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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4-29

>我是苗疆最锋利的刀,自幼灌下绝情蛊,断情绝爱。>十六岁那年,

却在尸堆里捡回一个重伤的***将军。>为救他性命,我种下本命蛊,从此痛他所痛,

伤他所伤。>他教我识字,为我暖手,说汉地的月亮不如我眸色清亮。

>三年后朝廷大军压境,我奉命死守圣坛。>面具碎裂的刹那,

我看见将军腰间的鸳鸯锦囊——那是我熬夜绣的定情信物。

>他染血的剑尖挑起我的下巴:“圣女?不过是我养了三年的蛊皿。”>我笑着引刀自戕,

蛊虫随血雾扑向他心口。>“将军可知,本命蛊还有别名...叫做‘同命’?

”---腥风裹着焦臭,沉甸甸地压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像咽下粗糙的铁砂。

脚下的土地早已看不出原色,被粘稠的暗红和污黑层层浸透,人踩上去,

便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湿漉漉的啪嗒声。空气凝滞,只有远处零星几声垂死的***,

利刃刮过骨头的脆响,还有……食腐的乌鸦贪婪的聒噪。

阿月蹲在一具穿着破烂皮甲的尸体旁,指尖冰冷,却异常稳定地剥开对方紧攥的手掌。

一枚染血的铜扣,带着一丝微弱的药气。她面无表情地将它丢进腰间挂着的粗布小囊里。

这是她身为苗疆圣女的职责,在尸山血海里为族人搜寻每一丝可能救命的草药、矿石,

或者……其他有用的东西。她的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两颗黑曜石,映着这地狱般的景象,

却没有一丝涟漪。自幼灌下的绝情蛊药早已蚀透了她的心脉,情爱悲欢,

于她不过是古旧岩壁上早已褪色的模糊壁画,遥远而无关。她起身,

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一个坍塌的土灶。断裂的木梁下,压着半个人影,看那露出的粗布衣袖,

应是某个战死的苗人伙夫。阿月踩着黏滑的血泥走过去,

需要翻找灶灰里是否还有残留的、能止血的某种炭粉。就在她俯身,

准备拨开那沉重木梁的刹那,眼角余光猛地被一道微弱的反光刺了一下。不是铜扣,

也不是断刃。那是一小截露在尸体堆外的、染着血污的银镯。镯子很细,样式简单,

在昏暗的光线下本不起眼。可阿月的心跳,却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随即被一股冰冷的铁流狠狠攥紧。那镯子的内圈,似乎……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步步挪过去,靴底每一次抬起落下都带起令人作呕的血浆。

她在那堆叠的尸体前停下,缓缓蹲下。指尖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

拂开覆盖在银镯上的、一只冰冷僵硬的手。污血糊住了大部分镯身,但她认出来了。

那熟悉的、朴拙的藤蔓纹样,是她亲手用磨尖的银钉,在灯下一点一点凿刻出来的。内圈,

三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苗文清晰可见——避毒邪。这是她送给沈砚的避毒银镯。

目光顺着那截手腕向上爬。破碎的皮甲,沾满泥污和血块的深青色布料……布料下摆,

一个同样被血浸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东西半掩着。阿月伸出手,指尖冰冷得如同死物,

轻轻勾住了那东西的一角。柔软的触感。她用力一扯。

一个破败不堪、针脚凌乱的鸳鸯锦囊被扯了出来。其中一只鸳鸯的头几乎被撕裂,

露出里面塞着的、早已被血染成褐色的干草药。那是她熬了不知多少个夜晚,

被针扎了无数次手指,才勉强绣成的所谓“定情信物”。沈砚当时笑得眉眼弯弯,

珍而重之地系在了腰带上,说:“阿月的手艺,天下无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从脚底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让她眼前猛地一黑,几乎站立不稳。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又在下一个瞬间疯狂地逆流冲撞。绝情蛊在血脉深处发出尖锐的嘶鸣,

像无数冰冷的毒针狠狠扎进五脏六腑,尖锐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喉咙里涌上浓重的铁锈味。

