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不就说你俩馋吗,一个丫头片子,一个傻老太婆,能耐没有,架子倒挺大。”
“晚上我单独给你俩做一个辣椒炒肉,总该可以了吧。”
从小到大,我没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找到一丝温情。
弟弟周继业只比我小两岁。
他犯错,烧了隔壁邻居的柴火垛。
我妈只让他在墙角罚站,却将我拎到邻居家打得皮开肉绽。
他每天放学不是看电视,就是打游戏。
我却从十四岁开始,就要在亲戚家的饭店里端盘子,打零工补贴家里。
就是买只鸡,鸡腿鸡翅膀我都分不到一个。
只能啃干巴巴的鸡架和鸡骨头。
奶奶虽然也觉得男孩更好。
却也是全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了。
我以为我忍耐着,努力赚钱,总能让爸妈看到我的价值,知道我是有用的。
可今天仅仅是夹了块排骨。
还是替奶奶夹的。
就被我妈和弟弟这样羞辱。
我攥紧拳头,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是不是已经通红。
我爸喝了酒回家,见我和我妈对峙,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就踹了我一脚:
“少在这和你妈顶嘴,你妈要你做什么就做。”
“对了,我今天碰到你老板了,他说你干得不错,多给你五百奖金,一毛不差地转过来啊。”
“别想藏私房钱。”
奶奶呜呜地哭着,要拉我起来。
我爸周明海见自己亲妈这副狼狈的样子,却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进屋了。
我看着这个冷漠无情的家。
再次清晰无比地意识到。
留下来就只能被一辈子吸血。
当晚,我收拾好行李和证件,连夜带着奶奶去了车站。
直到同过检票口,我才给我妈发消息:
“钱我不会转给你们了。”
“以后我和奶奶也不会回来了。”
2
我妈那边一直显示消息输入中。
她最后似乎终于意识到微信消息无法表达她的愤怒,直接电话过来,就是一顿脏话:
“你脑子没病吧?”
“就你奶那鬼样子,你带她走到车站都费劲,还去京市?你俩一起睡大街吗?”
“而且我警告你,本来你上大学的学费我已经给你攒了一万块了,你再耍小脾气你信不信我一分都不给你。”
我心口一滞。
她说得好听,给我攒学费。
可那一万都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毛挣来的。
我没钱,不是因为我不努力,不优秀,是我已经被这个家庭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刚刚我和奶奶连饭都没吃上。
我给她买了一碗泡面,自己只能就着泡面汤啃馒头。
连路人都同情地看着我:
“小姑娘,都说穷家富路,你出门还带着老人,就拿这么点钱可不行。”
“你爸妈呢?多少找他们再拿点。”
听见这话,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奶奶慌忙给我擦眼泪。
将泡面往我手边推:“不饿,不饿,小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