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景深当一辈子兄弟。他却趁我睡着偷摸我喉结。你心跳声太响了。我闭眼装睡。
他低笑，那你别抖啊。后来他替我挡了捅向我的刀。
躺病床上还说胡话：要是弯了能保你平安，我早弯了。我盯着他苍白的脸，
突然不敢想这***要是死了我怎么办。1我叫周牧野。景深是我初中就混在一起的兄弟。
那时候我瘦得像根挂面，被隔壁职高的堵在厕所里要钱。景深拎着拖把进来，
二话不说就开干。他当时也没多壮，但狠。眼神像狼崽子，咬住就不撒手。
后来我俩一起挨了处分，也一起蹲在医务室上药。他咧嘴说以后我罩你。这句话，
他真做到了十年。高中我惹了社会上的人，是他替我挨了一棍子，胳膊吊了三个月。
大学我失恋喝成***，是他把我从烧烤摊背回宿舍，吐了他一身。工作后我被同事坑，
是他熬夜帮我改方案，屁都没放一个。我一直觉得，这哥们能处一辈子。
所以当他跟我说要不咱俩合租省点钱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省下来的钱还能多抽几包烟，多好。合租的日子跟以前没啥区别。一起打游戏，一起点外卖，
一起骂老板不是东西。除了他越来越爱管我。周牧野，***又把袜子扔沙发上！
冰箱里最后一罐可乐我喝的，滚去买。半夜两点还不睡，你作死啊？烦，但习惯了。
有时候我带姑娘回来，他会把客厅灯全打开。明晃晃的，照得姑娘直尴尬。事后我骂他有病。
他冷着脸，那女的配不上你。关你屁事，你是我爹啊？我是你爹早抽你了。
2变化是悄悄发生的。像水管漏水，一开始你根本听不见。上个月我发烧，三十九度五，
躺床上像条死狗。他请了假在家守着我。喂我喝水，帮我换毛巾。我烧糊涂了，
抓着他手腕喊妈。他也没甩开，就任我抓着。后来我醒了，看见他靠在床边睡着，
手还搭在我额头上。睫毛很长，鼻子很挺。我以前从来没注意过，景深其实长得挺人模狗样。
我稍微一动他就醒了。还难受？他嗓子有点哑，伸手又来探我温度。我下意识躲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然后收回去插兜里。退烧了就行，我去弄点吃的。那一刻气氛有点怪。
但我没细想。病好了照样勾肩搭背去楼下吃牛肉面。我呼噜呼噜吃，
他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我。看你那德行，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懂个屁，
生病嘴里没味。3真正不对劲是从上周开始的。我洗澡忘拿毛巾，喊他递一下。
他隔着门缝递进来，眼睛看着别处。我笑他装什么纯情，都是大老爷们。他没接话，
转身走了。等我擦着头发出来，看见他站在阳台抽烟。背影挺僵。晚上看电影，恐怖片。
我不是怕，就是突然来个jump scare会吓一跳。每次我一抖，他就笑，
然后胳膊很自然地搭到我身后沙发背上。像半抱着。兄弟之间这样也正常吧？
可他手指偶尔会蹭到我后颈。很轻，像羽毛扫过。我汗毛都立起来了。电影演到一半，
女主角尖叫。我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点。他低头看我，怕就说话。怕个毛。我嘴硬。
他笑，呼吸喷在我耳朵边上。有点热。4昨晚公司聚餐，我喝多了。
具体怎么回的家完全没印象。只记得是他来接的我。我好像挂在他身上，一路都在说胡话。
景深……你真是个好人……闭嘴，看路。早上被尿憋醒，发现躺在自己床上。
衣服谁换的？***都不见了。景深在厨房煎蛋，穿着那件我骂过很多次的碎花围裙。
我衣服你脱的？不然呢？你吐得跟喷泉似的。***也是？怎么，你有意见？
他扭头瞥我一眼。我蹲马桶上思考人生。这太他妈怪了。可又挑不出毛病。
以前喝多了他也这么照顾我。兄弟嘛，计较这个反而矫情。但心里那点别扭挥之不去。
像鞋里进了沙子，说不出的硌应。5周末他大学同学聚会，非要拉我去。
你们同学聚会我去算怎么回事？挡酒。那群孙子灌起来不是人。结果去了才发现，
就我一个外人。他同学起哄，景深这谁啊？也不介绍介绍？景深搂我肩膀，我兄弟，
周牧野。哟，只是兄弟啊？看着不像。滚蛋。景深笑骂，手却没松开。
席间有个女生一直看他，眼神黏糊糊的。我碰碰他，那姑娘对你有点意思。谁？
穿白裙子那个。他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不认识。装，继续装。
人家眼珠子都快贴你身上了。你观察挺仔细啊？他斜眼看我。那女生后来真过来了，
端着杯酒。景深，好久不见。这位是？周牧野。我主动伸手。她轻轻握了一下，
笑着看景深，你朋友挺帅嘛。景深嗯了一声，把我往他那边带了带。少打他主意。
女生脸色不太好看，走了。我莫名其妙，你怼人家干嘛？
她前男友是个骗婚的gay。……所以？所以你离远点，免得被传染傻气。
6聚会散场，我们都喝了酒，叫代驾。等车的时候蹲马路牙子上吹风。他有点醉了，
头靠在我肩上。周牧野。干嘛。你要是女的就好了。……***说什么胡话。
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你。他声音含含糊糊的。我心跳漏了一拍。滚，老子是直男。
他低笑，热气往我脖子里钻。直男你抖什么？代驾来了，他坐副驾睡得像猪。我坐后排，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脑子里全是他那句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你。还有靠过来时，
