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回白月光那天，我投靠了敌国太子

我曾是东宫最有名的贤内助，为李澈谋划十年，一步步将他从最不受宠的皇子，

送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我以为，接下来便是他许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登基第一日，

龙椅还没坐热，就下了一道圣旨，以八百里加急、十六抬大轿，

将他被废黜的白月光——罪臣之女苏轻柔，风风光光地迎回了京。第二道圣旨，

便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我沈家满门，打入天牢。他说我父亲私通敌国，而我，

是最大的帮凶。第三道圣旨，是深夜送到我面前的一杯毒酒。李澈说，念在十年情分，

赐我一个全尸。1.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腐烂的稻草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刺得人鼻腔发酸。

传旨的太监尖着嗓子念完圣旨，将那杯盛在托盘里的毒酒递到我面前，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皇后娘娘，哦不，罪妇沈氏，请上路吧。皇上仁慈，

您就别让奴才们为难了。”我穿着一身囚服，头发凌乱，却还是挺直了脊梁。

我看着那杯澄澈的毒酒，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十年前，李澈拉着我的手，

说：“微微，这世间只有你懂我。待我君临天下，必许你凤位，废除后宫，

与你共享万里河山。”十年后，他君临天下，身旁站着的，却是他心心念念的苏轻柔。而我，

成了他为白月光扫清障碍的最后一块绊脚石。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李澈，

你好狠的心。”太监不耐烦地催促：“罪妇，快喝吧！柔妃娘娘还等着皇上回去安歇呢！

”柔妃。登基不过三日，连册封的旨意都这么迫不及待。我端起酒杯，

在那太监得意的注视下，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像是带火的刀子。很快，

剧痛从小腹传来，我猛地栽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太监那张得意的脸，听到他尖刻的声音：“拖出去，扔去乱葬岗喂狗！”他不知道，

我沈家行医济世三代，我对毒的了解，远胜于宫里那些只懂争宠的庸医。这杯“鹤顶红”，

确实能要人命。但我早就在袖中藏了一颗“龟息丹”。李澈，

你以为一杯毒酒就能了结我沈微的一生？你错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我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身上盖着一张破草席，四周是浓郁的尸臭。

我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板车上，正运往城外的乱葬岗。“龟息丹”的药效让我全身僵硬，

无法动弹，但我能听，能看。两个负责运送尸体的狱卒正一边走一边闲聊。“晦气！

这前皇后也真是的，死都死得这么不安生，还得让咱们哥俩跑一趟。”“小声点！

现在那位可是柔妃娘娘，你还叫她皇后？想掉脑袋了？”“呸！还不是个狐媚子！要我说，

沈家满门忠烈，北境安稳全靠沈大将军，皇上这事做得太绝了！”“嘘！你不要命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都得跟着陪葬！赶紧的，扔了她好回去喝酒。”板车停下，

我感到自己被粗暴地掀翻，重重摔在地上。冰冷的泥土和不知名的碎骨硌得我生疼。

两个狱卒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四周重归死寂。我躺在尸体堆里，直到夜色彻底笼罩大地，

才缓缓睁开眼。药效渐渐退去，我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坐起来，

贪婪地呼吸着冰冷而自由的空气。活下来了。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复仇。李澈，

苏轻柔，还有那些构陷我沈家的朝臣，一个都别想跑。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饼。这是我入狱前，让贴身侍女拼死送进来的。一同送进来的，

还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令牌。信上只有一行字：“小姐，若有万一，去北境，找他。

”“他”，指的是北燕的太子，萧玦。那个与李澈缠斗多年，被誉为“北境孤狼”的男人。

也是我曾经作为太子妃，研究了整整五年的头号敌人。李澈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他最忌惮的敌人，会成为我复仇的唯一希望。我借着月光，辨明了方向，

一瘸一拐地朝着北方走去。身后，是埋葬了我十年爱恋和所有天真幻想的京城。

3.北上的路途比我想象中要艰难百倍。我不敢走官道，只能专挑荒无人烟的小路。

白天躲藏，夜晚赶路。身上的囚服早就换成了一身粗布男装，脸上也抹了锅底灰。好几次，

我都差点被巡逻的官兵发现。半个月后，

当我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地出现在北燕边境的军营前时，几乎已经是个废人。“站住！