她猛地抬头。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几具苗人勇士的尸体旁。

那人穿着玄铁重甲,甲叶上凝结着厚厚的、发黑的血痂,如同披着一层来自地狱的鳞片。

狰狞的狼头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只露出两道冷酷无情的视线。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剑尖垂向地面,粘稠的血珠正缓慢地汇聚、坠落,砸在血泥里,

发出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他缓缓地转过身,动作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声响。

那双透过面具孔洞射出的目光,冰冷、漠然,如同打量一件死物,落在了阿月身上。

周围残余的厮杀声、垂死的***、乌鸦的怪叫……一切声音都瞬间退潮,远去,

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琉璃。世界寂静得可怕,

只剩下她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狂跳、却又被无形巨手死死扼住的心跳,

还有那长剑滴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敲打在她的灵魂上。“圣女?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北方口音,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透过那狰狞的狼头面具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钉入阿月的耳膜。

那声音,曾在无数个夜晚,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温和的笑意,讲述汉地繁华的街市,

描绘江南朦胧的烟雨。那声音,曾在她因蛊毒发作蜷缩在冰冷竹席上时,

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笨拙地试图用温热的手掌缓解她的痛苦。那声音,

曾在她第一次写出歪歪扭扭的“沈砚”二字时,发出惊喜爽朗的大笑,说:“阿月真聪明!

比汉地那些老学究强多了!”此刻,这声音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她的神经。

沈砚——不,是戴着狼头面具的将军,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剑身沉重,染满了她族人的血,

暗红色的血槽在昏沉的天光下反射着不祥的光泽。剑尖,稳稳地指向她,

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他一步步走近,沉重的战靴踏在血泥里,

每一步都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

那股熟悉的、属于沈砚的、混合着草药和汗水的独特气息,

此刻却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剑尖,

带着铁器特有的冰冷触感,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挑起了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头,迎向那面具孔洞后深不见底的黑暗。“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那面具下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丝……残忍的兴味,

“不过是我养了三年的蛊皿罢了。”蛊皿……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阿月的心尖上。---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阿月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深山里采药归来。绝情蛊的余毒在阴冷的雨气里隐隐作祟,

让她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沉甸甸的寒意。就在接近寨子边缘的溪流旁,

浓重的血腥味混在潮湿的泥土气息里,刺鼻得让她瞬间警觉。拨开茂密的蕨类植物,

一个人影蜷缩在泥泞中。玄青色的衣袍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斜贯过他的胸膛,皮肉翻卷,随着他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

渗出暗红色的血水。是个***。一个闯入苗疆禁地的***,按寨规,当杀。

阿月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冰冷的刀柄触感唤醒了她的职责。她是圣女,

是苗疆最锋利、最无情的刀。绝情蛊的药力在血脉里奔涌,催促着她结束这个麻烦。

就在刀尖即将刺出的瞬间,那***紧闭的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极其痛苦,

却又带着一种濒死生灵本能的、对生的微弱挣扎。阿月的手,顿住了。

一种极其陌生、极其微弱的感觉,像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

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漾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这感觉让她困惑,甚至有些……烦躁。

绝情蛊的药力似乎被这丝涟漪干扰了,运行出现了刹那的凝滞。她烦躁地收回刀,蹲下身。

指尖搭上他冰冷的颈侧。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她看着他脸上混杂着泥污的血痕,

那张脸即使在昏迷的痛苦中也依稀可见一种属于异族的清俊轮廓。“麻烦。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鬼使神差地,

她扯下自己外袍的一角,粗暴地按住他胸前那可怕的伤口。然后,

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这个沉重的、濒死的***背了起来,

一步一滑地消失在如注的暴雨和浓重的夜色里,

走向自己那间位于寨子边缘的、偏僻的小竹楼。“他叫沈砚。”几天后,当大巫祝阴沉着脸,

带着几个手持弯刀的寨中勇士堵在阿月的小竹楼前时,阿月只是平静地陈述,挡在门口,

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连绵的雨幕,“快死了。”“***!擅闯圣地!死有余辜!

