆黑的路。我不再是孤军奋战。第二天,

陆泽又联系了我。“我想了一下,我们不能只在网络上喊。”他在电话里说,

“那样只会被人当成疯子。我们得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什么证据?

”“能证明现在这个‘江月白’,不是当年那个江月白的证据。”陆泽说,“比如,

当年的同学。有没有人,能证明她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思路很好。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我的高中同桌,林静。她当年也考得不错,去了南方一所大学。

我们后来还有过几次联系,只是后来各自忙,就断了。我翻出手机,找到了林静的微信。

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静,我是夏知星,还记得我吗?”没过多久,她就回了:“知星?

当然记得!你这几年去哪儿了?都联系不上你!”看着她发来的消息,我的鼻子有点酸。

我简单编了个理由,说家里出了事,换了号码,一直没顾得上联系。然后,

我小心翼翼地把话题引向了江月白。“对了,我最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设计师,叫江月白,

是我们县的。你记得吗?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江月白?当然记得啊!

她现在可火了!”林静很快发来一个链接,是江月白最新的一个采访视频。“你看,就是她。

她现在是大设计师了,真厉害。”我的心沉了下去。“你不觉得……她变化很大吗?”我问。

“是吗?女大十八变嘛。再说都十年了,变得漂亮点也正常啊。”林静的语气很轻松。

“我不是说长相。是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什么感觉?人家现在是名人了,

气质当然不一样了。知星,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我犹豫了一下。我不能告诉她真相。

她一个生活安稳的上班族,没必要被我拖下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我们当年那群人,

就她发展得最好。”“是啊,真是命好。听说她老公也很有钱,对她特别好。”林静说。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别人眼里,她是“命好”。只有我知道,

她的“好命”,是踩着我的尸骨走上去的。和林静的聊天,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时间,

是最好的帮凶。它能抹去一切痕迹,也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一个被精心编织的谎言。

直接找当年的同学,行不通。他们只会觉得我嫉妒。我把情况告诉了陆泽。

陆泽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他说,“这条路也堵死了。我们得换个方向。

”“什么方向?”“她既然是冒名顶替,那她真正的身份是谁?”陆泽说,

“她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她一定有自己过去。我们找到她的过去,一切就都清楚了。

”“怎么找?”“她的名字,江月白,是偷来的。那她的长相呢?她总不能把脸也换了吧?

”陆泽说,“我们可以用她的照片,在一些旧的数据库里,或者寻人网站上,进行反向搜索。

”这个办法很笨,但可能是唯一的办法。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陆泽分工合作。

我负责整理现在“江月白”的所有公开照片,陆泽负责用各种技术手段,

在互联网的犄角旮旯里进行比对。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互联网的信息浩如烟海,

找一个刻意隐藏自己过去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每天都忙到深夜。我白天在餐厅打工,

晚上回来就对着电脑,眼睛又酸又涩。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太难了。

对方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她有钱,有势,有团队。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子不甘心。

这天晚上,我正对着一张江月白的高清照片发呆,陆泽突然打来电话。“找到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找到什么了?”“一个线索。一个十几年前的寻人启事。”陆泽说,

“你快看邮箱,我发给你了。”我立刻打开邮箱,下载了那个附件。是一张扫描件,

纸张已经泛黄,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

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眼神怯生生的。她长得和现在的“江月白”有七八分相似,

但要青涩得多。寻人启事上的字迹很模糊,但我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寻人:陈娟。女,

十六岁。于2006年从家中走失,至今未归。

走失时身穿……特征:左手手腕处有一兰花形胎记。我的呼吸停滞了。兰花形胎记。

江月白在采访里曾经提过,说她手腕上的手镯,是为了遮盖一个不好看的胎记。原来,

那不是胎记。那是陈娟的身份标记。现在的“江月白”,真正的名字,叫陈娟。

第 4 章“陈娟。”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嘴里的每个字都又苦又涩。

一个走失的女孩。一个被顶替的身份。一个被偷走的人生。这三件事,是怎么串联到一起的?

