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而原书的结局是男女主双双惨死。女主被逼嫁给老皇帝,男主被乱箭穿心。
我无法接受这种悲剧,更无法忍受他们的沉默。我看过的虐文没有一万也有上千,
唯有这本心不甘,意难平。我决定成为他们的“嘴替”,替他们喊出所有不公。
01意识回笼的瞬间,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焚香气味,蛮横地灌入我的鼻腔。紧接着,
是丝竹管弦奏出的靡靡之音,像是无数条黏腻的虫子,拼命往我耳朵里钻。我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极致的奢华与喜庆。触目所及,皆是刺眼的红。红色的宫灯,红色的地毯,
红色的纱幔。殿内人头攒动,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们,脸上挂着僵硬而虚伪的笑容。我低头,
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身最下等小宫女的粗布衣裳,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我是谁?我在哪?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疯狂涌入我的大脑。秦梅。
一个刚入宫不久、无足轻重的小宫女。而今天,是丞相之女张晴,
被迫嫁给那个年过半百、昏庸无道的老皇帝的大喜日子。
张晴……老皇帝……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不是我看过的一本古早虐文里的情节吗?
那本让我看完气得三天没吃下饭的憋屈小说。我竟然穿书了。
还穿成了书中一个连名字都只出现过一次的炮灰。我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
死死地落在了大殿中央。那里,一身凤冠霞帔的女主角张晴,正木然地跪着。
她的脸惨白如纸,那双曾经灵动如水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我记得她的结局。
原书中,她今天沉默地接受了命运,嫁入深宫。她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少年将军刘启仁,
为了她,被奸人构陷,背上谋逆的罪名,最终在战场上被乱箭穿心而死。而她,
在得知刘启仁的死讯后,万念俱灰,很快就在宫中被折磨致死。男女主双亡。整本书,
从头到尾都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凭什么?我无法接受。
凭什么相爱的人要被活活拆散,凭什么忠臣良将要落得如此下场?
凭什么他们要为别人的过错,付出生命的代价?一股滚烫的、名为“不甘”的岩浆,
在我的胸腔里剧烈翻涌。我恨他们的沉默,恨他们的逆来顺受!不!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在我面前重演。我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念头一起,我的脑海深处,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种奇妙的、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的意识,
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被拉长,延伸,穿越了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触碰到了那个跪在中央,
如同木偶般的张晴。我能……连接到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尖利刺耳的嗓音,
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宣读圣旨的环节到了。张晴的身体微微颤抖,面如死灰,她闭上眼,
准备叩首谢恩。原书的情节,就像一个正在收紧的绞索,即将勒断她所有的生机。不!
不能这样!“反抗!张晴!这不是你的命运!”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心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我将我所有的愤怒、不甘,
还有那些早已在心中盘桓了无数遍的,对这个不公世界的控诉,全部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意念。
“撕了它!告诉他,他这个强抢民女、残害忠良、刚愎自用、视万民如草芥的昏君,不配!
”“你不是一件物品!你的才情,你的傲骨,不应该被埋葬在这座金色的坟墓里!
”“为你自己,也为刘启仁,活下去!”这股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了那条看不见的精神丝线上。嗡——我的大脑一阵剧痛,
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阵阵发黑。而大殿中央,那个原本已经准备叩首的张晴,
身体猛地一震。她抬起了头。那双死寂的眼眸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火种,
瞬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熊熊的光焰。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在太监即将宣读完圣旨的最后一刻。她,动了。她猛地站起身,
一把从太监手中夺过那卷明黄的圣旨。“哗啦——”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彻整个大殿。
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圣旨,在她手中,被撕成了两半。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张晴将破碎的圣旨狠狠摔在地上,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掷地有声。“我张晴,今天,不嫁!”她转身,
直面龙椅上那个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老皇帝。“陛下,您可知,今日您强娶臣女,
史书上会如何记载?”“他们会写,天子无道,强抢臣妻,败坏人伦!”“他们会写,
您为了一己私欲,逼死忠良之女,寒了天下文人的心!”“他们会写,您刚愎自用,
