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那天我摔下楼梯，醒来成了恐怖游戏里的丧尸NPC。 首批内测玩家名单发来时，
我差点捏碎显示屏——全是裁掉我的前领导和同事。 他们组队刷怪，
我调出管理员权限把丧尸的爪子换成PPT翻页笔。 市场总监被倒吊在房梁上：“求你了！
这个月KPI我还没完成！” 财务主管在安全屋对账，
***控僵尸破门高喊：“报销单贴错了！” 油腻主管躲进电梯，
我阴笑按下操控键：“您的电梯科目三舞蹈现在开始——” 复仇正酣，
游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异常数据流锁定NPC#0719。
我盯着屏幕冷笑：“这才哪到哪啊？” ——角落监控屏里，
那个一直沉默观察的程序员同事，悄悄删除了报警记录。
“距离《无尽梦魇》公测还有……5分钟。”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狭小的准备室里回荡。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劣质橡胶混合的怪味。我，李伟，或者说，
现在顶着“低级感染体#0719”这个编号的东西，正坐在一张咯吱作响的金属凳上。
对面墙上嵌着一块油腻腻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人”让我胃里一阵翻搅。惨白发青的皮肤，
像一层劣质的墙纸糊在骨头上。几缕枯草般的头发勉强盖住稀疏的头皮。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浑浊的黄色，瞳孔像蒙着层灰翳，直勾勾地瞪着前方，
没有一丝活气。嘴角咧开，露出两排歪歪扭扭、黄得发黑的牙齿，
一个僵硬、诡异的弧度凝固在那里。这他妈就是我？一个恐怖游戏里，
给玩家当经验包刷的炮灰丧尸？“操！”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声音沙哑干涩，
像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皮。这具身体连骂人都费劲。我烦躁地抬起手，想抓抓头发。
那动作迟缓得像是生了锈的老旧机器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手臂上布满了暗紫色的尸斑和几道深可见骨的腐烂伤口，皮肉翻卷。可奇怪的是，
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麻木的沉重感。记忆碎片猛地刺进脑海：人事部冰冷的声音，
保安“客气”的“请”，抱着纸箱站在倾盆大雨里，然后……楼梯间那该死的、湿滑的台阶。
失重感，黑暗。再睁眼，就在这个鬼地方了。一个自称“系统”的玩意儿在我脑子里嗡嗡响，
告诉我，我成了《无尽梦魇》内测服务器里最低级的NPC之一。任务是：被玩家发现，
被玩家惊恐，被玩家花样百出地干掉，反复循环，直到服务器关闭或者……我彻底报废。
“玩家名单载入中……” 合成音再次响起。我麻木地抬起眼皮。对面墙壁无声滑开，
露出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幽蓝的光瞬间填满了这个狭小恶臭的空间。
密密麻麻的名字开始滚动。无所谓，爱谁谁。反正都是来刷我的。名字飞快滚动，
像一条冰冷的数字河流。突然，几个扎眼的字猛地跳进我浑浊的视野里。张德海！王丽丽！
赵大勇！我的呼吸——如果这具身体还有这功能的话——瞬间停滞了。心脏的位置，
一片死寂的冰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攥紧，然后猛地炸开！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轰地一下直冲我那早已停摆的脑门！张德海！
那个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人事主管！王丽丽！
那个克扣我报销、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的财务老巫婆！赵大勇！
那个只会拍马屁、抢功劳的油腻小组长！还有后面！刘强！那个技术总监！马涛！
那个市场总监！名单后面那一串名字，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全他妈是“宏达科技”那帮把我踢出来的王八蛋！
“嗬…嗬嗬……”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挤出怪响，是这具丧尸身体本能的嘶鸣，但此刻，
更像是我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无声的咆哮。***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显示屏幽蓝的光，冷冷地打在我扭曲僵硬的脸上。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狂喜，
