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外卖被人羞辱

同学会上，她是光鲜亮丽的市场总监，我是她口中“社会底层的送餐机器”。

她当众将我辛苦攒钱买的礼物扔进垃圾桶：“穷鬼配得上我吗？下辈子吧！”全场哄笑，

只有我默默收起那份价值她半年工资的奢侈品小票。第二天，公司收购会议上，

她穿着最贵的套装想给新老板留个好印象。当我走进会议室时，她手中的咖啡杯摔得粉碎。

“介绍一下，”我的特助微笑说，“这位是集团总裁，你们的新老板。”她不会知道，

我送外卖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体验生活，积累创业资本。更不会知道，

她视若珍宝的公司，只是我商业版图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块拼图。

第一章 外卖箱里的耻辱电动车的嗡鸣声像是这座城市里最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间。我，陈默，二十七岁，此刻的身份是一名外卖骑手。

头盔下的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不是累的，是赶时间急的。

保温箱里躺着一份精心包装的甜品，不是客人的订单，是我特意绕路去“糖心”买的，

她大学时最爱吃的那家，招牌杨枝甘露，少冰，多加一份芒果爆珠。地点是“铂悦府”，

本市有名的销金窟，中餐厅“江南阁”的牡丹厅。

一场高中毕业九周年的同学聚会选在这种地方，组织者的心思不言而喻。停好车，

我拎起外卖箱和那个精致的甜品袋，深吸了一口气。身上是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骑手服，

与周围停放的宝马、奔驰格格不入。透过“铂悦府”光可鉴人的旋转玻璃门，

能看见里面衣香鬓影的模糊轮廓。我下意识想整理一下头发，却只摸到冰凉的头盔外壳。

算了。我迈步进去。门口的侍应生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但还是职业性地为我指明了“江南阁”的方向。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两旁是仿古的亭台楼阁装饰，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食物香气。越靠近牡丹厅，

里面的喧闹声越清晰。“……所以说啊，现在这社会，选择比努力重要多了！像我们王总监，

当年可是咱班的班花，如今更是咱班混得最好的精英了！”一个略显谄媚的男声传来，

是当年班上的体育委员赵强。我推开门。刹那间，包厢里的谈笑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惊讶、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水晶吊灯下，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妆容精致，腕表、首饰在灯光下闪着光。

而我一身的蓝色骑手服，像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突兀得刺眼。“哟？送外卖的？

我们没点外卖啊？”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男人，好像是叫李明的，率先开口，语气轻佻。

我还没回答，目光已经落在了主位旁边那个身影上。王淼。九年不见，她褪去了当年的青涩，

多了几分凌厉的精致。一身香奈儿的米白色套装，颈间戴着蒂凡尼的钥匙项链，

妆容一丝不苟，眼神里是那种久居人上的优越感。她正漫不经心地晃动着红酒杯，看到我时，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陈默？”她放下酒杯，

声音带着点夸张的讶异，“还真是你？刚才赵强还说在楼下好像看到个送外卖的像你，

我还不信呢。怎么，真干上这行了？”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响起几声低低的窃笑。

几个原本还想打招呼的同学，也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我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丝涩意，

尽量让声音平稳：“路过，听说大家在这聚会，上来看看。顺便……”我举起手中的甜品袋，

“给你带了份‘糖心’的杨枝甘露，你以前爱吃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王淼的目光落在那印着“糖心”logo的纸袋上，没有接，

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陈默，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记得？

我现在早不吃这种甜腻的东西了，保持身材。”她旁边一个穿着露肩小礼服的女生，

好像是当年的文艺委员张倩，立刻附和：“就是，淼淼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市场总监，

