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套头的瞬间，我就知道，他输了

我是江桁手下最不起眼的小秘书，许念。每天的工作就是泡咖啡、订行程，

在他发火的时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有人都觉得我胆小、懦弱，像只受惊的兔子，

随时都能被这吃人的地方碾碎。直到我被他的死对头绑架。他们用枪指着我的头，

以为抓住了江桁的软肋。江桁调动所有人马，布下天罗地网，以为自己是来拯救无辜的英雄。

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惊慌失措的我，正清晰地“听”着他们每一个人大脑里的声音。

他们的恐惧，他们的计划，他们的秘密，对我来说，就像一本摊开的书。更重要的是，

他们不知道。这场绑架，从头到尾，都是我写好的剧本。而他们，包括江桁在内，

都只是我的演员。1.我被绑了，剧本开始门被撞开的时候，我正在给江桁泡第八杯咖啡。

不加糖，不加奶，黑得能照出人影。他说这玩意儿提神。我觉得是用来衬托他这个人的，

又苦又横。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冲进来。动作很快，很专业。一个捂住我的嘴，

另一个用麻绳反绑我的手。我手里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液体溅开，像血。

我开始尖叫，挣扎。眼泪说来就来，糊了一脸。这是秘书许念该有的反应。胆小，没用，

遇到点事就只知道哭。江桁就是这么评价我的。捂着我嘴的男人，手劲很大。

他脑子里的声音更吵。“妈的，这小妞还挺滑。”“别弄伤了，虎哥说要活的，要完整的。

”“江桁那孙子就好这口，娇滴滴的。”另一个人的想法更直接。“快点快点，

三分钟内必须撤离。”“监控已经搞定了，希望别出岔子。”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出岔子。

我配合地停止了挣扎，开始发抖。浑身筛糠一样抖。这是恐惧的顶级表现。他们很满意。

一个麻袋从我头上套下来。眼前一黑。世界的嘈杂声瞬间被隔绝了。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

和我脑子里，那两个绑匪清晰无比的想法。“成了。”“撤。”我被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来，

拖出了江桁的办公室。走廊很安静。清洁阿姨下午就下班了。这个时间点，

整栋楼除了江桁和几个核心成员，就只剩我。这也是我选这个时间动手的原因。黑暗中，

我嘴角勾了一下。很轻。没人看见。江桁。你以为这是冲着你来的麻烦？不。这是我送你的，

一份大礼。一份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大礼。剧本，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被塞进一辆车的后备箱。空间很小，有股汽油味。车子发动，颠簸得厉害。我蜷缩着身体，

继续扮演那只受惊的兔子。车里有三个人。开车的那个，脑子里在想：“甩掉尾巴了吗？

应该没有吧，江桁的人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副驾驶的那个，在想：“虎哥这次给多少钱？

够不够给儿子交学费？”后座的，就是刚才绑我的其中一个，他在想：“这小妞身上真香，

不知道江桁玩过没有。”我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老大叫虎哥。

一个手下缺钱给儿子交学...哦，有点恶心。我忍住想吐的感觉。别急，许念，别急。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停了。后备箱被打开。刺眼的光让我眯了眯眼。

是个废弃的仓库，水泥地，墙角堆着生锈的铁桶。很符合绑架场景的标配。我被拖下车，

推搡着往里走。头上的麻袋被扯掉。我看到了他们的“虎哥”。一个光头，

脖子上有道蝎子文身，一脸横肉。他正坐在一个破旧的沙发上，用一把小刀慢悠悠地削苹果。

他打量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块待售的猪肉。“就是她？”“是，虎哥，

江桁办公室里唯一的女人。”虎哥脑子里的想法传过来。“长得还行，就是太瘦了，

看着就没什么劲。江桁那家伙，口味真是越来越刁了。”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小姑娘，

别怕。我们不伤你，只要你老板肯合作。”我哆哆嗦嗦地不敢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是谁？我老板他……他不会管我的……”虎哥笑了。笑声很难听。