“这个寻人启事,是从一个已经倒闭的地方论坛数据库里扒出来的。”陆泽在电话里解释,

“那个论坛当年是我们县最火的。我花了三天三夜,才把数据恢复了一部分。

这是我找到的唯一相关的信息。”发布时间,是2006年。也就是说,

陈娟在2006年走失,两年后,她顶着“江月白”的名字,考上了大学。这两年里,

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和江家扯上关系的?她又是怎么说服江家,

帮她完成这场偷天换日的骗局?“这个寻人启事,发布人是谁?”我问。“没有署名。

只有一个联系的电话,早就停机了。”陆泽说,“我查过,是个黑卡,查不到主人。

”线索又断了。但这次,我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我们找到了她的根。

她不再是那个刀枪不入的“江月白”了。她是一个有过去,有来历的人。一个叫陈娟的,

走失的女孩。“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我问陆泽。“找到陈娟的家人。”陆泽的语气很果断,

“只要找到她的家人,就能戳穿她的一切。亲生父母,总能认出自己的女儿吧?”可是,

一个十六年前就女儿走失的家庭,现在会出现在哪里?寻人启事上没有地址,没有姓名。

“发布在本地论坛,说明她家,很可能就在我们那个县城,或者附近的村镇。”陆泽说,

“我明天就回一趟老家。我去派出所,去民政局,去所有可能留下记录的地方查。你那边,

继续盯着江月白,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好。”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陈娟那张怯生生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也是个受害者吗?被拐卖?

还是离家出走?如果是这样,那她偷走我的人生,是为了活下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立刻掐灭了。不。不能同情她。不管她经历了什么,

都不能成为她毁掉另一个人一生的理由。我选择相信陆泽的判断。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泽都在老家跑。他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告诉我进展。

“今天去了县档案馆,查了2006年的户籍迁移记录,没什么发现。”“去了民政局,

查了收养登记,也没有符合条件的。”“问了几个老片警,都说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他的每一次“没有”,都让我的心往下沉一点。这个县太小了,小到装不下一个秘密。

但这个县又太大了,大到想找一个十六年前的家庭,像大海捞针。我这边,

江月白的生活一如既往。她又上了一个杂志封面,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她的光环,

越来越亮。我看着她光鲜亮丽的样子,再想想陆泽在老家各个角落奔波的狼狈,

心里那股火就烧得我难受。就在我们快要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泽打来了一个电话。

“有眉目了!”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什么?

”“我去了我们县下面一个叫‘下沟村’的地方。那里很偏,交通不便。村里的老人告诉我,

十六七年前,村子里有一户姓陈的人家,闺女走丢了。那家人后来就搬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姓陈!闺女走丢!这和陈娟的信息完全吻合!

“他们搬去哪里了?”“没人知道。但村里老人给了我一个线索。”陆泽说,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叫陈国栋。他有个表哥,当年在县教育局上班,好像是管档案的。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县教育局!管档案!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我想起了我当年去教育局查档案,那个敷衍了事的经办人。

我想起了大学档案室那个不耐烦的声音。一切都串联起来了。“陆泽,”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怎么办?”“我们不需要再找陈娟的家人了。”我说,

“我们直接去找那个表哥。只要找到了他,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好!