应酬的都是高端场合，吃的喝的自然也讲究啦。这种路边小店的东西，

哪配得上我们王总监的身份？”王淼似乎很受用这番吹捧，优雅地捋了下头发，

眼神扫过我全身，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不过，还是谢谢你了陈默。

看来送外卖也挺辛苦的，赚的都是血汗钱吧？还能想起给我买甜品，心意我领了。

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吃吧，或者……给你下一单的客人？说不定能换个好评。

”她语气里的施舍意味毫不掩饰。周围几个围着王淼转的同学发出更加明显的笑声。

赵强打着圆场：“哎哎，都是老同学，别站着说话，陈默，来来来，这边有个空位，坐！

”他指的是靠近门口的上菜位。我站着没动，只是看着王淼。九年，

足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记忆里那个会因为一颗糖就笑靥如花的女孩，早已模糊不清。

“不了，”我把甜品袋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我还有单子要送，就是过来看一眼。

你们玩得开心。”说完，我转身想走。这种地方，多待一秒都让人觉得窒息。“哎，等等。

”王淼却叫住了我。她站起身，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

目光落在我拎着的那个略显陈旧的外卖箱上。“陈默，老同学见面，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听说你跑单王，一个月能挣不少吧？今天这顿，可是AA，赵强刚才算了下，人均一千八。

你这……穿着这身进来，不会是打算来蹭饭的吧？”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她叫住我，

是为了更彻底的羞辱。“淼淼，算了算了，陈默可能不方便，这顿我请了！

”赵强赶紧站起来。“那怎么行？”王淼拔高了声音，确保包厢里每个人都能听见，

“规矩就是规矩。咱们班的同学，现在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让一个送外卖的白吃白喝，

传出去像什么话？别人还以为我们班多掉价呢！”她盯着我，笑容冰冷：“陈默，

不是我说你。人哪，得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些圈子，不是你硬挤就能挤进来的。

送外卖就好好送外卖，这种场合，以后还是别来了，自取其辱。”她从自己的爱马仕手包里，

慢条斯理地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像是施舍乞丐一样，递到我面前：“喏，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这二百块，算我赞助你的跑腿费。拿着吧，够你跑好几单了。”血液，

仿佛在这一瞬间冲上了头顶。我看着那两张鲜红的钞票，

看着王淼那张写满了刻薄和虚荣的脸，看着周围那些或冷漠或嘲弄的目光。九年。

我曾经以为的美好，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我没有接那钱，

而是默默地将一直放在骑手服内侧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盒子，

上面印着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这是我用过去三个月风雨无阻跑单攒下的钱，

加上之前的一部分积蓄买的。一款限量版的胸针，因为记得她曾经在时尚杂志上多看了两眼。

很傻，是不是？我原本以为，或许能凭借这个，唤醒一点过去的什么。现在看来，愚蠢至极。

我打开盒子，那枚设计精巧、镶嵌着细钻的胸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显然有人认出了这个牌子和价值。王淼的眼神也变了一下，

闪过一丝惊讶和怀疑，但很快被更大的讥诮覆盖：“呵，仿得还挺像。陈默，

现在A货都做得这么以假乱真了？不过，你觉得我王淼会戴假货吗？”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只是将盒子里的那张机打发票抽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合上盒子，连同那张发票，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手腕一扬，划出一道抛物线，

精准地投进了包厢角落那个装饰用的仿古垃圾桶里。“啪嗒。”很轻的一声响。

“礼物我送到了。”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看着王淼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至于钱，你自己留着吧。这顿饭，我请了。”我从骑手服另一个口袋，

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走到负责收钱的赵强面前，放在桌上：“刷我的卡，没有密码。

多出来的，存在店里，以后王总监再来，记我账上。”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着那张通体漆黑、质感非凡的银行卡。

赵强结结巴巴地拿起卡，手都有些抖。他虽然不是顶级富豪，但也见过些世面，

认得这是某种级别的无限额黑卡，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王淼的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大概想不通，一个送外卖的，怎么可能拿出这种卡？是假的？是演戏？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也没有理会那些复杂各异的目光，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廊的灯光依旧昏黄暧昧，

