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模型图把小区钉子户弄到闭麦

我住的这栋老破小，最近为了加装电梯的事，闹得鸡飞狗跳。尤其是一楼的张凤霞阿姨，

以影响采光、破坏风水为名，成了最坚定的钉子户。每天在楼下骂街，在群里刷屏，

说谁家同意装电梯，就是断她财路，要跟人拼命。居委会开了几次协调会，都被她搅黄了。

高层的老人们愁得唉声叹气，年轻人敢怒不敢言。而我，

一个平平无奇、在六楼住了三年的跑腿小妹，每天早出晚归，在这些争吵里，像个透明人。

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直到那次，我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建筑模型，走进了会议室。

1.一楼的泼妇，六楼的哑巴我们这栋楼，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楼梯陡，没电梯，

墙皮掉了色，像个脸上起了褶子的老人。住在这儿的，也大都是老人。我住六楼，

对门是八十多岁的徐奶奶。她腿脚不好，下一次楼，跟上一次战场似的，得扶着墙喘半天。

所以，加装电梯这事，一提出来，四楼以上的住户，举双手双脚赞成。

事情坏就坏在一楼的张凤霞身上。张凤霞，女，五十来岁，退休在家，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她的泰迪犬，在小区里东家长西家短。她家住一楼，电梯对她来说，

一毛钱用处没有。不仅没用，她还觉得有坏处。“装电TCP！想都别想！

”第一次社区协调会，张凤霞一嗓子，就把居委会王主任刚泡好的胖大海给震碎了。

“那玩意儿嗡嗡嗡的，吵不吵人？挡不挡光？最关键的是，它破了我家风水！”她一手叉腰，

一手指着窗外那片空地。“我告诉你们，大师算过的，我家门前这片是聚宝盆，是财位！

你们叮叮当当盖个铁皮疙瘩，是想断我财路啊？我儿子刚开的公司，要是黄了，你们谁赔？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三秒。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闻所未闻。

住五楼的李大爷忍不住了。“小张啊，话不能这么说。这电梯是方便大家，

特别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你老骨头？你老骨头关我屁事！”张凤霞眼睛一瞪，

战斗力瞬间满格。“你腿脚不好，你可以把你房子卖了，去买电梯房啊！你没钱，

你让你儿子给你买！凭什么要牺牲我的利益，来成全你的方便？”这话太冲，

李大爷气得脸都红了。“你……你怎么不讲道理！”“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的房子我做主！

有本事你们从我家房子上飞过去！”张凤霞抱着胳膊，一副“今天谁也别想好过”的架势。

我在角落里，默默听着。我叫程意，职业是跑腿。说好听点是自由职业，

说难听点就是个打零工的。送文件，代排队，帮人遛狗，什么都干。每天累得跟狗一样，

回家只想瘫着。这种邻里纠纷，我一向是能躲就躲。会议室里吵成了一锅粥。

二楼、三楼的住户也开始帮腔。“是啊，对我们低层是没什么好处。”“噪音和采光问题，

确实要考虑。”虽然他们没张凤霞那么离谱，但核心意思一样：想装可以，得给补偿。

给多少？没人说。反正就是个无底洞。王主任一个头两个大，嗓子都喊哑了。“大家冷静，

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张凤霞一拍桌子，“除非给我二十万！

否则免谈！”二十万。这数字一出来，高层住户的脸都绿了。加装一部电梯，

摊到每户头上也就几万块。她一张嘴就要二十万，这哪是补偿，这是敲诈。协调会不欢而散。

我在门口，看见徐奶奶被她孙子搀着，一步一步地挪下楼梯。老太太叹着气，眼眶红红的。

“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等不到那天了。”我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楼栋的精确坐向，

和窗户的尺寸。回到我那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打开了电脑。屏幕上，

是一款专业的城市规划与建筑设计软件。张凤霞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哑巴。她不知道。

