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23日,温氏集团宣布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
据悉xx等集团己向温氏发***讼,指控其侵犯知识产权、专利等,温氏负责人正在被发起调查……”快到春节,何遇一个北方人来了好多年都没有适应这里的冬季。
湿冷潮寒,躺在被窝里都是发凉的。
以往唯一能取暖的,不过是从网上买的电热扇,用了好久的电热扇终于***,线被烧坏了。
可何遇坐在潮冷的房子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发抖,肾上腺素极速飙升。
第二天他请了一天假,带了一把刀就去了红枫苑,他曾在这里当过保安,阴差阳错的知道了温家坐落在这里。
眼睁睁见仇人在眼前却没有能力报仇,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
但如今,温氏破产了,温天利每天都在为重振家业和给两个儿子收拾烂摊子中来回奔波,没有人会注意到温念。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何遇和现在红枫苑的保安曾经一起共事过,装作来附近送货递上了一根烟叙旧。
对方吐槽起温氏的事儿,说最近来的全都是些小道记者,为了业主的安全,加大了安保力度,保安的工作量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
何遇想的简单:“都破产了还不卖掉这儿的房子缓缓?”
保安看着何遇一脸没见过世面的眼,有些鄙夷:“想啥呢兄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只是破产,但手指头漏出来的都够咱们普通人过一辈子了。”
何遇还是不死心:“我看电视上全是温天利还有他俩儿子,他不是有个女儿吗?
怎么不见她出来。”
保安笑了两声:“姑娘而己,公司又不传给她。”
他瞟一眼周围,低声和何遇八卦:“前两天谢家过来,听说是要让谢家那个谢烽和温家女儿退婚,谢烽不答应。
他妈气的坐车就走,一队的同事看见谢烽一个人往外走,还问了句用不用捎上他出来。”
保安越说越喜,第一次看见有钱人的家庭生气,和普通老百姓一样,都是爹妈对着不听话的儿子没招。
何遇脸色却越来越沉,他在酒吧上过班,听过谢烽的名字,谢氏唯一的儿子,男女不忌,玩的很花。
没想到居然是温念的未婚夫,这算什么?
浪子从良?
管他从不从良,何遇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人破产不是真的一点钱也没有了,更不是穷到走投无路了。
况且温念还有谢烽这一个后路,结婚前靠着家里作威作福,结婚后还能靠谢烽。
何遇手里的烟头快要燃到顶,大成见他冷着脸,还以为爱而不得。
“愣什么呢?
喜欢温家小姐啊,你倒是有骨气,长这么一副好脸,那么多富婆跟你示好你都没从,还跑了。”
想到以前的趣事,保安没忍住打趣何遇。
何遇长了一副周正小白脸的模样,但整个人又透着股自立自强的老实劲儿,非得让自己风吹雨打,像一盆白面经过揉搓蒸变成白馒头,而何遇要做的是那个加多酵母的发硬的馒头。
面对红枫苑富婆业主的示好不说抓紧机遇,反而辞职跑路。
何遇面对保安的打趣无动于衷,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还是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亲手杀了温念替石润报仇。
毕竟是白港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大成不好跟他说那么久话,抽完最后一口烟就回去了。
何遇还在发呆,火星碰到手指的时候他不觉得烫,反而把烟头攥在手心里,那点稀薄的空气让烟头上的火星再也没了喘气的机会,马上就熄灭了。
就像何遇,所有人都告诉他不要再招惹温念了。
他爸,石润爸妈,还有温念本人……都警告过他,他老实认命了。
可还是没忍住来到白港,日复一日的做着石润躺在棺材里的噩梦,梦到自己亲手杀掉温念为石润献祭。
终于被他逮到一个机会,温氏破产。
可他理解的太浅显,这不是老家用全部身家开饭店的老板破产,倒闭了就说明赔了,钱也没了。
这是撑起白港GDP的温氏,像大成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总不可能人家破产了,一家人就灰溜溜的被房东赶出来再无去处。
何遇在家躺了好几天,坏掉的电热扇依旧没有修。
他抱着那把刀入眠,血都是冷的。
终于在天寒地冻中,何遇病倒了。
整个人晕乎乎的,咳的喘不过气,甚至出了幻觉,石润来找他了。
骂他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不替自己报仇。
恍惚中何遇摸到了那把刀,想着反正都是死,反正石润爸妈拿了温家那么多钱活这几年应该也活够了。
他也不执着于杀温念了,石润死后温念得不到惩罚和整个温家都有关系,不如随便去砍了温家的谁,然后去下面陪石润。
石润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坟头己经太久了。
他吐着热气,披上衣服晕乎乎的朝门口走。
快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踹开。
更冷的风从外面扑到何遇脸上,门口出现的男人迎面撞入何遇模糊的视线中,还没来得及说话,何遇两只脚己经站不稳。
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青筋若隐若现的手拖住了他。
何遇落到了一个带着冷气的怀里,一点也不暖和,但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浮萍,意识消散前,死死的揪着男人的大衣,任梁世铮掰了好久,都没把何遇的手掰开。
同行保镖看见,问梁总需不需要帮助。
梁世铮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几个男人掰着何遇的手,全是练家子,一个也没掰下来。
主要是不敢太用力,怕碰着梁世铮。
在梁世铮鄙夷的神情中,其中一个保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钳子。
“首接把他手指掰断就好了。”
梁世铮脸色微变,怀中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下巴上,还有何遇被掰了好久泛红的手指。
梁世铮想,怎么每次见这个人的时候脑子都不清醒。
终究还是要何遇为自己办事的,太欺负人了也不好。
见梁世铮有点不对劲儿了,保镖又说:“要不您脱了衣服吧,我扛着他。”
梁世铮眼皮跳了跳,这屋子像个冰窖一样。
“你想冻死我?”
保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头闭嘴。
“算了。”
梁世铮首接把何遇抱起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
“回车里,这破房子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