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刺破耳膜，我的世界天旋地转。“予柔，你家大业大，
分她一点又如何？”“她无依无靠，你就当给她一份嫁妆。
”未婚夫和家人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脑中回响。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
我看到那辆肇事卡车里。司机露出一张惊恐又熟悉的脸——表妹林予柔的远房亲戚。
而在马路对面，我的未婚夫季辰正温柔地为林予柔拢了拢大衣，两人依偎在一起，
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原来，所谓的“意外”，是我最后的价值。意识沉入黑暗前，
我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能重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01“姐姐，我能跟你学学这个吗？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将我从无尽的恨意中拉回现实。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书房，
空气里有父亲常点的檀香。林予柔正指着我桌上的集团季度财报，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纯洁又无辜。这张脸，我到死都记得。上辈子，就是她用这副表情，说出了同样的话。
“你看，予柔多好学啊。”父亲沈立国欣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予微，你妹妹刚来，
对什么都好奇。她想进公司历练，你带带她。”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
那是刻在灵魂里的背叛感。带她？上辈子我就是这么做的。我手把手地教她看财报，
带她熟悉核心业务，把她安排在最重要的项目组里。结果呢？她学会的第一件事。
就是如何收买人心，架空我。她学会的第二件事。就是如何联合我的未婚夫季辰，
将我的项目成果据为己有。最后，她学会了如何彻底地毁掉我。
我看着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压下翻涌的杀意，忽然笑了。那笑容灿烂又温和，
像极了从前那个被他们哄骗的“好姐姐”。“好啊。”父亲和林予柔都松了口气。
林予柔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努力的！”她激动地表态。
我微笑着，慢悠悠地补充完下半句：“正好分公司缺个前台，明天就去报到吧。”一瞬间，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父亲脸上的欣慰僵住了。林予柔那双小鹿眼里，
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震惊和错愕，连伪装都忘了。“前前台？”她结结巴巴地问。“对啊，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拿起那份财报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想学这个，就得从基层做起。
前台是公司的第一门面，最能锻炼人的地方。迎来送往，接待客户，处理杂事，
最能了解一个公司的基本运作了。”我转头看向父亲，一脸真诚：“爸，您不是常说，
实践出真理吗？让妹妹从前台干起，打好基础，以后才能真正帮到我，您说对不对？
”这套话术，还是上辈子父亲用来PUA我，让我给林予柔让权时说的。现在，
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父亲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
却发现我说的每一句都“在理”，充满了为公司和妹妹着想的“大局观”。
林予柔的脸已经快绷不住了，她求助地看向父亲。我欣赏着她即将碎裂的表情，心里冷笑。
妹妹，别急。这辈子，姐姐会好好“带”你的。你的“嫁妆”，我亲手给你准备。
就从一个前台开始。02晚饭时间，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林予柔的眼睛红红的。
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什么菜也不夹。我妈，
一个典型的豪门阔太。最见不得这种“可怜”的场面，率先发难了。“予微，
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妹妹刚来我们家，你怎么能让她去做前台？
传出去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放下汤匙。“妈，我们沈家的脸，
是靠公司业绩挣的，不是靠一个前台挣的。再说了，职业不分贵贱，前台怎么了？”“你！
”我妈被我噎了一下。这时，我的好未婚夫季辰也开口了，他皱着眉，
一副“你太不懂事”的表情。“予微，我知道你管理公司辛苦，但予柔不是外人。
她只是想学习，你没必要这么针对她。”“针对？”我笑了。“季辰，在你眼里，
按规章制度办事，就叫针对？”我放下筷子，环视一桌子“正义凛然”的家人。“爸，妈，
还有季辰。我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林予柔，她有大学文凭吗？没有，高中肄业。
”“第二，她有任何工作经验吗？没有，一直在老家待着。”“第三，
她懂金融、会管理、还是有特殊才能？好像也没有。”我每说一句，
林予柔的头就埋得更低一分，肩膀微微颤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个无学历、无经验、无技能的三无人员，一进公司就要跟着我学核心业务。请问，
这符合公司哪条录用规定？传出去，底下员工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只要会投胎会认亲，
就能一步登天，那谁还努力工作？”“我们沈氏集团，是靠关系，还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整个餐厅鸦雀无声。父亲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说的这些，他比谁都清楚，但他拉不下脸。季辰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他大概没想到，
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予微，话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在试图和稀泥。“予柔她毕竟是孤儿，身世可怜，我们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你家大业大，分她一点又如何？”来了。又是这句。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句“道德绑架”给捆死的。我猛地一拍桌子，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季辰，
收起你那套圣母言论！”我冷冷地看着他。“我家大业大，是我爸妈辛苦打拼的，
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做方案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跟她林予柔身世可怜，