什么人！”守营的士兵长矛一横，拦住了我。我从怀里掏出那枚令牌，

声音嘶哑地开口：“我要见你们太子，萧玦。”那是一枚狼头形状的玄铁令牌，

是北燕皇室的信物。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我这样一个乞丐模样的人，

会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但令牌是真的，他们也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

我被带进一个简朴的营帐，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帐帘被掀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铠甲，身姿如松，面容俊朗而冷硬，

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他就是萧玦。那个曾让李澈夜不能寐的男人。

他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你就是沈微？大楚的新帝，为了一个女人，把你满门抄斩，

还赐了你一杯毒酒的那个……前太子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肃杀之气。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是我。”“呵，”他轻笑一声，绕着我走了一圈，

“真没想到，名动天下的沈家大小姐，大楚的第一才女，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话语里的轻蔑，不加掩饰。我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说：“我来找你，

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交易？”萧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一个亡国弃后，

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谈交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若不是我北燕大军压境，

给了李澈借口，你沈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说的是事实。

李澈之所以能那么快对我父亲下手，就是借了北燕进犯、边境失守的由头，污蔑我父亲通敌。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能给你大楚的江山，你敢要吗？

”4.萧玦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花来。

营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我直视着他，

“我为李澈谋划了十年，大楚的朝堂布局、兵力部署、粮草储备，

乃至每一条秘密甬道、每一个边防关卡的薄弱之处，都印在我的脑子里。”我顿了顿，

声音冷得像冰：“我能把他扶上皇位，自然也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我给他的一切，

我要亲手，加倍地讨回来！”我的眼神里燃着复仇的火焰，那股滔天的恨意，

即便是萧玦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他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权衡利弊。

我抛出的诱饵足够大，大到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君王都无法拒绝。但同时，

我的身份也足够敏感。一个前朝皇后，投靠敌国，这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

能无往不利；用不好，可能会反噬自身。“我凭什么相信你？”萧玦终于开口。“就凭这个。

”我走到他面前的沙盘旁，拿起一支小旗，

毫不犹豫地插在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雁回关。“雁回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是大楚北方最重要的屏障。李澈在那里驻扎了五万精兵，由他的心腹大将陈庆之镇守。

所有人都以为，这里固若金汤。”我抬眼看向萧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他们不知道，

三年前，是我亲自督造的雁回关防御工事。在关隘西侧三十里外，

有一条被山洪冲垮的废弃栈道，当年为了节省工期，并未彻底封死，只用山石做了伪装。

从那里，一支千人奇兵，足以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地摸进关内，打开城门。

”萧玦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雁回关是他多年来都啃不下的一块硬骨头，为此折损了数万兵马。我给出的这个信息，

价值连城。“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等的审视。“我要苏轻柔死，要李澈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他跪在我沈家一百三十七口的灵位前，磕头谢罪！”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事成之后，大楚的江山归你，我只要一样东西。”“什么？”“李澈的命。

”5.萧玦最终答应了我的交易。他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北燕太子府的谋士，卫先生。

从此，世上再无沈微，只有一心复仇的卫先生。萧玦的行动力极强。三天后，

他就采纳了我的建议，派出一支由他亲自率领的千人精锐，趁着夜色，

从我指出的那条废弃栈道，奇袭雁回关。消息传回时，整个北燕军营都沸腾了。

困扰了他们数年之久的天险雁回关，一夜之间被攻破，守将陈庆之被生擒。

北燕大军长驱直入，打开了通往大楚腹地的大门。这场堪称神迹的胜利，

让“卫先生”这个名字，在北燕军中一战成名。而我，只是平静地坐在帐中，

擦拭着一张家传的角弓。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父亲曾说，我虽是女儿身，

却有不输男儿的胸襟和箭术。他曾希望我能嫁得良人，一生顺遂。可惜，

我嫁给了这世上最薄情寡义的男人。萧玦大胜归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血腥味闯进我的营帐。

