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安扶我起床。
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她给我穿衣服,梳头,动作和往常一样温柔。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浮肿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觉得陌生。
安安把我的头发梳理整齐,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起来。
“妈,今天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她叹了口气,去厨房准备早饭。
我坐在床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那是我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里面是什么,我不记得。
我只记得,钥匙被我藏得很好。
这时,我的脑子里猛地一震,那股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
眼前仿佛有无数黑点炸开,凝聚成一行扭曲而清晰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地敲击着我的神经:她昨晚偷看了你的日记!你还把她当女儿?瞎了眼!
这股神秘的力量,究竟是谁?
是我的潜意识,还是某个我早已遗忘的角落,在警醒我?
日记?
我盯着那个木盒子。
我伸手去拿,盒子比我想象的要沉。
锁是那种很老式的铜锁。
我翻来覆去地看,锁孔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
安安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手里的盒子,脚步顿了一下。
“妈,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
她走过来,语气自然地想从我手里拿走盒子。
“里面都是些旧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我抓得很紧。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变得无奈。
“好了好了,您拿着玩吧,别摔了。”
她把粥放在桌上,“快趁热喝。”
她没有再坚持。
我抱着那个盒子,如同抱着救命稻草。
一整天,我都坐在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安安去上班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
我找到藏在床垫下的钥匙,打开了木盒。
里面是几本厚厚的日记。
还有一张泛黄的,两个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灿烂,她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那个女人,是我。
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翻开日记,字迹娟秀,却有很多地方被泪水晕开,模糊不清。
我看不懂。
我的脑子是一团浆糊。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安安在骗我。
这个认知让我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