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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临安初遇李万三

发表时间: 2025-11-07
钱塘江的潮水卷着残月,将欧阳羽与公孙离的小船推上临安码头时,天刚蒙蒙亮。

欧阳羽左肩的箭伤经公孙离草草包扎,血虽止了,却仍疼得抬不起胳膊。

他望着码头上挑担的菜农、摇橹的船工,恍惚间想起半月前在牡丹山庄的烟火——那时他还以为自己要死在幽冥教的透骨钉下,如今却活着站在了临安。

“先找个医馆。”

公孙离扯了扯他的衣袖,指尖还沾着密道里的湿泥,“你这伤再拖,怕要烂到骨头里。”

两人拐进清河坊,青石板路上飘着定胜糕的甜香。

公孙离熟门熟路拐进一家“回春堂”,老大夫掀开纱布倒吸一口凉气:“箭簇带毒,幸亏没伤到筋脉。”

她咬着牙让大夫挖去腐肉,敷上金疮药,疼得额角渗汗也不吭声。

欧阳羽看着她攥紧床单的手,忽然开口:“你方才说,令堂临终前提到岳帅的兵法是护国的盾?”

公孙离正用温水擦手,闻言愣了愣:“我娘是***,嫁给我爹那契丹马帮的汉子。

她总说,汤家世代守护的不是刀剑,是能让大宋不再受外敌欺辱的东西。”

她低头绞着帕子,“所以我才信你……信汤家后人不会拿它当祸根。”

欧阳羽喉头一热。

他自幼背负血海深仇,却从未想过,所谓“汤家秘密”承载的竟是这般重量。

出了医馆,日头己升。

公孙离望着街对面茶棚里插着的“李记”旗号,忽然拽他:“那是不是李万三的‘万三记’?”

茶棚旁果然挂着块乌木匾,龙飞凤舞的“万三记”三字下,坐着个穿月白长衫的中年男人。

他正慢条斯理剥着橘子,指尖沾着蜜似的,见两人过来,眼睛一亮:“二位可是从断情谷来的?”

欧阳羽心头一凛——这李万三竟能未卜先知?

男人起身拱手,笑容里带着三分狡黠:“在下李万三。

令尊欧阳鸿飞,当年在牡丹山庄教过我几招‘燕子穿帘’。”

他从袖中摸出半块玉珏,“这是令尊临终前托我转交的。”

欧阳羽接过玉珏,触手生温。

玉上刻着“欧阳”二字,与他贴身佩戴的半块合起来,正是完整的牡丹山庄家徽。

“跟我来。”

李万三转身往巷子里走,“地方小,但安全。”

三人钻进大井巷深处,一座三进小院藏在竹影里。

李万三推开门,院内竟种满汤家特有的“金错刀”牡丹——这是牡丹山庄的标志,花瓣层叠如刀纹,只在每月十五绽放。

“令尊说,见到这花,便如见他本人。”

李万三摘下一朵半开的牡丹,“上月幽冥教火烧山庄,我赶去时只救下这株花根。”

欧阳羽摸着花瓣上的纹路,想起父亲临终前的***。

李万三搬来几案,铺开《兵法杂录》与残页拓本:“我请了京城的金石大家,破解了部分契丹文。

这‘苍龙藏于彭城古盐矿’,彭城是徐州古称,古盐矿……”他顿了顿,“二十年前因透水封矿,如今是荒山。”

公孙离指着另一行女真文:“这‘玄天隐于汴京樊楼基’,汴京是开封,樊楼是当年名妓李师师的地盘。

我祖父说过,岳帅当年曾在樊楼密会义士。”

李万三点点头:“所以残页指向两个地方:徐州的盐矿,开封的樊楼遗址。

但幽冥教不会坐视我们找,他们一定也在查。”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

欧阳羽猛地拔剑,公孙离的白蟒鞭己缠上门框。

李万三却不慌,笑着掀开竹帘:“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进来的是个穿青布短打的少年,脸上还沾着灰,见了欧阳羽便咧嘴笑:“师父说有贵客,我爬墙来看看。”

他瞥见桌上的残页,眼睛发亮,“这是汤家密文?

我在书肆见过拓本!”

李万三敲他脑门:“陈二狗,没规矩。

这是欧阳公子,以后叫羽少侠。”

陈二狗吐吐舌头,凑过来看地图:“彭城盐矿我去过!

去年跟着商队运盐,见过那废矿,里面黑黢黢的,怪吓人。”

公孙离挑眉:“你懂机关?”

“略知一二。”

陈二狗挠头,“我爹以前是矿上的护矿队,教过我认些陷阱。”

欧阳羽心中一动:“若我们去徐州,你愿同行?”

陈二狗眼睛瞪圆:“真的?

我能去看真正的古战场!”

李万三却摇头:“不急。

幽冥教在临安的眼线还没清干净。

昨日西市米铺走水,我派去查的人回报,火油里掺了西域的‘蚀骨散’——那是幽冥教追查线索的标记。”

他走到墙前,掀开一幅《西湖烟雨图》,露出后墙的暗格:“这里藏着令尊的另一封信。”

信纸己经泛黄,欧阳羽展开,上面是父亲的笔迹:“羽儿,若见此信,说明李兄可信。

汤家所护非兵法,是‘岳武穆王密匣’。

匣中藏的不是杀器,是当年岳帅与各路义士联络的暗号、布防图,可聚天下义士抗金。

幽冥教背后是金国细作,他们要毁了这联络网,让大宋再无还手之力。”

院中寂静无声。

公孙离望着欧阳羽紧握的信纸,轻声道:“所以我娘说,这兵法是护国的盾。”

李万三拍了拍欧阳羽肩膀:“所以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密匣。”

他看向陈二狗,“你收拾行李,明日随羽少侠、公孙姑娘去徐州。

我去开封查樊楼遗址,三地互通消息。”

陈二狗摩拳擦掌:“包在我身上!

我连夜去码头雇船,走水路快!”

送走陈二狗,月己爬上东墙。

欧阳羽望着院中的牡丹,问李万三:“前辈,您为何帮我们?”

李万三摘了朵牡丹,轻轻一弹,花瓣落在石桌上:“我与令尊是过命的兄弟。

当年他在牡丹山庄设局,替我挡了幽冥教的十二支透骨钉。”

他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喝一口?

这是令尊藏的‘醉春风’。”

两人对饮,酒入喉肠,欧阳羽想起父亲的脸。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的热血,还有人愿为他未竟的事业奔走。

“明日启程。”

欧阳羽站起身,肩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我要替父亲,把该做的事做完。”

李万三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欣慰的笑。

他知道,这少年会带着汤家的火种,走出一条比他父亲更亮的路。

窗外,钱塘江的潮声阵阵,像在应和某个遥远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