“不会管你？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整个道上谁不知道，你是他江桁藏得最深的宝贝。

”我愣住了。他们脑子里的信息，开始疯狂涌入我的大脑。原来，江桁有个白月光。

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那个女人，跟我长得有七分像。而我，被整个黑道，

当成了那个女人的替身。是江桁求而不得，捧在手心里的金丝雀。我差点笑出声。

真是……太精彩了。江桁，你藏得够深啊。连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重要”。

这份“重要”，正好成了我剧本里，最关键的一笔。虎哥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吓傻了。

他把刀插在苹果上，放到我面前。“给你老板打个电话，让他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江桁冰冷的声音。“谁？”虎哥开了免提。

他冲我扬了扬下巴。我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喊出了那个名字。

“江总……救我……”2.他的想法，有点意思电话那头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虎哥的耐心都快用完了。他脑子里在骂：“妈的，江桁这孙子玩什么深沉。

”我能想象到江桁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皱着眉，眼神阴鸷。他肯定在想，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的人。不，不是他的人。是他的“东西”。

在我被绑来的这一个小时里，江桁的办公桌应该已经换了。我摔碎的那个咖啡杯，

连带着那块地毯，都会被处理掉。他不喜欢任何失控的事物。我，就是他最新的“失控”。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要什么？”虎哥笑了。

“江总果然是爽快人。我要什么，你心里清楚。”他指的是城西那块地。

江桁和虎哥争了很久。那块地下面，有条干净的走货通道。江桁没说话。

虎哥继续说：“给你三天时间，把地转到我名下。不然，我就把你这个小宝贝，剁碎了喂狗。

”他一边说，一边用刀背拍我的脸。很凉。我配合地尖叫了一声。电话那头，

江桁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下。但我知道，他不是在担心我。他是在愤怒。

愤怒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愤怒于虎哥这种低级的威胁。虎哥挂了电话。他很得意。

他觉得他抓住了江桁的命脉。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拿到地之后，怎么把生意做大，

怎么取代江桁的位置。想得还挺美。我被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

门从外面锁上了。我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不再发抖，

也不再流泪。我靠着墙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脑子里的信息。虎哥，真名李虎，

以前是江桁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后来拉着几个人出去单干。野心大，但脑子不太够用。

这次绑架我，是他背后的人给他出的主意。那个“背后的人”，李虎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只通过变声器通话。有意思。江桁的组织里，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很了解江桁。

他知道江桁的白月光，甚至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就是因为我和那个女人长得像。我的计划，

好像无意中，钓上了一条更大的鱼。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一天没吃东西了。体力很重要，

我不能倒下。我开始敲门。“喂！有人吗？我饿了！”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怯生生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之前绑我的那个，脑子里想着他儿子学费的男人。他叫阿辉。

门开了一条缝。他递进来半个面包和一瓶水。“吃吧。”语气很硬。

但他脑子里在想：“一个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我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又愣了一下。脑子里的想法是：“还挺有礼貌。”我没再说话，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

我需要让他对我放松警惕。一个手无寸铁、惊慌失...我需要让他对我放松警警惕。

一个手无寸铁、惊慌失措，但又懂礼貌的柔弱女孩。这是最能激发男人保护欲，或者说，

同情心的人设。第二天，江桁没有任何动静。李虎开始烦躁。他脑子里的脏话越来越多。

“江桁是不是在耍我？”“他不会真的不管这妞的死活吧？”“不行，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让人把我带出去。仓库中间，架起了一台摄像机。李虎拿着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他要拍视频，发给江桁。“哭，给老子哭得惨一点！”他低声吼我。

他脑子里想着：“视频越惨，江桁就越心疼，给钱就越快。”我不用他提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江总……江总你别管我了……他们是坏人……你快走……”我一边哭，一边喊。

