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醒来是在基地医务室。
病房门被推开。
顾淮安的警卫员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站在床尾。
“夫人,因为您的过错,林小姐受了惊吓,失眠严重。”
他的语气像在宣读军令。
“指挥官命令您去一趟海洋生态馆,取深海发光水母回来。林小姐说看着能睡得着。”
“我走不了路。”我指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声音嘶哑。
警卫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指挥官说了,爬也要爬过去。”他顿了顿,“您父亲的公司还在等海军项目的最终审批,您应该知道轻重。”
我的手指攥紧床单。
父亲的公司。
他拿我父亲威胁我。
“你们——”
话还没说完,两个卫兵已经冲进来。
他们直接将我从病床上拖下来。
伤腿磕在地上的瞬间,我几乎昏厥。
我被扔在生态馆门口。
夜风冷得刺骨。
“指挥官说了,天亮之前必须拿回来。”
卫兵的声音消失在黑暗里。
我看着面前紧闭的合金门。
门禁密钥只有我能开启。因为我曾是这里的海洋生物学家。
我咬紧牙,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腿根本使不上力。
那就爬。
我趴在地上,用手肘和膝盖一寸一寸往前挪。
冰冷的地面磨破了手掌,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我爬了不知道多久,才打开密钥,推开第一道门。
生态馆里的温度更低。
零下五度。
走廊很长。
我爬得很慢。
血迹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爬到深海区。
发光水母在培养箱里漂浮,蓝色的光在黑暗中晃动。
美得讽刺。
我取出样本瓶,将水母装进去。
转身准备离开时,背后的合金门“哐”地一声被锁死。
我猛地回头。
警卫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指挥官说,您脾气太大,需要在这里反省到天亮。”
我愣住。
然后冲到门边,用力拍打。
“开门!开门!”
没人回应。
我被关在零下五度的生态馆里。
手脚开始发麻。
伤口在低温中剧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蜷缩在角落,抱着那瓶发光的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