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压低声音，“黑龙打假赛的口信是我传的！
千真万确！”
余生恍然。
这是拳场不成文的规矩：服务员传递假赛消息，可趁机捞点油水。
半年前安斯才告诉他，若早知此道，当年救安斯也不至于倾家荡产。
“这钱分你三成！”
安斯笑道。
“三成？！
太多了！
我没出力！”
“嘿？
转性了？
第一次吞钱你可是狮子大开口要五成！”
安斯惊讶。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余生问。
“变有钱啊！”
安斯脱口而出，“我生在这城，看着它从小镇变成百万霓虹都照不亮的不夜城！”
他沉默片刻，眼神迷离，“你见过富人区吗？
我当环卫时远远看过……没有刺眼的霓虹，只有高级的白光灯条……那些富人，身上可没我们这种铁疙瘩！”
“铛铛！”
他敲了敲自己肩头的金属外壳，“听说用活性金属！
牛逼吧！”
安斯越说越兴奋，坚信有钱能打就能跻身富人区。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装战斗骨骼了吧！”
他抓住余生肩膀，郑重道。
一股冲动涌上，余生狠狠拍开他的手，扇了他一巴掌：“别犯蠢！
约翰装了那玩意儿，结果呢？
零件现在还挂天花板上！
醒醒吧安斯！
那技术不成熟！”
沉默片刻，余生低声道：“至少……等技术成熟再说……”安斯猛地抬头，兴奋地抱住他：“你同意了？！
哈哈！
我就知道兄弟不会拦我！
放心！
我一定等技术成熟再装！”
此后半年，安斯不再提此事，安心打工。
两人靠黑拳消息捞了不少钱。
里昂总不忘叮嘱：“技术不成熟，千万别装！”
安斯每次都笑着保证。
日子平淡。
一天，里昂如常端酒，被一个西装男拦住。
“您是安斯家属？”
男人夹着文件，面带微笑。
里昂心头一紧。
（该死！
安斯惹祸了？
）“别担心，”男人微笑，“安斯先生需要安装本公司新型战斗骨骼，需家属陪同，请随我来。”
里昂皱眉，随即释然。
（哎……）“手术和后期风险多大？”
他问。
男人沉默片刻：“按概率算，都超60%……”话锋一转，“但概率非100%，总有风险。”
里昂诧异于对方的坦诚。
一路沉默。
走出地下拳场，一辆长车前，安斯己等候多时。
“哈哈！
里昂！
我就知道你会来！”
安斯激动地冲来。
事己至此，里昂不再阻拦。
“走吧，别死在手术台上！”
他打趣道。
“不信我？
哥们儿安斯！
未来富人区第一人！”
安斯昂首挺胸。
“呵呵，走吧！”
里昂拽他上车。
“嗡——”轿车驶离。
里昂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
二十三年梦城生涯，大半在卖命求生。
如今小有积蓄，或许该考虑平凡生活了……但，先帮兄弟圆梦吧。
“里昂先生，请签署风险承担合同。”
司机递来文件。
里昂通过内置脑机快速确认文件真实正规。
“刷刷刷……”笔尖滑动声牵动两人心弦——安斯憧憬未来，里昂担忧兄弟性命。
“吱——”车停在白色建筑前——梦城顶级装载医院。
“嘿嘿！
我的未来！
我来啦！”
安斯热血沸腾。
“请！”
男人示意。
消毒水与酒精味扑面而来。
明亮的灯光下，众生百态：喜者新生，悲者绝境。
手术室门前，男人道：“安斯先生请进，专人会为您准备。”
“里昂！
等哥好消息！”
安斯推门而入。
“嘭！”
门关。
里昂一无所知。
“别太紧张，安斯先生体检报告显示成功率很高。”
男人安慰，递上名片，“在下名叫艾伦，有需要联系我即可。”
名片异常厚实，里昂未及细想。
等待漫长。
一小时、两小时……十西小时后，一名护士走出，目光锁定眼圈发黑的里昂。
“安斯先生家属？”
“是……手术完成需陪护。
您可先去三楼陪护中心休息。
安斯先生在二楼15号观察病房。”
（成功了……）心中巨石落地。
里昂拖着疲惫身躯到三楼，倒头便睡。
“先生？
需要晚餐吗？”
小护士轻声问，放下餐食离去。
三小时后，里昂醒来用餐，火速赶往病房。
“咔！”
推开门。
夕阳下，安斯望着富人区方向，纯白被子染上金黄。
他转头，咧嘴一笑：“哈哈！
哥就说能挺过来！
以后带你吃香喝辣！”
里昂释然一笑。
陪护一周，实为聊天解闷。
得益于发达医疗和安斯半生积蓄，服务周到，安斯身上几乎不见疤痕。
要知道，手术需要替换全身的骨骼和神经，这可不是开个小口子就能搞定的！
出院时，安斯如获新生：“芜湖！
力量！
噢噢噢噢！”
回到出租屋，安斯兴奋展示：两指轻松捏碎实心铁块。
里昂默默看着。
傍晚，两人聊了会未来规划，沉沉睡去。
得知安斯装载成功，拳场老板很快找上门。
第二天一早，安斯接到了老板的通讯。
接通脑机，对面传来粗犷声音：“歪！
安斯！
你小子是不是装了战斗骨骼？”
“我靠！？
老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斯诧异。
“呵！
这梦城只要和拳场有关的！
老子没有不知道的！
怎么样？
要不要来老子这里打拳？”
“正准备找你呢！
老张！”
“成！
那你来吧，我帮你安排！”
“行！”
挂断通讯，安斯兴奋地朝里昂喊道：“走吧！
哥马上就要成为有钱人啦！”
里昂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忧色更重，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人收拾一番后便来到了地下拳场，进门之后便被带到了后台包厢。
里昂见到了“老张”——一个满脸胡渣的光头胖子，黝黑皮肤，短袖没盖住的地方满是刀疤！
老张示意两人坐下。
寒暄几句后，老张也给了里昂一个陪护身份，方便他进入拳场内部。
谈妥，老张以每一场拳30万的费用雇佣了安斯。
30万！
普通人月薪不过3000！
货币购买力极强！
安斯的富人梦近在眼前！
安斯立即迎来了第一场决斗，对手装载了手部外骨骼和双臂肌肉群。
安斯赢得轻松，实力初显。
结束后，安斯带着里昂去了以前舍不得光顾的餐厅，胡吃海塞一顿，才花掉一万！
回家路上，安斯心满意足：“怎么样！
要不你也装一套？
我再打一场应该就够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