不辨忠奸,将护国杀敌的少年将军逼上绝路,毁我国家栋梁!”她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气势凌人。“您坐拥万里江山,却容不下一个弱女子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您手握百万雄师,却只会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子民和功臣!”“您说您是天子,
可您看看这满朝文武,有几人是真心敬您?再看看这天下百姓,
又有几人不是在您沉重的苛捐杂税下苟延残喘!”“如此昏庸无道、残民以逞之君,
有何颜面,坐在这龙椅之上?又有何资格,让我张晴下嫁于你!”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老皇帝粗重而愤怒的喘息声。群臣们吓得面无人色,
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坐在皇帝下首的贵女江离,那张温婉美丽的脸庞,
早已因为嫉妒和震惊而扭曲,脸色铁青得可怕。她死死地盯着张晴,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可置信。而我,正虚弱地瘫在角落里,心脏却在疯狂地擂动。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我看着那个光芒万丈、言辞犀利的张晴,看着龙椅上气得浑身发抖的皇帝,
看着反派那副吃瘪的嘴脸,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和激动,席卷了我的全身。
这就是“嘴替”吗?这就是改写命运的感觉吗?太爽了!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
我的精神像是被黑洞吞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02再次醒来时,
我正躺在宫女所那张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一个年长的嬷嬷正拿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粗鲁地往我嘴里灌。“醒了就赶紧喝了!别在这儿装死,耽误了干活,仔细你的皮!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身体的虚弱和脑海中针扎般的刺痛,
都在提醒我,昨天那石破天惊的“嘴替”,并非一场梦。我挣扎着坐起来,
哑声问道:“嬷嬷,昨天……昨天大殿上的事,后来怎么样了?”那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
脸上闪过一丝后怕,压低了声音。“你这小蹄子,还敢问!那张家小姐疯了,当众撕了圣旨,
把陛下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被关进天牢了,估计丞相府这次都得被抄家!”天牢!
我的心猛地一沉。虽然婚礼是被我搅黄了,但张晴的处境反而更加危险。
“那……陛下没当场杀了她吗?”我追问道。嬷嬷撇了撇嘴,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和幸灾乐祸:“杀她?那不是便宜她了!我可听说了,陛下震怒,
但江离贵女在旁边劝着,说不能让这张晴轻易死了,得让她活着,受尽折磨,
才能泄了陛下的心头之恨。也让天下人都看看,忤逆君王的下场!”江离!
又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在原著里,
她就是推动男女主悲剧的直接黑手。她爱慕刘启仁,嫉妒张晴的才貌,
所以不遗余力地在皇帝面前构陷他们。如今,我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却立刻想出了更恶毒的法子。我不能让张晴一个人在天牢里孤立无援。更重要的是,
刘启仁!按照原书的时间线,婚礼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边关。
而江离和她那个做大将军的爹,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会派人去“劝说”刘启仁,
告诉他张晴为了他抗旨,如今身陷囹圄,唯一的办法就是起兵“清君侧”。
原书里那个忠肝义胆,却也有些冲动的少年将军,就这么一步步踏入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
最终,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被他最信任的“心腹”,骗进了包围圈,乱箭穿心。
我不能让历史重演。我必须立刻联系上刘启仁!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力。精神力的恢复比我想象的要慢,那种被抽空的感觉还残留在四肢百骸。
但我顾不上了。我闭上眼,在脑海中疯狂地描摹着刘启仁的样貌。少年将军,战功赫赫,
眉眼锐利,一身银甲。“连接……快连接上啊!”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条无形的丝线,终于再次出现。
它比连接张晴时,要微弱得多,也模糊得多。但够了!我的意识瞬间穿过千山万水,
来到了一处黄沙漫天的边关战场。喊杀声震天。刘启仁正骑在马上,手持长枪,
银甲上沾满了鲜血。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忠诚与挣扎。在他身边,
一个副将模样的男人,正焦急地劝说着什么。“将军!我们中埋伏了!朝中必有奸人陷害!
我们必须立刻撤退,保存实力啊!”我一眼就认出他,
他就是原书中那个出卖了刘启仁的“心腹”!就是他,把刘启仁骗进了绝路!“不!别信他!
”我用尽全力,将警示的意念,狠狠地砸向刘启仁的脑海。“他不是你的心腹!他是叛徒!
他让你撤退的路线,就是真正的绝路!前方是十万敌军的埋伏!反击!将计就计,杀了他!
”同时,我将原书中描写的,那条唯一可以突围的小路,以及叛军布防的薄弱点,
化作一幅清晰的战术地图,一同“植入”了他的意识。战场上,正陷入两难的刘启仁,
猛然一震。他看向身边那个“心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那是一种洞穿了所有伪装的冰冷。“心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不自觉地有些躲闪。
就是这一丝躲闪,让刘启仁彻底确认了内心的“直觉”。他不动声色,反而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疲惫和认同的神色。“你说得对,我们撤!”他调转马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那“心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立刻跟了上去。然而,刘启仁带领的队伍,
却在下一个岔路口,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我“提示”的那条小路,全速奔袭!
