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霓虹深渊下的星火星历2347年,新上海。通天巨构“蟠龙塔”的玻璃幕墙,
正将夕阳的余晖反射成一片冰冷的金色海洋。下方,轨道磁悬浮列车如同银色的织针,
在楼宇间无声穿梭。空气里混杂着老字号“沈大成”窗口飘出的合成蟹粉小笼包的蒸汽味,
以及高压电弧留下的、如同雨后臭氧般的锐利气息。但这片繁华之下,
是城市的阴影——被称为“闸北遗墟”的废土区。这里是旧时代的残骸,
是被高速发展的洪流冲刷到岸边的泥沙。锈蚀的龙门吊、残破的弄堂门楼,
和挤在窝棚里的人们,共同构成了一幅被遗忘的画卷。林星就在这片画卷中穿梭。
她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脸上沾着油污,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极了弄堂深处那些怎么掐也掐不灭的老旧窗灯。她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铝合金工具箱,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事。林星是一名“淘旧客”,
专从遗墟的电子垃圾山里淘换还有价值的零件。在这个资源回收至上的时代,
她们是城市齿轮不可或缺的一环,却也是活在齿轮最底层的尘埃。今天运气不错,
在一个废弃的“熊猫牌”机器人维修点里,她找到了几块完好的聚变电池核心。
这东西黑市上能换不少信用点,够她和爷爷撑过这个月了。“林星!站住!
”一个粗嘎的嗓音像锈刀片一样刮过来。林星脚步一顿,心沉了下去。是巴图,
遗墟区一带的混混头子,脸上横着一道疤,据说早年是在漕运码头打架留下的。“巴哥,
什么事?”林星转过身,语气平静,手却悄悄握紧了工具箱的提手。
“听说你今儿掏到好货了?”巴图晃悠过来,皮笑肉不笑,
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钉在她工具箱上。“些破烂电路板,不值钱。”林星试图含糊过去。“啧,
跟我耍花腔?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聚变核心!交出来,哥不少你钱。”巴图伸出手,
语气里的威胁浓得化不开。“这是我淘来的,凭什么给你?”林星往后缩了缩。
“敬酒不吃吃罚酒!”巴图脸色一沉,一把攥住林星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铁钳。
林星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在巴图面前如同蚍蜉撼树。旁边几个巴图的喽啰也围了上来,
气氛瞬间绷紧。“放开我!”“妈的,给脸不要脸!”巴图另一只手扬起来就要抢。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入滚油,骤然炸响:“放开她。”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男人,从一处断墙的阴影里缓步走出。他戴着一顶宽檐帽,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双沉静如古井的眼。“你谁啊?哪条道上的?
敢管老子的闲事?”巴图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路过。”男人的声音平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哼,充什么大尾巴狼!
”巴图朝地上啐了一口,对身后挥手,“给他松松筋骨!”几个喽啰嚎叫着冲上去,
手里的钢管抡得呼呼生风。长衫男人站在原地,仿佛吓呆了。就在钢管即将及身的瞬间,
他动了。身形如鬼魅般一滑,轻松让过所有攻击,脚步像是踩着某种古老的韵律。紧接着,
他出手如电,手指在几人腋下、关节处轻轻一拂,那几个壮汉竟像被抽了骨头一样,
惨叫着软倒在地。巴图脸色骤变,他知道碰上硬点子了。这不是普通的打架路子,
像是…古流武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巴图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惊疑。
男人微微抬了抬帽檐,目光沉静地看向巴图:“一个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的人。
”他转而看向林星:“没事吧?”林星怔怔地看着他,
对方的身手和气质都与这遗墟格格不入。“没…没事。”“跟我来。”男人说完,
转身便向废墟深处走去。林星只犹豫了一瞬,便抬脚跟了上去。她不知道他是谁,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或许能带她离开这片泥沼。巴图盯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眼中满是狠戾。
“查!给我查出那穿长衫的什么来头!”他对手下低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夜幕彻底笼罩新上海,霓虹灯如同欲望的眼,闪烁不定。而遗墟区的故事,
