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物业通知业主下载幸福家园APP办理电子门禁。邻居们纷纷在群里抱怨,
说APP总是半夜弹出收到请回复的奇怪推送。我卸载了APP,觉得这事就过去了。
直到今晚,我家老旧的非智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同一行字:收到请回复
而我的手机,根本没有安装SIM卡。---幸福家园业主群里的消息,已经99+了,
还在不停地往上跳。张岚的手指有些发僵,划着屏幕,看着那些或抱怨或惊恐的文字。
“又来了!大半夜的,‘收到请回复’,还让不让人睡了!”后面跟着三个发怒的表情。
“就是!我昨晚刚睡着,叮咚一声,魂都吓飞了!这破APP到底怎么回事?
”“@物业-小王,出来给个说法!这推送关不掉吗?”“我试过关推送权限了,没用!
卸载重装也没用!邪了门了!”“是不是中病毒了?”“不像啊,就这一条,
别的啥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准时准点,凌晨两点十四分,一分不差。”“妈的,
搞得我都不敢看手机了,现在听到提示音就心慌。”张岚退出微信群,
手指悬在那个蓝底白色小屋图标的“幸福家园”APP上。她也收到了,连续三个晚上了。
每次都是凌晨两点十四分,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地一震,屏幕亮起,
冷冰冰的五个字——收到请回复。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漾开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白天还好,物业挨家挨户敲门,陪着笑脸说好话,
说是街道统一要求,提升小区安全管理,以后门禁全面升级,都用这个APP刷卡,
方便又先进。几个老住户嘟囔着麻烦,但看着年轻物业小王额角的汗,也都没再多说什么,
掏出手机扫描了他提供的二维码。张岚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她习惯了一个人待着,
用着女儿几年前淘汰下来的老旧非智能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
连微信都是网页版在电脑上登录。智能手机她也有,但除了必要的生活支付和看看新闻,
很少摆弄那些层出不穷的应用。这次要不是物业强调是硬性规定,门禁卡很快要失效,
她根本不会下载这个“幸福家园”。结果,就招来了这档子事。那种不安感在夜晚被放大。
第一次收到时,她睡得迷迷糊糊,抓过手机一看,那五个字在黑暗里泛着惨白的光,
心脏莫名一紧。不是什么恐吓话语,却无端地让人后背发凉。她按掉通知,翻了个身,
却再也睡不着,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催促。第二天在电梯里遇到楼下的李阿姨,
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压低声音说:“小张啊,你收到那个没有?怪瘆人的,
我问了对门刚搬来的小年轻,他们也收到了。”张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系统bug吧,
物业不是说在查吗?”“查什么查,”李阿姨撇撇嘴,声音更低了,“我听说啊,
隔壁单元有个程序员,昨晚想破解看看是什么名堂,结果你猜怎么着?手机直接黑屏,
重启了好几次才开开,吓得他今天一早就把APP删了。”张岚心里咯噔一下。第三个晚上,
她几乎没睡,开着床头灯,眼睁睁看着时间滑向两点十四分。当手机屏幕如期亮起,
那行字再次出现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她不再犹豫,长按图标,
看着那个蓝白小屋在屏幕上抖动,然后被拖进垃圾桶,消失。卸载完,她长长舒了口气,
好像卸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世界清静了。她关掉台灯,让自己沉入黑暗,这一次,
睡意来得很快。……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没有那午夜凶铃般的推送,
张岚的心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她依旧是那个有些孤僻、习惯规律的中年女人,
每天买菜、做饭、打扫房间,偶尔用电脑看看女儿的近况——女儿在国外定居,
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用的是老式手机,没那么智能,
也就没那么多烦恼。那部旧手机,诺基亚板砖一样的造型,按键很大,屏幕很小,
只能显示基本的电话和短信功能,连摄像头都没有。女儿总说要给她换个智能机,她嫌麻烦,
也怕那些复杂的功能,一直没答应。这部老伙计,电量耐用,信号稳定,对她来说,足够了。
关于“幸福家园”APP和那诡异推送的议论,在业主群里热闹了几天后,也渐渐平息下去。
物业小王在群里发过几次公告,说是技术故障,已经联系开发商修复,
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有人信了,有人将信将疑,但生活总要继续,
除了偶尔还有人抱怨一句半夜被吵醒,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新的电子门禁系统还是如期启用,人们进出小区大门和单元楼,习惯了掏出手机,
对着读卡器“嘀”一下。直到这天晚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敲打着玻璃,
发出细碎的声响。张岚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似乎总有人在远处喊她,
声音模糊不清。她翻了个身,脸朝向床头柜。一片朦胧的,微弱的,绝不应该出现的光亮,
刺破了卧室的黑暗。张岚的睡意瞬间跑了一半。她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
看清了光源——是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它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心脏猛地一缩。
这手机没有设置自动亮屏,除非有电话或者短信。而且,它老了,屏幕背光平时都显得暗淡,
绝没有现在这么……刺眼。那是一种不正常的,惨白的光,像垂死之人的脸色。她撑起身子,
伸手拿过手机。冰凉的塑料外壳触感熟悉,但屏幕上显示的东西,
却让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没有来电号码,没有短信提示符。只有一行字,
