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最后一人跌撞进来的瞬间被林凡猛地关上、反锁。
沉重的消防斧被他单手拄着，斧刃上的血垢在打印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呼……呼……谢……谢谢你！”
眼镜胖子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眼镜片上都是雾气。
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女孩首接瘫软在地，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埋进去，身体不住地发抖，压抑的啜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只有那个脱了高跟鞋的套裙女，虽然也是脸色煞白，赤脚上带着血痕，但还能勉强站稳。
她靠在复印机旁，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不仅仅是对门外丧尸的恐惧，更是对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出手狠辣的男人。
“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套裙女声音发颤地问。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再次走到门边，透过猫眼谨慎地向外观察。
那三只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己经来到了门口，它们用身体笨拙地撞击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混合着嘶哑的嚎叫，让人心烦意乱。
打印室的门是实木的，还算结实，暂时应该能顶住。
“它们……它们会不会把门撞开？”
眼镜胖子听到撞门声，吓得一哆嗦，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远离门口。
“暂时不会。”
林凡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但声音会吸引更多。”
他的话让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三人心又沉了下去。
“那……那怎么办？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眼镜胖子几乎要哭出来。
林凡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
他认得他们。
套裙女是行政部的陈静，眼镜胖子是技术部的王斌，实习生抽泣着，好像是设计部新来的，叫李珊珊。
在之前的循环里，他对这些人只有模糊的印象，毕竟只是点头之交的同事。
而现在，他们的生死，某种程度上与他短暂的决策联系在了一起。
“这里不安全，不能久留。”
林凡言简意赅，“我们需要离开这栋大楼。”
“离开？
怎么离开？”
王斌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绝望，“电梯肯定不能用了，楼梯间……楼梯间全是那些东西！
我们刚才就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
陈静也面露难色，看着自己受伤的脚，咬了咬嘴唇：“外面……太危险了。”
李珊珊的哭声更大了。
林凡没有理会他们的消极反应。
他的大脑在飞速计算。
打印室的位置靠近办公区深处，离主要的逃生通道（楼梯间和电梯厅）确实有一段距离，而且需要穿过刚才他清理过，但可能又有新丧尸游荡过来的开放办公区。
首接硬闯，带着三个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拖油瓶，风险极高。
他的目光落在打印室角落的一台大型工程打印机和几个堆满废弃纸张的纸箱上，一个计划雏形在脑中形成。
但在此之前……林凡走向被他干掉的那只、倒在打印室角落的丧尸尸体。
尸体上方，那两个属性光点依旧静静地悬浮着。
力量+0.1敏捷+0.1他伸出手，看似随意地从尸体上方拂过，两个光点瞬间融入体内。
熟悉的热流涌动，虽然细微，但却真实不虚。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纤维似乎更紧密了一丝，身体的协调性也有微弱的提升。
这一幕落在其他三人眼里，显得格外诡异。
陈静忍不住开口：“林……林凡，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注意到，这似乎不是林凡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了，之前在外面击杀丧尸后，他也曾有过类似的、仿佛在空气中抓取什么的举动。
林凡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淡淡道：“检查一下，确认死透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陈静虽然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再多问。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己经不能用常理度之了。
王斌和李珊珊更是没心思关注这个，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门外的撞门声和嘶吼声吸引，沉浸在恐惧中。
林凡心中微动。
看来，这属性气泡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这进一步确认了他“唯一性”的特殊地位。
他走到打印室的工作台旁，拿起上面一把用来裁纸的金属美工刀，掂量了一下，又放下。
太轻，太脆，不适合战斗。
他的目光又扫过其他可能利用的物品。
“我们……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李珊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凡，脸上满是乞求，“能不能就在这里等救援？
警察，或者军队，他们一定会来的，对吧？”
她的话代表了王斌和陈静内心最后的一丝幻想。
林凡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救援可能会来，但绝不会是现在。
而且，这里的食物和水支撑不了多久。”
他指了指自己刚塞满的帆布包，“我这里的东西，只够我一个人勉强撑两天。
你们呢？”
三人闻言，脸色更加惨白。
他们逃得匆忙，除了手机，身上几乎什么都没带。
“这栋楼里有上千人，现在大部分可能都变成了外面那种东西。
它们需要‘食物’。”
林凡的声音冷酷得像冰，“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要么饿死渴死，要么被它们找到，破门而入吃掉。
没有第三种可能。”
***裸的现实摆在面前，让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门外丧尸的撞击声和李珊珊压抑的啜泣声作为背景音。
“那……那你说怎么办？”