“心腹”大惊失色:“将军!走错了!这边是死路啊!”刘启仁回过头,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吗?我倒觉得,这才是唯一的生路。”他的话音未落,
手中长枪如龙,毫无预兆地向前一刺!“噗嗤——”鲜血喷溅。那名“心腹”叛徒,
脸上还带着惊愕和不解,便被一枪穿心,直直地从马上栽了下去。“全军听令!斩杀叛徒,
随我破敌!”刘启仁高举长枪,声如洪钟。将士们士气大振,跟随着他,如同一把尖刀,
狠狠地刺入了敌军布防最薄弱的环节。一场原本必败的伏击战,
硬生生被他打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捷报传回京城。
我正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浣衣局洗着堆积如山的衣服,听着路过的太监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刘将军在边关大破敌军,还斩了内奸!”“真是神了!听说当时已经陷入重围,
谁知道刘将军竟能绝地反击!”我将手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然而,
我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尖锐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都在偷什么懒!还不快干活!
”是江离身边的掌事宫女。我回头,正对上她那双充满审视和怀疑的眼睛。我的心,
咯噔一下。紧接着,我的鼻腔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是鼻血。
我慌忙低下头,用袖子胡乱地擦拭着。那宫女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过。“你,
叫什么名字?”她冷冷地问。“奴婢……奴婢秦梅。”“秦梅……”她咀嚼着这个名字,
眼神愈发冰冷,“最近宫里不太平,张晴那个***疯了,边关也出了乱子。总感觉,
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她一步步向我逼近,压低了声音,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
“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妖邪,混进了宫里?”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我感觉到,
江离已经开始警觉了。那股看不见的“异常”力量,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而我,
就是离风暴最近的那个人。03江离的怀疑,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在宫中铺开。
她开始借口“清查妖邪”,在宫中大肆搜捕。好几个平日里行为稍有古怪的宫女太监,
都被拖下去严刑拷打。一时间,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风声鹤唳的恐怖氛围里。
我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最不起眼、最胆小懦弱的宫女,
埋头干活,不敢多说一句话。但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江离是一条嗅觉灵敏的毒蛇,
只要我还继续使用“嘴替”能力,就迟早会被她揪出来。而能力的副作用也越来越严重。
那阵阵的头痛,已经变成了持续的、撕裂般的剧痛。我甚至偶尔会产生幻觉,
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我必须想办法,在身份暴露前,
让张晴和刘启仁建立起真正的联系,让他们拥有自保和反击的能力。
我不能再做唯一的“连接点”了。这天夜里,我趁着所有人都睡熟了,悄悄溜出宫女所。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我躲在御花园一处废弃的假山后面,忍着脑中尖锐的刺痛,
再次尝试连接被关在天牢里的张晴。天牢的环境阴暗潮湿,
连接的难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我的精神力像流水一样消耗着。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那条丝线,终于颤颤巍巍地接上了。张晴正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虽然脸色苍白,衣衫褴褛,
但她的眼神却依旧清亮,没有丝毫的颓丧。那场婚礼上的爆发,已经让她脱胎换骨。“张晴,
听我说。”我将意念传递过去,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发抖。“刘启仁已经打了胜仗,
但京城危机四伏,江离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必须建立联系,互通有无。”我引导着她,
让她回忆起,她父亲曾经教过她的一种用药材名作为暗号的密信写法。“写一封信,
暗示边关仍有江离的党羽,提醒他小心。再想办法,通过你家在狱中的人脉,把信送出去。
”另一边,我也在拼命地连接刘启仁。我告诉他,
京城中有一个他父亲曾经安插下的、最隐秘的眼线,一个在街边卖字画的老秀才。
让他派人去那里,等待一封来自“故人”的信。做完这一切,我的精神力几乎被榨干,
瘫在假山后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但我别无选择。
几天后,一个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江离贵女,为了引出藏在暗处的“妖邪”,
故意散布了一个假消息。她说,她查到,刘启仁将军之所以能大胜,
是因为在军中缴获了一本敌军的布防图。而那本布防图,很快就要通过秘密渠道,送入宫中,
呈给陛下。这是一个极其阴险的圈套。她笃定,那个在背后指点江山的“高人”,
一定会想办法截获或者毁掉这本所谓的“布防图”,以防止刘启殷的“神机妙算”被拆穿。
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那个人自投罗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我正在给一株名贵的牡丹浇水。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凭借着对原书情节的了解,
我知道刘启仁的胜利,靠的是战术,而不是什么布防图。这绝对是江离的陷阱!