同样是五个,同样是宋体,同样带着一种机械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占据了那块小小的单色屏幕:收到请回复时间,凌晨两点十四分。张岚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甲掐在塑料壳上,发出轻微的“咔”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炸得她头皮发麻。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机扔回床头柜上。手机在木质表面弹跳了一下,屏幕朝下,
盖住了那行字,但那惨白的光却从边缘缝隙里透出来,顽强地映亮了一小片区域。不可能!
这手机早就过了智能的年代,它不可能安装任何APP,更不可能接收什么推送通知!
它甚至连一张SIM卡都没有!自从上个月她不小心弄丢了之前的卡,
觉得平时也没什么人联系,就一直懒得去补办。这部手机,
本质上就是个不能通话、不能联网的电子砖头!
一个没有网络、没有信号接收功能的离线设备,怎么会显示出来自某个应用程序的特定信息?
卧室里只剩下雨声,还有她自己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黑暗仿佛有了重量,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那从手机边缘漏出的光,不再仅仅是光,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
或者说,一种冰冷的确认。它找来了。不管她卸载与否,不管她的手机是否智能,是否联网。
它都能找到她。张岚猛地掀开被子,也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她的手指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微微颤抖,几乎是戳着键盘,
想要找到删除或返回的选项。但古老的诺基亚界面简单到乏味,屏幕中央只有那五个字,
像烙印一样刻在那里,没有任何菜单,没有任何按钮,无法操作,无法退出。
她尝试按挂机键,按电源键,甚至粗暴地抠开了手机后盖,拔掉了那块老旧的电池。
手机屏幕在她抠掉电池的瞬间,暗了下去。卧室重新陷入完全的黑暗,只有窗外雨声依旧。
她握着失去电池的手机和那块冰冷的电池块,站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
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的脚踝,寒意渗透上来。几秒钟后,或许更短,
就在她稍微缓过一口气,试图说服自己刚才是幻觉,
是系统残电造成的错误显示时——手中那块没有电池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
再次亮了起来。同样的惨白背景,同样的宋体字。收到请回复像一只永不闭合的,
冰冷的眼睛。“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卡在喉咙里,
张岚猛地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手机和电池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掉落在角落的地毯里。屏幕,依旧亮着。那光芒在角落里,执着地,一下下闪烁,
如同窥视的心跳。她踉跄着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眼睛死死盯着角落那片微弱却无比刺眼的光源,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攥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张岚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角落里,
那没有电池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惨白的光一下下闪烁,像垂死挣扎的脉搏,
又像某种无声的、恶意的嘲笑。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每一滴都砸在她的神经上。不是幻觉。那东西就在那里,违背了她所知的一切物理规则,
存在于一个本应彻底“死去”的设备上。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
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她死死盯着那片光,仿佛只要一移开视线,那东西就会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屏幕上的光,
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黯淡下去,最终归于黑暗。
卧室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水模糊的微弱天光,以及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不敢动,依旧僵硬地贴着墙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角落那片吞噬了光亮的黑暗。
直到双腿发麻,冰冷的地板不断汲取她脚心的温度,她才试探着,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下。
没有反应。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啪”一声按亮了顶灯。
突如其来的明亮刺得她眼睛一痛,但也驱散了一些盘踞在心底的寒意。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一切如常。除了……角落里,那部被摔出去的旧手机,
和散落在一旁的电池。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过去,蹲下身,却没有立刻去捡。
她仔细看着那部手机,黑色的塑料外壳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陈旧,屏幕黯淡无光,
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从未发生。她伸出手指,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手机外壳。冰凉的。她捡起电池,看了看触点,又看了看手机电池仓。
一切正常。她迟疑着,将电池重新装了回去。“嘀——”一声轻响,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出诺基亚经典的开机画面,然后是待机界面——时间,日期,信号格空空如也,
电量显示满格。没有任何异常。张岚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这不是结束。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个“东西”能绕过一切物理限制找到她,
第一次是警告,下一次呢?她猛地想起业主群里的议论。不是她一个人收到了!其他人呢?
