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哄堂大笑。
谁都知道周恪斗鸡走狗天下第一，让他考科举，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
我抬眼看他头顶，一行金字清晰浮现：同进士出身，第一百三十八名，外派岭南任县丞。
我淡然开口：“周公子此次科举，位列三甲末等，第一百三十八名。”
周恪的笑僵在脸上。
我继续说：“官职嘛，外派岭南，任一七品县丞。”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他？还同进士？他连《论语》都背不全！”
“慕大小姐，你这卜算也太离谱了！你要说他名落孙山，我们还信几分！”
周恪脸上挂不住了，恶狠狠地指着我：“慕云曦！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破摊子！”
“信。”我平静地看着他，“我还信，你昨日在平康坊为争一个花魁，打断了英国公小公爷的腿，他现在正满世界找你呢。”
周恪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蔽，除了几个心腹，绝无人知晓。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你给我等着！明日放榜，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便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
看热闹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嘲讽收敛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在下陈子昂，也想请慕小姐算上一卦。”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青衫士子走了进来。
是陈子昂，满京城公认的，才华唯一能与我并肩之人。
02
陈子昂这个人，向来是眼高于顶的。
前世我与他齐名，他心中却总有不服，认为我是仗了将军府的势。
此刻，他站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审视与探究。
“慕小姐，请吧。”
我看向他的头顶，命格清晰无比：二甲传胪，第七名，入翰林院为编修。
很不错的成绩，只可惜，比沈星移的状元及第，还是差了一截。
想到沈星移，我的心脏骤然抽痛。
前世我痴心错付，总以为他寄居我家的这些年，对我百般体贴，是情根深种。我将府中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他，为他延请名师，为他铺路搭桥。
我甚至天真地以为，我们会一起入翰林，成为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直到放榜那日，他牵着柳莺莺的手，用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看着我。
“云曦，莺莺她身世可怜，性子又软，不像你，有将军府做依靠。这状元之位，对她更重要。”
多么可笑的理由。
我的状元命格，我的锦绣前程，在他口中，成了可以随意赠予他人的东西。
只因为柳莺莺“可怜”。
“慕小姐？”陈子昂的声音将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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