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砸在护额上的瞬间，卡卡西猛地睁眼。
本该随佩恩天道的“神罗天征”一同碎裂的肋骨。
此刻正随着急促的呼吸隐隐作痛，却绝非濒死时的麻木感。
他下意识摸向左侧胸口。
那里没有贯穿伤留下的空洞，只有潮湿的布料贴着皮肤，带来微凉的触感。
指尖划过忍具包的瞬间，熟悉的金属冷意让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他成为六代目后定制的忍具包，而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时期最常用的款式。
边角还留着被苦无划开的细小缺口，是当年为掩护带土留下的痕迹。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木叶后山的训练场？”
清脆却带着警惕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卡卡西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
同时右手己握住忍具包中的苦无。
动作完成的刹那，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以他重生前的反应速度，根本不必如此狼狈。
他转头望去，只见雨幕中站着个穿着木叶训练服的少女。
墨色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她左手攥着一柄苦无，右手按在腰间的卷轴袋上。
站姿标准得像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优等生，却在眉眼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最让卡卡西心头一紧的是，他从未见过这个少女。
木叶的新生代忍者他大多有印象，尤其是天赋出众的孩子。
无论是当年的鸣人佐助，还是后来的木叶十二小强，他都能叫出名字。
可眼前这张脸，既不属于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
也没有任何家族特征能与己知的 clans（氏族）对应。
没有日向一族的白眼，没有油女一族的墨镜，更没有宇智波一族的黑发黑瞳。
“回答我的问题。”
少女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握苦无的手又紧了紧，指节泛白。
“你的护额遮住了额头，衣服上没有木叶的徽记，是敌国的间谍吗？”
卡卡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装扮。
黑色紧身上衣外罩着灰色风衣。
护额确实是斜戴的，遮住了大半额头。
这是他年轻时为了掩饰写轮眼的习惯，后来成为上忍后才调整了佩戴方式。
可现在的他。
明明应该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不久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成熟的穿着？
他抬手摸向右眼，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皮肤，而非那枚伴随他半生的写轮眼。
心脏骤然收缩。
写轮眼是他12岁那年，带土在神无毗桥之战中为他留下的礼物。
如果现在没有写轮眼，那就意味着。
他重生的时间点，比神无毗桥之战还要早？
“我不是间谍。”
卡卡西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是旗木卡卡西，刚从边境执行任务回来，暂时没有佩戴徽记。”
他没有说太多细节。
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即便说了，眼前的少女也未必会信。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时间点的具体情况。
带土和琳是否还在？
三代目火影是否还在任？
那些注定发生的悲剧，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旗木卡卡西？”
少女皱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在忍者学校的名册上见过这个名字，你比我高两届。”
据说去年就己经晋升下忍了，怎么会在这里？
去年晋升下忍？
卡卡西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记得自己是11岁晋升下忍，12岁成为上忍，神无毗桥之战发生在他12岁那年。
如果现在他刚晋升下忍不久，那就意味着。
距离带土牺牲、琳死亡，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一年。
这个数字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他被悔恨填满的心脏。
前世的他，总是在无数个深夜里回想，如果当初他能再快一点。
如果他能早点察觉带土的心意，如果他能阻止琳的选择……可惜没有如果。
但现在，他有了。
“刚完成任务回来，想找个地方整理一下忍术笔记。”
卡卡西收起苦无，指了指不远处的岩石。
“那里可以避雨，不介意的话，一起？”
少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训练场周围又没有其他遮蔽物。
她点了点头，跟着卡卡西走到岩石下。
“我叫宇智波夜。”
她主动报上名字，“刚从忍者学校毕业，下周就要参加下忍考核了。”
宇智波夜？
卡卡西再次愣住。
宇智波一族的名册他记得很清楚，无论是富岳那一代。
还是止水、鼬这一代，都没有叫“宇智波夜”的人。
更何况，宇智波一族的人大多是黑发黑瞳。
而眼前的少女，瞳孔是极浅的墨色，在光线下甚至会泛出淡淡的蓝。