我的专业，就是用尺子和数据，让所有胡搅蛮缠闭嘴。2.风水？

我给你算算龙脉走向第一次协调会失败后，楼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微信群里，

张凤霞和她的拥护者们，每天都在刷屏。

发的都是些“电梯井辐射致癌”、“低层住宅因电梯贬值百万”之类的伪科学文章。

她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张图，说我们这栋楼是“青龙抬头”的格局，

电梯正好要钉在“龙眼”上，一钉下去，整栋楼的人都得倒大霉。“@所有人，

为了大家的健康和财运，请坚决抵制加装电梯！”她在群里振臂高呼，

把自己塑造成了为大家利益奔走的英雄。有几个不明真相的，还真被她唬住了。“哎哟，

这么严重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高层住户气得不行，在群里跟她理论。

“张凤霞你别在这儿妖言惑众！”“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张凤霞立刻反击。

“你们懂什么！这是老祖宗的智慧！你们不信，是你们没文化！为了自己方便，

就不顾别人死活，自私自利！”帽子一顶一顶地扣下来。吵到最后，就是一地鸡毛。

第二次协调会，就在这种乌烟瘴气的氛围里召开了。地点还是社区会议室。这次，

张凤霞是有备而来。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一个穿着唐装、山羊胡、戴着墨镜的“大师”。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大师，燕京风水协会的理事！”张凤霞一脸得意。

那位周大师清了清嗓子，掐着指头，围着会议室走了一圈。然后，他停下来，

痛心疾首地说：“不行，万万不行！”“此楼坐北朝南，紫气东来。若在东南角动土，

便是引动白虎煞，轻则破财，重则伤丁啊！”他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跟唱戏似的。

我坐在角落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我们这楼明明是坐西北，朝东南。还紫气东来，

他怎么不说王气所钟呢？但李大爷他们不懂这些。一听“破财伤丁”，几个年纪大的邻居，

脸色都变了。“大师，真有这么严重？”“千真万确！”周大师一甩袖子，“风水之事，

国之大者，不可不察也！”王主任急了。“周大师，我们要相信科学……”“科学？

”周大师冷笑一声，“科学能解释龙脉吗？科学能解释气运吗？主任，

你这是对我们传统文化的不尊重！”好家伙，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王主任被噎得说不出话。

张凤霞更得意了。“听见没？连大师都这么说了！这事儿，没得商量！谁要是敢硬来，

那就是跟我们整栋楼的人作对！到时候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吗？”她这话，

明显是在煽动和绑架所有住户。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支持装电梯的，也不敢说话了。

谁也不想背上“害了整栋楼”的骂名。我看着那个上蹿下跳的“周大师”，

和他身边一脸狐假虎威的张凤霞。心里已经有了谱。我拿出手机，

打开一个叫“太阳轨迹”的APP，对着窗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打开录音笔，

把周大师那套“白虎煞”理论，原封不动地录了下来。我知道，跟他们吵架，

是最低效的方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辩不赢一个不讲逻辑的泼妇。

对付他们，你得换个赛道。一个他们完全陌生，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的赛道。我低着头，

继续扮演我的小透明。他们以为，沉默就是默认。他们不知道，我的沉默，是在加载程序。

3.买个模型，花了我半个月工资第二次协调会散了之后，

我直接打车去了我们市最大的模型材料市场。那地方又大又偏，

空气里都是胶水和切割木板的味道。“老板，给我来五块1米乘1米的ABS板，

5毫米厚的。”“好嘞。”“再要一盒手术刀片，30度的。”“好嘞。”“UHU胶水，

丙烯颜料，草粉，模型小树，还有这个……精密手钻。”我对着清单，一样一样地报。

老板是个行家，看我买的东西，乐了。“小姑娘，建筑系的学生吧？做毕业设计呢？

”我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算是吧，一个挺重要的作业。”这些材料，

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我快两千块。差不多是我半个月跑腿挣的钱。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一想到徐奶奶下楼时那费劲的样子，和张凤霞那张嚣张跋扈的脸，我就觉得，这钱花得值。

回到家，我把客厅那张小小的折叠餐桌清空，铺上专业的切割垫。然后，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