可我该怎么提醒张晴和刘启仁?如果我现在动用“嘴替”,强烈的精神波动,
一定会被时刻监视着宫内动向的江离察觉到。我急得手心冒汗,大脑飞速运转。就在这时,
江离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我面前经过。她似乎是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株‘洛阳锦’开得不错。只可惜,有些花,看着娇艳,
根子里却早就烂了,藏着见不得人的虫子。不把这些虫子挖出来,迟早会毁了整座花园。
”她的话,意有所指。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我强迫自己低下头,装作惶恐的样子,
身体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不行,我不能自乱阵脚。我必须冷静。突然,我的脑海中,
因为极度的紧张,再次闪过一丝微弱的预警。那是一种直觉,
我的“嘴替”能力在被动状态下,对我发出的警告。我顺着那丝预警的感觉看去,
发现在不远处的回廊拐角,一个我眼熟的、江离的心腹太监,正用一种极为隐蔽的眼神,
死死地盯着我。他们在监视我!或者说,他们在监视每一个他们怀疑的人。
我瞬间明白了江离的计谋。她不仅散布了假消息,还派人监视着所有可疑的目标。
只要谁的反应异常,谁就会立刻被锁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继续低着头,
小心翼翼地给花浇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我的动作甚至因为“害怕”,
而显得有些笨拙,不小心将水洒了一些在地上。我惶恐地跪下,用袖子去擦拭地上的水渍,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江离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实在碍眼,
便带着人离开了。直到她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敢缓缓地抬起头。我瘫坐在地上,
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好险。差一点,就暴露了。我疲惫地回到住处,
几乎是立刻就倒在了床上。我看着自己的手,在昏暗的烛光下,
我的掌心似乎隐隐透出微弱的光芒。这是“嘴替”能力具象化的表现吗?它在保护我,
也在将我推向深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隐藏多久。但就在这时,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
悄悄塞给了我一张纸条。是我之前托他帮忙打探消息的。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鱼已入网。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这是我和刘启仁的眼线,那个卖字画的老秀才,约定的暗号。
意思是,张晴的信,已经成功送到了刘启仁的手里!他们联系上了!一股巨大的欣慰和希望,
涌上我的心头。江离,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你错了。这盘棋,从我来的那一刻起,棋手,
就已经换人了。04刘启仁的行动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收到张晴的密信后,
他立刻意识到京城局势的险恶,以及那个隐藏在暗处帮助他的人,可能也身陷险境。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边关军务暂时托付给最信任的副将,自己则化名成一个普通的皮货商人,
带着几个亲卫,秘密潜回了京城。京城内外,早已被江离的父亲,
那位手握京畿兵权的大将军,布下了重重关卡。但刘启仁是谁?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将军,对行军布阵、躲避追踪了如指掌。
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眼线,成功潜入了这座巨大的牢笼。而我,
则成了他和张晴之间唯一的“翻译官”和“联络员”。这是一种极其耗费心神的体验。
我需要先连接上张晴,将刘启仁传来的信息“转述”给她。然后,再忍着剧痛,
连接上刘启仁,将张晴的分析和计划,“反馈”给他。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高负荷运转的中央处理器,大脑无时无刻不在嗡嗡作响。但我必须坚持。
“告诉张晴,户部侍郎王启年,是江离父亲的门生,负责军械采买,从他身上下手,
一定能找到贪腐的证据。”我在脑中对刘启仁说。“告诉刘启仁,宫中采办太监李德全,
是江离安插的人,负责采买皇室用度,账目肯定有问题,让他派人从宫外查李德全的家人。
”我转而对张晴“传话”。在我的“嘴替”引导下,一场针对江离党羽的秘密调查,
有条不紊地展开了。被软禁在天牢里的张晴,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和韧性。
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风花雪月的闺阁少女。她利用每天送饭的狱卒,用早已准备好的暗号,
和家族忠心的下属取得联系。她分析我提供的信息,精准地指出每一个目标的弱点,
和可能藏匿证据的地方。她甚至通过买通一个洗衣的婆子,将一张写满调查方向的丝帕,
悄悄传递了出去。而刘启仁,则化身为行走在黑夜里的利刃。
他利用他遍布京城的旧部和人脉,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地剥开江离党羽的伪装。
威胁、利诱、策反。短短几天,一份份关于官员受贿、结党营私、贪墨军饷的罪证,
