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宠爱,在萧知微诞下皇子时达到顶峰。
苏承柏亲自为孩子取名“景遥”,取“遥遥相望青蘅渡”之意,既藏着对她的牵挂,也盼这孩子能如远山般安稳。
可帝王的专宠终究引来了朝堂的反对。
“陛下!
长此以往,国本将倾!”
弹劾萧知微“惑主乱政”的奏折堆成了小山,呼声此起彼伏。
丞相更是带着文武百官跪在宫门前,以死相谏:“此女乃南安之人,居心叵测!
请陛下赐死,以安天下!”
苏承柏望着宫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又想起萧知微抱着苏景遥时温柔的模样,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舍不得赐死她,只得下旨将母子二人打入冷宫,对外只称“调养身体,暂避锋芒”。
冷宫的门关上时,萧知微抱着尚在襁褓的苏景遥,没有哭闹,只是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冷宫的厚重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萧知微抱着襁褓中的苏景遥,没有哭闹,只是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孩子柔软的脸颊,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那时的苏景遥还年幼,记忆里只有母亲温声讲述的南安海景,却从不知冷宫的寒冷究竟有多刺骨。
十岁那年的寒冬,他被几位年长的皇子堵在冷宫墙角殴打,冻得青紫的双手却死死护着怀里的糕点——那是内务府偶尔分发的点心,他省了三天,本想留给母亲尝尝。
萧知微看到他时,没有责备他不争气,只是蹲下身,从枕下摸出一罐草药膏。
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药香,轻柔地揉着他红肿的脸颊,轻声安慰:“景遥不怕,娘教你认草药,以后再受伤,自己就能处理了。”
说着,她折了根枯枝,在院中的沙地上画下艾草的模样,“你看,这是艾草,晒干了做成香囊,能驱蚊虫,还能安神。”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仍是十岁那年的清晨,冷宫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身着青楚宫装的内侍躬身行礼:“娘娘,陛下有旨,请您即刻移驾前殿。”
萧知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抱着苏景遥,指尖微微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摸了摸他的头:“景遥乖,娘去去就回,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苏景遥死死拽着她的衣角,泪水夺眶而出:“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萧知微蹲下身,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悲伤与决绝。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扶着走出冷宫,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冷宫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景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不是短暂的分别,而是永诀的开端。
后来,他从宫人的窃窃私语中拼凑出真相:父皇苏承柏与云极开战,两国激战数月,最终两败俱伤,苏承柏也在班师途中重伤而亡;远在南安的外祖父萧靖渊,靠九窍还灵丹续了几年性命,却愈发沉溺享乐,两年前也己病逝,如今的南安帝王,是他的舅舅萧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