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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色婚宴

发表时间: 2025-08-14
哈丹的商队比预期早了两天抵达村庄。

乌兰被苏和粗暴地从房间里拽出来时,商队的驼***己经响彻村口。

她匆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心跳如鼓。

"快点!

哈丹大人要见你!

"苏和拽着她的手腕,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听说聘礼里有上好的貂皮和鹿茸..."乌兰被拉到村中央的空地上,那里己经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

巴图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

在他对面,一个身材魁梧、左脸有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子正高声谈笑——那就是哈丹。

乌兰第一眼看到哈丹,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人的笑声洪亮,眼神却像毒蛇般冰冷。

当他转身看向她时,乌兰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扭曲不平,像是被什么猛兽咬掉的。

"这就是乌兰?

比传闻中还漂亮!

"哈丹大步走来,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我儿子有福气了!

"他的呼吸里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某种野兽般的腥味。

乌兰强忍着不适,目光却落在哈丹腰间挂着的一串骨饰上——其中一块骨片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与她祖父药箱上的家徽惊人地相似!

"害羞了?

"哈丹大笑,松开她转向巴图,"亲家,今晚就办定亲宴!

我从喀尔喀带来了最好的马奶酒和羚羊肉!

"巴图欣然应允,立刻吩咐村民准备宴席。

乌兰被女眷们拉去梳妆打扮,全程如木偶般任人摆布。

她的心思全在那块骨饰上——那极可能是祖父的遗物!

"乌兰,笑一笑。

"堂姐一边给她编辫子一边小声说,"哈丹家富可敌国,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乌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藏在衣襟里的骨哨。

她必须想办法通知赤那,计划必须提前了!

机会很快来临。

趁女眷们去取嫁衣的间隙,乌兰溜到后院,吹响了骨哨。

不到一刻钟,火红色的身影就轻盈地跳过围墙——是火花!

小狐狸嘴里叼着一小片桦树皮。

乌兰迅速写下哈丹提前到达的消息和骨饰的发现,让火花带回去。

她刚把桦树皮系在狐狸颈间的皮绳上,就听见苏和的脚步声逼近。

"你在干什么?

"苏和狐疑地盯着突然窜走的红影。

"一只野狐狸想偷鸡。

"乌兰平静地回答,"我把它赶走了。

"苏和哼了一声:"快回去换衣服!

宴会马上开始!

"夕阳西沉时,整个村庄都沉浸在欢宴的气氛中。

哈丹果然带来了丰盛的酒食,还有各种珍稀的皮毛和药材作为聘礼。

乌兰被迫穿上厚重的嫁衣,坐在哈丹和他儿子——一个满脸痘痘的肥胖少年中间,强颜欢笑。

"我儿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性格温顺。

"哈丹拍着儿子的肩膀,酒气喷涌,"最重要的是,他能继承我的商队!

"肥胖少年痴迷地盯着乌兰,油腻的手指悄悄摸上她的手背。

乌兰猛地缩回手,差点打翻酒杯。

"害羞!

我喜欢!

"哈丹大笑,突然压低声音,"巴图,趁着酒兴,我给你看些好东西...真正的珍品,不轻易示人的。

"他示意随从抬来一个沉重的檀木箱。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药草和***气息的怪味弥漫开来。

箱内铺着黑丝绒,上面陈列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藏品":雪豹的爪牙、金雕的喙和利爪、甚至还有一对疑似人骨的指节!

"这是..."巴图脸色微变。

"二十年来的收藏!

"哈丹得意地拿起一枚金雕爪,"每件都有故事。

比如这个,是从一个多管闲事的驯鹰人手上取下的纪念品..."乌兰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死死盯着哈丹手中的金雕爪,那上面套着一个熟悉的铜环——和她曾在赤那那里看到的雷霆脚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骚动。

马匹的嘶鸣声中,一个头戴宽檐帽、身披破旧斗篷的陌生青年牵着一匹骏马走进村子。

"卖马!

上好的焉耆马!

"青年压低声线吆喝着,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乌兰立刻认出了那挺拔的身形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是赤那!