身上淡淡的烟草味。7第二天他像失忆了，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我憋不住，
还记得你昨天说什么了吗？我说什么了？你说要娶我。他正在刷牙，
满嘴泡沫地笑，做梦吧你，我娶头猪都不娶你。我居然有点来气。虽然知道是玩笑。
但这种被否定的感觉很不爽。下午打游戏，我故意抢他几个人头。他扔了鼠标，
周牧野你故意的是不是？是啊，怎样？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幼稚。
你才幼稚。晚上各自回屋睡觉，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亮了一下，他发微信。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随便。豆浆油条？嗯。过了五分钟，他又发。
昨晚我没说什么别的吧？我盯着屏幕，手指悬空。没了。哦。哦。
8公司新来个实习生，叫周小雨。跟我同姓，小姑娘挺活泼，老追着我问问题。牧野哥，
这个报表怎么做呀？牧野哥，下班顺路吗？能不能带我一程？景深来接我下班，
正好碰见周小雨扯着我袖子撒娇。他脸色瞬间沉下来。一路无话。到家才开口，那女的谁？
实习生。她为什么摸你胳膊？哪摸了？就拉了下袖子。你让她拉的？
景深你吃错药了？他把我按在墙上，眼神吓人。周牧野，你长没长心？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学我，声音压得很低，你装傻装上瘾了是吧？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是我常买的那种。9最后他也没说什么，松开我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响。我蹲在客厅地板上，觉得事情大条了。景深可能……真的对我有想法。
不是兄弟那种。可我们认识十年了。十年，他交过女朋友，我也谈过恋爱。虽然都谈不长，
但至少证明我们都是直的啊。水声停了。他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滴水。看都没看我一眼，
回屋摔上门。我鬼使神差地跟过去，推开他房门。他正背对着我换衣服，
脊梁骨一节一节很清楚。景深。说。你刚才想干嘛？他套上T恤，转身看我。
想***。满意了？10空气凝固了。我第一反应是听错了。第二反应是给他一拳。
但脚像钉在地上，动不了。他走过来，离我很近。怕了？怕个毛。声音是哑的。
他抬手，碰了碰我喉结。我猛地一抖。周牧野，他声音低得像耳语，你每次撒谎，
喉结都会动。……现在它跳得跟打鼓一样。我推开他，回屋锁上门。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手机屏幕亮着，周小雨发来晚安表情包。我直接划掉。
景深敲我门。开门。不开。我数三下。一、二——我拉开房门，
***幼不幼稚？他挤进来，反手关上门。我们谈谈。11谈什么？
我后背贴墙，退无可退。谈你为什么躲我。我没躲。从发烧那次就开始躲，
当我瞎？他往前一步，膝盖顶进我两腿之间。这个姿势太危险了。
我甚至能感觉他裤子布料摩擦我大腿内侧。景深，我们是兄弟。我试图讲道理。
兄弟会硬吗？什么？他抓住我手，按在他裤裆上。烫的，硬的。
我像被电到一样甩开。***真有病！对，我有病。他眼睛发红，病名叫周牧野。
12后来他摔门走了。一整夜没回来。我坐在床上发呆到天亮。满脑子都是手心那个触感。
还有他通红的眼睛。早上七点，他拎着豆浆油条进门，像没事人。吃饭。我盯着他，
你昨晚去哪了？网吧。……先吃饭，要凉了。我接过豆浆，
吸管插了好几次没***去。他拿过去，利落地插好递回来。周小雨不适合你。……
她前男友是我大学室友，玩得很花，身上不干净。我愣住。你昨天就想说这个？
不然呢？他挑眉，以为我要告白？我低头喝豆浆，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点涩。
13之后几天风平浪静。景深不再动手动脚，也不提那晚的事。反而更细心。我胃疼，
他熬一锅小米粥盯着我喝完。我加班，他一定来接。连同事都说，
你这兄弟比女朋友还贴心。周小雨果然没再找我。听说换了目标，盯上新来的海归总监。
我松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周五晚上，景深做了一桌子菜，还开了啤酒。今天什么日子？
我问。认识十周年。我愣住。十年了。从初中厕所里那个狼崽子，
到现在西装革履的社会人。我们居然在一起混了十年。敬十年。他举杯。敬十年。
我碰上去。喝到第三瓶，他手机响。看了一眼，直接挂断。谁啊？卖保险的。
14但电话锲而不舍。他起身去阳台接，声音压得很低。我鬼使神差地跟过去，
贴在推拉门上听。……我说了别再找我。钱我会还，但不是现在。
你动他一下试试？背景音里有个女声在哭，很耳熟。我猛地想起来，是聚会那个白裙子。
景深挂电话转身，我赶紧坐回餐桌前。他进来时脸色如常，继续喝。谁啊？
我假装随意。前女友。他笑，骗我钱，现在被人追债，想让我当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