“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卡卡西忍不住问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宇智波夜的眼神暗了暗。
声音低了些：“我父亲是入赘到宇智波家的。”
母亲早逝，我一首在外跟着师父修行，上个月才回到木叶。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卡卡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前世对宇智波一族的关注不算少，尤其是在止水死后。
他几乎调查过所有宇智波族人的动向，却从未听过“宇智波夜”这个名字。
难道她是……这个重生世界里的异数？
“你刚才在练什么？”
卡卡西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她放在地上的卷轴上。
卷轴的封皮是黑色的，上面绣着一个陌生的图案。
既不是宇智波的团扇，也不是其他家族的徽记。
“是师父教我的忍术，叫‘落雨术’。”
宇智波夜打开卷轴，露出里面的忍术公式。
“一种感知型忍术，能通过雨水感知周围的查克拉流动。”
刚才我就是靠这个发现你的。
落雨术？
卡卡西凑近看了一眼，瞳孔再次收缩。
这个忍术的公式他从未见过，既不属于五大属性的基础忍术。
也不是血继限界或秘传忍术。
公式的排布方式很奇特，像是融合了感知忍术和水遁忍术的特点。
却又有自己独特的运行轨迹。
“你的查克拉属性是水遁？”
卡卡西问道。
“嗯，还有少量的风遁。”
宇智波夜点了点头，指尖凝聚起一丝查克拉。
淡蓝色的水球在她掌心形成，随着她的意念轻轻晃动。
“师父说我的查克拉控制很精细，适合练感知忍术。”
卡卡西看着那个水球，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前世的他，因为写轮眼的缘故，更擅长雷遁和忍具术，对感知忍术的了解不多。
如果能让宇智波夜加入他的小队，或许能在未来的任务中。
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险。
尤其是神无毗桥之战。
前世的那次任务，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感知型忍者。
才会被岩隐村的忍者偷袭，导致带土被压在巨石下。
如果当时有宇智波夜在，或许就能提前感知到敌人的动向，带土也不会……“下周的下忍考核，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卡卡西问道。
“还好，就是担心实战考核。”
宇智波夜的语气有些担忧。
“听说今年的考核官是森乃伊比喜，他出的题目都很严格。”
森乃伊比喜？
卡卡西想起了那个总是戴着墨镜，脸上有疤痕的男人。
他是木叶暗部的成员，后来成为了特别上忍，负责忍者学校的考核和审讯工作。
他出的题目确实以严格著称，尤其是实战考核，经常会模拟真实的战场环境。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可以陪你练一练。”
卡卡西说道，“我刚完成边境任务，对实战经验还算了解。”
宇智波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
可是你刚回来，不用休息吗？”
“没关系。”
卡卡西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雨幕中，“有些事情，越早准备越好。”
他说的不仅仅是下忍考核，还有即将到来的神无毗桥之战。
还有那些他想要改变的命运。
宇智波夜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传闻中有些冷漠的少年。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接近。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了，卡卡西前辈。”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
卡卡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向宇智波夜：“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见。”
“好。”
卡卡西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忍具包，那里放着他刚重生时就攥在手里的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保护好他们”。
前世的他，没能做到。
但这一世，有了一年的时间，有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宇智波夜，他或许能改写一切。
他回头看了一眼岩石下的少女，她正低头整理着卷轴。
墨色的长发在微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卡卡西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或许，这个重生的世界，会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下周的下忍考核。
他要确保宇智波夜能顺利晋升下忍，然后，想办法让她加入自己的小队。
至于那些注定要发生的悲剧。
卡卡西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它们发生。
他要带着宇智波夜，带着他的同伴。
把那些“注定的悲剧”，都打成只属于他们的“哟西时刻”。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木叶的土地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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