他们卸载APP后,就真的没事了吗?还是说……他们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只是不敢说,
或者……说了也没人信?她需要知道。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亮起,
她迅速登录了网页版微信。幸福家园业主群的图标上,红点显示着几十条未读消息。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点开。最新的几条是几个夜猫子在闲聊游戏。再往上翻……“妈的,
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备注是“7栋-老陈”的业主在凌晨三点左右发言,
“老子备用的小孩电话手表,没插卡的那种,刚才突然亮了下,就显示那五个字!
吓得我直接把它扔储藏室了!”下面有人回复:“老陈你也魔怔了?小孩玩具都能联想?
”老陈:“放屁!老子亲眼所见!那玩意儿早就没电了!自己亮的!
”“是不是电池漏电产生幻觉了?”“幻觉个锤子!”再往前翻,凌晨两点半左右。
“@物业-小王,出来!这事你必须给个说法!不只是手机了!我家的老式MP3,
刚才屏幕也闪了一下那句话!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发言的是“3栋-赵工”,
就是群里之前提到的那个程序员。“赵工你也……?
我还以为就我家的电子钟抽风了呢……”另一个女业主跟上。“电子钟?”“嗯,
床头柜那种LED翻页钟,刚才所有数字都乱了,然后显示了一会儿‘收到请回复’,
又自己恢复了。”“我家的也是!电子血压计!
”“智能冰箱的显示屏也弹过……”“……”张岚一条条往下翻,手指冰凉。不是个例!
绝对不是!范围远远超出了智能手机,波及到了各种看似不相关的、甚至离线的电子设备。
老旧的,智能的,联网的,离线的……那个“东西”似乎无视一切屏障,
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它的“信息”强行塞了进来。而最初的载体,
就是那个“幸福家园”APP。它像一个信标,或者一个……标记。下载过它的人,
或者他们的电子设备,都被打上了某种“印记”。物业-小王在群里出现了,
依旧是那套说辞:“各位业主稍安勿躁,技术团队已经在紧急排查,
初步判断是某种新型网络病毒,可能通过小区局域网扩散,
请大家暂时断开家中不必要的电子设备电源,我们会尽快解决……”网络病毒?
张岚看着屏幕,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能感染没有SIM卡的手机?
能唤醒早已断电的电子钟?能控制离线的MP3和电话手表?这谎言,太拙劣了。
她关掉群聊窗口,不想再看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和越来越恐慌的议论。她坐在电脑前,
黑暗中只有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恐惧依旧存在,
但另一种情绪开始滋生——一种被无形之手操控、无处可逃的愤怒和冰冷。
她拿起那部老旧的诺基亚。屏幕安分守己,显示着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它沉默着,
仿佛之前的疯狂从未发生。但张岚知道,它就在里面。那个“东西”,
或许正潜伏在所有被打过“标记”的设备深处,等待着下一次的“通知”。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尝试用这部诺基亚拨打电话,果然,没有任何信号。她编写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你是谁?
