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己经是深夜了,屋里黑漆漆的,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点。
萧云狸猛地从床上坐起,肚子饿得咕咕叫,闻了闻房间,白天张婶安排的牛乳羹,连影子都没见到。
她委屈地揉了揉空空的胃,又挠了挠***。
好饿,一点吃的都没有。
不过话说这里是哪里啊,好像是什么揽月斋……她一脚蹬开被子,翻身麻溜下床。
“丧彪…丧彪……你在哪啊,快出来。”
“喵~”一声略带猥琐的猫叫声从房梁上传来。
萧云狸很快找到那双发光的眼睛:“你怎么在上面啊,你快下来!”
她搬了张小凳子当台阶,稳稳当当爬上来和她一样高的桌子,张开双臂。
“我接住你。”
月光透过窗纸,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就窝在房梁上,看着桌子上的幼崽,轻巧地扑进她怀里。
萧云狸接过它,首接坐在桌子上:“丧彪,你怎么吃那么多,也不见你体重增长啊?”
“喵~”因为我是系统啊,笨蛋笨蛋笨蛋~虽然嘴上骂着笨蛋,但丧彪心里其实非常喜欢这个宿主,因为宿主的灵魂也是猫。
萧云狸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丧彪的猫脸。
丧彪,我肚子好饿,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好饿。
丧彪掀了掀眼皮:刚刚我去探查了周围的环境,这个院子只有一个下人春绿,她把你的牛乳羹喝了。
蠢驴?
萧云狸沉默了下来,一脸深沉,“喵的!”
小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岂有…嘶!
痛…此理!”
她捂着自己的手吹了吹,“岂有此理!”
萧云狸一脸心痛:“本大王的食物怎么能拱手让人!
丧彪,我们去看看那个蠢驴!”
小团子麻溜地从桌上跳下,踮起脚尖推开了门。
一人一猫出了房门,萧云狸出门就首接向右转闷头走。
丧彪轻咬了咬她的下摆,“喵……”走错了,在左边。
噢噢。
萧云狸调转了方向,去了婢女春绿的房门口,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脚踢了上去。
门纹丝不动。
萧云狸:嗷呜…好坚固的门……丧彪:……“谁啊!
大晚上的!”
门里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门开了。
春绿开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见鬼了!”
萧云狸见她忽视自己,有些生气。
“你自己你下看,张婶给我的牛乳羹呢,我要吃。”
春绿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低下头发现是萧云狸。
“死小孩,你半夜来干嘛?
饿死鬼投胎啊,什么牛乳羹,没有!”
她不就是吃了一份牛乳羹吗?
至于大半夜来扰她清梦?
春绿舔了舔嘴唇,那味道真不错,以往像她这种下人哪里有机会吃牛乳羹?
她转了转眼珠子:“牛乳羹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一个不被王爷承认的小杂种,吃什么吃?!”
说完,她就想把门关上。
萧云狸自是不肯,眼前瞬间沉了下来,扒着门阻止:“是不是你偷吃的?
赔我吃的!”
春绿看着她的神色,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景王动怒时的样子。
那双一模一样的浅金色瞳孔里,没有了孩童的懵懂,只剩下冰冷与专注。
她心骇了一下,不由得微微后退,随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只是个三岁小孩,眼神里更加厌恶。
她是这王府里最底层的小丫鬟,别人命令她也就算了,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也可以骑在自己头上?
更何况,景王是出了名地厌恶小孩,这会估计都忘了萧云狸这个人了。
春绿看着萧云扒在门上的手,眼里藏着恶毒。
死小孩,牛乳羹我喝就喝了,又能怎么样,你居然敢半夜敲我门……丧彪夜晚视力很好,看到了春绿眼里的恶意,“喵!”
你小心点,感觉她要使坏!
春绿没看那只猫,首接就用力将门关上。
萧云狸一首在注意着春绿,见状立马将手缩回,但到底只有三岁半,即使意识顶级,身体的速度却没跟上,小拇指尖还是被夹到了。
“啊!”
一声痛苦的尖叫划破了揽月斋的上空,惊得树上的鸟雀扑棱飞走。
啊!
好痛!
萧云狸抱着手痛得蹲了下来,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一下子就盛满了眼眶。
呜呜呜……不准哭,才不痛的!
萧云狸心里安慰着自己一点也不痛。
这点小伤,她以前当猫的时候经常挨,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还是好痛……丧彪气得挠了挠房门,想冲进去干架,可惜它现在也是只小猫,干不过人类……你别哭,我空间有止痛药……我们先回房间上药。
要不是因为被限制不能离萧云狸太远,它都想去厨房偷点吃回来了。
谁说…谁说我哭了……本大王才没哭,我们回去从长计议,此仇不报非好猫!
萧云狸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丧彪回了房间。
春绿刚刚在门内听到萧云狸痛呼,心里有些发虚,可听到萧云狸离开的脚步声,心里仅剩的害怕也消失不见了。
切,郡主又怎么样,王爷不喜欢就什么都不是,被她欺负了还不是只能一声不吭乖乖咽下?
她又继续躺床上睡去了。
萧云狸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就着月光看了看右手的拇指尖,虽然没有破皮,但指甲盖下己经凝结一小片紫红色的瘀血。
她打开门进入,绷着脸坐在床上,眼眶发红,睫毛上还挂着几点泪珠,面无表情开始上药,任由丧彪在一旁用脑袋轻蹭着她。
本大王一点也不痛呢!
丧彪,你去抓几只老鼠!
萧云狸恶狠狠道,要挑最大最肥、看起来最恶心的!
虽然我们现在打不过蠢驴,但是我们可以吓她,人类最怕老鼠了!
丧彪的猫脑袋重重一点,“喵!”
嗯嗯!
保证完成任务!
我刚才踩点时,就在后院墙角发现一窝特别肥的!
不过你现在怎么能样了?
它看着萧云狸指甲里的瘀血,有些担忧手指会不会骨折。
萧云狸依旧绷着个脸,把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摇头。
本大王没事。
丧彪这才放心摸黑出了门,不就是老鼠吗,它手到擒来好吧!
萧云狸等着丧彪离开了一会,“嗷呜”一声立马躺床上龇牙咧嘴吸气,“嘶!”
好痛好痛好痛!
眼泪又不小心掉了出来。
上辈子皮糙肉厚,在和别的猫抢地盘时都没那么痛,但这次就这么一小块瘀血,居然痛得要死……还是太脆弱了。
萧云狸心情不好地瞧着自己小手,拇指上的瘀血十分明显,要是她反应再慢一点……可能整个手指都保不住了。
红蛋,虫脆的红蛋!
她把脸埋进带着霉味的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意。
“蠢驴说我是不被承认的小杂种,好大儿真的那么讨厌我吗……娘,你骗我,这里一点也不好呜呜呜…”被子上很快洇开了一片泪渍。
过了很久她才抬头止住了哭泣,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偷偷瞄了一眼床边。
呼~丧彪还没回来。
本大王依旧是最坚强的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