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王朝的都城汴京,朱雀街尽头的“销金阁”在暮色里泛着暖红的光。
朱漆廊柱上悬着十八盏琉璃莲花灯,灯影里浮动着衣香鬓影,二楼临窗的雕花阁子里,传来琴弦断裂的轻响。
“姑娘的琵琶弦,可是被奴家瞧断的?”
榻上斜倚的女子轻笑,指尖掠过膝头男子的眉骨。
她叫阮娇,生得一副勾魂摄魄的容貌——鸦青长发用赤金缠枝莲步摇绾成坠马髻,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肌肤比案上羊脂玉盏还要温润。
眼尾斜斜挑着抹朱砂,眼瞳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笑时眼波像浸了春酒,连眉峰都染着风流。
她穿一袭茜纱缠枝莲纹长裙,肩带半褪至肘弯,露出***肩头用金粉绘的曼陀罗,花蕊处嵌着粒东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案前男子叫裴砚之,是京中有名的“玉面狐狸”,现任鸿胪寺少卿。
他月白锦袍松了领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腕上戴着枚刻着双鹤纹的寒玉扳指,正是裴家嫡子的信物。
此刻他正仰头饮下阮娇递来的葡萄酒,酒液顺着唇角流到颈间,被阮娇用指尖轻轻抹去:“裴公子的喉结,倒比这葡萄酒还要醉人。”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指尖顺着他锁骨往下滑,在绣着银线的里衣上勾出道浅痕。
裴砚之忽然扣住她手腕,掌心触到她腕间薄纱下的烫金刺青——是只展翅的凤凰,尾羽正好缠在脉搏上。
“阮娘子昨夜在城西赌坊,可是赢了本宫三千两黄金?”
他的拇指碾过她腕间刺青,眼尾扫过她胸前半露的雪脯,曼陀罗花的金粉竟与他梦中那道身影分毫不差,“更妙的是,娘子腰间的鎏金铃铛,竟能解百毒。”
阮娇任由他扣住手腕,忽然倾身,唇畔掠过他耳垂:“公子可知道,这销金阁的每片瓦当,都刻着奴家的曼陀罗?”
她的舌尖轻轻舔过他耳后朱砂痣,指尖趁机解开他腰间玉带。
“昨夜公子故意输钱,不就是想看看,奴家这曼陀罗花下,藏着怎样的春色?”
说着腰肢一软,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茜纱裙的开衩滑至大腿根,露出腿侧用金粉画的半幅海图,正是波斯商路的关键航线。
裴砚之喉结滚动,掌心按在她腰上,触感柔滑如凝脂,指腹碾过她腰间的鎏金铃铛,忽然发现铃铛内壁刻着极小的“裴”字。
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雕花软榻上,琉璃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晃动,映得眼尾朱砂像滴血:“阮娘子的谋略,倒比这销金阁的机关还要精巧。”
他的指尖划过她胸前曼陀罗,东珠蹭过他掌心,“十年前扬州码头上,救了本宫的渔家女,可是娘子?”
阮娇忽然笑出声,双臂勾住他脖颈,指尖解开他最后一枚玉扣:“公子记错了,”她的腿缠上他腰际,金粉海图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当年在扬州瘦西湖,可是公子救了奴家——还亲手在奴家肩头,画了这朵曼陀罗。”
说着忽然咬住他唇,舌尖卷着葡萄酒的甜,混着他身上沉水香,在彼此间缠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裴砚之只觉眼前女子像团火,每寸肌肤都烫着他的掌心。
她的茜纱裙早己滑至腰际,露出绣着银线的肚兜,上面用东珠缀着半只展翅的凤凰,正好与他腰间玉佩上的凤纹相合。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冬夜,被海盗追杀时坠入冰河,是个渔家女用体温暖了他整夜,醒来时她肩头的曼陀罗,正是他用蘸血的匕首画的。
“原来真是你……”裴砚之低喃,指尖抚过她肩头曼陀罗,忽然被她反手扣住手腕,按在软榻上。
阮娇居高临下,发间金步摇晃出碎光,映得眼尾朱砂妖异非常:“公子现在才认出来,可是晚了些?”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朱砂痣,“当年你爹灭了奴家满门,却不知奴家躲在柴房,偷听到你们裴家通敌的海图……”说着忽然低头,咬住他喉结,“不过现在嘛——”她的腿轻轻碾过他腿间,“公子的身子,可比海图更让奴家感兴趣。”
裴砚之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眼前女子的每句话都像利箭,却偏生用最勾人的姿态说出口。
他忽然翻身,鎏金屏风上的花鸟图在晃动,映得阮娇的曼陀罗花影影绰绰:“阮娇,你接近本宫,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那半幅波斯海图?”