演得声嘶力竭。我觉得奥斯卡都欠我一座小金人。李虎很满意。他用刀在我脸上划拉，

但没用力。只是留下一道红印。“江桁，我耐心有限。明天这个时候，

我看不到地的转让合同，我就在她脸上，刻一朵花！”视频发过去了。石沉大海。

李虎彻底暴躁了。他开始在仓库里砸东西。铁桶被他踹得叮当响。他的手下们，

脑子里的想法也开始动摇。“虎哥这次是不是玩脱了？”“为了一个女人，跟江桁死磕，

不值当啊。”“万一江桁真报警，咱们都得完蛋。”军心，开始乱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到了晚上，又是阿辉来给我送饭。这次是一个完整的面包。他把东西递给我，没马上走。

他犹豫了一下。我听到了他的想法。“要不要跟她说句话？她看着太可怜了，

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我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大哥，

我能……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就给家里报个平安，

我妈身体不好……”我的声音在发抖。阿辉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不行，虎哥会打死我的。

”“可是……她妈妈……”“就一分钟，应该没事吧？”最后，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我。

“快点。”我千恩万谢地接过来。我没有打给我那早就不存在的“妈妈”。我用最快的速度，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一个加密号码。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坐标。这个仓库的坐标。

然后，我删掉了短信，把手机还给了阿辉。“谢谢你，大哥，你是个好人。”阿辉松了口气。

他脑子里想：“算了，就当积德了。”他不知道，他这个“积德”的举动，

已经签下了他们所有人的死亡判决书。第三天，是李虎给江桁的最后期限。江桁那边，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李虎的耐心彻底告罄。他拎着一把刀，满身酒气地朝我走过来。“妈的，

看来江桁是真不想要你了！”“老子今天就先让你爽爽！”他脑子里的画面，污秽不堪。

他的手下们想拦。“虎哥，别冲动啊！”“这人弄坏了就不值钱了！”但李虎喝多了，

根本听不进去。他扑过来，想撕我的衣服。我尖叫着躲闪。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

被人一脚踹开了。“砰”的一声巨响。十几道强烈的光束照了进来。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

拿着枪，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江桁。他还是那副样子。黑衬衫，黑西裤，

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冰雪还冷。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

我立刻切换回了受惊兔子模式。“江总！”李虎他们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两个字。“完了。”江桁的人，训练有素。不到一分钟，李虎和他的人全被控制住了。

江桁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下，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他的手，

碰到了我的胳膊。就在那一瞬间。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了他脑子里的声音。

不是愤怒。不是算计。而是一句。“还好，没来晚。”3.他在怀疑，

游戏升级江桁把我带回了他的别墅。不是我的员工宿舍。是他的私人地盘。车上，

他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我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

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低着头，手指搅着衣角，扮演着惊魂未定。但我脑子里，

正在飞速回放刚才读到的，江桁的想法。那句“还好，没来晚”，像块石头，

在我平静的心湖里砸起了一圈涟漪。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按照我对他性格的分析，

他此刻想的应该是：“这个女人给我惹了麻烦。”“李虎背后的人是谁？

”“她身上有没有被装窃听器？”一切都该是利益和算计。可那一句，带着明显的情绪。

是松了口气的感觉。车停在别墅门口。一个中年女人迎了出来，应该是管家。

江桁把我交给她。“带她去洗漱，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点。

“先休息，别多想，已经没事了。”他说完就转身上了楼，进了书房。

我被管家带到一间客房。房间很大，装修是那种冷淡的黑白灰，很江桁。我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管家准备的丝质睡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还留着李虎用刀背划出的红印。

眼神里充满了“怯懦”和“依赖”。演得不错。但心里，警铃大作。江桁的反常，

打乱了我的节奏。计划必须调整。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我把精神集中起来，努力去“听”楼上书房的声音。距离太远，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李虎……”“……内鬼……”“……她，

太镇定了……”最后那一句，是江桁的想法。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开始怀疑我了。

一个普通的办公室秘书，被绑架了三天，经历了生命威胁。被救出来之后，就算不哭不闹，

也该是精神恍惚，语无伦次。但我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的害怕，

后面都表现得过于“乖巧”。太听话了，反而不正常。江桁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对人性的洞察力，比狐狸还敏锐。我的“镇定”，在他眼里，就是最大的破绽。游戏，