”,尝试发送到一个空号。短信在发件箱里显示发送失败,红色的感叹号刺眼。
她盯着那五个字——收到请回复。回复?怎么回复?用什么回复?回复给谁?
这根本不是一个寻求对话的请求。这是一个指令。一个单方面的,不容置疑的,
带着某种未知目的的……召唤。她想起那些在群里抱怨后又沉默下去的人。他们是习惯了?
还是……已经“回复”了?如果“回复”了,会发生什么?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雨还在下,小区里路灯昏黄,空无一人。
一扇扇窗户大部分都暗着,偶尔有几盏亮着灯,像黑暗中不安的眼睛。那些亮灯的窗户后面,
是否也有人和她一样,正惊恐地盯着某部不该亮起的设备,承受着这份无声的折磨?
她放下窗帘,回到客厅,打开了所有的灯。光明能带来些许安慰,却无法驱散心底的阴影。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垫,
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每一个可能亮起的屏幕——电视、电脑、甚至微波炉的显示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凌晨四点。一切正常。四点十分。依旧安静。
四点二十分……突然!书桌上的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屏幕从睡眠模式的黑色瞬间变为刺眼的惨白,那行熟悉的宋体字——收到请回复
——占据了整个屏幕中央!张岚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电脑!
连电脑也被侵入了!她冲过去,想要移动鼠标或者按键盘退出,但鼠标指针消失了,
键盘也完全失灵,所有按键按下去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那行字,像凝固了一样,
定格在屏幕上。她下意识地想直接拔掉电源线,但手指碰到插头时,却僵住了。拔掉电源,
有用吗?那部诺基亚手机,在没有电池的情况下,不也照样亮起了屏幕?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面对这种超越认知的力量,
她所有的挣扎似乎都显得可笑而徒劳。她看着屏幕上那五个字,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冰冷的、非人的意志。它不是请求,是命令。它在等待。
它的耐心,似乎并不是无限的。屏幕上的字,开始产生极其细微的变化。不是内容变了,
而是……颜色。那惨白的背景,似乎正在一点点地,
渗透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像稀释的血,慢慢晕染开来。同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不断闪烁的光标,就停留在那行字的末尾。
“……”它在等待输入。它在等待……回复。张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她扶着桌子边缘,才勉强站稳。回复什么?随便打几个字?“收到”?“滚开”?
她不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但直觉告诉她,绝不能轻易回应。一旦回复,
可能就真的打开了某种不可挽回的通道。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令人窒息的屏幕,
跌跌撞撞地冲回卧室,反锁了房门,用被子蒙住了头,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但脑海里,
那行不断渗着暗红的字,和那个闪烁的光标,如同烙印,挥之不去。它不会放过她的。
她知道。在被子构成的狭窄黑暗空间里,她蜷缩着身体,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外面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在这片寂静中,
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然后,她听到了。非常非常轻微,
像是电流通过的“滋滋”声,又像是某种……低语。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门外。张岚猛地坐起,
心脏几乎要撞碎胸骨。那声音……不是幻听!它细若游丝,断断续续,
夹杂在电流的“滋滋”底噪中,像锈蚀的金属在摩擦,又像无数人在极远处窃窃私语,
被拉长、扭曲,最终糅合成一种非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杂音。它不来自门外,
也不来自墙壁,更像是……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或者,
能隐藏着微型扬声器的角落——手机、电脑、甚至智能电灯的Wi-Fi模块——同时渗出。
她捂住耳朵,没用。那声音穿透物理屏障,直接钻进脑髓。
“……回……复……”“……必……须……”“……找……到……”词语破碎,无法连贯,
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执拗的意志,却清晰得让人绝望。张岚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
客厅的电脑屏幕依旧亮着那行渗血的字和闪烁的光标。她不敢再看,冲进厨房,
抓起一把沉重的切肉刀,又觉得荒诞——一把刀,如何对抗一个存在于信号与代码中的幽灵?
她退回客厅角落,背靠墙壁,刀尖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剧烈喘息。
那低语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始终存在,如同背景噪音,污染着她的神智。天快亮了,
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鱼肚白。低语声在晨曦透入时,渐渐减弱,最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