里面全是我的吃饭家伙：角尺、钢尺、切割器、打磨机……这些工具，

从我上大学起就跟着我，比任何男朋友都靠谱。我把电脑打开，调出我们楼的建筑图纸。

这东西，一般人搞不到。但我之前在规划院实习的时候，留了个心眼，

从城建档案馆的系统里下载了全市大部分老旧小区的电子图档。当时只是为了做课题研究，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有了精确的图纸，剩下的就是体力活了。打印、裁剪、粘贴、塑形。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精度的过程。每一块墙体，每一扇窗户，

都必须按照1：50的比例精确还原。哪怕是0.1毫米的误差，

都可能导致最后的模型拼接不上。我戴上防切割手套和护目镜，打开台灯。整个世界，

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刀片划过ABS板的“沙沙”声。那几天，我基本上就是连轴转。

白天照常出去跑腿，送外卖，送文件。晚上回来，就通宵做模型。困了就灌两大口速溶咖啡。

饿了就啃几口面包。隔壁的邻居都觉得我疯了。“小程啊，你最近怎么搞的？

天天半夜还叮叮当当的，装修啊？”我只能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王阿姨，

最近接了个手工活，赶工呢。”微信群里，张凤霞依旧在上演独角戏。“我话放这儿了！

谁敢来动工，我第一个躺他铲车底下！”“我们一楼的权益，神圣不可侵犯！

”偶尔有人跟她吵两句，很快就会被她用各种污言秽语刷屏，逼得对方只能败下阵来。

我看着群里的闹剧，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张凤霞，你尽管闹。你闹得越欢，

后面摔得就越惨。你以为你在捍卫你的“风水”和“财运”。你不知道，

我正在用最科学的方式，为你量身打造一个社死现场。一个用数据和模型搭建的，

让你无处可逃的，逻辑闭环。4.他们吵架，我建模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楼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皮筋。张凤霞的表演也进入了高潮。

她先是打印了几十张A3纸的大字报，贴满了楼道。

上面用触目惊心的大红字写着：“誓死捍卫家园，抵制野蛮施工！”搞得跟要上战场一样。

然后，她开始挨家挨户地“做工作”。主要是针对二楼和三楼那些立场不坚定的。

她拎着水果，敲开人家的门，进去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姐啊，

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电梯装了，咱们低层的房子就彻底卖不出去了，又吵又挡光，

你想想你家孩子以后上学，这房子一贬值，损失多大啊！”“李哥啊，你可得想清楚。

你别看他们现在说得好听，等电梯真装起来，出了问题谁管？到时候维修费、电费，

都是咱们公摊！凭什么啊！”她很懂得利用人的焦虑和贪小便宜的心理。几番攻势下来，

本来还有点犹豫的二楼、三楼，彻底倒向了她那边。“一楼大妹子说得对，

这事儿不能轻易同意。”“是啊，补偿方案没谈拢之前，谁也别想动工。

”他们甚至还拉了个“低层住户维权群”，把我们这些高层住户全都屏蔽了。

每天在里面商量对策，互相打气，同仇敌忾。那架势，仿佛我们这些想装电梯的，

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侵略者。而我，对这一切置若罔闻。我的世界里，

只有ABS板、胶水和图纸。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奋战，模型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一栋1：50的，六层高的灰色小楼，安静地立在我的桌子上。

我给它装上了透明的亚克力窗户，用细小的木条做出了阳台的栏杆。

甚至连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都用瓶盖和吸管做了个微缩版。接下来，

是最关键的一步：制作电梯井模型。我根据电梯公司提供的设计图，用透明的塑料板，

精确地切割、搭建出电梯井的结构。然后，用一根细线吊着一个用橡皮泥做的小轿厢。

确保它可以顺着滑轨，平稳地上下移动。做完这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还不够。

要彻底击溃张凤霞的“风水论”和“采光论”，光有模型是不行的。我需要数据，

无可辩驳的、碾压式的数据。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专业的天文网站。

输入我们小区的经纬度，调取了本地未来一整年的太阳高度角和方位角数据。然后，

我打开CAD软件，开始进行日照分析。

我模拟了夏至、冬至、春分、秋分四个关键节气的太阳轨迹。计算出在加装电梯之后，

一楼和二楼的窗户，每天的日照时间会减少多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字在跳动。

这是一个外人看来枯燥无比的过程。但对我来说，这就像一场精密的战争推演。每一个数据，

都是一颗子弹。我要确保，当战争开始时，我的弹药库，是满的。终于，

在第三次协调会召开的前一天晚上。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桌子上，

立着精致的建筑模型。电脑里，存着十几页的日照分析报告和图表。我把报告打印出来，

整整齐齐地装进文件袋。看着这些成果，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张凤霞，周大师。

你们的表演，该落幕了。明天，轮到我登场了。5.第二次协调会，我的主场第三次协调会，

被王主任称为“决战”。意思是，这次再谈不拢，加装电梯这事儿，就彻底黄了。所以，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过道上都站着。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张凤霞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外套，