开始变得有挑战性了。半夜，我被噩梦“惊醒”。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

浑身发抖。这是我设计好的。一个后知后觉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表现。

可以完美解释我之前的“镇定”——那是吓傻了，没反应过来。管家很快就闻声而来。

她给我倒了杯温水，轻声安慰我。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

“刀……好多血……别杀我……”管家脑子里在想：“唉，可怜的孩子，吓成这样了。

”很好，她信了。管家是江桁的眼线，她信了，江桁的怀疑就能打消一半。果然，没过多久，

江桁下来了。他站在门口，没进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我“听”到他的想法。“原来是吓傻了么……”他的怀疑，在慢慢动摇。我哭得更凶了。

“江总……我是不是很没用……给你添麻烦了……”我抬头看他，眼里蓄满了泪水。

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动物。江桁沉默了一会儿。他走进来，坐到我床边。

床垫陷下去一块。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头。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最后只是落在了我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睡吧，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很低。

我能“听”到，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死去的白月光。

那个女人，也曾经这样，在噩梦中哭着向他求助。我心里冷笑。男人，果然都是念旧的生物。

一个死了的女人，就能成为他心里不可触碰的朱砂痣。而我，顶着这张相似的脸，

成了他情感投射的最佳对象。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他对我有了感情，就会有弱点。有弱点，

就容易被控制。那一晚，他真的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了我一夜。我假装睡着了，

呼吸平稳。但他脑子里的想法，却像一部午夜电影，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他和那个叫“林溪”的女人，是怎么认识的。他们怎么在一起。

她又是怎么死的。林溪死于一场帮派火并。是替江桁挡了一枪。江桁一直觉得，

是他害死了她。这份愧疚，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拼命往上爬，坐到今天的位置，

就是不想再有保护不了的人。而我，长得像林溪。我的被绑架，

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他救我，不全是因为我是他的“所有物”。

更是因为，他想弥补当年的遗憾。他在救赎过去的自己。我听着这些陈年旧事，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江桁，你以为你是情深似海的黑道大佬？在我看来，

你只是个被过去困住的可怜虫。而我，会亲手打碎你所有的幻觉。让你看清楚，

你珍视的、愧疚的，到底有多么可笑。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江桁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是温的。管家告诉我，江桁一早就出去了。他要去处理李虎。

我当然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背叛，是要用命来偿的。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心里在盘算下一步。李虎背后的人，那个内鬼，还没有揪出来。

这是个隐患。我必须想办法，让江...我必须想办法，让江桁自己把他找出来。

我在别墅里“休养”了几天。期间，我表现得像一只受惊后极度依赖主人的猫。

江桁在的时候，我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他看文件，我就在旁边看书。他吃饭，

我就给他布菜。他不说话，我也不出声。但我会用眼神，怯生生又带着崇拜地看着他。

江桁很受用。没有男人能抵抗这种眼神。他脑子里的想法，也从最开始的警惕、怀疑，

慢慢变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索的柔软。“她很乖。”“待在身边，不吵。

”“跟林溪……很像，但又不一样。她更……干净。”干净？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

差点把手里的书捏碎。江桁，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干净”。这天，

江桁的得力手下，阿森，来别墅汇报工作。他们就在客厅里谈。我假装在楼上睡觉，实际上，

正躲在楼梯的拐角，光明正大地“偷听”。阿森说，李虎已经处理了。嘴很硬，什么都没说。

但他手下的那个阿辉，为了老婆孩子，全招了。他说，李虎背后一直有个人在指挥。

但那个人很神秘，从来不露面。所有的指令，都是通过一个加密邮箱发的。江桁的手指，

在沙发的扶手上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听”到他的想法。

“内鬼……到底是谁……”“能知道林溪的事，知道许念长得像她，说明是身边的人。

”“范围很小，阿森，老鬼，还是……”他在怀疑他最亲近的几个人。很好。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只需要我轻轻推一把。我“不小心”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穿着宽大的睡衣，头发乱蓬糟糟，像刚睡醒。“江总……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我揉着眼睛，一脸迷糊。江桁和阿森立刻停止了谈话。江桁的眼神缓和下来。“没事，