身后的包厢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我快步穿过走廊，

走出“铂悦府”金碧辉煌的大门。夏夜的风带着温热吹在脸上，我深吸一口气，摘下头盔，

扔进外卖箱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特助周薇：“陈总，

关于‘星辉传媒’的收购案，最终协议已经准备就绪，明天上午十点，集团会议室，

进行最后交割签字仪式。对方管理层会全体到场。”我回了一个字：“好。”然后，

我跨上电动车，拧动把手，汇入车流。城市的霓虹在眼前流转，映照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王淼，你不会想到，你口中那个“社会底层的送餐机器”，明天，

将会以你公司新主人的身份，坐在你的面前。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价值三千万的“笑话”电动车驶离“铂悦府”那片浮华之地，夏夜的风扑在脸上，

带着汽车尾气的微醺和城市特有的喧嚣。头盔挂在车把上，我没戴，任由风吹乱头发，

似乎这样能吹散刚才在包厢里沾染上的那点乌烟瘴气。心脏还在沉稳地跳动，

并没有因为那场羞辱而加速，反而有种异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期待明天，

期待看到王淼那张精心修饰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九年。

时间真是最神奇的雕刻师，能把记忆里的白月光，雕琢成如今这般市侩刻薄的模样。

手机又在震动，不是周薇，是另一个号码，标注是“老宅-林伯”。我接起蓝牙。“少爷，

”林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长辈的关切，“体验生活结束了？老爷生前嘱咐的期限，

昨天刚好到期。”“嗯，结束了。”我看着前方红灯闪烁的车流，“林伯，都准备好了吗？

”“集团这边一切就绪，只等您明天正式亮相。几个大区的总裁都已经接到通知，

明天会准时参加视频会议。”林伯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说，您今晚去参加同学会，

还送了份‘大礼’？”我嘴角扯了扯：“消息传得真快。一份……她接不住的礼。

”林伯轻笑：“看来有人要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了。少爷，需要我……”“不用，

”我打断他，“我自己来。这才有意思，不是吗？”“当然。

老爷要是知道您把这当成磨刀石，一定会很欣慰。”林伯语气欣慰，“那明天见，少爷。

”“明天见。”挂了电话，绿灯亮起。我拧动把手，电动车灵活地窜出。送外卖？体验生活？

积累创业资本？这些都是父亲遗嘱里的一部分，但并非全部。他白手起家，

创下“启明资本”这座庞大的商业帝国，临去世前，

却给我定下这么一条古怪的规矩：隐藏身份，用他给的微不足道的十万块启动资金，

在三年内，不借助家族任何明面上的力量，体验最底层的生活，同时暗中考察、投资，

积累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和核心团队。三年期满，才能回归家族，执掌权柄。

美其名曰：玉不琢，不成器。他怕我长于富贵，不知民间疾苦，成了纨绔子弟。这三年，

我住过城中村的隔断间，在工地搬过砖，最后选择了时间相对自由的外卖行业，

一边风里来雨里去地跑单，一边用所有业余时间研究市场、分析数据，

进行各种小规模的投资尝试。亏过，也赚过，见识了人情冷暖，也磨砺了心性。那张黑卡，

是我用的自己这三年秘密运作的一个投资基金赚取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大钱”办理的，

象征着我独立考核的通过。而启明资本的继承，则是另一回事。

王淼和她那群趋炎附势的同学，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嘲笑的，

是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场残酷生存试炼的继承人。他们看到的，

只是我身上那层临时披上的、沾满尘土的外衣。回到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江景。这里与我之前租住的狭小房间天差地别。洗去一身疲惫，

换上舒适的居家服，我坐在书房宽大的办公桌后，打开了电脑。

周薇已经将“星辉传媒”的全部资料发了过来。一家中型规模的广告传媒公司，

近几年业务不温不火，管理层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股价长期低迷，正是资本狩猎的好目标。

