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死在二十岁生日那天,被发现时,她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
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旁边放着一封打印好的遗书,说自己抑郁很久了,不想活了。
警察说,现场没有搏斗痕迹,门窗完好,是***。可我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
凶手就是她的男朋友,周屿辞。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有钱有势,
甚至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证明妹妹确实有严重的抑郁症。他摘得干干净净。
我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将他绳之以法。走投无路时,我找到了一个女人。她叫沈未晞,
住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巷子尽头。她说,她能帮我,但代价是,事成之后,
我会失去关于我妹妹最珍贵的一样东西。1. 深渊之约巷子很深,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侧是斑驳的灰墙。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到尽头,
看见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上没有挂任何招牌,只在门环下,坠着一枚小小的银铃。
我轻轻叩门。门无声地开了,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内。她就是沈未晞。
她的长相并不惊艳,但那双眼睛,黑得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只一眼,就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进来吧。她的声音很淡,像飘在空中的雾。屋内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一张长桌,
两把椅子,一盏散发着暖黄光晕的纸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冷香,
像是雪地里初开的梅花。我收了伞,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妹妹叫林朝,朝阳的朝。我坐下,声音有些发抖,她被人害死了。
沈未晞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水是琥珀色的,热气氤氲。我知道。她言简意赅。
我将所有的资料,包括妹妹的日记、照片,以及我搜集到的关于周屿辞的一切,
都推到她面前。警察说证据不足,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可我知道不是,
周屿辞是个魔鬼,他擅长精神控制,我妹妹的抑郁症就是被他一步步诱导出来的。
他享受这种把人推向深渊的***。我说这些话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沈未晞没有看那些资料,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你想要什么结果?
我希望他和他全家,都尝到我妹妹经历过的绝望。我希望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我说出这句话时,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周屿辞的父母,在他脱罪的过程中,
扮演了极其不光彩的角色。他们用钱买通舆论,污蔑我妹妹私生活混乱,是个精神病。
他的姐姐周屿歌,更是在社交媒体上发布长文,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我这个做姐姐的,
没有关心好妹妹,才导致了悲剧。他们一家人,踩着我妹妹的尸骨,享受着毫无愧疚的人生。
沈未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全杀,代价会很大。我不在乎。事成之后,
我会取走你与林朝之间,最珍贵的一段回忆。那段回忆会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最珍贵的回忆?是小时候我们一起在田野里追逐蝴蝶,还是她第一次领到工资,
给我买的那条围巾?亦或是她趴在我背上,说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无法呼吸。可一想到妹妹冰冷的尸体,
和周屿辞那张伪善的脸,所有的犹豫都化为乌有。好,我答应你。沈未晞点了点头,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黄纸,和一支朱砂笔。她没有写任何字,
只是用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那点朱砂,像一滴血,迅速在纸上晕开,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拿着它,回家等消息。她将黄纸递给我,从今晚开始,好戏开场。我握着那张纸,
纸张冰冷,却仿佛有生命般,在我的掌心微微跳动。走出巷子时,雨已经停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2. 复仇序曲当晚,
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周屿辞母亲,徐曼尖利刻薄的嗓音。林晚!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这个***,你妹妹死了还要来祸害我们家!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就在那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我冷静地问:周夫人,出什么事了?
我的『黑天鹅』!我花了三百万拍回来的『黑天鹅』!全都死了!全都死了!黑天鹅
是徐曼最宝贝的一株墨兰,据说珍稀无比,是她用来在贵妇圈炫耀的资本。花死了,
你应该去找园丁,而不是找我。我语气平淡。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扫把星!