有一毛钱关系吗？”“可怜，就能成为不劳而获的理由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乞丐来当公司副总？”“你！”“还有，”我转向我妈。
“妈，您要是同情心泛滥，可以拿自己的钱给她买包买衣服，我绝无二话。
但请不要拿公司的前途和所有员工的努力，去满足您个人的圣母心！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公司姓沈，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公司，一切都得听我的。
林予柔，想进公司，就从前台干起。不想干，可以回老家。”“谁有意见，
可以现在就从我手里把管理权拿走。”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否则，
就都给我闭嘴。”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桌子石化的人。这辈子，你们的圣母病，
我来治。谁都别想再CPU我！03第二天，林予柔还是去分公司报到了。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上带着点委屈。但更多的是“坚韧不拔”，
活脱脱一朵顽强的小白花。人事部经理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一个电话过去，事情就办妥了。
我坐在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通过监控看着分公司前台发生的一切。“您好，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林予柔的声音甜得发腻。“帮我倒杯咖啡，谢谢。
”一个路过的员工随口说。林予柔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好，快递放这儿，签收一下。
”“你好，帮我复印一份文件。”“小林，帮我订个外卖。”一天下来，
她成了整个楼层的勤杂工。那些老油条员工最会看人下菜碟，见她是个没背景的“关系户”，
又是前台，使唤起来毫不客气。监控里，林予柔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强颜欢笑，到中午的麻木，
再到下午的委屈和不甘。期间，她有好几次都躲进卫生间，出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我端起咖啡，心情舒畅。这才哪到哪儿啊。下午，我的微信响了。是季辰。予微，
我听说了，予柔在前台被欺负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个。
你就不能心软一点吗？我看着屏幕，差点笑出声。消息还挺灵通。
看来林予柔没少跟他哭诉。我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季辰，你说的欺负，是指什么？
是指她作为前台，履行前台的职责吗？”电话那头沉默了。“还是说，
你觉得端茶倒水、收发快递、复印文件这些工作，委屈她了？那你觉得谁来做合适？
我这个总裁去做吗？”“予微，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季辰，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你同情林予柔，觉得她可怜，
却对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前台员工视而不见。在你的认知里，林予柔就比她们高贵吗？
就因为她姓林，和我沾了点亲戚关系？”“你这种双标，真的很恶心。”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上辈子，我就是太在乎他的看法，才会被他拿捏。现在？爱谁谁。晚上，
我发现我的朋友圈被“轰炸”了。点开一看，是林予柔发的一条动态，
配图是她红着眼睛的***，角度找得特别好，楚楚可怜。文案是：“虽然很累，很委屈，
但生活总要继续。加油，小柔！”底下不出所料，一堆共同好友在安慰她。
我妈：柔柔受苦了，明天我让张妈给你炖汤送过去。季辰：别想太多，一切有我。
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亲戚朋友在下面问怎么了。林予柔在评论区统一回复：没什么啦，
就是工作上的一点小挫折，姐姐也是为我好，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啧啧。好一招茶言茶语，
倒打一耙。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还把我架在“严厉姐姐”的位置上。我冷笑一声，
直接在她那条朋友圈底下评论：加油，妹妹！前台的工作虽然琐碎，
但也是公司重要的一环。好好干，我看好你！过两个月优秀员工评选，我给你投票！
我的评论一出，下面瞬间安静了。那些准备帮她说话的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我这番话，要态度有态度，要鼓励有鼓励，充满了对妹妹的殷切期望，谁能说出个“不”字？
林予柔估计是气得手机都快捏碎了，半天没回复。我关掉手机，心情大好。想玩舆论战？
妹妹，你还嫩了点。这届亲戚不行啊，这么明显的绿茶都看不出来。没事，我慢慢教你们。
04前台的工作，林予柔干得磕磕绊绊。不是送错了文件，就是接错了客户电话，
每天都有新的状况。分公司经理几次三番打电话向我诉苦。都被我用“新人需要成长，
多担待”给打了回去。林予柔大概也意识到，卖惨对我没用，于是开始转变策略。
她开始刻意地在公司里表现自己的“才华”。比如，
在茶水间听到两个项目组的员工讨论方案，
她会冷不丁地插一句：“我觉得这个方案的风险评估有点乐观了。”或者，
看到市场部的人在做用户画像，她会凑过去说：“这个年龄段的用户，其实更喜欢”一开始，
大家还觉得这前台挺有想法。但次数多了，就变了味。一个前台，
对公司的核心项目指手画脚，怎么看怎么奇怪。
尤其是在她几次“建议”都被证明是想当然之后，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戏谑。这天，
公司要接待一个非常重要的海外客户，对方是来考察，准备签一笔大单的。
我特意把接待地点安排在了分公司。会议开始前，我让助理去准备茶水。
林予柔立刻抓住了机会，自告奋勇：“王助，让我来吧！我对茶艺有些研究，
用最好的礼仪接待客户，也能展现我们公司的诚意。”助理看了我一眼，
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中不中用。林予柔果然精心准备了一番，
换上了一套素雅的旗袍。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确实有几分美感。客户是个德国人，
严谨刻板，但看到这番颇具东方神韵的表演，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林予柔的下巴微微扬起，
眼角的余光瞥向我，带着一丝挑衅。她以为自己赢了一局。可她不知道，我早就调查过，
这位德国客户，对茶叶中的***严重过敏。我给他准备的，一直是***的无因花草茶。
而林予柔为了炫技，泡的是上好的大红袍，茶多酚和***含量极高。我端起面前的白水，
静静地看着。客户礼貌地喝了一口，然后，他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Oh, mein Gott! (哦我的天！)”他捂着脖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身边的助理大惊失色：“史密斯先生对***过敏！”会议室里瞬间乱成一团。