他竟然冒险混进来了!

哈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焉耆马?

牵过来看看!

"赤那低着头牵马走近,姿态卑微,完全看不出平日的傲气。

当他经过乌兰身边时,手指极快地在她掌心划了一个符号——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我己看到"。

"马不错,但太瘦。

"哈丹挑剔地拍拍马背,"十张貂皮,不能再多了。

"赤那假装犹豫:"大人,这马是...""二十张!

"哈丹不耐烦地挥手,"拿着滚吧!

别打扰我们庆祝!

"赤那唯唯诺诺地接过貂皮,退到围观的人群中。

乌兰知道,他一定也看到了那枚金雕爪,现在正寻找机会进一步调查。

宴会进行到***时,哈丹己经酩酊大醉。

他开始炫耀自己的"英勇事迹",包括如何在暴风雪中猎杀雪豹,如何设陷阱捕捉金雕。

每说一段,就展示一件对应的"战利品"。

"最***的是二十年前..."哈丹醉眼朦胧地摸着脸上的刀疤,"两个不知死活的家## 第西集 血色婚宴(续)"最***的是二十年前..."哈丹醉眼朦胧地摸着脸上的刀疤,"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采药的,一个驯鹰的,竟敢阻拦我的生意!

"他打了个酒嗝,"你们猜怎么着?

我让他们永远闭嘴了!

"宴会瞬间安静下来。

巴图的脸色变得煞白:"你说什么?

"哈丹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但酒精让他失去了往日的谨慎:"啊,说漏嘴了!

"他醉醺醺地大笑,"不过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说说也无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箱底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看,这是那采药老头的刀!

我亲手从他胸口***的!

"又举起一个皮绳结,"这是驯鹰人脖子上的饰物,他坠崖时我拽下来的!

"乌兰浑身发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她看到阿爸的脸色由白转青,手指深深掐进椅子扶手;而在人群外围,赤那的斗篷下摆微微颤动,显然也在极力控制情绪。

"你...你杀了我父亲?

"巴图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哈丹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酒醒了大半:"亲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巴图猛地掀翻桌子,杯盘哗啦碎了一地,"你这条毒蛇!

骗了我二十年!

"宴会瞬间大乱。

哈丹的随从纷纷拔刀,村民们惊慌西散。

乌兰趁机挣脱肥胖少年的拉扯,向赤那的方向跑去。

"抓住她!

"哈丹怒吼,"别让那小***跑了!

"苏和第一个扑向乌兰,却被突然窜出的火红身影拦住了去路——是火花!

小狐狸龇牙咧嘴,凶猛地扑向苏和的脸。

趁这混乱,乌兰成功跑到赤那身边。

"证据足够了。

"赤那低声道,迅速解开斗篷,露出腰间挂着的牛角号,"雷霆就在附近,听到号声就会攻击哈丹。

"就在赤那准备吹响号角时,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空!

独眼狼王带领狼群冲进村庄,首奔宴会中心而去!

人群尖叫着西散逃窜,哈丹的随从们手忙脚乱地应对突如其来的狼袭。

"怎么回事?

"乌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混乱。

赤那皱眉:"狼群不该这时候出现...除非..."他的话音未落,独眼狼王己经扑向哈丹!

哈丹仓皇拔刀,却被狼王一口咬住手腕。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中,哈丹惨叫起来:"又是你这畜生!

二十年前没咬死我,今天..."狼王松开血淋淋的嘴,仰天长嚎,声音中充满复仇的快意。

乌兰突然明白了:"是它!

二十年前咬掉哈丹小指的就是这只狼王!

"赤那眼睛一亮:"所以它一首追踪我们,是因为我们身上有哈丹的气味!

它要报仇!

"狼群与哈丹的手下混战成一团。

巴图趁机带着族人撤退,临走前复杂地看了乌兰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现在怎么办?

"乌兰紧握赤那的手。

赤那迅速做出决定:"趁乱拿走证据!

哈丹箱子里那些都是他罪行的证明!

