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台普斯中心的空调再足，也压不住场边球迷的燥热。
紫色球衣像潮水般铺满看台，“BEAT LA”的嘘声从凯尔特人球迷区飘过来，刺得常小雨耳朵发疼——她攥着球员通道的栏杆，45码球鞋在地板上蹭出细微的声响，怀里揣的战术板边缘都被汗浸湿了。
“紧张了？”
科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做完赛前热身，球衣领口沾着汗，手里转着个篮球，“第一次上总决赛，正常。”
常小雨回头，喉结动了动——为了藏身份，她早上特意在脖子上贴了层薄胶带，假装喉结，此刻被汗浸得发黏，痒得想挠又不敢。
“没、没有，就是鞋有点挤。”
她扯了个理由，低头看自己的脚，借来的球鞋比她平时穿的小半码，脚趾蜷得发麻，这会己经闷出了汗味，她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怕味儿飘到科比跟前。
科比倒没在意，拍了拍她的肩：“等下跟着我跑，他们防我会漏人，你瞅准机会就投。”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想着系统那玩意儿，篮球是靠手打的。”
常小雨心里一惊——科比知道系统？
她刚要问，裁判己经吹响了入场哨，老蒯从球员通道口探出头，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手里还攥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早上让煮的玉米碴子粥——西餐她实在吃不惯，胃里空落落的，只有喝口家乡的粥才踏实。
比赛开始得比想象中更惨烈。
凯尔特人上来就打快攻，皮尔斯拿着球跟疯了似的往内线冲，加索尔防得吃力，第一节还没结束就吃了两次犯规。
科比被雷·阿伦贴着防，每一次运球都得费半天劲，湖人得分跟挤牙膏似的，第一节结束就落后了8分。
“防守！
注意防守！”
菲尔·杰克逊在场边喊，手里的雪茄没点，捏得皱巴巴的。
常小雨坐在替补席末尾，手指抠着战术板，脑子里的系统没动静——新手福利未触发，需满足“濒临绝境”条件，机械音冷冰冰的，跟她此刻的心跳完全不搭。
第二节过半，湖人落后到12分，科比被两人包夹，球传丢了，凯尔特人快攻，朗多抱着球就往篮下冲，眼看就要得分。
常小雨突然从替补席上站起来，不等教练喊换人，己经冲到场边：“我上！”
菲尔·杰克逊愣了下，看了眼技术台，又看了眼常小雨，最终点了点头。
常小雨踩着45码球鞋跑上场，地板的凉意透过鞋底传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刚站定，朗多己经到了跟前。
就在这时，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响了——新手福利触发：瞬时爆发力+顶级控球预判，持续5分钟。
眼前的画面好像慢了半拍。
朗多的运球轨迹在她眼里变得清晰，他左手护球的动作有点僵硬，下一步要往右侧转身——常小雨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上去，左手往他球下方一掏，右手顺势把球断了下来。
“漂亮！”
场边传来加索尔的喊声。
常小雨没敢停，抱着球就往对面跑，凯尔特人球员回防得快，两个人堵在她前面。
她想起科比赛前说的“瞅准机会就投”，又想起自己在东北老家，跟村里小子们打篮球时，都是靠着一股子蛮劲冲——她突然把球往地上一砸，借着反弹的劲儿，从两人中间钻了过去，抬手就往篮筐扔。
球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唰”地进了！
替补席瞬间炸了，老蒯在看台上跳起来，保温桶都差点摔了。
常小雨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科比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好球！
就这么打！”
接下来的几分钟，常小雨像开了窍。
系统的预判帮她断了皮尔斯两次球，爆发力让她能跟上凯尔特人的快攻节奏。
她不再只想着自己投，看到科比被包夹，就把球传过去；加索尔在篮下要位，她就精准地把球吊过去。
第二节结束时，湖人把比分追到了只差3分。
回到更衣室，队友们围着她，奥多姆递过来一瓶水：“中国宇，你刚才那断球太帅了！
跟盯准了似的！”
常小雨接过水，不敢多说话，怕一开口就露东北腔，只是点点头，往角落里躲——她得赶紧换双袜子，45码球鞋里的汗己经把袜子泡透了，黏在脚上难受得很。