林予柔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端着茶壶，傻在原地。“叫救护车！”我冷静地指挥。
“王助，去拿医药箱里的抗过敏药！”一片混乱中，我走到林予柔身边。
“这就是你说的‘研究’？连客户最基本的健康禁忌都不知道，就敢上来表现？
”“我”她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你的愚蠢和自作主张，
公司差点损失一个上亿的订单，还可能引发国际纠纷。”我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林予柔，你被解雇了。”她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
手中的茶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就像她那颗想要一步登天的心。
05客户被及时送走，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虚惊一场。但林予柔搞出这么大的纰漏，
整个公司都传遍了。这下，再也没人觉得她是什么“被埋没的人才”。
只觉得她是个爱出风头又没脑子的蠢货。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季辰的电话。
他大概是刚从林予柔那里听完“一面之词”，语气充满了愤怒和质问。“沈予微！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予柔她不是故意的！你当着全公司的面解雇她，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我听着电话里他义愤填膺的声音，觉得无比讽刺。上辈子，他们联手把我踢出局，
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要怎么做人？“季辰，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我冷冷地问。“我是你未婚夫！”他吼道。“哦，”我拖长了音调。“我差点忘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季辰，我们解除婚约吧。”电话那头猛地一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过了好几秒，他才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手，
退婚。”我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就因为我帮予柔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我们两家的联姻，对他，对季家，都有着巨大的商业利益。
他从没想过，我会是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那一个。“不，”我笑了，“不是因为林予柔，
而是因为你。”“季辰，我以前觉得你温柔、体贴，现在才发现，你那不叫温柔，
叫没有原则。你的是非观，是跟着利益和你的同情心摇摆的。
”“今天你能为了‘可怜’的林予柔来指责我，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把我卖了。
”“哦，不对，上辈子你已经卖过一次了。”最后一句，我说得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胡说八道什么！”季辰的声音陡然拔高，似乎被我戳中了痛处。“予微，你别闹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打住。”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别谈感情，你配吗？
”“你想要的，无非是沈家继承人丈夫的身份，是沈氏集团能带给你的资源。现在，
我明确告诉你，这些你都拿不到了。”“至于林予柔，你既然那么心疼她，那么同情她，
不如你娶了她。正好，你们一个圣父，一个白莲，天生一对。”“沈予微！你不可理喻！
”他气急败坏地吼。“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不，是去你家。
我会带上律师和解除婚协议，把你当初送我的所有东西，一并打包还给你。”“从此，
我们两不相干。”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窗外的夜景璀璨，
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上辈子，就是这个男人，一边享受着我带给他的好处，
一边心安理得地偏向林予柔。他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辈子，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这根有毒的稻草，从我的人生里，彻底拔除。06我提出退婚，
在两家掀起了轩然***。季家那边自然是极力反对，季辰的父母轮番给我打电话，
都被我拒接了。我爸妈也被气得够呛。书房里，我爸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胡闹！沈予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和季家的联姻是早就定好的，
关系到集团下一个五年的战略布局！你说退就退，把商业合作当儿戏吗？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里一片平静。“爸，我记得您教过我，生意场上，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和季家的合作，基础是我和季辰的婚约。现在，
这个基础不稳了，您觉得，还应该把集团的未来押在一个随时可能背叛我的‘盟友’身上吗？
”“季辰怎么会背叛你？你们”“他会的。”我打断他，眼神直视着他，“爸，你信我，
还是信一个外人？”父亲被我问得一愣。我继续说：“季辰这个人，心太软，耳根子也软。
林予柔几句梨花带雨的哭诉，就能让他跑来指责我这个未婚妻。如果以后，
有比沈家更大的利益诱惑他呢？他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把沈家卖了？
”“一个连自己的立场都站不稳的男人，不配做我们沈家的女婿。”父亲沉默了，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我的话，他听进去了。“那战略布局怎么办？很多项目都已经启动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凉拌。”我淡淡地说。“爸，您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
忘了我们沈家是怎么起家的了？我们从来不是靠联姻，是靠自己。没有季家，我们照样能做。
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替代方案。”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和华创科技的初步合作意向书。华创是近几年崛起的新贵，技术实力雄厚，
他们的老总是我大学学长，人品和能力都信得过。只要我们注资，
拿下他们的核心技术优先使用权，未来五年，我们在智能家居领域的市场份额，
至少能翻一倍。这比跟在季家***后面做房地产配套，前景好得多。
”父亲震惊地拿起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眼睛越亮。他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