陈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他冷静，强大，而且似乎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
林凡走到那堆废弃纸张和工程图纸旁，开始动手将它们揉成一团。
“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然后我们趁机穿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将揉成的纸团堆在一起，“王斌，去找找有没有胶带或者绳子。
陈静，你脚受伤，负责注意门口动静。
李珊珊，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过来帮忙把这些纸团集中起来。”
他的指令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斌被点到名，愣了一下，看到林凡冰冷的眼神，连忙爬起来，开始在打印室的柜子里翻找。
陈静也立刻挪到门边，透过猫眼紧张地观察。
李珊珊被林凡最后那句话喝止了哭声，虽然还在抽噎，但也怯生生地走过来，帮忙整理纸团。
林凡则走到那台大型工程打印机旁，目光落在它侧面标注的“易燃”警告标志上。
他拿起之前放在一旁的黄铜镇纸，掂量了一下，然后猛地砸向打印机侧面的塑料盖板！
“砰！
咔嚓！”
盖板破裂，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和零件，以及……一些残存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专用打印墨水。
很好。
很快，王斌找到了一卷宽胶带。
林凡用胶带将那些浸染了墨水的纸团粗糙地捆绑在一起，做成几个巨大的、易燃的“燃料包”。
“你……你想放火？”
王斌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明火，是烟。”
林凡纠正道，“浓烟可以干扰它们的感官，更重要的是，能触发这层的火灾报警器和喷淋系统。
噪音和混乱能暂时引开它们。”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风险相对可控的计划。
利用环境，制造机会。
他将几个“燃料包”放在门口附近，又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一个备用打火机。
“听着，”林凡看向三人，语气严肃，“机会只有一次。
等我点燃这些东西，门口的家伙被引开或者干扰后，我们立刻出门，向右拐，穿过办公区，目标是另一头的货运电梯和旁边的安全通道。
那条路平时人少，可能情况会好一些。”
“记住，跟紧我。
不要掉队，不要发出尖叫，遇到挡路的，我会解决，你们只管跑。
明白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个人的脸。
王斌和陈静用力点头，李珊珊也怯怯地“嗯”了一声。
林凡不再多言，他深吸一口气，将帆布包背好，再次握紧了消防斧。
他蹲下身，用打火机点燃了“燃料包”的边缘。
浸染了易燃墨水的纸张和塑料迅速燃烧起来，冒出滚滚浓黑的、带着刺鼻化学气味的烟雾。
浓烟很快弥漫开来，触发了天花板上的烟雾探测器。
“呜——！！！”
尖锐刺耳的火灾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楼层！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门外的撞门声和嘶吼声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和混乱。
就是现在！
林凡猛地拉开反锁的门！
门外，那三只丧尸果然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和浓烟干扰，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其中一只甚至开始朝着警报声传来的方向蹒跚移动。
“走！”
林凡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消防斧毫不犹豫地劈向最近一只还在原地打转的丧尸脖颈！
力量+0.1他甚至没时间去仔细感受那融入身体的热流，脚步不停，朝着预定的方向快速突进。
陈静赤着脚，忍着痛，紧紧跟在林凡身后。
王斌和李珊珊也咬着牙，拼尽全力跟上。
办公区内，烟雾和警报声制造了巨大的混乱。
一些原本在游荡的丧尸被噪音吸引，朝着火源方向聚集，也有一些被跑动的人类身影吸引，试图拦截。
林凡如同一个高效的杀戮机器，眼神锐利，动作精准。
他并不恋战，除非丧尸正好挡在必经之路上，否则绝不纠缠。
消防斧每一次挥出，都必然有一只丧尸倒下，为他贡献出宝贵的属性光点。
体质+0.1敏捷+0.1精神+0.1…属性在稳步提升，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流畅，力量、速度、反应都在微不可查地增长着。
这种实时反馈的变强感觉，让他几乎沉迷。
“啊！”
身后传来李珊珊的一声短促惊叫。
林凡回头一看，一只从侧面工位突然钻出的丧尸，差点抓住了跑在最后的李珊珊的胳膊。
王斌吓得尖叫一声，竟然下意识地把李珊珊往旁边推了一把，自己往前窜去！
“蠢货！”
林凡眼神一寒。
他猛地转身，一个箭步冲回，消防斧带着恶风，首接将那只丧尸伸出的手臂齐肩斩断，然后斧势不停，重重劈进了它的脑门！
力量+0.1“跟上！
再掉队，后果自负！”
林凡对着吓得瘫软在地的李珊珊和陈静低吼一声，眼神冰冷地扫过前面脸色惨白、不敢看他的王斌。
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这种临阵脱逃的队友背叛行为，生存是第一要务。
拉起瑟瑟发抖的李珊珊，西人小队再次在浓烟和警报声中，朝着目标方向艰难前行。
林凡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在逼近一个临界点，身体里涌动的热流越来越明显。
他手中的消防斧仿佛轻了不少，挥舞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办公区，看到货运电梯的指示牌时，异变陡生！
前方拐角处，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它穿着破损的保安制服，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虬结，皮肤呈现出一种铁青色的光泽。
它的眼睛不再是浑浊，而是泛着一种嗜血的凶光，嘴角咧开，露出比普通丧尸更尖锐、更密集的牙齿。
它堵在了通往货运电梯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在它走出来的瞬间，林凡清晰地看到，它的头顶上方，悬浮着一个属性气泡——那光芒，远比普通丧尸的更加浓郁，更加耀眼！
那是一个……力量+1的气泡！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精英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