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结束一场持续72小时的跨国并购谈判,为陈家拿下了千亿的盘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和柳如烟的婚房,手机却突兀地亮起,是一条好友申请。“@陈北玄,
通过一下,我是龚击波。”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我听过,柳家那个所谓的“世交”之子。
我还没来得及点“拒绝”,对方的下一条信息却通过短信直接发了过来。“北玄,
你应该在家的吧?如烟喝醉了,在我车上,你开一下门。”对方的语气理所当然,我心一沉,
直接拨通了柳如烟的电话。电话被挂断了。紧接着,龚击波的第三条短信又来了。
“她不想接你电话。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她。”“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她,
就别怪别人来照顾。你先开门,外面有点冷。”1.“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她?”我叫陈北玄。
在踏入这扇价值三百万的定制玄关门之前,我在华尔街被称为“东方之狼”。刚刚结束的,
是一场持续了七十二小时的跨国并购谈判。我没合眼,亲手签下了价值一千二百亿的合同,
为陈家——不,准确说,是为我妻子柳如烟的柳家,拿下了未来十年的能源主动权。
我的衬衫在七十二小时的煎熬中已经皱得像块抹布,领带在下车时就被我扯掉,
扔在了那辆防弹的迈巴赫后座。空气中混杂着浓缩咖啡的焦苦味、淡淡的尼古丁,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谈判桌上的血。我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但精神却因为胜利而处在一种亢奋的临界点。我只想推开门,看到柳如烟。
我想看到她一如既往清冷的脸,哪怕她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一句“回来了?”。为了这一刻,
我愿意在外面做一头孤狼,屠戮一切。我掏出钥匙,却没有***锁孔。我用的是指纹。
“滴——身份确认,陈北玄先生,欢迎回家。”冰冷的电子女音。房子里一片漆黑。
没有我预想中的那盏小灯。偌大的平层公寓,装修是柳如烟最喜欢的极简冷淡风,
黑白灰的色调,昂贵,空旷,像一座精心修葺的陵墓。我松了松僵硬的脖颈,走进黑暗,
没有开灯。就在我扯开衬衫领口,准备去浴室冲掉这一身疲惫时,
口袋里的私人电话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一条好友申请。@陈北玄,通过一下,我是龚击波。我皱起了眉。龚击波。
这个名字我听过。柳如烟提过几次,说是柳家的世交之子,龚家的独苗,从小体弱多病,
在国外学艺术的。我随手按了锁屏,准备无视。一个不相干的“世家子弟”,
还不配进入我的视野。我刚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它却又亮了。不是好友申请,是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北玄,你应该在家的吧?如烟喝醉了,在我车上,你开一下门。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动。
七十二小时的亢奋和疲惫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怒火驱散。我盯着那条短信。“你应该在家”,
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在我车上”,一句轻描淡写的陈述,却充满了占有欲。
“你开一下门”,一个彬彬有礼的命令。我,陈北玄,在外面被人称为“陈阎王”,
此刻在自己的家里,却有人命令我,去接我喝醉的妻子——从另一个男人的车上。
我没有回复。我用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抓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柳如烟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紧接着,
那个号码的第三条短信,几乎是立刻就发了过来。她不想接你电话。你别担心,
我不会伤害她。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她,就别怪别人来照顾。你先开门,
外面有点冷。如烟体寒,吹不得风。我看着最后那句话,胸腔里的那团火几乎要炸开。
他了解她的身体。他在指责我没有照顾好她。他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我的门外,
怀里抱着我的妻子,然后……让我开门。我一步步走向玄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我体内的野兽在咆哮,它想撕碎门外的那个男人。但理智死死地按住了它。我不能。
我不能在这里失控。如烟会不高兴。她最讨厌我“粗鲁”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所有的杀意,手指按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咔哒。”门开了。深秋的冷风灌了进来。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他和我完全是两个极端。我一米八八,常年搏杀于商场,
气息是凌厉的;而他大概一米八左右,穿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围着围巾,面容清秀,
气质温润如玉。他就是龚击波。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在我打开门,
用那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盯着他时,他还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奈而包容的微笑。“北玄,
你总算开门了。”他轻声说,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如烟她……喝得有点多。
”他的怀里,柳如烟,我的妻子,穿着一件单薄的晚礼服,露着大片的背脊,
像一只受伤的天鹅,无力地倚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身上那股我最熟悉的“冷月”香水味,此刻却混杂着浓郁的酒精,