”一个勇士厉声喝道,手中的弯刀映着雨光。大巫祝浑浊的眼睛锐利如鹰隼,

死死盯着阿月:“阿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蛊神选中的刀!你的心,不该有任何波动!

绝情蛊的效力呢?”“他还有用。”阿月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他身上的佩刀和令牌,像是***军中的制式。我需要知道他是谁,为何而来。”她顿了顿,

补充道,“问清楚,再杀。” 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符合她作为兵器的身份。

大巫祝沉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目光似乎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最终,他缓缓抬手,

示意身后的勇士收起武器。“好。”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清楚。然后,

由你亲手了结。这是你作为圣女的职责,也是你体内绝情蛊……最后的试炼。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雨声中。竹楼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气。阿月走回床边,

看着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沈砚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高烧让他浑身滚烫,

身体却时不时地打着寒颤,死亡的阴影浓重地笼罩着他。普通的草药,只能吊着一口气。

她带来的、寨子里最好的伤药,对他胸肺间那道几乎致命的创伤,收效甚微。

他像一盏即将彻底熄灭的油灯。阿月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那张在昏迷中也紧蹙着眉头的脸。

绝情蛊在体内平稳地流淌,压制着一切不该有的情绪。

她只是需要一个“有用”的***俘虏来获取情报,仅此而已。她不能让他死,

至少在榨干他所有价值之前。一个念头,像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上来。冰冷,

带着禁忌的气息。本命蛊。那是每一个苗疆圣女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大的禁忌。

以自身精血神魂为引,将最核心的一只蛊虫种入他人体内。从此,施术者与被种蛊者,

痛其所痛,伤其所伤,命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用,

因为那意味着将自己的生命,彻底交托于另一个人手中。阿月的手,

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沉睡着属于她的本命蛊虫。

绝情蛊的药力似乎感应到了她意念的波动,在她血脉里奔腾得更加汹涌,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警告般的刺痛。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迷蒙的雨幕。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

带来一丝清醒。职责……情报……寨子的安危……这些冰冷的词语在她脑中盘旋。

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说服自己、也足以对抗绝情蛊本能排斥的理由。最终,她转过身,

眼神重新变得一片死寂般的平静。她走到沈砚床边,没有犹豫,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涌出,带着她独有的、属于圣女的气息。她口中念诵起古老而艰涩的咒文,

声音低哑,如同来自幽冥的低语。指尖蘸着鲜血,

快速而精准地在沈砚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旁,画下一个繁复诡秘的符文。符文完成的刹那,

一点幽蓝的光芒从阿月的心口位置透衣而出,细微如萤火。那光芒仿佛有生命般,

轻轻摇曳着,然后缓缓地、无声地没入了沈砚的心口,消失在那道染血的伤口深处。

几乎在幽蓝光点没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攫住了阿月!

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带着锯齿的钝刀,狠狠剜进了她自己的心脏!远比绝情蛊发作更甚!

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手指死死抠住床沿才勉强没有倒下。

那种被强行撕裂、与另一个生命核心硬生生绑缚在一起的剧痛和窒息感,几乎让她昏厥。

而床上的沈砚,那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却在这一刻猛地急促了一下。虽然依旧微弱,

但胸膛的起伏明显了些许,那层笼罩在他身上的浓重死气,

似乎被这强行注入的生命力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阿月喘着粗气,

看着沈砚胸口那幽蓝符文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心口的剧痛缓缓平息,

但一种更深沉、更诡异的连接感,却清晰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她成了他的“皿”,

而他,成了悬在她生命之上的那柄双刃剑。---竹楼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湿漉漉的雾气弥漫在林间。竹楼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呼吸声,

还有阿月指尖鲜血滴落在竹地板上的细微声响。阿月倚着冰冷的竹墙,缓缓滑坐在地。

心口那剜心般的剧痛余波未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处那新生的、诡异的连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竹床上那个男人生命的微弱搏动,像一根极细的丝线,

