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市中心顶级的江景公寓地下车库。
电梯直达顶层。
入户门打开，是占据整层楼的宽阔空间，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这里和我几年前离开时，没什么变化。
只是少了些烟火气。
林暖暖跟在我身后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睛里带着一点惊叹，但并没有太多拘谨或不安。
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待着。
「苏涵哥哥，你家好大，好漂亮。」
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只巡视领地的小猫，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就是……有点冷清。」
她回头看我，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你一个人住，不觉得孤单吗？」
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习惯了。」
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倒了杯水。
「要喝点什么？」
她摇摇头，凑到我身边，仰着脸看我。
「我不渴。」
「苏涵哥哥，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不容拒绝的执着。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可以帮你打扫，帮你做饭……虽然我做的可能不太好吃……」
我看着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的脸颊，伸手，用指尖轻轻蹭了蹭。
「想来就来。」
「不用你做那些。」
有钟点工会定期打理。
她似乎因为我这个微小的动作而雀跃，眼睛弯了起来。
「那说好了哦！」
她伸出小拇指。
「拉钩！」
我看着她那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失笑。
但还是配合地伸出手，勾住了她纤细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认真地念着，然后拇指用力地和我按了一下。
「盖章！」
做完这一切，她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那……我先去洗澡？」
她眨了眨眼，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红晕。
「客房在哪里呀？」
我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
「那边第二间，浴室在里面，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和浴袍。」
「好哦！」
她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朝客房走去。
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回头看我。
「苏涵哥哥，」
「嗯？」
「你不会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跑掉吧？」
她的问题总是这么出其不意，带着她独有的偏执逻辑。
我有些无奈。
「这是我的家，我能跑到哪里去？」
「也对哦。」
她恍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关上了客房的门。
我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江景灯火辉煌，映照着这个繁华又冷漠的城市。
曾经，我也以为会和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景下，拥有一个家。
但那些都过去了。
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像小太阳一样，温暖又霸道，执拗地要挤进我生命里的女孩。
感觉……并不坏。
……
过了一会儿，浴室水声停了。
又过了片刻，客房的门被轻轻打开。
林暖暖穿着过大的白色浴袍，袖子挽了好几圈，露出纤细的手腕。
浴袍下摆也长得拖地，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着。
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在滴水，将她胸前的浴袍洇湿了一小片。
素净的小脸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清澈明亮。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小声说。
「苏涵哥哥，我洗好了。」
我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停留在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上。
「过来。」
我朝她招招手。
她乖乖地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吹风机。
「坐下。」
我指了指沙发前的矮凳。
她依言坐下，背对着我。
我接过吹风机，插上电源，打开暖风，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开始帮她吹头发。
她的头发很软，带着湿润的凉意，和洗发水的清新香气。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乖巧地低着头，任由我的指尖在她发间穿梭。
暖风嗡嗡作响，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和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苏涵哥哥，」
她的声音在风噪中显得有些模糊。
「嗯？」
「你真好。」
她又重复了这句话，语气里是满满的依赖和满足。
我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继续着。
吹干头发，我关掉吹风机。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她转过身，仰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突然，她站起身，踮起脚尖，在我唇上快速亲了一下。
「奖励！」
她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转身就想跑。
我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回了怀里。
「这就完了？」
我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眸光微暗。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眼神闪烁，带着羞涩和期待。
「那……那还想怎么样嘛……」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我胸前的衣料。
我没有回答。
而是用行动告诉了她。
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几次的浅尝辄止或霸道宣告。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带着试探，也带着不容拒绝的深入。
她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缓缓闭上，生涩而又努力地回应着我。
手臂不知不觉地环上了我的脖颈。
浴袍的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些，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我的呼吸微微加重，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些。
就在气氛逐渐升温时
一阵突兀的手机***，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是我的手机。
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暖暖猛地回过神，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脸从我怀里退开，手忙脚乱地拢紧了自己的浴袍。
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未褪的情动。
我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是柳如烟。
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
***戛然而止。
我重新看向脸颊绯红，眼神湿漉漉的林暖暖。
她撅了撅嘴，小声抱怨。
「真扫兴……」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很晚了，先去睡吧。」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扣在桌上的手机，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晚安，苏涵哥哥。」
「晚安。」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客房，关上了门。
客厅里恢复安静。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依旧璀璨的夜景，眼神微冷。
柳如烟。
她似乎，总是学不会什么叫适可而止。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走出卧室，看到开放式厨房里，林暖暖正系着围裙，手忙脚乱地煎着鸡蛋。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烤好的吐司和牛奶。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这一幕，让这间冷清已久的公寓，突然有了烟火气。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涵哥哥，你醒啦？我、我在做早餐，不过好像……煎糊了一个。」
她指了指旁边盘子里一个边缘有些焦黑的煎蛋。
我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怎么起这么早？」
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地靠在我怀里。
「想给你做早餐嘛。」
「虽然可能不太好吃……」
她小声补充。
我接过她手里的锅铲，将锅里那个还算完整的煎蛋盛出来。
「以后不用做这些，有阿姨会准备。」
「哦……」
她似乎有些失落。
我低头，在她耳边说。
「不过，偶尔一次，也不错。」
她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
「真的吗？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看着她瞬间阴转晴的脸，我忍不住笑了笑。
「好。」
餐桌上，她一边吃着吐司，一边偷偷看我。
「苏涵哥哥，今天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上午有个视频会议，下午暂时没事。」
「那……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上了一部很好看的爱情片！」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下午确实没什么重要安排。
「可以。」
「耶！太好了！」
她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的心情似乎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上午，我在书房处理工作。
她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客厅里，看杂志，或者玩手机，偶尔会探头进来，给我送杯水，或者只是看看我。
像只乖巧的，等待主人陪伴的小宠物。
视频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中午。
我走出书房，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靠垫睡着了。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长而卷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睡颜恬静，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完全看不出昨晚那个大胆宣告***，或者面对挑衅时锋芒毕露的样子。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拿起旁边的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却突然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是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软软地嘟囔。
「苏涵哥哥……抱抱……」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软得一塌糊涂。
俯身，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了起来。
她自然地环住我的脖子，将脸埋在我颈窝，像只找到依靠的小猫，蹭了蹭，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抱着她，走向卧室。
将她轻轻放在主卧的大床上，盖好被子。
她似乎又睡熟了，呼吸均匀。
我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就在我轻轻带上门的那一刻。
床上本该熟睡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只有得逞后的狡黠笑意，和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她抱着还残留着我气息的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带着点小邪恶的弧度。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第一步，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