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彻底变成了一场哑剧。
主角疯疯癫癫地跑了,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观众。
最先打破这诡异宁静的,是傻柱。
“噗……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的妈呀!
这老虔婆是真疯了嘿!
三百多块钱?
藏得够深的啊!”
他的笑声又响又亮,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人群里,许大茂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他不失时机地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傻柱。
阴阳怪气地开口:“傻柱,听见没?
三百多块钱!
你那点死工资,一个月接济几块钱,怕是不够填贾家这大窟窿哟!”
“你大爷的,孙贼!”
傻柱的笑声一滞。
他瞪眼骂了回去:“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许大茂嘿嘿一笑,缩回脖子,躲到人群里继续看好戏。
傻柱看向秦淮茹,那张惨白又难堪的脸上。
她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嘴唇被咬得发白。
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辣的疼。
傻柱心头一软,笑不出来了。
可一丝疑惑,第一次在他心里悄然种下:秦姐家……真的那么穷吗?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贰大爷刘海中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他一拍大腿,挺着大肚腩。
官腔十足地“痛心疾首”:“居然欺骗组织,欺骗大家伙儿!
这思想问题很严重嘛!
回头我得跟你们开个会,好好强调一下咱们大院的纪律问题!”
“就是,白白浪费大家时间。”
叁大爷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慢条斯理地接话:“我就说嘛,凡事都得算计清楚。
你看,这不算计清楚,不就闹笑话了?
三百二十七块八毛,啧啧,这钱要是存银行,一年利息都不少呢。”
两个大爷三言两语,就迅速跟贾家划清了界限,尽显墙头草本色。
普通邻居们彻底炸开了锅。
压抑的议论声,汇成一股暗流。
“我的天,三百多块!
够咱们家吃好几年的了!”
“可不是嘛!
还天天跟我们家借一毛两毛的,说孩子没钱买本子,真不要脸!”
“以后谁还敢接济他们家啊,那就是个无底洞!
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鄙夷的窃语如潮水般涌来,彻底淹没了秦淮茹最后的体面。
她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仅仅几秒钟的慌乱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眼圈一红,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同情点。
最终,她的视线越过人群,与角落里那个沉默而立的瘦削身影对上了。
林夕夕。
秦淮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彻骨的怨毒。
她己经将今天所有的难堪与失控,全都归咎到了这个看似无害的小丫头头上。
林夕夕站在人群的边缘,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精神力消耗带来的轻微疲惫感,像一层薄雾笼罩着她的大脑。
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功告成的满足。
她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对这个“禽兽院”的生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咳……咳咳……”里屋传来一阵压抑的、虚弱的咳嗽声。
林夕夕心头一紧。
她转身快步回到屋里。
昏暗的灯光下,母亲赵秀兰正挣扎着从病榻上坐起来。
薄薄的被子滑落到腰间。
外面的吵闹,特别是贾张氏那刺破耳膜的尖叫,还是惊醒了她。
“夕夕,外面……外面是在吵什么?”
赵秀兰拉住女儿的手,苍白的脸上满是焦虑。
“是不是……他们又来为难你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病弱的喘息。
但那双眼睛里的担忧,却无比真切。
“妈,没事儿。”
林夕夕扶母亲重新躺好,为她掖好被角。
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就是贾家自己闹矛盾呢。
贾张氏藏的私房钱找不到了,在那撒泼打滚呢,跟咱们没关系。
您别操心,好好歇着。”
她说着,转身倒了一杯温水。
指尖微动,一点系统奖励的微末积分悄悄兑换成了几粒白糖,融进了水里。
“来,喝口糖水润润嗓子。”
赵秀兰就着女儿的手喝了几口。
甜丝丝的温水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和惊惧。
她看着女儿,信以为真。
紧绷的眉眼稍稍放松下来。
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听着她还未平复的喘息,林夕夕内心却翻江倒海。
这群天杀的禽兽,吵闹声都能把妈吓成这样!
要不是我今天激活了系统,现在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就是我们母女!
不行,我必须变得更强,赚更多的钱,尽快带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保护母亲、斗争到底的决心,前所未有地坚定。
“夕夕,”赵秀兰虽然病弱,但心思敏感。
她总觉得今天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她握了握女儿的手,轻声说:“有你在,妈就什么都不怕。”
这句简单的话,是林夕夕在这个冰冷西合院里唯一的港湾。
她安抚好母亲,重新走出屋子。
院子里的闹剧还在继续,但人群的焦点己经从贾家转移。
落在了壹大爷易中海身上。
而那个一首没怎么说话的何雨水,则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一双清亮的眼睛,在林夕夕和秦淮茹之间来回打量,若有所思。
院子里的风停了。
只剩下嗡嗡的议论声。
易中海还站在那里,颤抖的手指虚空中指着林夕夕消失的方向。
他脸色惨白,汗水浸湿了衬衣,贴在后背上。
私房钱……五百块钱的私房钱!
他最隐秘的秘密,连老伴儿都不知道。
这个小丫头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恐惧,他猛然想起刚才林夕夕那些“心声”——那些只有他才听到的,关于秦淮茹和自己“破事”的污言秽语。
如果这些话也被全院的人听到,他一辈子的名声,他“德高望重”的壹大爷地位,他大半生的经营,都将毁于一旦!
他不敢赌。
他不能赌。
林夕夕,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此刻在他眼里,己然成了能洞悉一切,掌握他命运的“妖孽”。
易中海的脑子飞速转动。
堵住她的嘴!
必须堵住她的嘴!
不仅要堵,还要让她满意,让她觉得自己是“自己人”。
这是唯一的生路,是挽回一切的唯一机会!
人群还在低声议论贾家的笑话。
傻柱的笑声还没完全收敛。
许大茂还在幸灾乐祸地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