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菜刀出门

上一秒，我还在吐槽高速服务区的饭菜又贵又难吃，下一秒，我和我爸妈就穿着古装，

站在一个油腻滑腻的古代厨房里，人手一把菜刀。领头的婆子唾沫横飞：“手脚都麻利点！

耽误了主子们的饭食，仔细你们的皮！”我爸，

一个干了三十年车间主任、骂遍全厂无敌手的老爷们，此刻正憋屈地对着一筐土豆，哦不，

是叫“地蛋”的东西发愁。我妈，一个洁癖到每天要用酒精擦三遍手机的女人，

正对着一个油得能反光的灶台，脸都绿了。而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手里被塞了一把几乎跟我小臂一样长的砍骨刀。开局即地狱。我们一家三口，

成了这定国公府里最低等的厨房杂役。但他们似乎忘了，我爸的外号叫“技术狂魔”，

我妈是“收纳之神”，而我，则是被美食短视频喂大的“理论厨神”。

想让我们老老实实当一辈子下人？呵，国公府的各位，

准备好迎接一场来自异世界的“美食降维打击”了吗？01“都愣着干什么！那边的，对，

就是你，新来的那个姜丫头，把那筐青菜给我洗了！没看见张大厨等着下锅吗？

”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了厨房嘈杂的声响，精准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我一个激灵，

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青菜，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浑浊得几乎看不见底的大水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叫姜月，三天前，我还是一个享受着毕业旅行的现代社畜预备役。

可就因为我爸在盘山公路上一个急刹车，我们一家三口，连人带车，“duang”一下，

就穿到了这个叫大夏朝的鬼地方。更要命的是，我们成了定国公府厨房的杂役。

卖我们身契的远房亲戚早就跑得没影了，留给我们的是三份死契和一屁股债。也就是说，

我们一家子，生是国公府的人，死是国公府的鬼。“月月，你小心点，那婆子盯着你呢。

”我妈赵秀莲压低声音，一边费力地刷着一口大黑锅，一边朝我使眼色。她手腕上，

还留着前天被另一个粗使婆子用炊帚打出来的红痕。我爸姜国平，

一个在厂里说一不二的车间主任，此刻正沉默地劈着柴。他劈柴的动作很重，木屑飞溅，

像是要把满腔的憋屈都发泄在这些木头上。他那双摆弄精密仪器几十年的手，

现在布满了口子和老茧。我点点头，抱起那筐比我还高的青菜，费力地挪到水缸边。

那个被称作刘婆子的管事双手叉腰，三角眼一斜，冷哼道：“没吃饭吗？这么点活都干不好，

还想不想月底领月钱了？”我咬着牙，不吭声。在这个厨房里，等级森严得可怕。

最高的是张大厨，然后是几个帮厨，再往下就是刘婆子这样的管事，最底层的，

就是我们这种卖了死契的杂役。活最脏最累，吃得最差，动辄就是打骂。我将菜倒进水里，

冰冷的井水瞬间刺得我指尖发麻。我一边洗，一边脑子里飞速转动。不行，

绝对不能这样下去。我爸有高血压，我妈有关节炎，在这种高强度、低营养的环境下，

他们撑不了多久。当一辈子下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正想着，

刘婆子又开始作妖了：“哎哟，瞧瞧这洗的什么菜？菜根上的泥都没搓干净！

你是想让主子们吃了拉肚子，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掉脑袋吗？”她说着，

一把抓起我刚洗好的一颗青菜，狠狠摔回水缸里，浑浊的泥水溅了我一脸。“重新洗！

洗不干净今天就别吃饭了！”周围的杂役们都低着头，一副司空见惯、不敢出声的样子。

我攥紧了拳头，冰冷的泥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着一股屈辱的腥气。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爆发的时候，我爸沉着脸走了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接过剩下的菜，

闷头就洗。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像是要把菜叶子给搓下一层皮。刘婆子撇撇嘴，还想说什么，