他的指尖掠过她腿侧金粉海图,忽然发现图上标记的港口,正是裴家私运兵器的据点。
阮娇忽然勾住他脖颈,在他耳边轻笑:“公子猜呢?”
她的唇顺着他锁骨往下滑,舌尖舔过他胸前朱砂痣,“不过现在,奴家更想让公子知道——”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后背,“这十年来,奴家每夜都在想,公子这般美貌的身子,究竟能承得住奴家几成手段?”
琉璃灯芯忽然“噼啪”炸开,映得雕花阁子里的春光大盛。
阮娇的茜纱裙褪至脚踝,肩带勾在腕间,露出整副用金粉绘的曼陀罗花,从肩头蔓延至腰际,花瓣边缘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裴砚之的月白锦袍散在榻上,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心口处竟也有朵淡红的曼陀罗,正是当年她用自己的血,在他胸前画的印记。
“原来公子也记得……”阮娇低笑,指尖抚过他心口的曼陀罗,忽然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榻上。
两人鼻尖相距寸许,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裴砚之望着她眼尾的朱砂,忽然觉得这十年的寻觅,终究是栽在这朵带刺的曼陀罗手里:“阮娇,你可知,本宫等这一日,等了整整十年?”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叫声。
阮娇的指尖悄悄勾住榻边的鎏金铃铛,却被裴砚之先发制人,握住她手腕按在头顶。
她忽然笑出声,眼尾朱砂在烛火下像滴泪:“裴砚之,你以为困住奴家的身子,就能困住奴家的心?”
她的腿忽然缠住他腰际,“明日天亮,奴家自会离开——但公子这副身子,奴家可是要定了。”
雕花阁子里的春帐缓缓落下,琉璃灯影里,两道交缠的身影在屏风上投下妖异的曼陀罗花影。
阮娇的指尖划过裴砚之后背,触到那道十年前为救她留下的剑疤,唇角的笑意渐冷——她当然记得扬州瘦西湖的冬夜,记得他爹的屠刀,记得自己躲在柴房里,看着他被海盗追杀坠河。
而现在,这枚裴家嫡子的棋子,终是要从她的温柔乡里,一步步走进她布了十年的局。
更楼声渐深,销金阁的灯火依旧璀璨。
阮娇倚在榻边,望着熟睡的裴砚之,指尖抚过他腰间的寒玉扳指,上面的双鹤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忽然低头,解开肚兜,露出心口与他一模一样的曼陀罗印记——那是用裴家秘制的蛊毒所绘,每到月圆之夜,便会与他心口的印记产生共鸣。
“裴砚之,”她轻声呢喃,指尖碾碎榻边的金箔,“这盘棋,你以为是你在执子,却不知,从你爹屠我阮家满门那日起,你便早己是奴家棋盘上的过河卒了。”
说着披上茜纱裙,肩带依旧半褪,曼陀罗花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像极了十年前那个血色漫天的夜。
窗外,夜风吹过销金阁的琉璃灯,发出细碎的响声。
阮娇望着自己在镜中的倒影,眼尾朱砂艳得滴血,唇角勾起冷笑——下一个,该是那位镇守北疆的“冷面修罗”霍沉舟了。
听说他最厌脂粉气,却不知,当他看见奴家腿侧的金粉海图时,会不会想起,十年前在扬州码头,那个用体温给他暖了整夜的渔家女?
夜色渐深,销金阁的雕花阁子里,春帐依旧未收。
裴砚之在睡梦中皱眉,心口的曼陀罗印记忽然发烫,恍惚间又看见十年前那个冬夜,渔家女肩头的曼陀罗,在血色里开得正艳。
他不知道,这朵曼陀罗,终将成为他此生最甜的毒,也是最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