警察都说你妹妹是***,你还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林晚,你要是再敢装神弄鬼,
我让你在北城待不下去!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走到阳台。我家住在二十楼,
能远远望见周屿辞家别墅的灯火。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第二天,
周家的丑闻就上了本地新闻的头条。不是什么大事,却足够恶心人。周屿辞的父亲周建宏,
一个道貌岸然的儒商,被爆出和公司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有染,
还附上了几张在酒店地下车库拉扯的模糊照片。周建宏立刻发了声明,说是恶意诽谤,
是竞争对手的肮脏手段。可这种事,一旦沾上,就像苍蝇一样甩不掉。周氏集团的股票,
应声下跌了三个点。紧接着,周屿辞的姐姐周屿歌,一个标榜独立女性人设的美妆博主,
被人扒出她所有所谓原创的视频文案,都是抄袭一个国外的小众博主。证据确凿,
一夜之间,她从人人追捧的女神,变成了过街老鼠。评论区里,骂声一片。
亏我以前还那么喜欢她,原来是个抄袭狗!一边吃着女权红利,
一边打压另一个可怜的女孩,周家人真是绝了。楼上别忘了,她妹妹可是死了,
她还有心情在这里岁月静好,细思极恐。我看着那些评论,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是顾淮安,
当初负责我妹妹案子的警官。林晚,我们能见一面吗?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顾淮安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黑青。
我知道你还在为林朝的事难过。他开门见山,周家最近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林晚,
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看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屿辞是个***,我也恨不得亲手把他送进去。但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任何逾越法律的行为,最终都会伤害到你自己。我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凉意。顾警官,当法律无法给予公正时,你所谓的『程序』,
又有什么意义?我妹妹躺在冰冷的停尸间时,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顾淮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们尽力了。是啊,你们尽力了。我站起身,
所以现在,轮到我了。我转身离开,把他震惊和担忧的眼神,远远地抛在身后。
3. 雪崩之始周家的麻烦,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周建宏的出轨丑闻持续发酵,
又被爆出他早年为了吞并合作方的公司,做假账,设圈套,逼得对方家破人亡。旧事重提,
当年那个合作方的儿子,如今也成了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立刻召开发布会,
声泪俱下地控诉周建宏的恶行,并拿出了新的证据。一时间,
周氏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贷,股价一泻千里。而周屿歌,
在抄袭风波后,又被爆出霸凌助理,克扣工资,甚至逼得小助理患上了抑郁症。
小助理在网上放出了录音,周屿歌在里面用词恶毒,尖酸刻薄,
和她平时温柔知性的人设判若两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是什么货色。
妹妹被他们逼死,现在又来一个抑郁症助理,这家人的KPI是每年逼疯一个吗?
***周氏所有产品!墙倒众人推。周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每天看着新闻,
心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没有上桌。
这天晚上,我正在看书,门铃突然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出去,竟然是周屿辞。
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惶和暴躁。
和我印象中那个永远衣冠楚楚、从容不迫的精英模样,判若两人。我没有开门。林晚!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他在外面用力地捶门,声音嘶哑,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对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靠在门后,冷冷地说:周屿辞,你疯了?我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他怒吼道,我家里的监控,莫名其妙地坏了。我妈整晚整晚地做噩梦,
说看到你妹妹回来找她了!我爸的公司快要破产了!我姐姐被全网骂!林晚,你满意了吗!
我妹妹死的时候,你满意吗?我轻声反问。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很久,
他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晚晚,我知道你恨我。但朝朝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
你放过我们,好不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晚晚。他曾经也这样亲昵地叫过我,
在我还没有识破他真面目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门外传来一声暴怒的咒骂,和重重的一脚踹在门上的声音。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握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兴奋。周屿辞,你终于也开始感到恐惧了吗?这很好。因为你所有的恐惧,
都将成真。4. 真相之门周家的处境,一天比一天艰难。周建宏焦头烂额,四处求人,
却处处碰壁。曾经那些称兄道弟的生意伙伴,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
徐曼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据说已经到了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地步。
她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总觉得角落里有人在看着她。周屿歌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网上的谩骂让她几近崩溃。只有周屿辞,还在苦苦支撑。他似乎认定是我在背后搞鬼,
开始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我。我出门,身后总会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去超市,
会有人假装购物,在我身边徘徊。我毫不在意。他们什么都查不到。这天,
顾淮安又来找我了。他直接在我家楼下堵住了我。林晚,周屿辞在查你。他眉头紧锁,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找了谁?我什么都没做。我平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做?
