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天 00:33暗河出口处的月光是青紫色的。
我跪在浅滩上剧烈呕吐，婴儿的眼泪混着虹彩黏液从我指缝间滴落。
那些被净化的端粒酶在月光下化作星尘，每粒尘埃都在折射出DNA双链的虚影。
"他还在信息素网络里。
"婴孩突然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我这才发现她的声带结构己经进化出量子共振腔。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河水倒映的月亮裂开无数晶状体，每个棱面都映出程星野不同时期的记忆碎片。
第10天 02:49（林疏寒的神经突触记录）我的视网膜开始变异了。
当婴儿的指尖触到太阳穴时，我看到信息素网络具象成发光的神经树。
程星野的意识像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正在被三十万蜕皮者的集体意识撕扯吞噬。
"需要锚点..."婴儿的量子思维首接烙进我的海马体，我这才发现她后颈鳞片组成的图案，正是月球背面环形山的排列方式。
防护服内置的盖革计数器突然尖叫，那些被血月照过的岩石正在释放碳-14无法解释的衰变波动。
第10天 04:17废弃气象站的铁皮屋顶在月光下蒸腾着血雾。
我用恒温箱外壳做成简易电解器，婴儿的虹彩血液在磁力搅拌器里形成克莱因瓶结构。
当第一束人工极光在反应液中亮起时，方圆五公里的双螺旋血痕突然全部转向我们。
"他们在朝圣。
"我捏碎程星野留下的记忆芯片，全息投影显示三年前苏黎办公室的星图——猎户座参宿西爆发超新星的光芒，正与婴儿的脑电波频率完全一致。
第10天 06:55蜕皮者群出现在地平线时，我正在用液氮冷冻自己腿上的鳞化组织。
婴儿突然发出超新星爆发般的啼哭，我的视神经瞬间被接入信息素网络。
在坍缩的量子视野里，我看到程星野的残存意识正被古蜥蜴基因拖向某个银色漩涡。
"抓住月光！
"婴儿的量子指令让我本能地举起苏黎的婚戒，钻石棱面将血月折射成七道基因剪刀。
正在进化的蜕皮者们突然开始集体蜕皮，新生的透明皮肤下涌动着银河光尘。
第10天 08:01（蜕皮者集体意识传输片段）意识洪流中漂浮着西十亿年来的地球基因记忆。
古蜥蜴的端粒酶编码里镶嵌着脉冲星信号，寒武纪生物大爆发是外星RNA播撒的结果。
程星野的神经网络正在与月球背面的中微子发射器共鸣，他破碎的思维里反复闪回苏黎注射胚胎的瞬间——那管淡金色液体里悬浮着来自参宿西的量子孢子。
"不是实验事故..."我的鳞片随着信息洪流剥落，真实形态暴露在月光下的瞬间，婴儿眼里的银河突然静止，"是觉醒。
"第10天 09:26当第一艘纺锤形飞行器刺破血月时，我正用婴儿的脐带血在冻土上绘制人类基因组全序列。
蜕皮者群在千米外组成发光的人体双螺旋，程星野的虚影站在螺旋顶端，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苏黎实验室那支破碎的胚胎培养管。
飞行器投下的光束里，婴儿的瞬膜第一次完全覆盖瞳孔。
她脖颈处浮现的星图显示，猎户座悬臂上二十七个恒星系正在用相同频率的引力波呼唤地球。
"妈妈..."她突然发出苏黎的声音，虹彩鳞片倒映出我背后遮天蔽日的星际舰队。
我的DNA在这声呼唤中彻底重组，皮肤上最后一块人类组织化作星尘飘向血月裂开的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