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机会！老天爷瞎了眼，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虽然是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系统！” 我猛地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天花板嘶吼，
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一股烧红的铁棍般的狠劲，“权限！我的管理员权限呢？给我调出来！
”低级感染体#0719，基础权限开启。 脑子里那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应。
眼前瞬间铺开一层只有我能看到的半透明光幕。密密麻麻的选项、按钮、参数，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游动。
角色状态、行为模式、场景交互、物品调用……虽然是最低权限，但足够了！对付这帮孙子，
够用了！“吼——！”外面走廊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丧尸咆哮。内测开始了。
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兴奋又紧张的喊叫，由远及近。“***！真够味儿！这腐烂的臭气，
VR头盔都挡不住！” 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带着刻意夸张的兴奋。是赵大勇！
那个油腻的***！“小心点！别离太近！这玩意儿看着就恶心！
” 王丽丽那尖细、永远带着算计的声音紧随其后，充满了嫌弃。“怕什么！就一低级怪，
新手福利！” 赵大勇的声音充满了不屑，“看哥给你们表演个精准爆头！刷点分先！
”脚步声更近了，咚咚咚地敲在我麻木的听觉神经上。我咧开嘴，
一个僵硬到极致的笑容扯动着腐烂的肌肉。管理员光幕在我眼前闪烁。
我伸出那根腐烂的、指甲发黑的手指，在光幕上狠狠一戳！
品调用：请求——‘PPT翻页笔’型号：宏达科技定制款替换默认武器‘腐化利爪’。
权限审核中…… 审核通过。物品替换完成。我低头。
原本那对沾着黑褐色污垢、指甲尖锐的“爪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握在手里的，
冰冷的、熟悉的银色金属棒——赵大勇最爱用来在会议室指点江山、唾沫横飞的那支翻页笔！
激光头闪烁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嘿嘿……” 一声沙哑的、非人的怪笑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走廊的拐角处，光线昏暗。赵大勇那肥胖的身影率先冲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把新手霰弹枪，
脸上戴着最新款的沉浸式VR头盔，表情在虚拟与现实间扭曲，
写满了对“首杀”的志在必得。“小宝贝！受死吧！” 他怪叫着，枪口抬起，
黑洞洞地对准了我。就是现在！在他扣下扳机的前零点一秒，
我猛地抬起了握着翻页笔的“手”。不是攻击，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按下了翻页笔顶端那个最大的按钮！“滴——！”一声清脆又响亮的电子提示音，
在死寂、只有腐烂气息弥漫的走廊里，炸开了！这声音太熟悉了。
熟悉到刻进了赵大勇的DNA里！那是他每次在冗长无聊的周会上，
强行打断别人发言、试图彰显自己存在感时，必定要按响的声音！
是宏达科技每个会议室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赵大勇肥胖的身体，
像被高压电猛地打了一下！他整个人瞬间僵直在原地，抬起的枪口都忘了射击。
VR头盔下那张虚拟的脸，表情瞬间凝固，从嚣张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茫然。“谁？！
谁他妈开会按笔？！”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
带着一种被踩了尾巴的惊惶。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像是破旧风箱在抽动。
腐烂的身体笨拙地向前挪了一步，手里那支该死的翻页笔，激光头那点诡异的红光，
直勾勾地对着赵大勇VR头盔上代表眼睛的位置。“啊——！” 赵大勇的惨叫撕心裂肺，
充满了纯粹的本能恐惧，比他看到真正的丧尸爪子还要惊恐十倍！他像只受惊的肥兔子，
枪都扔了，抱头转身就往后跑，一头撞在紧跟着他冲出来的王丽丽身上。
“赵大勇你发什么疯！” 王丽丽尖叫着被撞得一个趔趄。混乱！完美的混乱！
我眼前的半透明光幕再次疯狂闪烁。指尖在冰冷的界面上快速划过，带起一串残影。
场景交互：目标——走廊天花板悬挂的废弃吊灯铁链。状态：轻微锈蚀。施加外力：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