还有……龚击波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高级知识分子的书卷和松木香。“把她,”我开口,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给我。”龚击波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同情,有怜悯,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他小心翼翼地,仿佛在交接一件稀世珍宝,
将柳如烟的身体送向我。就在我伸手去接的那一刻——柳如烟在我怀中动了一下,
她没有睁眼,只是无意识地抓紧了什么。她没有抓我。她抓住了龚击波的羊绒大衣的衣角。
“击波哥哥……”她梦呓般地呢喃,带着哭腔,
“别走……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我的动作僵住了。我就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保持着那个可笑的、伸手的姿势。龚击波的身体也僵了一下。他低头,
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堪称“温柔”的目光看着怀里的柳如烟,然后他伸出手,
轻轻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是丈夫,不是情人,像是一个兄长在安抚任性的妹妹。
“乖,如烟,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他抬起头,直视着我。“北玄,”他平静地说,
“如烟的胃不好,不能喝烈酒。我给她带了些温养的进口药,就在我车后座,我去拿一下。
”我没有动。“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她今晚只是心里不痛快,压力太大了。
你……多体谅她。毕竟,你不能总拿你那一套商业标准,来要求她的感情。
”他这是在教我做事。他教我,如何爱我的妻子。我终于接过了柳如烟。她的身体很烫,
却又在微微发抖。“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龚击波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他看到了我眼神里的东西。他很聪明,他知道再多说一个字,我真的会扭断他的脖子。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副表情像是在惋惜我的“野蛮”。“药我放在门口了。
你记得让她按时吃。”他转身离去,那件驼色大衣消失在电梯口。我“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柳如烟的睫毛颤了颤。我抱着她,站在玄关。
我低头看着她。这张清冷绝美的脸,是我在商场上拼杀的全部动力。我以为我入赘柳家,
用我的才能帮柳家登顶,我就是在保护她,爱她。可她现在,在我的怀里,
却呢喃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击波哥哥……他不懂……”我突然觉得,
我这七十二小时的血战,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我将她抱进卧室,
扔在了那张昂贵的丝质床单上。我没有开灯。我开始动手给她擦脸,
脱掉她那件碍眼的、不知道为谁而穿的礼服。我的动作很粗暴,但又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
我怕弄伤她。我就是这么可笑。我给她换上了睡衣,盖好了被子。整个过程,她睡得很沉。
我走出卧室,在客厅的黑暗中坐了一夜。我没有碰龚击波留下的那个精致药盒。
我就像一头受伤的狼,独自舔舐着伤口,同时还要压抑着把整个狼穴都掀翻的冲动。
我告诉自己,她只是喝醉了。我告诉自己,龚击波只是她的“哥哥”。我告诉自己,
我陈北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方寸。我才是柳如烟的丈夫。
我才是那个能给她一切的男人。……第二天。阳光刺破了窗帘。柳如烟扶着头,
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换上了家居服,脸色苍白,恢复了那种拒人千里的清冷。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她问,声音沙哑。我正坐在餐桌旁。我没有睡,
但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变回了那个衣冠楚楚的陈北玄。我亲手做了早餐。三明治和热牛奶。
“龚击波送你回来的。”我平静地陈述事实。柳如烟的身体明显一僵。她低下了头,
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我们……只是在酒吧遇到了。”她解释,声音很低。“柳如烟,
”我抬起头,目光如刀,“你昨晚喝得烂醉,被一个男人抱回家。你挂了我的电话。
你在家门口,叫着他的名字。”我一字一句,把事实拍在她脸上。我以为她会道歉,会愧疚。
但她没有。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
“你一定要用这种审问的语气跟我说话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我只是……我只是和击波哥哥聊了聊!”“你呢?!”她反过来质问我,“你又消失了!
三天三夜!我给你发信息你回了吗?我打电话你接了吗?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我被她问得一滞。“我在谈并购。”我沉声说,“千亿的盘子。为了柳家,为了这个家。
”“又是为了这个家!又是你的生意!”柳如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眼泪像滚烫的油,
泼在了我的心上。“陈北玄,你懂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千亿!我受够了你的钱,你的生意,
你的帝国!”“我只是想在我难过的时候,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不需要你给我打下江山,
我只要你陪我吃一顿晚饭!”她哭着,控诉着我的罪行。“击波哥哥他懂我!
他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他知道我喜欢什么画,知道我听什么音乐!你呢?
你只知道你的工作,你的并购,你的赚钱!”“你太窒息了!陈北玄!
