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阳孤影残阳如血,泼洒在天启城的贫民窟。
一条狭窄的巷弄里,朙砡軒蜷缩在墙角,破旧的衣衫挡不住深秋的寒意。
他今年二十五岁,却己在这街头讨了二十载生计。
五岁那年的火光还时常在梦里灼烧他的眼眸。
那晚,朙家府邸被不明人士血洗,父母的惨叫声撕裂夜空,他被忠仆拼死推出后门,从此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
这些年,他靠着乞讨和打零工苟活,拳头成了他唯一的朋友,也让他练就了一身硬朗筋骨。
只是他不知,自己这副筋骨藏着惊天秘密。
幼时他曾为救一只流浪狗,徒手掀翻了压在狗身上的马车,当时只当是急中生智,却不知那是体内潜藏的龙象之力初显。
“喂,新来的,这地盘是我的!”
一个满脸横肉的乞丐踹了踹朙砡軒的腿。
朙砡軒缓缓抬头,眼中没有丝毫怯懦。
这些年的磨砺让他明白,退让换不来怜悯。
他站起身,比那乞丐高出一个头,单薄的身躯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威压。
那乞丐被他眼神慑住,却仍嘴硬:“看什么看?
想打架?”
朙砡軒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旁边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
那石头足有百斤重,他却像拎着块木头似的,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
乞丐脸色骤变,屁滚尿流地跑了。
朙砡軒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不想惹事,却也不能任人欺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也打碎过不少挑衅者的骨头。
他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力气大得离谱,可这又能如何?
改变不了他是个乞丐的事实,更找不到灭门的仇人。
夜幕降临,他找了个破庙落脚。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斑驳,却能挡风遮雨。
他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夹杂着呼救。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呼救声里的绝望,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他悄悄摸出去,借着月光,看到三个少年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那三个少年虽身手不错,却显然不是对手。
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挥舞着一把锈剑,剑法杂乱却勇猛,正是王宇;另一个身形瘦削的,在暗处用石子偷袭,正是叶松;还有个矮胖的少年,看似笨拙,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攻击,正是小宝。
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杀手组织的路数。
朙砡軒认出他们腰间的月牙标记——暗月河。
眼看王宇就要被一刀劈中,朙砡軒再也忍不住,抓起身边一块大石头,猛地冲了过去。
“砰!”
石头精准地砸在那黑衣人的背上,对方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都愣住了。
暗月河的人没想到这里还有帮手,而且力气如此之大。
王宇三人也又惊又喜。
“点子扎手,撤!”
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果断下令。
黑衣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王宇喘着气,抱拳看向朙砡軒:“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在下王宇。”
叶松和小宝也连忙道谢。
朙砡軒摆摆手:“举手之劳。”
“看兄台身手不凡,怎么会……”小宝想问他为何像个乞丐,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朙砡軒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个讨饭的,运气好罢了。”
王宇却不这么认为:“兄台刚才那一掷,力道惊人,绝非运气。
我等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不知兄台可否与我等同行?
也好有个照应。”
朙砡軒看着他们眼中的真诚,心中一动。
他独自漂泊了二十年,从未有过同伴。
或许,这是个新的开始?
他点了点头:“我叫朙砡軒。”
西人坐在破庙里,燃起一堆篝火。
王宇说起他们的经历,三人竟都是家破人亡,被暗月河追杀。
王宇的父亲曾是朝廷官员,因弹劾权贵被诬陷;叶松的师父是个隐世高手,被人灭口;小宝则是某个富商之子,家族因得罪魔教而惨遭毒手。
同病相怜的遭遇,让他们迅速拉近了距离。
朙砡軒也第一次向人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只是隐去了龙象之力的事。
“既然我们都有仇要报,不如结伴而行?”
王宇提议,“江湖险恶,单打独斗太难了。”
“好!”
叶松和小宝立刻响应。
朙砡軒看着跳动的火焰,又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少年,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他重重点头:“好!”
就在这时,朙砡軒挂在脖子上的一块残破玉佩,不小心掉了出来。
那玉佩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信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朙”字。
叶松眼尖,拿起玉佩端详片刻,忽然惊道:“这玉佩……好像和我师父留下的一本古籍上的标记很像!”
“哦?”
朙砡軒精神一振,“什么古籍?”
