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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3

寒夜深沉,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将军,药凉了。

"沈昭宁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兄长沈临风,将药碗重重搁在案几上。褐色的药汁溅出几滴,

在檀木案几上留下深色痕迹,宛如她此刻沉痛的心境。"查出来了吗?"她声音低沉,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那是父亲在她十岁生辰时赠她的礼物,

刀柄上刻着沈家家训"忠勇护国"。老管家沈忠花白的眉头紧锁,

摇头叹息:"下毒之人极为隐蔽,所用之毒也非寻常。太医说...大公子脉象紊乱,

五脏受损,怕是赶不上三日后出征了。"沈昭宁猛地站起身,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半年前,父亲战死沙场的噩耗还未消散,如今兄长又遭此毒手。沈家世代为将,满门忠烈,

如今北境战事吃紧,突厥十万铁骑压境,若无人领兵,不仅沈家声誉毁于一旦,

边关百姓更将生灵涂炭。她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棵老槐树。记得儿时,

她常与兄长在树下比试武艺,父亲在一旁抚须微笑。如今槐树依旧,人已非昨。"备甲。

"她突然转身,眼中闪过决然。沈忠一惊,

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担忧:"小姐这是——""我代兄出征。"沈昭宁声音坚定,

转身走向祠堂,背影挺拔如松,"取兄长的铠甲来,再命人打造一副玄铁面具。此事绝密,

除你我之外,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沈忠还要再劝,却见沈昭宁已跪在祠堂牌位前。

烛火映照着她坚毅的侧脸,与已故的沈老将军竟有七分相似。"列祖列宗在上,

不肖子孙昭宁今日立誓,必代兄出征,驱除鞑虏,重振沈家威名!"三日后,

一支铁骑自将军府出发。为首之人身着银甲,脸覆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京城百姓围在街道两侧,议论纷纷——"听说沈小将军临行前遇刺,面容尽毁,

真是可惜了那般俊朗容貌。""即便如此仍坚持出征,真乃忠勇之士!""沈家满门忠烈,

但愿此去能凯旋而归。"马背上,沈昭宁握紧缰绳,面具下的唇紧抿。

兄长的铠甲对她来说略显宽大,她在内里多穿了几层衣物才勉强合身。

这副玄铁面具沉重冰冷,却将成为她未来数年最可靠的掩护。"出发!"她刻意压低嗓音,

模仿着兄长的声线。铁骑踏过青石板路,扬起阵阵尘埃。没有人知道,玄铁面具之下,

是一张清丽绝伦的少女容颜。两年浴血奋战,沈家军大败突厥,凯旋而归。金銮殿上,

年轻的皇帝亲自为"沈临风"披上镇国大将军的锦袍,殿内百官肃立,

目光齐聚在这位神秘的将军身上。"爱卿为国尽忠,九死一生,朕心甚慰。

"皇帝拍着沈昭宁的肩膀,目光在她面具上停留片刻,"只是这面具...""臣面容可怖,

恐惊圣驾。"沈昭宁刻意压低嗓音,沙哑难辨,"嗓子也被毒烟所伤,望陛下恕罪。

"她垂首行礼,余光瞥见站在文官首位的丞相裴景珩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这位年仅二十五岁便位极人臣的丞相,生得俊美无俦,据说智计百出,深不可测。

此刻他那双桃花眼里似有锐光闪过,让沈昭宁心中一凛。皇帝叹息一声,不再多问。退朝时,

沈昭宁刻意放缓脚步,却仍被裴景珩拦住了去路。"沈将军。"他拱手一礼,

声音如清泉击石,"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沈昭宁面具后的眉头微蹙。裴景珩一袭月白官袍,衬得他越发清雅出尘,

但那双含笑的眼睛却让她感到一丝危险。"丞相过奖。"她简短回应,声音粗粝。

裴景珩轻笑,步履从容地与她并肩而行:"将军嗓音受损,本相认识一位太医,

最擅诊治喉疾...""不必。"沈昭宁打断他,"军旅之人,不在乎这些。""也是。

"裴景珩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将军身形似乎比两年前...清瘦了些?