”她喊出了最后的判词。我坐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杯为她准备的热牛奶。
我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换来的千亿合同,在她的眼泪里,在龚击波的“懂她”面前,
变得一文不值。我的胜利,被她定义为了“窒息”的根源。我所有的付出和牺牲,
都被她轻飘飘地抹去了。我的逻辑,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
被她那套属于“上流社会”的、属于“灵魂”的逻辑,冲击得粉碎。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如烟……”我艰难地开口,“我……”“你别说了!”她打断我,“我不想听!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转身跑回了卧室,再次“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坐在那里,许久。
我拿起了那份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硬,冰冷,难以下咽。我忽然想起了龚击波。
我想起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想起他那句“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她”。我陈北玄,
在外面可以呼风唤雨,但在这个家里,我连一个只会弹琴画画的“哥哥”,都赢不了。
……几天后。家里的气氛依旧冰冷。柳如烟在躲着我。我的助理在向我汇报工作。“陈总,
龚家的那个‘G-Art’画廊,最近在海关好像遇到点小麻烦,一批欧洲的画被扣了。
需要我们……”助理做了个“处理”的手势。龚击波。我敲了敲桌子。“算了。”我开口。
助理愣住了:“陈总?”“帮他一把。”我淡淡地说,“把那批画捞出来,手续办妥。
做得漂亮点。”助理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是。”我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我要向柳如烟证明。证明我才是那个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
证明我比那个只会陪她哭的龚击波要强大。我是在用我的方式,告诉她,我陈北玄,
是“大度”的。我以为这会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真正的依靠。我拨通了柳如烟的电话。
她接了,但没有说话。“如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龚击波那个画廊的小麻烦,我帮你解决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她会挂断时,她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北玄,
你为什么要去调查击波哥哥?”我的心一沉。“你这是在***吗?你是在用你的权力告诉我,
你比他强吗?”“你能不能,”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和厌恶,
“不要用你那套‘解决问题’的方式,来处理我们的关系?
”“嘟……嘟……嘟……”她又一次挂断了我的电话。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
我帮了他,却被她解读为“调查”和“***”。我的“大度”,在她眼里,
成了最粗暴的“炫耀”。我彻底地,无法理解她的世界了。我靠在椅背上,
七十二小时血战都没让我如此疲惫。我看着落地窗外属于我的商业帝国,第一次感到,
那裂痕,已经无法修补了。2.“你的牺牲,理所应当。”裂痕,如同一根最细的蛛丝,
横亘在我与柳如烟之间。我试图修复它。我妥协了。我开始承认,或许真的是我不懂她。我,
陈北玄,一个从尸山血海的商战中爬出来的人,我的思维是直线的,是A到B的。而她,
柳如烟,是豪门培养出的大小姐,她的世界是曲线的,是艺术,是情绪,是“感觉”。
我开始压抑我那被她称为“野蛮”的本能。我减少了工作时间,甚至把几个关键的会议推迟,
只为了能和她一起吃一顿“没有目的”的晚餐。她依旧是冷淡的。那种冷淡不是憎恶,
而是一种更伤人的东西——礼貌。她会对我微笑,会说“谢谢”,会说“你辛苦了”。
但她的眼睛里没有我。她像是在对待一个合租的室友,
一个提供了经济支持、但无法交流的“伙伴”。而龚击波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今天击波哥哥的画廊开幕,我去了一趟。”“击波哥哥对中世纪艺术的见解真的很独到。
”“击波哥哥说我最近气色不好,送了我一些他亲手调配的花茶。”我陈北玄,
亲手缔造了千亿的并购案,此刻却只能沉默地听着我的妻子,赞美另一个男人送的花茶。
我忍了。我告诉自己,这是“修行”。是我从“狼”变成“丈夫”所必须经历的。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耐心,只要我变得足够“温柔”,她总会回过头,
看到一直站在原地的我。直到那一天。那是一个深夜,我刚在书房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
准备去客房——是的,我们已经分房睡了半个月了——我的私人电话突然响起。
是柳如烟的父亲,我的岳父,柳正德。“北玄……”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沉稳,
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你……来老宅一趟。现在!立刻!”我心中一凛。
“出了什么事?”“别问。快来。……还有,”他压低了声音,“别告诉如烟。
”我的外套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车库里的引擎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二十分钟后,
我冲进了柳家老宅。这里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庄严肃穆的权力中心。柳家老宅的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却照得每一个人的脸都如同死灰。柳正德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
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我的岳母,那个一向刻薄而骄傲的女人,柳美凤,
此刻正抓着一方手帕,无声地流泪。而主位上,柳家的定海神神针,柳老爷子,正闭着眼,
手里那串盘了多年的紫檀佛珠,停止了转动。“爷爷,爸,妈。到底怎么了?”我沉声问。
柳正德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柳氏的资金链,要断了。”我瞳孔骤缩。“不可能。
”我断然道,“上个季度的财报是我亲手审核的,账上至少有八百亿的流动资金。
”“是‘Kratos’集团。”柳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眼中一片血红,
“是华尔街那群疯子。他们……他们联合了欧洲的几个老牌家族,对我们发动了恶意狙击。
”柳正德把一沓文件推到我面前,声音发抖:“从三天前开始,他们就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
今天下午,他们联合了我们内部的几个叛徒,突然发难。他们……他们用我们的海外渠道,
做了一份假的财务数据,举报我们洗钱。”我的手脚开始发冷。这是阳谋,更是死局。
“银行那边……已经全面停止了对我们的贷款。而那群秃鹫,正在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
疯狂抛售我们的股票,试图制造恐慌,引发踩踏。”柳正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北玄……我们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被套死在了那几个长线项目上。
三天……我们最多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不能从市场上把股票全部吃回来,
柳家……柳家就完了。”完了。这个词,从柳家人的口中说出,是如此的不真实。
柳美凤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陈北玄!