我们说完了。饿不饿？让张妈给你做点吃的。”我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抱着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角落。小声说：“江总，那天……绑架我的人，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名字。”江桁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什么名字？”我歪着头，

努力回忆的样子。“好像是……叫……老鬼？”“我听到那个虎哥，在跟别人打电话，

提到了这个名字。他说，鬼叔的计划天衣无缝。”我说完，紧张地看着江桁。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江桁没有说话。但他脑子里的想法，像海啸一样炸开。“老鬼！

”“果然是他！”“他跟着我十年了，为什么要背叛我！”阿森也震惊了。

他脑子里的想法是：“鬼叔？怎么可能！他对江哥忠心耿耿啊！”我低下头，

掩去眼里的笑意。老鬼，江桁的左膀右臂，负责管财务。为人低调，看着忠厚老实。

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内鬼。当然，他不是。那个名字，是我编的。是我根据我掌握的所有信息，

分析出，嫁祸给老鬼，是江桁最容易相信，并且能让他最痛苦的选项。因为，信任的崩塌，

比任何刀子都伤人。江桁站了起来。“阿森，去把老鬼叫来。”他的声音，已经结了冰。

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而我，是唯一的观众。4.他的信任，是我的刀老鬼来得很快。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

不像个管着黑帮钱袋子的账房。他走进客厅，看到我，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恭敬地对江桁说：“江哥，你找我？”江桁没让他坐。他就那么站着，看着老鬼。

客厅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我缩在沙发角落，抱着抱枕，假装自己是空气。但我脑子里，

却是一场信息盛宴。老鬼的想法：“江哥今天怎么了？眼神这么吓人。难道是账目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我核对过三遍了。”阿森的想法：“真的是鬼叔吗？我不信。

可是……许小姐听到了……”江桁的想法：“老鬼，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个人，三种心思。像一台精彩的舞台剧。江桁终于开口了。“老鬼，

你跟了我多久了？”“整整十年了，江哥。”“我待你如何？”“江哥待我恩重如山。

”老鬼的回答，滴水不漏。他脑子里的想法也是真诚的：“没有江哥，

我老婆孩子的医药费都不知道在哪。”真感人。可惜，没用。江桁已经被我种下的怀疑，

蒙蔽了双眼。“恩重如山？”江桁冷笑一声，“那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跟李虎里应外合，

想把我置于死地？”老鬼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江哥！你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会……”他脑子里的想法，从困惑，变成了震惊和恐惧。“李虎？这关我什么事？

冤枉啊！”“还敢狡辩！”江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走到老鬼面前，眼神像要吃人。

“有人亲耳听到，李虎在电话里提到了你！‘鬼叔的计划天衣无缝’！”老鬼的目光，

转向了我。他脑子里的想法，瞬间从恐惧变成了恍然大悟。“是她！这个女人在挑拨离间！

”他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可惜，他没有证据。而我，

是江桁“拼了命”救回来的“受害者”。我的话，就是“证据”。“江哥！你不能信她！

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她……”老鬼急着想辩解。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吓”得往沙发里缩得更紧了。眼泪又开始掉。

“我……我没有……我只是把我听到的说出来……”我一边哭，一边发抖。

“他……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江总……我害怕……”我的“害怕”，

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桁一把揪住老鬼的衣领。“你还敢吓她！

”他脑子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我最信任的兄弟，为了钱，背叛我！

”“我最在乎的女人，因为他，差点死了！”看，多可笑。短短几天，

我已经从“麻烦的东西”，变成了“最在乎的女人”。男人的信任和感情，就是这么廉价。

老鬼百口莫辩。他知道，江桁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了。他绝望了。他脑子里，

闪过他老婆孩子的脸。然后，是一片死寂的灰白。“江哥，既然你不信我，多说无益。

”他闭上了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江桁把他甩开。“杀你？太便宜你了。

”他对阿森说：“拖下去，家法伺候。”阿森犹豫了。他脑子里想：“真的要这样吗？

万一弄错了……”但他不敢违抗江桁的命令。他只能叫了两个人，把老鬼拖了出去。

老鬼没有反抗。他被拖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知道我是幕后黑手。但他到死，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客厅里，

