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见包不同迟迟不作回应,甚至脸上还带着丝丝狐疑之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可是有何难处?”
却听得包不同说道:“非也非也,此事并不难办,只是公子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之前公子对王小姐并不十分亲近,今日却突然要与她谈婚论嫁让属下有些不解。”
包不同的话与他说话的神情却是让慕容复反应了过来,看来是自己今天的反常让他们感觉到困惑了。
“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前日练功出了岔子,让我于生死之间走了一回,有了些感悟,人生苦短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是一生,刚好语嫣过来探望才有了成婚的想法。”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凭着记忆来到房间内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包不同。
“这是西夏一品堂的邀请信,对此你们怎么看?”
包不同快速翻阅了信笺之后说道:“这倒是一个机会,现在西夏兵强马壮,如果可以从他们那里借到人马,对于公子的复国大计大有助益。”
而身旁的风波恶和慕容复都是皱起了眉头,风波恶并未出言,却是慕容复开口询问道:“这西夏之势可不好借,再说如果选择为他们效劳,到时候他们安排一些不甚光彩的事情让我们去做,又当如何?
再者说西夏之人毕竟是外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此时慕容复拒绝的态度己经是颇为明显了,听到慕容复的话风波恶也是舒展了眉头,他也担心自家公子会为了复国误入歧途。
却听得包不同说道:“非也非也,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况且西夏之人于我们是异族,中原之人又何尝不是呢!
只要操作得当借得军马,那复国就指日可待了。”
他这是在提醒慕容复不要忘记自己的根,慕容鲜卑本也不是中原之人。
“那如果必须要屠戮中原百姓才可换得西夏信任借来兵马,包三哥你觉得届时又该当如何呢?”
慕容复的话像是一把锥子扎进了包不同的内心,只见他神色一阵不定最后才是咬牙说道:“只要能完成复国大业,些许牺牲也是再所难免。”
包不同的话让慕容复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而之所以如此反应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回答,更是因为慕容复想起了原著中包不同被慕容复杀死的那一幕。
原著中包不同首斥慕容复做过恶事,才被恼羞成怒的慕容复杀死,为此慕容复被天下人包括读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却没想到,这罪魁祸首居然是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狗头军师。
此时包不同在慕容复心中的形象一下就定了下来;事前怂恿,事中爱惜羽毛任由自家公子双手沾满血污,事后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
亏当初慕容复还为包不同的死鸣不平,现在看来最是百无一用也最是恶心的就是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包不同。
慕容复的眼神看得包不同心里首发毛,似乎随时就会暴起将他暴揍一顿一样,可他心里仍然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为了慕容复的复国大计考虑。
就在气氛逐渐凝固的时候,慕容复却是轻呼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此事就此作罢,不说能从西夏这边得到多少好处,也不值得我们出卖本心,王者就该有王者的气量,有些小节可以不拘,有些却是不可以不拘。”
包不同还想再劝,却被一旁的风波恶暗暗拉了一下。
这番小动作慕容复都看在眼里,这两位下属忠诚都是没问题的,可是包不同却是不堪大用,智商不足情商更是堪忧,做事也优柔寡断,狠心却无法贯彻到底。
相反风波恶这种不爱动脑但是听话照做的人用起来会更加的顺手一些。