你不是号称‘东方之狼’吗?你不是最能打吗?你快想办法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柳家完蛋!
如烟怎么办?她要是知道柳家破产了,她会活不下去的!”我甩开她的手,
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数据。Kratos集团……我知道他们。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鬣狗。
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要多少钱?”我问。柳正德伸出了五根手指,
然后绝望地摇了摇头:“……至少五千亿。北玄,这是个无底洞。我们……完了。”五千亿。
我沉默了。我,陈北玄,所有的资产,所有的公司,都在入赘时,作为“聘礼”,
并入了柳氏集团的控股结构中。我现在所有的调动权,都离不开柳家的董事会。而柳家,
现在是一艘正在沉没的船。“北玄……”柳老爷子看着我,这个一辈子没低过头的老人,
声音沙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你和如烟,离婚吧。”我猛地抬起头。
“现在走,”老爷子说,“带着你的团队,离开柳氏。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年轻人。
你不能给我们陪葬。如烟……我们会想办法送她走。你……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
”柳美凤和柳正德都愣住了。我看着这个老人。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情义”。我笑了。
“爷爷。”我叫了他一声,“您忘了。我陈北玄,是个孤儿。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是柳家收留了我。是如烟……嫁给了我。”我站起身,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我这条命,
早就和柳家绑在一起了。现在想推我下船?”我回头,露出了一个让他们所有人战栗的,
属于“东方之狼”的笑容。“太晚了。”我抓起电话,拨通了我那个最隐秘的,
来自瑞士的号码。“是我。”电话那头,是我最忠诚的部下。“老板?
您……”“启动‘休眠’协议。我需要你联系我在苏黎世的私人银行。我有一个账户,
婚前协议担保的,不并入柳氏集团。里面……还有我最后的老本。”“老板!
那是您……”“清空它。”我打断他,“里面所有的现金、股票、基金……全部。立刻。
马上。不计任何代价,全部换成美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黑市也好,地下钱庄也罢。
三天之内,我要这笔钱,出现在柳氏在香港的离岸账户上。”“老板!
那……那是您的退路啊!”“我现在,”我看着柳家众人震惊的脸,“不需要退路了。
”我挂了电话。那个账户里,有三千亿。是我在入赘之前,为自己准备的“棺材本”。
是我陈北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属于柳家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也押了上去。
“还差两千亿。”我看向柳正德。柳正德颤抖着说:“我去抵押老宅,
还有那些古董……”“不够。”我冷冷地说,“那群鬣狗要的是现金。妈,”我转向柳美凤,
“您在欧洲那几个时装品牌,还有您的珠宝收藏,全部挂牌。爸,
您那些‘不记名’的海外信托,也该动了。”……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五天。
我没有回那个冰冷的婚房。我就睡在柳氏集团顶楼的交易室里。我,陈北玄,
重新披上了战甲。我带着柳家最后凑出来的五千亿,一头扎进了资本的绞肉机里。
"Kratos"集团的操盘手是华尔街的传奇,代号"屠夫"。而我,是"东方之狼"。
这是一场王对王的死局。第一天,他们抛售,我买入。股价血流成河。
柳氏集团的市值蒸发了百分之三十。第二天,他们利用媒体散布恐慌,引发散户踩踏。
我调动所有资金,死死地守在跌停板上。我手下的交易员,当场昏倒了三个。第三天,
我的“棺材本”三千亿,全部打了进去。股价被拉回了百分之十。但"屠夫"的后备资金,
源源不断。第四天,我没钱了。柳正德跪在我面前,说:“北玄,收手吧。我们……认输了。
”我一脚踹开了他。我红着眼,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以我陈北玄的个人名义,
启动十倍杠杆。抵押物……我未来三十年的所有权。”我的部下疯了:“老板!这是在赌命!