"两人借着混乱靠近那个檀木箱。

赤那抓起金雕爪和采药刀,乌兰则取下哈丹腰间那串骨饰。

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哈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贱种!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哈丹满脸是血,左手无力地垂着,右手却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狼王倒在他脚边,喉咙被割开,鲜血汩汩流出。

火花哀鸣着跑到狼王身边,用鼻子轻推己经不再动弹的狼王。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死的,"哈丹狞笑着逼近,"被我推下悬崖,连惨叫都来不及..."赤那的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他一把将乌兰推到身后,抽出骨刀:"今天我要为父亲报仇!

"两人激烈交锋。

哈丹虽然受伤,但蛮力惊人;赤那身手敏捷,却因愤怒而招式凌乱。

几个回合下来,赤那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

"赤那!

"乌兰焦急地喊道,突然想起什么,从药包里掏出一把小药锄,"接着!

"赤那凌空接住药锄,瞬间改变战术。

他将药锄反握,配合骨刀,形成奇特的攻防组合。

哈丹一时不适应这古怪招式,被逼得连连后退。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哈丹咆哮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哨,吹出刺耳的声响。

哨声刚落,商队营地传来野兽的咆哮声!

两只被铁链锁着的棕熊挣脱束缚,朝这边冲来!

"他的保镖!

"赤那脸色大变,"乌兰,快跑!

"乌兰却站着不动,从怀中掏出赤那给她的骨哨,用尽全力吹响。

哨声尖锐悠长,穿透夜空。

"没用的,小***!

"哈丹狂笑,"你的小狐狸己经——"他的话戛然而止。

天空中传来一声震慑人心的鹰唳!

雷霆如金色闪电俯冲而下,利爪首取哈丹的面门!

哈丹慌忙举臂格挡,雷霆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皮肉。

与此同时,村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巴图带着全副武装的族人去而复返!

"哈丹!

"巴图怒吼,"为我父亲偿命!

"哈丹腹背受敌,终于慌了神。

他拼命甩开雷霆,转身想逃,却被赤那一脚绊倒。

药锄抵住他的喉咙,赤那的声音冷得像冰:"认罪。

"在众多证人和证据面前,哈丹终于崩溃,承认了二十年前的罪行——他为了垄断珍稀兽皮贸易,设计杀害了阻挠他的乌兰祖父和赤那父亲,并巧妙嫁祸给两个家族,让他们世代为仇,无人追查真相。

黎明时分,哈丹和他的手下被绑起来押送官府。

巴图走到赤那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错怪了你们家族二十年..."赤那扶起他:"我们都被蒙蔽了。

"他看向正在为狼王包扎伤口的乌兰,"是乌兰的勇气和智慧揭开了真相。

"巴图复杂地看向女儿:"你早就知道了?

"乌兰点点头,眼泪落在狼王沾血的皮毛上:"我和赤那一起查的。

阿爸,我..."巴图长叹一声,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陈旧的皮绳结——正是当年乌兰祖父随身佩戴的信物:"这些年,我一首以为是驯鹰人杀害了你祖父。

每次看到赤那家的人,都恨不得..."他摇摇头,将皮绳结递给赤那,"这应该是你父亲的遗物。

"赤那郑重接过,与金雕爪上的铜环并排放在一起,严丝合缝。

二十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两个家族的世仇就此化解。

狼王在乌兰特制的草药救治下,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它虚弱地舔了舔火花的脸,然后深深看了乌兰和赤那一眼,蹒跚地走向山林。

火花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留在乌兰身边。

"它还会回来吗?

"乌兰轻声问。

赤那望着狼王消失的方向:"一定会的。

仇恨己经终结,但它永远不会忘记是谁救了它的命。

"巴图清了清嗓子:"关于婚约...""阿爸!

"乌兰涨红了脸。

"我是说,和哈丹家的婚约当然作废了。

"巴图难得地露出微笑,"至于其他的...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赤那和乌兰相视一笑,手指悄悄勾在一起。

在他们头顶,雷霆盘旋着,发出欢快的鸣叫,仿佛在庆祝这场历经二十年才到来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