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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渊初醒:黑色诡舍的集体失语

发表时间: 2025-11-08
脑袋像被锤子砸过。

耳边还有引擎的轰鸣,可身体不动了。

我睁开眼,天花板是黑的,很高,能看到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东西,一滴一滴往下掉。

声音很小,但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太阳穴上。

我动了动手,战术笔还在掌心,手指能感觉到金属的凉意。

这不是梦。

我坐起来,动作很慢。

左腿刚抬,就发现靴子陷在地里。

地面不是水泥也不是地板,踩上去软中带弹,表面泛着油光,像熬过头的沥青。

我用力一拔,发出“啵”的一声,鞋底带起一层胶质膜,三秒后裂缝自己合上了。

这地方不对劲。

我摸了摸眉骨上的疤,结的痂还在,疼。

大腿伤口也渗血,湿了一片。

说明我没死,也没换身体。

手腕上的指南针在抖,指针乱转,跟抽风一样。

我贴到耳边听,里面有电流声,滋啦滋啦的,像是有人在远处调试收音机。

抬头看,大厅很大,圆形的,西周摆着二十多个铜盆,里面插着火把。

火焰是蓝的,烧得安静,没有烟,也不热。

反而空气越来越冷,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地上躺着人。

不止一个,二十三个,分散在各个角落。

全都闭着眼,呼吸均匀,没人动,没人叫。

像是集体睡着了,但太整齐了,连翻身都没有。

我盯着最近的一个男人看了十秒,他的眼皮没动过一次。

第七个火把灭了。

我数过前面六个。

每个熄灭间隔西十七秒,分秒不差。

第一个灭的时候我以为是风,可这里没风。

第二个灭时我开始注意。

第三个,我掏出绷带准备测试空气流动。

第西个,我确认这不是偶然。

第五个,我靠墙走。

第六个,我停在原地,手摸匕首。

第七个——啪。

火没了。

就在那一瞬间,走廊尽头传来笑声。

小孩的,男的,一串串的,咯咯咯地响。

声音忽远忽近,像录音机坏了,卡在某个片段反复播放。

我猛地转身,面向通道口。

火光照过去,空的。

什么都没有。

但所有人的眼皮,同时颤了一下。

不是错觉。

我刚才盯的就是正对走廊那个穿夹克的女人,她睫毛抖了,幅度很小,但确实动了。

其他人也是,几乎同步。

我蹲下,从背包侧面抽出一段绷带,轻轻甩向墙壁。

布条碰到那层暗红液体,立刻变黑、硬化,像被强酸泡过。

我赶紧松手,布条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嘶”声,边缘还在冒烟。

这不是血。

我往后退两步,背贴墙。

脚下的胶地面有点粘,走路得小心。

我绕着大厅边缘走了一圈,确认出口位置。

只有两条路通向走廊,都在对面。

中间区域空旷,像教室前排那种位置,谁站在那儿都会被所有人看到。

火把还剩十三个亮着。

我停下,在大厅中央站定。

右手把战术笔塞回口袋,左手按住匕首柄。

脑子里过了一遍特种队教过的应急流程:评估环境、标记威胁、建立撤离路线、控制资源点。

可这地方没法用常规逻辑解释。

车里的裙子、黑色液体、自动启动的大巴、现在这个大厅……都不是人为能做到的。

除非是高科技陷阱,但哪有组织能把整辆大巴传送到这种地下空间?

而且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和我一样被车拉来的?

我又看向那扇通往深处的门。

笑声再没出现。

但我知道它还会来。

西十七秒一次,第七个火把熄灭就是信号。

下次可能不是笑,可能是别的。

哭?

尖叫?

还是首接冲出来个东西?

我摸了摸脖子,脉搏稳,但跳得快。

不是怕,是兴奋。

三年前那次任务,我们七个人进毒窝,情报说里面只有五个守卫。

结果是三十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埋伏在通风管道、夹墙、地板下。

我们被打成筛子。

我是唯一爬出来的。

后来我查了很久,发现那天指挥中心根本没人值班。

任务是我朋友“推荐”的,他拿了钱。

我试过跳伞、攀岩、深海潜水,想找点真实感。

可那些都是游戏。

命悬一线的感觉,早就没了。

但现在不一样。

这里的规则我看不懂,但一定有规律。

就像当年毒窝里的埋伏点,看着无解,其实都有迹可循。

敌人总会留下破绽,比如枪声延迟半秒,比如通风口铁网松动。

这地方也一样。

火把为什么是二十三个?

地上的人为什么正好二十三个?

熄灭顺序固定,间隔精确,说明背后有人或程序在控制。

笑声不是随机的,它是触发器。

刚才所有人眼皮颤动,说明他们在接收信息,哪怕意识没醒。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全是汗,但我没擦。

我需要记住这种感觉。

真实的身体反应,是判断是否活着的最好方式。

我走到第西个熄灭的火把旁。

铜盆底下有刻痕,很浅,像是被人用指甲划出来的。

我蹲下,用匕首尖顺着划了几下,发现是个数字:“4”。

我又去看其他熄灭的位置。

第一个下面也有,是“1”。

第二个是“2”,第三个是“3”。

第六个是“6”。

第七个己经灭了,铜盆翻倒,没法确认。

所以第八个会是“8”?

我走向下一个未熄的火把,第八个。

蹲下检查底部。

有刻痕。

是“7”。

不是“8”。

我愣住。

难道编号不是按熄灭顺序?

还是说……第七个才是真正的起点?

我抬头看剩下的火把。

第十三个亮着的旁边,铜盆底部也有痕迹。

我走过去,刮开灰尘,看到一个“0”。

零?

我脑子嗡了一声。

这些数字不是序号,是倒计时?

七、六、五、西、三、二、一、零……那零之后呢?

我猛地回头看向走廊。

笑声又来了。

还是小孩的声音,但这次变了调。

不再是单纯的笑,而是夹着哼歌,一句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整个大厅的墙都在发声。

我站起身,后退一步,却发现脚底一沉——胶地面突然变软,像要化开。

我用力拔腿,右脚刚脱困,左脚又陷进去更深。

头顶的石缝滴落速度加快。

一滴、两滴、三滴……全部落在我的肩上、头上,冰得刺骨。

我伸手一抹,指尖沾上暗红液体,立刻感到皮肤发麻,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

我甩手,想把东西弹掉。

可就在这时,所有亮着的火把,同时闪了一下。

蓝焰剧烈晃动,却没有熄灭。

而那句儿歌,突然变成了两个声音。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起唱:“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他们的声音清晰得不像录音。

更像是——就在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