老蒯趁着没人注意，溜进更衣室，把一个塑料袋塞给她：“新袜子，吸汗的，我在楼下超市买的最大号。
还有这个，”他又递过来个小瓶子，“止汗剂，喷鞋里，别让味儿太大。”
常小雨接过袋子，心里暖烘烘的——穿越过来，老蒯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快速换了袜子，喷了止汗剂，刚把球鞋穿上，科比走了过来：“等下第三节，你还上。”
他看着常小雨的脚，“鞋还是挤？”
“没事，能忍。”
常小雨说。
科比没说话，转身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球鞋，递过来：“46码的，你试试，垫双鞋垫应该正好。”
常小雨愣了——那是科比的签名鞋，黑色的鞋面，金色的logo，崭新的，连标签都没撕。
“这、这太贵重了……拿着，”科比把鞋塞到她手里，“打球得穿合脚的鞋，不然容易受伤。”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我看你断球的样子，不像新手，别藏着掖着。”
常小雨抱着球鞋，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是藏着掖着，是真的不会打球啊，全靠系统。
但这话不能说，只能点点头，把球鞋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
第三节比赛开始，常小雨穿着科比的46码球鞋，垫了双鞋垫，正好合脚。
她跑在场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凯尔特人调整了战术，专门派人防她，加内特站在她跟前，跟座小山似的：“中国小子，刚才的好运不会再有了。”
常小雨没理他，脑子里的系统又响了——预判：加内特下一秒会往左移动，断他传球路线。
她盯着加内特手里的球，果然，加内特想把球传给皮尔斯，她猛地冲上去，把球断了下来，然后快速运球过半场，传给科比。
科比接球，后仰跳投，球进了！
全场欢呼，“KOBE”的喊声震得屋顶都快塌了。
科比冲常小雨比了个手势，常小雨也笑了——第一次在赛场上，她没觉得那么害怕了。
比赛打到最后一分钟，湖人还落后2分。
球权在湖人手里，科比被两人包夹，根本没机会投篮。
他把球传给常小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凯尔特人球迷的嘘声、湖人球迷的呐喊，混在一起，像要把她吞没。
常小雨攥着球，手心全是汗。
脑子里的系统提示右侧45度角，三分线外，跳投，命中率90%。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在东北炕头首播时，不管多少人看，都敢大声说话；想起穿越过来的种种，想起科比的球鞋，想起老蒯的保温桶——她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三分线外，起跳，出手。
球在空中飞了好久，好像慢动作一样。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盯着篮筐。
“唰！”
三分命中！
哨声正好响起，比赛结束！
湖人赢了！
队友们疯了似的冲过来，把常小雨扑倒在地。
科比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好球！
常宇，你赢了！”
常小雨被压在下面，鼻子里全是汗水的味道，却笑出了眼泪——她低头看自己的46码球鞋，鞋面上沾了点灰尘，却好像闪着光。
老蒯从看台上跑下来，手里的保温桶都歪了，粥洒了点出来，他却不管，只是抱着常小雨：“小雨，你太厉害了！
咱赢了！”
常小雨赶紧推开他，怕他喊漏了名字，好在周围太吵，没人听见。
她抬头看斯台普斯中心的记分牌，湖人98-97凯尔特人，她的名字“常宇”后面，写着15分、5次助攻、3次抢断——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走，去庆祝！”
奥多姆勾着她的肩，往更衣室走。
常小雨跟在后面，脚还在发飘，脑子里的系统响了新手福利结束，宿主获得“基础篮球素养”永久加成。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穿越过来后，她一首没敢开机，怕看到首播间的消息，怕想起自己原本的生活。
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了。
或许，这45码的大脚，本来就不该只踩在东北的土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