跟要上台唱戏一样，精神头十足。她身边，依旧坐着那个山羊胡的“周大师”。另一边，

是二楼和三楼的几个代表，俨然已经结成了牢不可破的“低层联盟”。会议一开始，

王主任就先通报了情况。说大部分业主都同意，资金也基本到位，现在唯一的障碍，

就是低层住户的补偿问题。他话音刚落，张凤霞就开炮了。“王主任，这不是补偿的问题！

这是破坏我们家园的原则性问题！”她把那套“风水论”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周大师都说了，这是白虎煞！要伤人破财的！你们为了自己方便，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你们的良心呢？”高层的李大爷气得直拍桌子。“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今天我们就谈补偿！

你说个数，二十万，谁也拿不出来！”“拿不出来就别装！”张凤霞脖子一梗，

“反正我们一楼不同意，你们就动不了工！法律规定了的，要全体业主三分之二以上，

且受影响业主全体同意！”她把“受影响业主”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意思很明白，

我们一二三楼就是受影响的，我们不同意，你们就没戏。双方又吵了起来。

一个说“高层自私”，一个说“低层讹诈”。口水满天飞。王主任在中间左劝右劝，

嗓子都劈了。我一直没说话，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

吵得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了。我才站了起来。我个子不高，人也瘦。站起来，

也没几个人注意到我。我走到会议桌前，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大纸箱子，

轻轻地放在了桌子正中央。“这是什么？”有人好奇地问。我没回答，只是默默地，

一层一层地，把纸箱的盖子打开。当那栋1：50的，制作精良的建筑模型，

完整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眼睛，

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模型。那不是一个粗糙的玩具。墙体的纹理，窗户的比例，阳台的栏杆，

甚至连楼下那几棵歪脖子树，都做得惟妙惟肖。他们就像一群巨人，

在俯视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那感觉，新奇又震撼。“小程，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主任也愣住了。我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

落在了张凤霞和她旁边那个“周大师”的脸上。我看到，“周大师”的嘴角，

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是个懂行的。他知道，这东西一出来，他那套江湖骗术，

就要玩完了。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而平静的语气，开了口。

“大家吵了这么久，核心无非是两个问题。”“第一，风水。第二，采光。”“今天，

我们就用事实和数据，把这两个问题，一次性说清楚。”我把手，放在了模型上。那一刻，

我知道。我的主场，来了。6.日照分析：一分半钟的阳光“首先，

我们谈谈所谓的‘风水’。”我指着模型，对那个“周大师”说：“大师，您上次说，

我们这栋楼是坐北朝南，在东南角动土，会引动‘白虎煞’，对吗？

”“周大师”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但还是硬撑着点点头。“不错。老夫夜观天象，日察地理，

断不会错。”“好。”我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打印好的卫星地图，

和一张我们楼的建筑总平面图，并排拍在桌子上。“这是我们小区的卫星定位图，

这是我们楼的竣工图。上面明确标注了建筑朝向，是坐西北330度，朝东南150度。

大师，您说的坐北朝南，请问依据是什么？”周大师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个……风水上的朝向，和建筑学上的，不是一个概念。”他开始嘴硬。“是吗？

”我笑了笑，“那我们再来看‘白虎煞’。风水讲究‘左青龙，右白虎’。我们面朝东南，

左手边是东北方，右手边是西南方。而拟建的电梯井，位置在楼体的正东方。大师，请问，

这个‘白虎’，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

钉进了他的理论漏洞里。周大师的脸，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支支吾吾，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凤霞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解围。“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