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消防通道冰冷的楼梯上，后背死死抵着墙，瓷砖的寒气透过湿透的衬衫往骨头缝里钻。
）操…操操操！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脑子里那个穿龙袍的老头…是康熙？
玄烨？
（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一激灵。
）不是梦！
***不是梦！
手心那鬼东西还在！
灰了吧唧…裂缝里透着点绿光…底下俩鬼画符一样的字儿…像刻在生锈的铁片上… 刚才…刚才还他妈冒红光！
跟鬼火似的！
（喉咙干得冒烟，咽了口唾沫，又腥又涩。
）那信息…操… “契约绑定”？
“子时三刻前寻得九龙匣”？
“逾时未果，汝魂为薪…”？
（太阳穴猛地一抽，像被电钻钻了一下。
）“呃啊！”
疼！
熟悉的炸裂感又来了！
比刚才更毒！
这次不光疼，还他妈晕！
天旋地转！
眼前不是雪花片了… 是…是走马灯？
不对！
是那老皇帝的记忆碎片！
硬生生往我脑子里塞！
（抱着头蜷缩起来，指甲抠进头发里。
）金銮殿…晃眼的金色…晃得眼晕… 底下跪着一大片人…顶戴花翎…红的蓝的…跟唱戏似的… 有个穿明黄袍子的…年轻点的？
跪在最前面…头低着…肩膀绷得死紧… 老皇帝…玄烨…坐在上头龙椅里…脸藏在冕旒的珠帘后面…看不清表情… 但能感觉…那种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失望…还有…冷！
冰冷的怒意！
像腊月里的刀子风！
无声…整个大殿死寂… 只有老皇帝粗重…艰难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每一声都重重砸在我心口上！
堵得慌！
（碎片突然切换。
）深宫…晚上？
烛火昏暗… 一个年轻阿哥…眉眼轮廓跟前面跪着的有点像… 躺在榻上…嘴唇发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旁边地上…打翻的酒杯… 酒液…黑紫色的…渗进名贵的地毯里… 老皇帝…他就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但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锥心刺骨的痛！
像无数根冰针…扎穿了我的脑子！
“啊——！”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浑身筛糠一样抖！
冷汗哗哗往下淌！
糊住了眼睛！
九龙夺嫡…手足相残… 就是这老皇帝…康熙…死都闭不上眼的执念？
现在…成了我的催命符？！
（脑子里那信息…那玉珏血咒的冰冷声音…又响起来了。
）”契约绑定：子时三刻前，寻得‘九龙匣’。
逾时未果，汝魂为薪，焚烬帝王执念之引。
“ ”契约绑定：子时三刻前，寻得‘九龙匣’。
逾时未果，汝魂为薪，焚烬帝王执念之引。
“（跟复读机似的！
一遍遍！
砸得我脑仁稀碎！
）闭嘴！
闭嘴啊！！
我他妈又不是你儿子！
关我屁事！
九龙匣？
什么鬼九龙匣？！
老子听都没听过！
上哪儿找去？！
（绝望地抓着头发，胸口闷得快要炸开。
）等等… 九龙…九龙… 老皇帝…九龙夺嫡… 他脑子里都是这玩意儿…（突然，一个模糊的画面碎片闪现。
）像是个…办公室？
谁的办公室？
角落…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的是…九条…张牙舞爪的龙？
在一个盒子上盘旋？
（画面一闪即逝，快得像错觉。
）九龙…盒子？
九龙…匣？！
操？！
难道是…（心脏狂跳！
像要撞破肋骨蹦出来！
）李扒皮！
我们那个秃顶啤酒肚、整天叼着雪茄装逼的老板！
他办公室！
那面巨大的紫檀木背景墙！
上面！
不就他妈挂着一幅巨丑无比、据说是“大师手笔”的九龙盘金匣浮雕画吗？！
（呼吸瞬间急促！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
）对！
没错！
每次进去挨训，都得对着那玩意儿！
丑得惊心动魄！
李扒皮还得意洋洋吹过，说什么“九龙聚财，镇守基业”… 呸！
土包子审美… 但…但如果是那个“九龙匣”… 玉珏…老皇帝…李扒皮… 操！
全他妈串起来了？！
（刚燃起一丝希望。
）嗡——！
脑子又是一阵剧痛！
这次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搅！
还带着冰渣子！
眼前发黑！
耳边全是尖锐的耳鸣！
“呃…” 一口酸水涌上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操！
玉珏…是它在警告我？
催命？！
时间…时间不多了！
（哆嗦着掏出手机，屏幕被汗水糊得看不清。
） 解锁…点开时钟… 23:27！
子时三刻…是23:45？
妈的！
只剩…十八分钟？！
十八分钟！！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血液都冻僵了！
）十八分钟！
从这鬼楼梯间…穿过大半个公司…躲开可能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的清洁工老头…溜进李扒皮上了三道锁的办公室…找到那该死的九龙匣？
这他妈是玩现实版《碟中谍》？！
还是地狱难度！
（就在这时…）嗒…嗒…嗒… 缓慢…沉重…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从楼下…往上来了？
一层一层…不紧不慢… 皮鞋？
踩在水泥楼梯上的声音… 在死寂的消防通道里…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全身汗毛瞬间炸起！
） （是谁？！
保安？
夜巡的？
） （还是…那个眼神冰冷的清洁工老头？！
） （他追进来了？！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几乎窒息！
） （我像被钉在楼梯上…一动不敢动。
） （竖起耳朵…听着那催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