张大厨在里面喊了一嗓子：“菜好了没？磨磨蹭蹭的！”她这才作罢，扭着腰走了。晚上，

我们一家三口缩在漏风的柴房角落里，啃着半个冰冷的窝头。这是我们今天的晚饭。

白天干活慢了，刘婆子克扣了我们一半的口粮。“都怪我，

要不是我开车……”我爸的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自责。“老姜，别说这话，

谁也想不到会这样。”我妈拍着他的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就是苦了月月，

刚大学毕业，本该有大好前程的……”我心里一酸，把手里的半个窝头掰开，

分给他们：“爸，妈，别灰心。咱们得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我爸叹了口气，

“这是古代，人命不如狗。我们签的还是死契……”“死契也能赎。

”我忽然想起白天听到的一个八卦。我们一家三口之所以能进国公府，

是因为我这具身体的奶奶曾是府里的老人，只是后来出府嫁了人。

据说她当年很得某个主子的脸。“我今天听人说，奶奶当年出府前，在账房那边留了一笔钱，

还跟管家立了个字据。”我压低声音，眼睛亮得惊人，

“说是……说是等我们这一辈人进府干满五年，就能用那笔钱，把我们一家的身契给赎回来！

”我爸妈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五年。

只要我们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待上五年！02希望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冰冷的窝头都变得不那么难以下咽。奶奶留下的那条后路，

成了我们在绝望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五年时间不短，

但总比一辈子当牛做马要好。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一家三口就起来了。

厨房里依旧是那副兵荒马乱的景象。我爸主动去劈柴、挑水，把最重的活揽了过去。

他以前在厂里就是搞技术革新的，没两天，

他就把厨房那把钝得能当锤子使的斧头磨得锋利无比，劈柴效率瞬间翻倍。

他还用几根废木条，给水桶做了个借力的杠杆，挑水也省力了不少。我妈则承包了清洗工作。

她有洁癖，眼里容不得半点污渍。那些被经年累月的油垢糊住的锅碗瓢盆，在她手里，

不出三天，全都露出了锃亮的本色。就连那个最挑剔的张大厨，看着能照出人影的炒锅，

都难得地“嗯”了一声。而我，则被分配了最枯燥的活——切菜。每天，

我面前都堆着山一样的萝卜、青菜、地蛋。刘婆子就是存心要磋磨我，给我的刀是又钝又重。

第一天，我手上就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但我没吭声。晚上回到柴房，

我爸用一块破布条把我的手缠起来，我妈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爸，妈，我没事。

”我冲他们笑笑，“不就是切菜吗？咱们现代人，还能被这点困难打倒？等着瞧，

我非得把这菜给它切出花来！”这不是吹牛。我开始琢磨怎么用这把破刀提高效率。

我想起了美食视频里那些大厨出神入化的刀工，开始模仿他们的姿势和发力技巧。

一开始很笨拙，甚至好几次差点切到手。但我发现，只要找对角度，用上巧劲，即便刀很钝，

也能切得又快又匀。几天下来，我切的土豆丝，已经能做到粗细均匀；切的肉片，薄得透光。

这天，张大厨要做一道考验刀工的“文思豆腐”，需要把一块嫩豆腐切成发丝粗细。

这活儿平时都是他的心腹大弟子做的，可不巧，那弟子今天拉肚子了。

厨房里几个帮厨跃跃欲试，但没一个敢接这活。张大厨急得满头大汗。就在这时，

我默默地从水缸里捞出一块豆腐，放在案板上。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我拿起那把破菜刀，

深吸一口气，手腕快速而稳定地挥动起来。“噌噌噌——”刀光闪烁，

只听见一阵细密的声响。等我停下来，

那块豆腐已经变成了一捧在水中飘散开来的、细如发丝的豆腐丝。整个厨房，鸦雀无声。

张大厨的眼睛都直了，他走过来，用漏勺捞起一撮豆腐丝，对着光看了半天，

嘴里喃喃道：“绝了，真是绝了……”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轻视，

而是多了几分审视：“丫头，你这手刀工，跟谁学的？”我垂下眼，谦卑地回答：“回大厨，

家里长辈以前教过一些。”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说辞，

把我的一切“异常”都推给一个不存在的“长辈”。张大厨没再多问，他点了点头，

对我招招手：“以后，你不用去洗菜了，就跟着我，专门负责切墩。”从杂役到切墩，

虽然还是下人，却是一大步的跨越。至少，我不用再受刘婆子的气，也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刘婆子气得脸都青了，但这是张大厨的决定，她一个字也不敢说。那天晚上，

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厨房吃上了热腾腾的员工餐——一碗白米饭，配上一勺肉末炖白菜。

我爸吃得眼眶都红了。我妈小声说：“月月，你这算是出头了。”我摇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当一个切墩丫头。我要让这个厨房，成为我们一家人安身立命，

甚至发家致富的起点。我注意到，张大厨虽然厨艺不错，但国公府的菜色几十年如一日，

毫无新意。而府里的主子们，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少爷小姐，口味早就变得刁钻了。