就雪花般地汇集到了他的手中。江离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她发现自己好几个得力的手下,
都突然“告病”或者“意外”身亡。她开始疯狂地加强对天牢的监视,
试图切断张晴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她甚至派人去拉拢刘启仁在军中的旧部,许以高官厚禄,
结果却无一例外地碰了壁。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只认刘启仁一个将军。
这让江离愈发地烦躁和不安。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陷入蛛网的猎人,无论怎么挣扎,
都无法挣脱那张正在慢慢收紧的、看不见的网。这天晚上,刘启仁和张晴,
通过我这个“中间人”,进行了一次关键的“信息汇总”。他们震惊地发现,
彼此收集到的证据,竟然能完美地相互印证。户部侍郎贪墨的军饷,
正好和江离家族在边关吃空饷的账目对上。宫中采办太监虚报的账目,其款项的最终流向,
竟然指向了江离名下的一处秘密别院。一张以江离为中心,盘根错错、触目惊心的贪腐大网,
清晰地呈现在他们和我的面前。“不能急。”我强忍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的痛感,
向他们传递我的判断。“江离的父亲手握兵权,皇帝又偏袒她。这些证据,
还不足以将他们一击致命。江离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靠山。
”这是我根据原书后期才揭露的情节,做出的判断。“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皇帝都无法再包庇他们的契机。”刘启仁和张晴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我说得对。
随后,刘启仁开始秘密训练一支精锐的死士。他们都是他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兄弟,
对他绝对忠诚。这支力量,将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一把刺向敌人心脏的尖刀。而张晴,
则在天牢里,开始做另一手准备。她通过狱卒,弄到了一些不起眼的药材。她告诉我,
她要为自己,也为我,准备一份“大礼”。我看着他们从被动挨打,到如今的主动布局,
心中的成就感,几乎要溢出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呕心沥血的导演,正在亲手将一场悲剧,
改写成热血沸腾的复仇爽剧。然而,这种巨大的精神消耗,也让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我开始频繁地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瘦得几乎脱了形。一起当差的宫女们都私下里议论,说我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的鬼。
我只能苦笑。她们说得没错。我正在用我的生命,为男女主角的爽文人生,续费。
05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正在悄然发生逆转。江离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致命的威胁。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温顺,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决定先发制人。既然找不到那个幕后黑手,那就先除掉台前这两个最碍眼的棋子!
一个针对张晴和刘启仁的、恶毒无比的计划,在她的脑中成型。
她要导演一出“刺杀皇帝”的大戏。然后,将所有的罪名,都嫁祸给张晴,
再牵连出“潜逃回京”的刘启仁。一箭双雕,一劳永逸。她甚至已经买通了天牢的狱卒,
准备在张晴的饭菜里下一种特殊的***,让她在被审问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坐实罪名。
这个阴谋,在原书中并不存在。这是被我这只蝴蝶煽动翅膀后,
产生的新的、更加凶险的情节。就在江离计划实施的前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老皇帝浑身是血地倒在龙床上。而张晴,则披头散发地被士兵拖拽着,她的眼神空洞,
嘴里喃喃地念着刘启仁的名字。紧接着,画面一转。刘启仁被无数的羽箭,钉死在了城墙上。
他死不瞑目,眼睛直直地望着皇宫的方向。“不——!”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心脏狂跳。这不是梦!这是“嘴替”能力对我发出的,最强烈的预警!
那是一种几乎要将我灵魂撕裂的危机感,我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我顾不上许多,
立刻强行连接张晴和刘启仁。“江离要动手了!刺杀皇帝!嫁祸你们!
”我将我“梦”到的画面,连同江离可能使用的手段,
包括下药、收买证人、伪造信件等细节,一五一十地,全部“灌”进了他们的脑海。
收到信息后,天牢里的张晴和藏身在民间的刘启仁,都震惊不已。但他们没有慌乱。
经历过这么多事,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两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将计就计。
”这是他们不约而同,通过我,传递给对方的四个字。一场惊心动魄的反制,立刻开始。
刘启仁派出了他最精锐的死士。他们在江离收买的刺客行动之前,
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秘密抓捕。没有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