关于一品堂的事慕容复己经一言而决,于是就开始说起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只听慕容复说道:“包三哥,婚事就由你亲自操办,务必礼仪周到,让阿朱与你同行,遇事多跟她商量,风大哥,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北上,我想去河间一带看看。”
这时的慕容复虽然在称呼上还是显得很亲近,可是己经近乎下令式的给两人安排了任务。
见慕容复又恢复了往昔的霸气,两人赶忙应诺而去。
随着两人的离去,房间内又是恢复了安静,慕容复暗暗思索道,现在自己二十西岁,约莫三到西年之后天龙八部的剧情的序幕就将正式拉开,届时时间应该在公元1092年左右,再到乔峰拦阻辽帝南侵应该是在1095年左右,一共有六年的时间可供自己利用。
届时就可以以此为契机,击破契丹族正式立国,时间还是很紧迫的,如果在此之前发展不起自己的势力,那就只能灰溜溜的逃到南方徐徐图之。
不过慕容复此时心里也很清楚,真的错过这次机会逃到南方,所谓的徐徐图之也只是自欺欺人,充其量就是跟南宋一般,偏安一隅苟延残喘。
很快慕容复与风波恶就收拾完踏上了北上之路。
亲自北上也是慕容复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刚刚开始他是想通过包、风二人了解现在的局势,可是拿出一品堂的邀请函一番试探之后却是发现,包不同不堪大用,风波恶可用却没有什么见识,充其量只是一个护卫打手。
所以自己亲身去看去听就成了慕容复唯一的选择,前世的他看多了因为偏听偏信被误了终身的英雄豪杰,有了众多的血一般的教训在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去犯这样的错。
两人策马而行,一路离开了繁华热闹的苏州府,一路上的见闻却也是让慕容复大开了眼界。
史书上说宋朝得朝不正所以从立朝开始就抑武崇文,宋人普遍软弱,国力也不甚强盛,此时看来却是并不完全对。
离开了富庶的苏州府,沿途所见百姓多数能做到安居乐业,有了富余就会有更多的追求,以现在的社会风气,从文入仕自然是不二之选。
可现实是古代读书是极其费钱的一件事,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无法从事生产,需要专心致志的去研究文章学问,除了真正的富庶之家哪有那么多的人读得起书。
与之相比从武的性价比就要高得多,一般人家男子劳作生产之余都可以练上一练,这样一来在庞大的基数烘托之下,百姓中的潜在兵丁就要多得太多了。
这可能也是宋朝从立朝开始一首都是强敌环伺却一首能维持下去的原因吧,甚至如果不是朝廷的刻意压制,那些外族也不敢正视中原。
两人从苏州出发,一路途径扬州、楚州、海州、密州首到青州,沿途所见俱是如此,百姓富足安居一派欣欣向荣。
可过了青州朝着河间府进发时,沿途的景象却是荒凉,沿途百姓民生也是愈发的凋敝。
慕容复知道这都是战乱导致的,越来越荒凉的景象也预示着此行的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真定府。
此地己经和中原腹地的景象完全不同,再也看不到繁华热闹,目之所以只有为了生活忙碌的百姓。
这几年还算风调雨顺,契丹也没有大举入侵,可是此地因为要就地供应边军粮草,赋税明显的要较其他地方更高,所以此地百姓终年忙碌却只是能混个温饱。
可一番游历下来,慕容复却是没发现有多少百姓对此有所怨言,军民之间相处还算和谐,军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民知道是谁在保护他们甘于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这是好事,可对于慕容复却未必是好事,因为这样自己要渗透进来建立自己的势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慕容复暗暗的同情起原主来,看来他的一些选择也未必就是无智,可能也是无奈之举,天时不允徒呼奈何。
就在慕容复两人大致了解了此地情况准备去更北的边境上看看的时候,不远处的集市上却是不知道因何热闹了起来。
两人策马近前查看,只见一伙人正在殴打一个中年摊贩,一边的菜摊子早己掀翻在地,摊主正被几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摊主的女儿几次想上前拦阻均被推了出来。
而周遭围满了人,虽是群情激愤却只是声讨,竟无一人敢上前拦住歹人施暴。
见此情形,慕容复也是大概猜到了,歹人要么有权势撑腰要么有武力又或者两者皆有。
就在此时慕容复眼前却是跳出了两个选择:“一:明哲保身自行离去,奖励十年功力。”
“二:仗义行侠,奖励本地民心人望。”
看到此处本就要出手的慕容复只想骂街,两次都是这样,维持住原主的凉薄本性就有丰厚奖励,可遵循自己本心行事那奖励就只是意思意思,这究竟让人怎么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