可是边关伙食不佳?"沈昭宁背脊一僵。这两年来她刻意控制饮食,保持与兄长相近的体型,

没想到还是被这狐狸一样的丞相看出了端倪。"边关苦寒,丞相若去住上两年,也会清瘦。

"她冷冷道,加快脚步想要摆脱他。裴景珩却不紧不慢地跟上:"将军说的是。

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若是为了伪装身份刻意减重,倒也不必如此辛苦。

"沈昭宁猛地停步,面具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丞相此话何意?""随口一说罢了。

"裴景珩展颜一笑,那笑容晃得她有些眼花,"将军慢走。

"望着沈昭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裴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小小的木枪,唇角微扬。"终于...找到你了。"五年来,

沈昭宁与裴景珩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的次数数不胜数。一个主张强兵固防,一个力主休养生息,

每每争得面红耳赤。这日廷议北境军饷之事,裴景珩手持玉笏,从容出列:"陛下,

如今四海升平,臣主张削减北境军饷三成,以充实国库,赈济灾民。"沈昭宁拍案而起,

声音嘶哑却铿锵有力:"丞相久居庙堂,可知边关将士饥寒交迫?减了军饷,

是要将士们饿着肚子保家卫国吗?"朝堂之上一片寂静,百官屏息。

这两位每每在朝堂上争执已是常事,但今日气氛格外紧张。

裴景珩不慌不忙地展开手中折扇:"将军息怒。本相并非要减将士口粮,

而是查得兵部历年账目有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色骤变的兵部尚书赵冉,

"三成军饷未至边关便已...不知所踪。若严查贪腐,实际到将士手中的银两,

或许反增不减。"赵冉顿时面如土色,冷汗涔涔。沈昭宁一愣,没想到裴景珩竟是这个打算。

"即便如此,也该先补足往年亏空。"她不肯示弱。裴景珩合扇轻笑:"将军说得极是。

不如这样——由将军亲选得力干将,与本相推荐的户部官员一同督办此事,如何?

"皇帝抚掌称善:"二位爱卿一个心系将士,一个顾全大局,实乃朕之幸事。就依丞相所言。

"沈昭宁只得应下,心中却暗恼又被这狐狸绕了进去。明明是她占理的事,

最后却成了按他的意思来办。退朝后,裴景珩故意与她同行。夕阳西下,

将二人的影子拉得修长。"将军似乎对本相颇有成见?"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沈昭宁目不斜视:"丞相多虑了。本将只是为国事直言。""是吗?"裴景珩忽然凑近一步,

沈昭宁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抵上了朱红宫墙。裴景珩低笑,

伸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军反应,倒像是...怕我?"他身上有淡淡的沉香气,

不似一般朝臣浓重的熏香,清雅宜人。沈昭宁面具后的脸微微发热,

却强自镇定:"丞相自重。""本相只是好奇,"裴景珩伸手似要触碰她的面具,

却在最后一刻收手,"将军终日戴着这面具,不闷吗?""比起某些人戴着虚伪的面具,

本将宁愿戴这个铁做的。"沈昭宁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让裴景珩踉跄了一步。

裴景珩不怒反笑:"好利的嘴。不知将军身手是否也如口才一般了得?明日校场比武,

盼能与将军切磋一二。""奉陪到底!"沈昭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在身后翻飞,

划出凌厉的弧度。裴景珩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还是这般倔强。"校场之上,

旌旗招展,文武百官齐聚。皇帝端坐高台,兴致勃勃地宣布比武规则:"点到即止,

不可伤人。"裴景珩一改平日文官装扮,身着窄袖劲装,墨发高束,更显得长身玉立,

风姿卓绝。他手持一柄青锋剑,向沈昭宁拱手:"将军请。"沈昭宁冷哼一声,长枪一抖,

红缨如焰,直取裴景珩咽喉。她刻意使出沈家枪法中最刚猛的一招"苍龙出海",

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丞相一个下马威。谁知裴景珩不躲不闪,剑尖轻点枪杆,竟借力打力,

将她的力道引偏。沈昭宁一惊,连忙变招,二人转眼过了十余招,竟不分胜负。

"丞相好身手。"她忍不住赞道,心中却暗自诧异。这路剑法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绝非寻常武功能比。裴景珩微笑:"将军过奖。家父曾任武职,从***着学了点皮毛,

不敢与将军相比。"围观官员啧啧称奇。谁都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丞相竟有如此武艺,

连皇帝也看得目不转睛。又过二十招,裴景珩忽然卖个破绽,沈昭宁长枪直入,

却被他侧身避开,同时剑锋一转,挑向她的面具系带。沈昭宁大惊,急忙后仰,

脚下不稳向后跌去。裴景珩伸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另一手迅速按住她即将脱落的面具。

"将军小心。"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面具若掉,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沈昭宁浑身僵硬,他能感觉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裴景珩若无其事地扶她站好,向皇帝行礼:"臣学艺不精,认输了。

"皇帝大笑:"丞相不必过谦!今日方知爱卿文武双全!沈将军以为如何?

"沈昭宁勉强稳住心神:"丞相...深藏不露。"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比武结束,百官散去。沈昭宁正要上马回府,裴景珩的马车却"恰好"行至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