他将一坛烈酒扔给我，自己则豪迈地仰头灌了一大口。“卫先生，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他抹了一把嘴，眼神亮的惊人，“这一仗，打得痛快！”我没有动那坛酒，

只是淡淡地问：“陈庆之呢？”“杀了。”萧玦的回答干净利落，“李澈的走狗，留着何用？

”我点点头：“杀得好。”陈庆之，当年在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附和，

污蔑我父亲通敌的人。这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

第三个……萧玦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脸，忽然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

那毕竟是你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那些人，都曾是你的臣子。”“旧情？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头看他，“太子殿下，当你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家破人亡，

你还会跟你的敌人讲旧情吗？”我的声音很冷，冷得让帐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萧玦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从我踏入北燕军营的那一刻起，大楚的皇后沈微，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有北燕的谋士，卫先生。”6.雁回关失守的消息，如同一场惊雷，

炸响了大楚的朝堂。李澈收到战报时，正在和他的柔妃在御花园里你侬我侬，赏花作乐。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看到战报时那张震惊、愤怒又不敢置信的脸。他当庭震怒，

下令将前线负责传递军报的斥候拖出去斩了，理由是“妖言惑众，动摇军心”。

但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很快，更多的败报如同雪花一般，从前线飞向京城。

北燕大军势如破竹，连下三城，兵锋直指大楚的第二道防线，云州。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李澈焦头烂额，连续几日都宿在御书房，紧急召见兵部大臣商议对策。而他的柔妃娘娘，

此刻非但没有为他分忧，反而还在后宫争风吃醋，仗着他的宠爱，

将几个稍有姿色的宫女发配到了浣衣局。这些消息，通过我安插在京城的眼线，

源源不断地传到我的手中。我看着密报，只觉得讽刺。李澈，这就是你放弃了我和整个沈家，

也要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个除了哭和撒娇，什么都不会的蠢女人。我提笔，

给萧玦写下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围点打援，攻心为上。”云州城高池深，

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我的计划是，围住云州，却不急于攻城，

而是派兵骚扰其周边的城镇和粮道，断绝其补给。同时，我让人将一封信射入云州城中。

信是写给云州守将王凛的。王凛将军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门生，为人忠勇耿直。

沈家蒙冤时，他曾上万言书为我父亲辩解，却被李澈斥责，罚了半年俸禄。我在信中，

没有劝他投降，只是将李澈如何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沈家如何被冤死的真相，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并在信的末尾，附上了一句我父亲生前常对他说的话：“为将者，

当忠君，更当爱民。若君不君，则臣不臣。”我知道，这封信，

会成为压垮王凛心中那杆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7.三天后，云州城门大开。守将王凛，

率三万将士，出城归降。消息传回京城，李澈气得当场吐出一口血，直接病倒了。整个大楚，

都因为这个神秘的“卫先生”而震动。人们纷纷猜测，这个能让北燕军队脱胎换骨，

屡出奇计的谋士，究竟是何方神圣。李澈在病榻上，下了一道旨意：悬赏十万两黄金，

取卫先生的人头。可惜，他们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如何取我人头？

我坐在萧玦的帅帐里，悠闲地喝着茶。他则在一旁，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军务。“下一步，

我们打哪里？”萧玦头也不抬地问。“不打了。”我放下茶杯，“该歇一歇了。

”萧玦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笑了笑：“仗打到这个份上，李澈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战败，而是一场胜利，哪怕是一场小小的胜利，

来稳固他摇摇欲坠的皇位和军心。”“所以？”“所以，我们就送他一场胜利。

”我走到沙盘前，指着一处名为“落凤坡”的地方，“这里地势狭窄，易于埋伏。

我们可以佯装败退，引诱楚军主力进入此地，然后……”我的话没有说完，

但萧玦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和探究：“你真是……天生就该活在战场上。李澈拥有你十年，

却不懂得珍惜，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愚蠢。”我没有回答。是啊，他最大的愚蠢，

就是亲手将能助他稳固江山的利刃，送到了他敌人的手中。8.一切都如我所料。

北燕大军佯装在一次遭遇战中失利，丢盔弃甲，一路“败退”。急于求胜的楚军新任主帅，

也就是苏轻柔的草包哥哥苏文，果然中计，率领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