您会变成Kratos的奴隶!”“闭嘴!执行!”我赌上了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第五天。决战。开盘的瞬间,我一万手的买单,直接砸了进去。
"屠夫"显然没料到我还有子弹。他开始犹豫。而我,不等他反应,第二万手,
第三万手……我像一个疯子,把所有杠杆借来的钱,全部砸了进去。市场疯了。
股价像坐了火箭一样,从跌停冲向涨停。Kratos集团的空单,爆了。他们被强行平仓。
五天五夜。当我的人告诉我,Kratos集团的账户已经清零,"屠夫"引咎辞职时。
我没有兴奋。我只是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吐出了一个词。“赢了。
”柳家,保住了。我,陈北玄,元气大伤,透支了我未来三十年的信用,但,
我保住了我的“家”。我以为,等待我的,将会是英雄般的凯旋。我以为,柳如烟会明白,
我为她做了什么。我错了。……柳家老宅,庆功宴。柳老爷子红光满面,
柳正德和柳美凤也一扫阴霾,仿佛那场灭顶之灾从未发生过。我被安排在柳老爷子身边,
但我却像个局外人。我太累了。五天没合眼,我的灵魂都像被抽干了。他们在高谈阔论,
谈论着柳氏集团的“劫后重生”,谈论着股价的“V型反转”。
他们说:“"Kratos"集团也不过如此。”他们说:“我们柳家,果然是天命所归。
”没有一个人,提到那五千亿。没有一个人,提到那十倍杠杆。没有一个人,
提到我陈北玄的名字。仿佛这场胜利,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沉默地喝着酒。就在这时,
管家来报。“老爷,龚家大少,龚击波先生来了。”柳家所有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快!
快请!”柳美凤甚至亲自站了起来。我皱了"皱眉。他来做什么?
龚击波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穿着一件休闲的米色毛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他看起来像是来参加花园下午茶的,与我这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格格不入。“柳伯父,
柳伯母。”他微微鞠躬,风度翩翩,“听说柳家前几天遇到了点小麻烦,我父亲在欧洲,
刚知道。他特地让我来看看。”“哎呀!击波你太客气了!”柳美凤热情地拉着他的手,
“什么小麻烦,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龚击波笑了笑,目光转向了我。“北玄,
你看起来气色很差。”他关切地说,“你就是太拼了。我常跟如烟说,钱是赚不完的,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样……太‘用力’了。”他又在用那种“教导”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刚想开口,柳正德却抢先了。“击波说得对啊!”我岳父一拍大腿,“北玄,你这次,
就是太‘用力’了!你看看你,差点把柳家也拖下水!你居然敢用十倍杠杆?!
你是想让我们柳家再死一次吗?!太鲁莽了!太野蛮了!”我猛地抬起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爸,您……”“你别说话!”柳美凤尖刻地打断我,
“你看看人家击波!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的风范!”龚击波温和地笑了笑,
打开了他带来的礼盒。“柳伯父,其实这次Kratos集团,我父亲也帮忙周旋了。
”我心中一"咯噔"。龚击波不紧不慢地说:“Kratos的背后,
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影子。我父亲,刚好和罗斯柴尔德的亚洲区总裁是旧识。
我父亲只是打了个电话,喝了杯茶,对方就表示,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他看向我,
那眼神里,又是那种熟悉的,该死的“怜悯”。“北玄,你那五天的‘血战’,
其实……完全没必要。你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商场,不只是打打杀杀。有时候,人脉,
和‘体面’,比你的杠杆更重要。”“而且,”龚击波顿了顿,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为了表示歉意,我父亲已经说服了龚氏集团,在明天开盘时,会向柳氏注资五百亿,
以示两家的友好。我想,这应该能彻底稳住市场了吧。”“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用命换来的胜利。我赌上了我的一切,击溃了"屠夫"。结果,在他们眼里,
只是因为龚击波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喝了一杯茶?我成了那个把事情“搞复杂”的蠢货?
我的“血战”,成了“完全没必要”的笑话?“哎呀!!”柳美凤激动地抓住了龚击波的手,
“击波啊!你……你真是我们柳家的贵人啊!五百亿!这……这可真是太及时了!
还是你父亲有面子!一句话,就顶得上别人拼死拼活!”柳正德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这才是‘运筹帷幄’!这才是世家风范!北玄,你听到了吗?学着点!这叫‘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