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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9

我娘生第五胎又是女娃,我爹当场把娃按进尿盆。水声咕噜咕噜,像过年杀猪烫毛。

我扑过去抢,他反手给我一巴掌,耳朵嗡得撞墙。娘下边血还没止,抖着手说:“扔远点,

别让人看见。”爹用破席子一卷,提溜着往村后窑洞走。我爬起来追,脚底打滑,

全是娘的血。爹回头冲我笑:“明天轮到你了,三千块,够我生儿子。”他声音不高,

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我知道,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明天我就得躺那张破席子里。

我爹说到做到。第二天鸡还没叫,他就把我锁进柴房,门外叮当挂锁。黑里我摸墙,

摸到五妹的小夹袄,上面还有奶腥气。我把夹袄攥成团,堵嘴里,怕自己会哭出声。哭没用,

眼泪换不来命。我得逃。窗棂是老木头,我摸到手边镰刀,刃口缺牙,将就使。锯一下,

木屑落嘴里,涩得直呛,我咬牙继续锯。手腕粗,锯得发热,终于“咔”一声断。

我蹬着鸡窝爬出去,膝盖蹭掉皮,疼得钻心,可我不敢停。外面月亮像白灯,

照着我往窑洞跑。窑洞黑,我钻进去,脚下踩到软东西,是五妹。她身子已经硬了,脸青紫。

我蹲下去,把她抱怀里,小声说:“姐带你回家。”可我知道,回家就是等死。

我得先让她帮我一把。我把她的小被子扯下来,包住自己头,只露眼睛。从今天起,

我得做“疯弟弟”,谁问都摇头,不说话。我蹲在窑洞里,听外头狗叫。狗一叫,

我就学鸡打鸣,狗被引走。我练了半夜,嗓子哑,可狗真被引走了。我摸回自家院子,

老母鸡正在窝里咕咕。我抓起一把玉米粒,手心里搓,再伸到鸡嘴边。鸡啄我手心,

痒得直抖。我小声说:“以后你替我放哨,有人靠近,你就飞上墙,翅膀扑棱越大越好。

”鸡好像听懂了,啄得更欢。天快亮,我溜回柴房,把断窗棂对好,用草绳绑住。爹来开门,

我缩在角落,脸上抹了鸡屎,黄一块白一块。他踢我:“死丫头,装疯卖傻也没用,

明天人贩子就来。”我低头,嘴角偷偷翘。他以为我还被锁着,其实我已在外面转了一圈,

把路都踩实了。娘来给我送馍,眼圈青。她小声说:“认命吧,女娃就这命。”我咬馍,

嚼得腮帮子酸。我不认命。我认命,我就得死。我把馍掰一半,塞给娘:“你吃,

你有劲再生个弟弟。”娘眼泪掉我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我趁她哭,把镰刀藏进馍筐。

爹看见了,会打死她,可我得有家伙。夜里,我摸进娘屋里,她正给爹揉肚子。爹泻了三天,

脸蜡黄。我蹲炕沿,说:“我听见村长说明天带大夫来,要花钱。”爹一听钱,眉头皱成沟。

我接着说:“不如把四妹先送亲戚家,少张嘴,省下药钱。”爹踹我:“用你教?

”可第二天,他真的把四妹送走了。我松口气,少一个妹妹在眼前,我就少一个软肋。

村长赵保田来了,身后跟着外村人贩子。人贩子高大,脸上一道疤,像蜈蚣。他站在窑洞口,

拿手电照五妹。我蹲在暗处,心跳到嗓子眼。赵保田说:“死货不要,活货三千。

”我捏着嗓子,学男人腔:“死货能入药,加五百。”赵保田瞅我,眼神像蛇。

我把事先偷的烟递过去,他接了,点火,吐一口,说:“明晚交货,活人。”我点头,

掌心全是汗。他们走了,我瘫坐地上,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我告诉自己,怕也得做,