另一端就系在她自己的心尖上,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带来一阵清晰的抽痛。

这感觉陌生得让她恐惧,比绝情蛊带来的冰冷麻木更甚。沈砚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仿佛在与沉重的黑暗搏斗。终于,他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眼神涣散、迷茫,

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聚焦。当他的视线终于捕捉到倚坐在墙角的阿月时,

那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呃……”他喉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充满了极度的惊骇和本能的警惕。他想挣扎着坐起,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力气瞬间溃散。

阿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痛楚顺着那无形的丝线传递过来,

让她自己的胸口也跟着一阵尖锐的闷痛。她微微蹙了下眉,不是因为他的警惕,

而是因为这不受控制的痛感共享。她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竹桌旁,

倒了一碗一直温在炭炉上的药汤。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涩气味。她端着药碗,

走到床边。沈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带着野兽般的戒备和虚弱带来的绝望。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阿月没有说话,

只是将药碗递到他唇边。动作生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姿态。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映不出沈砚此刻的惊惶。

沈砚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警惕和求生的本能在激烈交战。最终,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他极其缓慢地张开嘴,就着阿月的手,小口地啜饮着那苦涩的药汁。

每喝一口,眉头都紧紧皱起,身体因为虚弱和药力的***而微微颤抖。阿月静静地看着。

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

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苦涩的药汁滑入他喉咙、进入他脏腑的过程,

以及药力在他残破身体里化开的微弱暖意。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仿佛她的一部分感官,

被强行剥离,寄生在了这个陌生的***身上。一碗药见了底。沈砚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重重地喘息着,重新瘫倒在枕上,但眼神里的戒备并未完全散去,

只是多了一丝探究和深重的疑惑。阿月放下碗,走到墙边,取下挂在那里的一把弯刀。

那是她的刀,刀身狭长,泛着冷冽的青光。她抽出刀,

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芒。沈砚的身体瞬间绷紧了,瞳孔再次因惊惧而放大,

手指下意识地想去抓身边并不存在的武器,却只徒劳地扯动了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阿月没有看他,只是拿着刀,走到竹楼角落的一个木墩前。

那里堆放着一些刚从山里采来的、尚未处理的草药根茎。她坐下,

开始用弯刀仔细地、一丝不苟地削去根茎上的泥土和多余的须根。

锋利的刀刃与坚硬的根茎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削得很专注,动作稳定而精准,

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只是偶尔,当弯刀削到某个特别坚硬的结疤时,

刀刃会轻轻一震,传递到她手上。而几乎同时,床上躺着的沈砚会极其轻微地抽搐一下,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那是本命蛊的微妙感应,刀刃的细微震动,

仿佛直接传递到了他受伤的躯体上。阿月削药的动作没有停,

眼神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根茎。但她的心,却因为这微妙的、不受控制的连接,

第一次对这个名叫沈砚的***俘虏,

产生了一丝冰冷的评估之外的东西——一种难以言喻的、因失控而起的烦躁。

日子在竹楼里缓慢地流淌,如同山涧中带着草药苦涩气息的溪水。沈砚的伤在缓慢地愈合,

那深入肺腑的创伤在本命蛊强大的维系力量和阿月源源不断提供的珍贵草药作用下,

终于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只是他依旧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竹床上。

阿月的生活似乎与过去并无不同。采药、炼蛊、完成大巫祝交代的任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沈砚的存在,像一个无法忽视的锚点,牢牢地钉在她感知的中心。

他每一次沉重的咳嗽,

都会在她自己的胸腔深处引发一阵沉闷的回响;他伤口愈合时那钻心的瘙痒,

会让她坐立不安;甚至他因噩梦而惊悸的颤抖,也会让她在睡梦中莫名地惊醒,

心口残留着莫名的悸动。绝情蛊的药力依旧在血脉中奔流,压制着一切情感的萌芽,

却无法切断这种源于生命本源的、诡异的生理连接。她像一个被强行拖入别人躯体的囚徒,

被迫感受着另一个生命的痛苦和虚弱。这感觉让她烦躁,甚至……愤怒。

“呃…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带着肺腔深处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