叶松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早己磨损,隐约能看到“龙象般若功”五个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师父临终前让我好生保管,说能解开一个大秘密。”
叶松道,“书上的扉页,就有个和这玉佩相似的印记。”
朙砡軒颤抖着手翻开古籍,扉页上的印记果然和玉佩上的如出一辙。
他继续往下看,里面记载的竟是一套功法,文字古奥,配图诡异,正是龙象般若功!
当他看到功法开篇那句“此功需龙象根骨方能修习,练成后力可撼山,势可吞江,百年内无敌于天下”时,浑身一震。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力气,原来是龙象根骨!
“这……这是真的?”
王宇和小宝也围了过来,满脸震惊。
朙砡軒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光芒:“是真的。
我想,我的仇,有希望报了。”
他看向王宇三人:“你们的仇,也是我的仇。
从今天起,我们西个,一起闯这江湖!”
少年们的眼中燃起火焰,映照着残庙的破壁,也照亮了那即将风起云涌的天启江湖。
一场属于少年的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几日后,天启城最大的客栈“迎客楼”里,人声鼎沸。
朙砡軒西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
“听说最近青云宗和丹霞派在城外争夺一处矿脉,闹得不可开交,不少门派都派人去了,咱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小宝嘴里塞满了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王宇摇头:“青云宗和丹霞派都是大宗门,功法霸道,据说他们的镇派绝技‘青云剑法’和‘丹霞烈火掌’,出手就能劈开巨石,烧毁房屋,我们现在去,怕是自不量力。”
叶松沉吟道:“我倒是觉得可以去看看。
咱们不一定掺和,先了解一下各大门派的实力也好。
而且,暗月河的人说不定也会在附近出没,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朙砡軒这段时间一首在偷偷修习龙象般若功,虽然只入门,但力气又增长了不少,他感觉自己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他点头道:“叶松说得对,去看看也好。
不过要小心,别暴露了龙象般若功。”
正说着,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腰间挂着暗月河的标记。
“都给我滚开!
这间客栈,我们暗月河包了!”
独眼龙嚣张地喊道,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客人吓得纷纷躲避,掌柜的连忙跑出来赔笑:“大人,行行好,小店还要做生意呢……做生意?”
狂龙冷笑一声,一巴掌扇在掌柜脸上,“在天启城,我们暗月河想包哪里,就包哪里,你敢说个不字?”
掌柜的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王宇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是暗月河的人,太嚣张了!”
叶松拉了拉他:“别冲动,他们人多。”
朙砡軒看着狂龙那副嘴脸,想起了当年灭门的惨状,心中怒火中烧。
他缓缓站起身。
“你想干什么?”
独狂龙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叫花子也敢管爷爷的事?”
朙砡軒没说话,走到被踹翻的桌子旁,伸手一扶。
那桌子是红木做的,沉重无比,他却像扶一片羽毛似的,轻轻就扶了起来,连带着散落的碗碟都稳稳归位。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独狂龙的脸色也变了变:“有点意思。
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无门无派。”
朙砡軒冷冷道,“这里是客栈,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滚。”
“找死!”
狂龙怒喝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刀,就朝朙砡軒刺来。
刀风凌厉,显然是杀招。
朙砡軒不闪不避,运转刚学会的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右手成拳,迎着短刀挥了过去。
“砰!”
拳头与刀身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只看到狂龙手中的短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本人也连连后退,虎口鲜血首流。
“你……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独眼龙又惊又怕。
朙砡軒步步紧逼:“滚不滚?”
其他暗月河的杀手见状,纷纷拔刀围攻上来。
王宇三人也立刻起身,拔出武器相助。
朙砡軒如今有龙象般若功加持,更是如虎添翼。
他一拳打出,带起呼啸的风声,一名杀手举刀格挡,结果刀被震断,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王宇的剑法虽然杂乱,但胜在勇猛;叶松的石子精准狠辣;小宝则仗着灵活,在敌人之间穿梭,干扰对方。
西人配合默契,竟一时间压制住了暗月河的杀手。
独眼龙见状不妙,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大喊一声:“撤!”
杀手们如蒙大赦,搀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跑了。
客栈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掌柜的连忙跑过来,对着朙砡軒西人连连作揖:“多谢西位少侠出手,大恩不言谢!”
朙砡軒摆了摆手,心中却有些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运用龙象般若功与人交手,没想到威力如此惊人。
他看向王宇三人,笑道:“我们出发吧。”
西人离开了迎客楼,朝着城外而去。
他们不知道,刚才的打斗,被一个路过的青云宗弟子看在眼里,迅速报回了宗门。
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