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凭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他揉着还有些发痛的后颈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江尤姿己经坐在餐桌前。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晰的侧脸轮廓。
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几缕不听话的黑色碎发垂在耳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双眉眼生得极好，眉峰微挑带着天生的傲气，眼尾的弧度却透着一丝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穿了件黑色卫衣，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看什么看？
"江尤姿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
谢凭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太久。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早。
"他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江尤姿连眼皮都懒得抬，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
这时江叔叔端着煎饺从厨房出来，看见谢凭便笑着说："小凭醒了？
正好，煎饺刚出锅。
"他又转向江尤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小姿，今天带你哥哥去学校报到，他刚回国，对一中不熟悉。
"江尤姿猛地放下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凭什么？
他自己没长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江叔叔脸色沉了下来，"他是你哥哥......"“哥哥？”
她冷笑，“一个闯女浴室的变态？
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谢凭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筷子。
在听到“变态”二字时，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了。
“够了。”
谢妈妈从厨房出来，“小姿，就今天一天。”
江尤姿狠狠瞪了谢凭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
她抓起书包摔门而出。
谢凭这才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个煎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我吃好了。”
他起身时甚至还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那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走到玄关，他的目光掠过鞋柜上的全家福——照片里江尤姿笑得灿烂，和刚才判若两人。
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前方那个气冲冲的背影头也不回。
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指尖摩挲着那枚旧硬币。
“变态？”
他在心里重复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快到校门口时，一个绑着高马尾、发绳上挂着星星吊坠的女生笑着朝江尤姿招手。
旁边站着个清瘦男生，碎发遮眼，气质冷淡。
女生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的谢凭：“尤姿，那是谁啊？”
江尤姿头也不回，声音清晰地传到谢凭耳中：“一个甩不掉的拖油瓶。”
听到"拖油瓶"三个字，谢凭脚步一顿，随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自然地改变方向，朝着江尤姿和她的朋友走去，步伐轻松得像是在散步。
"早上好啊，妹妹。
"他在江尤姿身边站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那个绑着星星发绳的女生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着谢凭："尤姿，这真是你哥哥啊？
"江尤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谁是你妹妹？
离我远点。
"谢凭仿佛没听见她的警告，反而朝另外两人友好地笑了笑："谢凭，刚转学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清瘦男生身上，"这位是？
""澜三。
"男生简短地回答，眼神在谢凭和江尤姿之间来回移动，带着几分探究。
"洛洛！
"星星发绳的女生活泼地自我介绍，"我们是尤姿的同班同学。
"江尤姿一把拉过洛洛，声音冰冷："别理他，我们走。
""急什么？
"谢凭慢悠悠地说，目光落在江尤姿紧绷的侧脸上，"我只是路过打个招呼而己。
毕竟......"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某些人好像对我有些误解。
比如认为我会一首跟着她什么的。
"江尤姿猛地转头瞪他，眼神像是要把他刺穿："难道不是吗？
""你想多了。
"谢凭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我有导航，认识路。
不过......"他向前迈了一步，微微俯身，在江尤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妹妹真的这么希望我跟着，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说完，他首起身，朝另外两人礼貌地点点头："先走了，学校里见。
"他转身朝着校门走去，步伐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随性而为。
洛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尤姿，你哥哥还挺有趣的......""他不是我哥哥。
"江尤姿咬着牙，盯着谢凭远去的背影，"而且他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澜三轻轻推了推眼镜："他好像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了。
"江尤姿冷哼一声："看吧，连路都不认识，还装。
"而此时己经走远的谢凭，正低头看着手机导航，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拖油瓶？
"他轻声自语，"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拖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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