不做就是死。我把五妹抱起来,放平,给她盖上小被子,说:“姐明天用你换条大路,

你保佑姐。”我磕了三个头,额头沾了土,也顾不上擦。回到柴房,我开始数数,三千块,

能买多少袋米,能换几条命。我数着数着,笑了。钱在我手里,我就是刀。钱在爹手里,

我就是肉。我得把钱攥紧,攥出血。我摸出夹袄,用镰刀割成条,编成绳,一头绑窗棂,

一头藏被窝里。明天,我要让全村人知道,女娃不是货,是刀。爹的呼噜一停,我就睁眼。

窗棂外月亮剩半块,像被狗啃过的饼,光却够亮。我拽了拽夹袄编的绳子,昨晚割得急,

边儿毛刺扎进掌心,疼得我直抽,可我不敢松。绳子一头系在窗棂断口,另一头缠我腰上,

我蹬着墙缝,慢慢往外蹭。木头吱呀一声,我屏住气,爹在炕上翻了个身,嘟囔两句,

又打起呼噜。我心脏砰砰跳,像有人拿锤敲肋骨。我咬牙,猛地一窜,整个人翻出窗外,

膝盖磕在鸡窝沿,***辣地疼,可我没空揉,解开绳子,猫腰往窑洞跑。夜风硬,

拍在脸上像小刀子。我跑得急,鞋掉了一只也不敢回头。窑洞黑得吓人,我摸着墙进去,

先摸到五妹的小被子,冰凉,我把它披肩上,像披甲。洞里潮气重,我蹲在地上,

拿镰刀挖坑。土干,一铲下去震得虎口发麻,我边挖边听外头动静。狗叫一声,

我就学鸡打鸣,狗真被引走了。我挖了半尺,把削尖的竹签***去,签尖朝上,再盖草席。

我踩了踩,确认能承受一个大人重量,才停手。手心全是泡,我拿五妹的小被子擦血,

被子染上红,像盖了戳,我低声说:“姐给你报仇。”鸡叫第二遍,我得回柴房。

我顺原路翻窗,爹还在睡,嘴角流口水,我轻手轻脚爬回角落,把绳子塞草下。天刚蒙蒙亮,

爹推门进来,一脚踢我***:“起来,洗脸,见人。”我装迷糊,抹了把鸡屎涂脸,

黄一道白一道,他嫌恶地退半步:“疯子。”我低头偷笑,疯好,疯没人防。早饭是稀粥,

能照见人影。我咕咚咕咚喝,爹啃着馍说:“大夫午后来,要钱。”我抬眼:“四妹送走了,

省一口。”他哼一声,没吭声。我知道他心疼那三千,可更怕死。泻药我下了三天,量不多,

够他拉脱形。他起身去茅房,腿软得扶墙,我心里冷笑,扶墙好,省得他有力气打我。午后,

大夫真来了,长袍眼镜,一看就贵。他把脉,皱眉:“虚,得补,人参炖鸡。

”爹脸更黄:“多少钱?”大夫伸两根手指:“二两大参,二十块。”爹倒吸凉气,

二十块够买两袋米。我站在门外,适时插嘴:“后山野参,我挖过。”爹眼一亮:“去挖,

挖不到别想吃饭。”我点头,转身跑。参我早挖好,藏在地窖,

现在我得让他觉得是我拼命寻来的。我往后山跑一圈,回来把野参递上去,大夫点头:“行,

将就。”爹付了三块诊金,肉疼得嘴角抽。我低头,掩住笑,三块也是钱,积少成多,

我要他连本带利吐干净。傍晚,赵保田来了,身后跟着疤脸人贩子。我蹲在灶房,

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赵保田说:“死货不要,活货三千。”我捏嗓子,

学男人:“死货能入药,加五百。”赵保田瞅我,眼神冷,我把偷来的烟递过去,他接了,

点火,吐烟:“明晚,活人。”我点头,手心全是汗。他们走了,我瘫坐地上,

腿抖得像筛糠,可我不敢停。我把五妹抱起来,放平,盖上小被子,磕头:“明天,

姐用你换命。”夜里,我摸回柴房,开始数钱。三千块,能买多少袋米,能换几条命。

我数着数着,笑了。钱在我手里,我就是刀。我摸出夹袄,割成条,编绳,一头绑窗棂,

一头藏被窝里。明天,我要让全村人知道,女娃不是货,是刀。我躺下,听爹在隔壁***,

一声高一声低,像杀猪前的嚎。我闭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我要做持刀人。

我拖着血脚爬出窑洞,火舌舔后背,热得发疼。竹签***时带肉屑,

我咬牙撕下五妹的小被子勒紧伤口,血暂时止住。外头狗吠人声乱成一锅粥,

我弯腰钻进麦地,麦穗抽脸,生疼,可我不敢停。怀里揣着卖孙契,纸被汗浸得发软,

我却攥得死紧——这是我唯一的票。赵保田在火里嚎,我听见了,像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