我马上去查这个人的下落!”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感觉自己像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点光。我知道,

这束光后面,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想冲过去,看个究竟。

第 5 章陆泽的效率很高。两天后,他就查到了那个人的信息。他叫王建业,

当年在县教育局档案科工作。十几年前,因为犯了一点“错误”,被提前劝退了。现在,

就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卖部,过着半退休的生活。“王建业这个人,在县里口碑不太好。

”陆泽在电话里说,“好赌,贪小便宜。当年被劝退,

据说是偷偷把一些作废的档案卖给了废品站。”这样的人,是整个链条上,最薄弱的一环。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我问。“不能急。”陆泽说,“这种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们空口去问,他肯定什么都不说。我们得准备点‘饵’。”“什么饵?”“钱。

”陆泽说得直接。我知道,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我这些年打工,攒下了一点钱,

本来是想留着应急的。现在看来,是时候该用掉了。我转了一笔钱给陆泽,不多,

但足够让王建业这种人心动了。我们约好,周末,在县城见面。周六一早,

我坐了最早一班长途车,回到了那个我十年没有回过的县城。县城变化很大,

新盖了很多高楼,马路也宽了。但空气里那股熟悉的、混杂着尘土和饭菜的味道,一点没变。

我按照陆泽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开的小卖部。店面很小,货架上稀稀拉拉地放着一些商品。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男人,正躺在一张摇椅上,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

那就是王建业。陆泽还没到。我没有惊动他,就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我看着王建业,心里百感交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人物,

一个贪财好赌的职员,轻轻一动手指,就改变了我的一生。他可能都记不清我做这件事了。

对他来说,我可能只是他众多“交易”里,不起眼的一笔。可对我来说,这是全部。

没过多久,陆泽过来了。他开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车,停在我旁边。“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陆泽从车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这是两万块钱。你拿着。我们先进去,

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有松动的意思,你再把这个拿出来。”我接过纸袋,很沉。“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卖部。收音机里的声音很大。王建业半眯着眼睛,没理会我们。

陆泽上前,敲了敲柜台。“老板,买包烟。”王建业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坐起身。

他看了一眼陆泽,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没什么波澜。“要什么?”陆泽指了指货架上的烟,

付了钱。王建业把烟扔给他,又躺了下去,准备继续听他的戏。“王师傅,”陆泽开口了,

“我们是从市里来的,想找您打听点事。”王建业眼皮都没抬:“打听事?去派出所。

我一小卖部老板,能知道什么。”“我们是想打听一下,十多年前,教育局档案科的事。

”陆泽说。王建业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慢慢睁开眼,扶了扶眼镜,仔细地打量着我们。

“十多年前?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记得。”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我们听说,

王师傅当年是档案科的骨干,经手过不少重要的档案。”陆泽继续说,“比如,

大学新生的学籍档案。”王建业的脸色变了。“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他坐直了身体,

警惕地看着我们。“我们是谁不重要。”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王师傅,

你认识一个叫江月白的女孩吗?县一中的,2008年考的大学。”“不认识!

”王建业想也不想就回答,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再想想。”我把手机拿出来,

调出江月白的照片,递到他面前,“是她。”王建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只停留了一秒,

就立刻移开了。“说了不认识!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报警了!”他开始往外赶人。

“王师傅,你别紧张。”陆泽拦住他,“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这个江月白,她当年的高考档案,是不是有问题?”“我不知道!”王建业的声音拔高了,

“你们给我滚!”“我们滚可以。”我看着他说,“但是,有些事,就算我们不追究,

也总有人会追究的。比如,市纪委。比如,省里的巡视组。当年你被提前劝退,

真的只是因为卖了几份废档案吗?”王建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知道,他怕了。“王师傅,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柜台上,推到他面前,“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你知道什么,

就说什么。这些钱,就是你的。我们保证,今天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建业看着那个牛皮纸袋,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一丝贪婪。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最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摸向了那个纸袋。

第 6 章王建业的手,在牛皮纸袋上停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看看我们,又看看那个袋子,

喉结上下滚动着。小卖部里很安静,只有收音机里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

“你们……”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想问什么?