才刚刚揭开一角。林星与长衫男人的相遇,将把这潭死水搅动起怎样的波澜?无人知晓。
第二章:檐下别苑墨尘在前引路,林星紧随其后,
两人在闸北遗墟错综复杂的断壁残垣间穿行。夜风卷起地上的金属碎屑和旧纸张,
发出窸窣的声响,更添几分寂寥和不安。林星不时回头,警惕着巴图的人是否追来。
“我们去哪儿?”林星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显得格外清晰。墨尘脚步未停,
只淡淡道:“一个暂且安全的地方。”林星心中疑虑未消。在这遗墟挣扎求生十几年,
她深知“无缘无故的善意”往往标着最昂贵的价码。约莫一炷香后,
墨尘在一栋看似完全倾颓的旧式祠堂前停下。飞檐断裂,牌匾模糊不清,
只剩几根斑驳的红漆木柱勉强支撑。“就是这里。”墨尘说着,
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沉重木门。祠堂内部比外面更显破败,供桌翻倒,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霉味和香烛残骸的气息。
墨尘却径直走向最里侧一座覆满灰尘的麒麟石雕。他在石雕眼部轻轻一按,
又转动了其足下的石球。一阵几不可闻的机括声响起,供台后方的一块地砖缓缓下沉,
露出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阶梯。林星惊讶地看着这条密道,
难以想象在这片废墟之下竟别有洞天。“进来吧。”墨尘率先步入。
阶梯尽头是一间宽敞的静室。与其说是秘密基地,不如说更像一间现代书斋。
一侧是巨大的全息星图在不断流转,另一侧则是古香古色的博古架,上面既有线装的古籍,
也有封装在透明容器里的精密芯片。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墨迹淋漓的《万里星河图》。
几位身着中式立领工装的男女正在忙碌,见到墨尘,皆点头致意,称一声“墨先生”。
“这里是‘檐下别苑’。”墨尘道,“是我们的一处落脚点。”林星环视四周,
感觉自己仿佛一脚踏入了某个穿越时空的幻境。“您……究竟是什么人?”她再次问道,
用了敬语。墨尘走到一张茶案前,执起紫砂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我叫墨尘。至于其他,
眼下知道太多于你无益。”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那您为何救我?”林星握紧茶杯,
热度让她稍微安心。“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灵犀’。”墨尘注视着她,
“你对机械有种天生的‘手感’,能唤醒那些被认定为‘死物’的东西。这种天赋,
万中无一。”林星默然。她从小就能和机器“对话”,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
“您想让我做什么?”“加入我们。”墨尘直言,“旧日的星河正在苏醒,而黑暗也已抬头。
我们需要每一个同伴,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林星心跳加速。一边是继续在遗墟挣扎,
一边是踏入一个完全未知却波澜壮阔的世界。“我需要想想。”“可。”墨尘颔首,
递给她一枚和田玉符状的通讯器,“若遇危难,或心意已决,以此相告。”就在这时,
静室内一声清脆的玉磬之音骤然响起。“墨先生,有恶客临门!
”一名助手盯着星图上一闪一灭的红点急声道,“是巴图的人,他们竟能找到外围!
”墨尘神色一凛:“启动‘雾隐’预案,我们从‘龙门’走!”他拉起林星,
快步走向书斋另一侧。墙壁滑开,后面并非通道,而是一个小小的垂直起降平台,
一架流线型、带有青色纹路的浮空舟正静静悬浮。“我们……飞出去?”林星愕然。“嗯。
”墨尘点头,“此地已曝,新上海非久留之地。我们去寻‘星枢’之本源。
”浮空舟无声升空,穿过祠堂破败的屋顶,将闸北遗墟的万家灯火抛在下方。林星回首望去,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彻底改变。第三章:云巅航路浮空舟冲破新上海顶层的防护能量罩,
引擎由低吟转为轰鸣。林星紧握着座椅扶手,望着下方逐渐变为一幅巨大发光棋盘的城市,
心中充满了不真实的恍惚感。“系稳。”墨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舟身开始加速,穿过云层,
大气摩擦在舷窗外擦出绚丽的流光。“我们去哪儿?”林星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凌霄港。”墨尘回答,“那是离新上海最近的近地轨道空港,龙蛇混杂,
也是消息往来之地。”浮空舟最终平稳嵌入一条无形的太空航道,
窗外的新上海渐渐显露出完整的球状轮廓,其上的光带如同缠绕的璎珞。数小时后,
一个巨大的、结合了榫卯结构美学与未来科技的银白色空间站出现在前方。
无数舰船如同归巢的蜜蜂,在其周边有序穿梭。“那就是凌霄港。”墨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