这就是我的机会。我脑子里，可是装着一整个现代菜谱。03当上切墩后，

我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至少刘婆子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茬，我和爸妈也能吃饱饭了。

但这远远不够。我发现，我爸因为长时间干重活，

腰伤有复发的迹象；我妈那双本该弹钢琴的手，也因为天天泡在冷水里而变得红肿粗糙。

五年，太久了。我必须想办法加快进程。机会很快就来了。国公府的老太君要做寿，

府里要连摆三天宴席，宴请满京城的达官贵人。整个厨房忙得人仰马翻，

张大厨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菜单改了十几稿，才最终敲定。寿宴前一天，

我负责处理一批从南边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荔枝。这可是稀罕物，一颗就价值不菲。

我正小心翼翼地剥着壳，刘婆子扭着腰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姜丫头出息了啊，

都能碰这么金贵的东西了。你可得小心点，要是弄坏一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没理她，

专心干活。可没想到，她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在装着荔枝的果盘底下撒了一小包盐。

我当时并未察觉，直到这盘荔枝被送到老太君的院子里。没过多久，

一个管事嬷嬷怒气冲冲地闯进厨房，手里端着那盘荔枝，厉声喝问：“这是谁做的？

老太君吃了口荔枝，咸得差点把假牙都吐出来！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老太君的寿宴上耍花样？”厨房里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一地。刘婆子第一个跳出来，

指着我尖叫道：“是她！是姜月！这盘荔枝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弄的，

肯定是在她手上出的问题！”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那一刻，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在古代，冲撞主子可是大罪，更别说是在老太君的寿宴上。

往小了说是被乱棍打死，往大了说，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没命！我爸妈吓得脸都白了，

冲过来想护着我，却被下人死死按住。“不是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辩解。

“还敢狡辩！”管事嬷嬷脸色铁青，“带走！先打二十板子再说！

”两个粗壮的家丁立刻上前，要来抓我。“等等！”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嬷嬷，

请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能将功补过，为老太君献上一道全新的荔枝菜肴，

保证比这鲜食荔枝更得老太君欢心！”“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刘婆子在一旁煽风点火。

管事嬷嬷也皱起了眉，显然不信。我咬了咬牙，抛出了我的杀手锏：“老太君年事已高，

牙口不好，脾胃也虚。荔枝虽好，但性热，多食易上火。而我这道菜，

不仅能保留荔枝的鲜美，还能中和其热性，更易克化，最适合老人家享用！”这番话，

是我平时观察送往老太君院里的吃食总结出来的。老太君的饮食，一向以清淡、软糯为主。

管事嬷嬷有些动容了。老太君的身体一直是府里最上心的事情。她盯着我看了半晌，

最终松了口：“好，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做不出什么名堂，

你就等着全家一起被发卖到矿上去吧！”死里逃生，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我立刻冲回案板，

脑子里飞速闪过一道菜——荔枝虾球。这道菜在现代很常见，但在大夏朝，绝对是闻所未闻。

它清甜爽口，卖相又好，最适合讨老人家欢心。我指挥我爸生火，我妈帮我处理虾仁。

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这个厨房里并肩作战。

剥虾、去线、上浆、滑油……我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张大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未想过，水果还能和虾仁一起做菜。一炷香即将燃尽。

我将金黄的虾球和鲜红的荔枝肉一同下锅，快速翻炒，勾上薄芡，最后淋上一点明油。

一道色泽鲜亮、果香四溢的“琉璃荔枝球”就出锅了。

当管事嬷嬷端着这盘菜回到老太君的院子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过多久，

一个小丫鬟飞奔而来，脸上带着喜色：“老太君尝了琉璃荔枝球，龙心大悦！直夸心思巧妙，

赏！重重有赏！”整个厨房，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我瘫软在地，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而刘婆子，则面如死灰。04老太君的赏赐很快就下来了。十两银子，

两匹布，还有一些糕点。对于我们这样的下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

管事嬷嬷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升为三等厨娘，

专门负责给老太君和几位主子做些新奇的点心小食。我爸妈也被调离了最苦最累的岗位，

一个负责采买验收，一个管理厨房的库房。虽然还是下人，但活计轻松了许多，

也体面了不少。刘婆子则因为“监管不力”被撤了管事的职，重新变回了粗使婆子，

每日要去刷洗恭房，臭气熏天。她看着我们一家，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我知道，

这梁子是结下了。但我也明白，在这深宅大院里，退缩和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

你必须亮出自己的爪牙和价值，才能赢得生存空间。有了老太君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