启明资本旗下的文化产业基金看中了它手中的几个线下媒体资源和一支还算有创意的团队，

决定全资收购，进行整合。我快速浏览着文件，目光在管理层名单上停留。

“市场总监：王淼”。照片上的她，笑容职业，自信满满。收购金额：三千万。

对于启明资本来说，确实是九牛一毛。但对于王淼，这大概是她职业生涯所能攀上的高峰了。

她大概正为自己年薪百万、在公司里呼风唤雨而沾沾自喜吧？想到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将那张价值不菲的胸针发票扔进垃圾桶的场景，我眼神微冷。她不会知道，她轻蔑丢弃的，

不仅仅是我的尊严，还有她自以为稳固的职场前途。三千万，买一场好戏，

看她如何从云端跌落。值。我拿起内线电话：“周薇，明天收购会议的座位安排，调整一下。

把对方市场总监王淼的位置，调到正对着我的位置。”电话那头，周薇心领神会：“明白，

陈总。需要特别‘关照’吗？”“不用，”我淡淡道，“正常流程就好。让她自己体会。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这座不夜城。灯火如星河，每一盏灯背后，

可能都藏着欲望、挣扎和悲欢。明天，星辉传媒的那盏灯，会因为我的到来，

而彻底改变亮度。王淼，好好享受你作为“总监”的最后一个夜晚吧。

第三章 会议室的惊雷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星辉传媒有限公司，

最大的会议室“星空厅”内，气氛庄重而略带紧张。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擦得锃亮，

投影幕布已经放下，上面是启明资本的logo和“战略并购签约仪式”的字样。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打印文件的淡淡气味。星辉传媒的管理层几乎全部到齐，

总经理、副总经理、各部门总监，一个个正襟危坐，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西装和套裙，

脸上混合着期待、忐忑，以及一丝即将被巨头收购、可能迎来新发展的兴奋。

王淼无疑是其中最亮眼的一个。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迪奥的早秋新款藏蓝色套装，

剪裁利落，衬托得她身材玲珑，气质干练。颈间换了一条珍珠项链，耳钉也是同系列，

妆容比昨晚同学会时更加精致端庄，显然是花了大力气，

想要给新东家留下一个绝佳的第一印象。她坐在调整后的位置上，正对着主位，

这个位置能让她最直接地接触到新老板。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确保自己看起来自信又不过分张扬，手指轻轻敲击着放在桌上的新款苹果笔记本，

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如何不失时机地展现自己部门的价值。总经理李建国清了清嗓子，

压低声音对左右叮嘱：“各位，启明资本是我们公司未来的希望，这次收购成功，

在座各位的前途都将一片光明！尤其是王总监，你年轻有为，新老板肯定会重用，

待会儿要多表现！”王淼矜持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李总放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勾勒收购完成后，自己如何在新公司大展拳脚，

或许还能凭借能力与魅力，与那位神秘的年轻总裁发生点什么……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

九点五十八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两位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气质冷峻的助理，

分立门两侧。接着，是特助周薇，她今天也是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手里拿着文件夹，

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星辉管理层全体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周薇微微侧身，

做出引导的姿态。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走了进来。没有穿昨天那身碍眼的骑手服，

而是一套量身定制的深灰色杰尼亚西装，面料挺括，线条流畅，衬得身形挺拔。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邃平静，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淡漠和威严。我径直走向主位。会议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淼脸上的自信笑容，在看清我脸的那一瞬间，彻底僵住。她的眼睛猛地瞪大，

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恐怖的事物。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哐当！

”她手边那杯她刚才还小口啜饮、借以平复心情的咖啡，连同精致的瓷杯，

一起摔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褐色的液体四溅开来，在她昂贵的套装裙摆上染上难看的污渍。

瓷杯碎裂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但她浑然未觉。她的目光，

就像被钉死了一样，牢牢地锁在我身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荒谬、恐惧，

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粉碎的茫然。不止是她，星辉传媒的其他高管，

除了昨晚不在同学会的几位，凡是认出了我的人，脸上都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情。赵强？