”我和陆泽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鱼,上钩了。“我们想知道,2008年,

你是不是帮人调换过一个叫夏知星的学生的档案。”我开门见山。王建业的身体又是一颤。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外,好像怕有人听见。“我不知道什么夏知星。”他嘴上还在狡辩,

但底气已经明显不足。“王师傅,事到如今,就别再撒谎了。”陆泽说,

“我们既然能找到你,就肯定做过功课。我们想知道的,不是你做没做过,

而是你是怎么做的,是谁让你做的。”王建业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摇椅的扶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我打开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然后把手机悄悄地放回口袋。“王师傅,你看看这个。

”我把手机里陈娟那张寻人启事的黑白照片,调出来给他看,“照片上的女孩,你认不认识?

”王建业的目光扫过照片,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她叫陈娟,对不对?

”我一字一句地说,“一个走失的女孩。后来,她顶替了江月白的身份。而你,帮了她。

或者说,是帮了让你这么做的人。”王建业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是谁?”我追问,“是江月白的父母,还是陈娟的家人?

”王建业不说话。“王师傅,你是个聪明人。”陆泽在旁边缓缓开口,“这件事,

性质很严重。它不是简单的档案错误,是顶替,是欺诈,是犯罪。当年帮你做事的人,

现在可能都身家显赫了。可你呢?你还在这个小卖部里,听着收音机过日子。如果东窗事发,

你觉得他们会保你吗?你就是那个最先被推出来顶罪的背锅侠。”陆泽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扎进了王建业的心窝里。是啊,他只是一个棋子。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们……他们给了我十万块。”王建业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说,只是让我把两个人的档案换一下。一个想上学,一个不想上。两全其美。

”“江月白不想上大学?”我很惊讶。“不是。”王建业摇摇头,“是江家,

不想让江月白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他们给她在老家安排了工作,找了婆家。

但江月白高考考得太差,没脸见人。正好,那个叫陈娟的女孩,找上了门。”“陈娟找上门?

”“是。她说是江月白一个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她说她能考高分,但她没有身份,上不了学。

她可以替江月白去考试,去上大学。条件是,江家要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我的心,

一点点往下沉。原来是这样。不是单方面的偷窃。是一场交易。一场用我的人生,

做筹码的交易。“江家答应了?”我问。“一开始没答应。后来是江月白的妈妈,松的口。

”王建业说,“那个女人,厉害得很。她说,可以让陈娟替考,但条件是,考上之后,

陈娟必须彻底消失,从此以后,她就是江月白。而真正的江月白,就留在老家,

过自己的生活。”“所以,高考也是陈娟替考的?”“是。陈娟学习很好,比江月白强多了。

她替江月白考了个高分。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江家就找到了我。

”王建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悔恨,“江月白的妈妈,是我老婆的远房表姑。她找到我,

给了我十万块,让我把江月白的档案,换成陈娟的。而陈娟原来的档案,她们自己处理掉了。

”“那我的档案呢?”我咬着牙问,“我,夏知星,我的档案又是怎么回事?

”王建业的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我。“你的……你的档案……”他嗫嚅着,“当时,

江家找的是你。她们想让你替江月白去上大学,给你一笔钱。但……但你不同意。

”我愣住了。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你奶奶当时病得很重,她们说你走了,没人照顾她,

就……”王建业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们用我奶奶,威胁我?“后来呢?

”我声音都在发抖。“后来,你就失踪了。谁也联系不上你。”王建业说,“江家没办法,

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陈娟。你的档案,就……就作废了。”作废了。我的人生,

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作废”了。我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陆泽扶了我一把。

“王建业,你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陆泽冷静地问。“没有!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王建业立刻激动起来,“我就是收了钱,办了事!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别再来找我了!钱我不要了!你们走!”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

要把牛皮纸袋还给我们。“钱你收下。”陆泽按住他的手,“今天我们说的话,

你最好都忘了。不然,后果自负。”我们走出小卖部,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我不是被随机选中的倒霉蛋。

我本来就是他们的第一目标。是因为我不从,所以我的命运,才变得如此悲惨。“你还好吗?

”陆泽扶着我,轻声问。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事。”我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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