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铁锁背着简单的行囊走进了孙富贵家的门。
从此,开始拉起帮套。
“铁锁兄弟,快来,快来,坐坐坐!”
周三嫂那是相当客气了,增加一个大劳力,乐得屁颠屁颠的。
周三嫂那小模样,那就甭提了,老漂亮了,一双大眼睛嘎嘎亮,马尾辫一甩一甩地。
“周三嫂,给您添麻烦了。”
佟铁锁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说那的话呐!
谁跟谁啊!
棚壁生辉,哈!
哈!
棚壁生辉!”
这周三儿来点文词。
在这个村子里,拉帮套往往是没着。
佟铁锁光棍一个,三十来岁还未成家。
周三的男人孙富贵拉苞米时翻车被砸伤,失去了劳动能力,家里的地都荒着。
没办法找终铁锁帮忙,就当是长工。
虽然是孙富贵亲自邀请佟铁锁来帮忙,可当佟铁锁真正走进他们家五味杂陈。
毕竟这种事不怎么光彩,他也觉得有些别扭和难为情。
佟铁锁走进屋子,放下行李,便开始和周三嫂着手弄隔断。
周三嫂先从杂物间翻出两张破旧的炕席,炕席上落满了灰尘。
佟铁锁接过炕席,轻轻拍打,尘土飞扬。
他搬来一张矮凳,站上去,将炕席的一端抵在屋顶的木梁上,周三嫂则在下面帮忙扶着,防止炕席滑落。
周三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铁锁,真是麻烦你了,这家里条件不好,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佟铁锁憨笑着回答:“周三嫂,说啥麻烦呢,能有个住的地儿就成。”
心里却想着,这也总比没个落脚的地方强。
佟铁锁用钉子把炕席的这一端固定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炕席展开。
周三嫂递给他一些钉子和锤子,说:“铁锁,你小心点,别摔着。”
佟铁锁点点头,应道:“放心吧,周三嫂。”
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却在琢磨这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钉好一边,佟铁锁又调整位置,站到另一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周三嫂时不时地帮忙扶正炕席,两人的眼神偶尔交汇,又迅速移开,气氛有些微妙和尴尬。
终于,两张炕席都被牢牢地固定在土炕中间。
接着,周三嫂又找来一些旧报纸。
佟铁锁把糨糊调好,用刷子均匀地刷在炕席上。
然后,他接过周三嫂递来的旧报纸,一张一张仔细地糊上去。
周三嫂一边帮忙一边说:“铁锁,等以后日子好了,咱再好好收拾。”
佟铁锁应道:“嗯,会好起来的。”
心里却在担忧这日子能不能真的好起来。
报纸有的泛黄,有的还带着模糊的字迹,但在他们的手中,都成为了隔断的一部分。
佟铁锁仔细地铺平每一张报纸,尽量不让它们有褶皱。
周三嫂在一旁帮忙裁剪不合适的部分,两人配合默契。
糊完报纸,这个简单的隔断就算弄好了。
孙富贵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先是一怔,随后黯淡下来。
眉头微微皱起,嘴唇不自觉地抿紧,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却又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目光空洞无神。
一只手紧紧攥着床单,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兄弟,你来啦,我盼着你呢。”
孙富贵声音虚弱。
“富贵哥,你放心,我会尽力帮衬着家里的。”
佟铁锁坚定地说道。
拉帮套虽说不要工钱,但也面临着诸多不确定。
可能辛苦多年,最后一无所有。
“兄弟,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就靠你了,周三嫂和孩子我就托付给你了。”
孙富贵紧紧拉着佟铁锁的手,眼中满是无奈和期望。
“哥,你安心养病,有我在。”
佟铁锁保证道。
周三嫂默默为佟铁锁收拾了床铺。
“铁锁,睡吧。”
周三嫂轻声说。
佟铁锁躺下,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佟铁锁醒来,周三嫂己经做好了早饭。
“铁锁,起来吃饭。”
周三嫂喊道。
佟铁锁赶紧起身,坐下后一顿猛吃,几个馒头下肚,又喝了两碗粥。
孙富贵看在眼里,心里也犯嘀咕:这饭量可真不小,只盼着他能多出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佟铁锁勤勤恳恳地干活,家里的情况渐渐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