只剩下我和江桁。我还在低声地哭泣。江桁走过来，把我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僵硬，

但他在努力表现出温柔。“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没人敢再伤害你。”我把脸埋在他胸口，

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我能“听”到，他脑子里的想法。“幸好有许念，不然老鬼这个毒瘤，

不知道还要埋伏多久。”“她这么胆小，这次吓坏了，以后要对她好一点。

”“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你看。我的刀，就是他的信任。我用这把刀，

轻松地除掉了他最得力的臂膀。而他，还在感谢我，心疼我。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流得更凶。

一半是演戏。另一半……是因为，我真的觉得，有点可悲。为老鬼，也为江桁。更为我自己。

我的复仇之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必须被清除。无论是谁。

江桁处理完老鬼，声威更盛。但他也变得更加多疑。连阿森，他都开始有所保留。

他唯一全身心信任的人，成了我。这个他以为，单纯、弱小、除了依赖他一无所有的女人。

他给了我一张副卡，不限额度。他给我请了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去哪里谈生意，

都会带着我。他说，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最放心。他不知道，他这是引狼入室。

他把我带进了他的核心圈子。让我接触到了他所有的生意，所有的人脉，所有的秘密。

我的读心术，就像一个最高效的情报搜集器。江桁的商业帝国，在我面前，再无秘密可言。

他的财务状况。他的货源渠道。他跟哪些人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我把这些，一点一点，

全部记在心里。编织成一张，足以将他彻底摧毁的大网。我还在等一个时机。一个，

能让他永不翻身的时机。5.他的温柔，是我的毒江桁最近很忙。处理掉老鬼之后，

很多事情都缺了人手。他每天回来都很晚，身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但他只要一看到我，

眼神就会不自觉地放软。他脑子里的想法，也从那些打打杀杀的算计，

变成了：“她今天穿的裙子很好看。”“她是不是又瘦了？”“她今天有没有做噩梦？

”他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一个老板对下属，或者对一个替身的范畴。有时候，

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他看的不是林溪的影子，而是我，许念。这天晚上，

他回来得特别晚。还喝了酒。他没让管家扶，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到我还在客厅等他，

他愣了一下。“怎么还不睡？”他脑子里的想法是：“她是在等我吗？”我站起来，

走过去扶住他。“你喝酒了，我给你煮碗醒酒汤。”他没拒绝。任由我把他扶到沙发上。

我转身要去厨房。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别走。”他低声说。眼睛里，

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脆弱。他脑子里的想法，很乱。有林溪的影子，有老鬼背叛的愤怒，

还有……对我的，一种近乎贪恋的依赖。“许念。”他叫我的名字。“你不会背叛我，

对不对？”我心里一颤。他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只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用最真诚，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江总，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我怎么会背叛你？”我说的是实话。我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是拜他所赐。我来这里，

就是为了把这些“恩赐”，加倍奉还。江桁好像信了。他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很累，许念。”我第一次听到他说累。

这个像铁打一样的男人。这个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黑道大佬。他说，他累了。那一瞬间，

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轻，但很疼。是同情吗？不，我对自己说。

绝对不是。这是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我还是去给他煮了醒酒汤。端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已经睡着了。眉头紧紧地皱着。睡着了也不安稳。我看着他的睡颜。这张脸，

就算在睡梦中，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就是这个男人。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家，

我的父母……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拂过他的眉心。我想抚平那里的褶皱。但我更想，

用这根手指，直接戳穿他的脑袋。他忽然动了一下。呓语般地，叫出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