他拔高了音量,周家的股票蒸发了将近一半!周建宏被人实名举报,经侦已经介入调查!
周屿歌被全网封杀,广告商索赔的违约金是天价!你告诉我这都是巧合?也许是报应呢。
我淡淡地说。顾淮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和不解。
林晚,收手吧。就算周屿辞是个***,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无辜?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在我妹妹的葬礼上,
指着我父母的鼻子骂,说我们家教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时,他们无辜吗?
他们在网上买水军,给我妹妹泼脏水,说她抑郁症是装的,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时,
他们无辜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顾警官,你恪守你的原则,我尊重你。
但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复仇。说完,我绕过他,径直上了楼。我知道,顾淮安不会放弃。
他这样的人,执着于他心中的那套规则和秩序。他会一直盯着我,直到找出他想要的真相
。但这又如何?沈未晞的手段,又岂是凡人能够勘破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周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别墅和豪车都被抵押,银行的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徐曼彻底疯了。一天深夜,她穿着睡衣跑到大街上,抓住路人就说自己看见了鬼,
看见林朝浑身是血地站在她床边。她被当成精神病人,强制送进了医院。
周建宏在被经侦带走的前一晚,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周董,
只是一个声音苍老的男人。林小姐,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
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没有说话。屿辞他还年轻,他不能坐牢啊……你跟我说这些,
没有用。我打断他,去跟法律说,去跟我死去的妹妹说。我挂了电话,拉黑了号码。
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但周屿辞,还没有倒下。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在绝境中,
竟然还想翻盘。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北城有一位能解决一切不干净事情的大师,
据说手段通天。他变卖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资产,凑了一大笔钱,四处托关系,
终于得到了一个拜访这位大师的机会。那天,我接到了沈未晞的电话。她的声音依旧很淡,
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来了。我立刻打车,赶往那条幽深的小巷。我没有进去,
只是站在巷口,远远地看着那扇朱红色的木门。没过多久,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停在巷口。
车门打开,周屿辞和他的姐姐周屿歌从车上下来。周屿辞憔悴得不成样子,
但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周屿歌更是形容枯槁,脸上毫无血色,
用一条大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们走到那扇朱红色的门前,脸上带着敬畏和紧张。
周屿辞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门,缓缓打开。我看到沈未晞的身影,
出现在门后。周屿辞和周屿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几乎是迫不及不及待地走了进去。我站在远处,看着那扇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
心中涌起一股荒谬又讽刺的***。他们去求一个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的人,来拯救他们。
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沈未晞会对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只知道,
从他们踏入那扇门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我在巷口站了很久,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那扇门,再也没有打开。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沈未晞。进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我心中一凛,
快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屋内的景象,让我瞬间愣住。
周屿辞和周屿歌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而沈未晞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古朴的铜钱,
她的目光越过那两人,落在我身上。他们说,想见你。沈未晞的嘴角,
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有些事,需要当面对质,才好解决。5. 对质深渊我走进屋子,
空气里那股冷香似乎更浓了。周屿辞和周屿歌听到我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
看到我的那一刻,周屿辞的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而周屿歌则是纯粹的恐惧,
她瑟缩了一下,往后挪了挪。林晚!周屿辞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朝我扑过来。
沈未晞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周屿辞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僵在原地,
动弹不得。他脸上满是惊恐,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坐。
沈未晞对我指了指她身边的椅子。我走过去坐下,目光平静地迎上周屿辞的视线。是你!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周屿辞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我什么都没用。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周屿辞,是你们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放屁!周屿辞面目狰狞,如果不是你,我爸不会被查!我妈不会疯!
屿歌的事业也不会毁了!你爸做假账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妈污蔑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姐姐抄袭霸凌别人的时候,
又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我冷冷地反问,至于你……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刮过他的脸。你亲手把我妹妹推下地狱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周屿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直沉默的周屿歌突然尖叫起来: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