他好像是个销售副总监？此刻张着嘴，能塞进一个鸡蛋。那个张倩，是行政部的？

手里的笔掉在了桌上都毫无察觉。总经理李建国显然不认识我，

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尤其是王淼的失态让他十分不悦，

皱着眉头低声道：“王总监！你怎么回事？！”王淼像是没听见，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身体微微发抖。周薇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走到我身侧半步的位置，

面向星辉传媒的管理层，用清晰而平稳的声音介绍道：“李总，各位星辉传媒的同仁，

大家好。我很荣幸地向大家介绍——”她微微侧身，向我做出一个标准的手势，

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这位就是我们启明资本的执行总裁，陈默先生。

也是星辉传媒从今天起，唯一的所有者。”“哗——”尽管有心理准备，

但当周薇亲口证实的那一刻，会议室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总裁？陈默？那个昨晚被他们集体嘲笑、被王淼当众羞辱的“外卖穷鬼”，

竟然是收购他们公司的、传说中的启明资本总裁？！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在座所有知情者。尤其是王淼，

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终于明白，

昨晚我那句“这顿饭我请了”不是打肿脸充胖子，那张黑卡也不是什么道具；她终于明白，

我平静眼神下蕴含的是什么；她终于明白，自己扔进垃圾桶的，

是怎样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未来。我缓缓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

落在了对面那个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的女人身上。我微微一笑，笑容温和，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开口，声音通过面前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王总监，

看来我的出现，让你很意外？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

”第四章 破碎的骄傲会议是怎么开始的，王淼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她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薇和启明资本法务团队关于收购协议条款的清晰讲解，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她能感受到周围同事们投来的各种目光——惊疑、探究、同情，

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迅速划清界限的冷漠。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比地上破碎的咖啡杯瓷片还要锋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时间能倒流回昨天，

她一定不会去参加那该死的同学会，更不会去招惹陈默！不，是陈总！她偷偷抬起眼皮，

飞快地瞥了一眼主位上的那个男人。他微微侧着头，听着下属的汇报，

手指偶尔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点一下，神态专注而从容，

与昨晚那个沉默地站在包厢门口、穿着廉价骑手服的送餐员判若两人。

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掌控感和威压，让她心脏一阵阵紧缩。这怎么可能？

送外卖的……怎么可能是启明资本的总裁？启明资本啊！那是业内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业务遍及全球，资产以千亿计！她所在的星辉传媒，在对方面前，连只小虾米都算不上。

她王淼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很多才爬到的市场总监位置，在对方眼里，

恐怕还不如他手下一个小项目经理重要。

餐机器”、“穷鬼”、“自取其辱”、“下辈子吧”……每一个字现在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她当时还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现在才明白，

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还有那份杨枝甘露……那个胸针……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

看都没仔细看就断定是假货？那胸针的款式，那张机打发票……她现在回想起来，

细节分明就是真品！价值她半年工资的真品！就被她那样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一股巨大的悔恨和恐慌攫住了她。她不仅侮辱了陈默，更是在无知中，

亲手毁掉了自己可能存在的、唯一一丝攀上高枝的机会！如果……如果昨晚她不是那样势利，

如果她能念及旧情，哪怕只是普通同学般打个招呼，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

这个假设让她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关于管理层的人事安排，原则上保持稳定。

”周薇的声音将王淼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回现实，

“但启明资本会派驻新的财务总监和人力总监，进行整合对接。

原有管理层需在三个月内提交详细的发展规划报告，由总部评估后，再决定最终的职位调整。

”听到“人事安排”和“职位调整”，王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向陈默，

却见他只是淡淡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仿佛这只是一项无足轻重的流程。这种无视，比直接的斥责更让她感到恐惧。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当众开除？还是用更残忍的方式慢慢折磨？

会议在一种表面平静、暗地波涛汹涌的气氛中进行着。签字仪式很简单，

李建国总经理手有些发抖地在厚厚的协议上签下了名字，然后恭敬地将笔递给我。我接过笔，

流畅地签下“陈默”两个字，笔力遒劲。交换协议，握手。闪光灯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