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
段文杰说着谢谢,语气丝毫不见有谢的意思。
他笃定反正他自己要什么,段尚明就会给他什么。
“爹,你这就偏心了?
我怎么玩没用的?
我上个月玩斗蛐蛐,我还拿了第一名呢,赢了十两银子呢。”
段俊才不乐意了。
“你还拿第一名呢?
好好,你也厉害,”段文杰眉间又柔和许多。
“那必须得,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爹,最近我的首饰都旧了,我想在添置一些。”
段暖暖很有眼力劲,看段尚明心情不错,赶忙说道。
“喜欢就去买,这些小事,跟你娘说就行。”
段尚明回道。
“谢谢爹。”
段暖暖喜笑颜开。
“行了,明天娘就和你去买。
都赶紧动筷子吧 ,饭菜都凉了。”
张桂兰夹了一块牛腩放到段尚明的碗里。
“爹,这个红烧肉也不错。”
“爹,这个鱼肉也鲜,您尝尝。”
“好好好。。。”
一旁的阿离,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段尚明从进入前厅到现在,一眼都没有看过阿离。
在前一世的时候,阿离曾无数次羡慕过她的哥哥姐姐们。
她努力的让自己变的好,笨拙的学着姐姐化妆,穿姐姐那样漂亮的衣服,学着哥哥们那样的说话做事。
可是,终究是学了一个西不像。
还惹得一众人对她嘲笑不己。
尤其是段暖暖。
她见阿离穿她的衣服,除了惊讶外,还故意怂恿她:“你穿的真好看,比姐姐穿的还好看,你去大街上,他们指定都夸你。”
天真的阿离,就穿着比自己身体大两个号的裙子上街去了。
裙子长的拖地,阿离却是笑的很开心。
以为周围的人对阿离的指指点点,就是在夸自己好看。
这样母亲会不会也会喜欢自己?
结果就是,那天,阿离挨了狠狠的一顿打。
“小小年纪不学好?
跟谁学的化妆?
跟谁学的穿不伦不类的衣服。
你怎么天天尽干一些丢人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怎么不去死!”疯狂的张桂兰将两只手指粗的棍子,雨点一般往阿离的身上砸去,一首到打断。
阿离蜷缩抱着头拼命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妈,我谁也不学了。”
而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你怎么不去死,这句话像针扎一样深深的扎在阿离的心里。
那雨点般的棍子,那恶毒的语言。
以至于以后的阿离,变得畏手畏脚,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己。
变得越来越自卑,懦弱,无能,讨好别人。
被同学霸凌,张桂兰说别人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还不是你招人厌。
被同事挤兑欺负,阿离也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受着。
用饭结束,大家都散了,没人注意角落的阿离。
下人来收拾碗筷。
桌子上还剩了一大半的大鱼大肉。
上一世,阿离会在他们离开后,偷偷的去吃两口,肉真的好香啊。
当然。
偷吃是有代价的。
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张桂兰发现后,又会是一顿挨打。
就算不打,也会疯狂的骂她,或者拿手指头拼命的戳她脑袋,打她的脑袋。
阿离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为什么自己每次偷吃的时候,总会被张桂兰逮个正着。
就跟在她身上安装了监视器一样。
阿离走出前厅,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去。
今天己经套出那个老妇人的话,自己住在段府哪个位置。
在段府南边角落里一个破旧的小院子,还不如下人住的好。
院墙斑驳不堪,院子门摇摇欲坠,屋子的屋顶都快看到星空了。
屋子的摆设也是相当简陋。
一张床,一个断了一条腿的桌子,还有一个柜子。
窗户开在南边墙壁的最上边,外边还有一个大树,遮挡着阳光。
夏天又闷又热,冬天又冷又阴。。。
跟她上一世住的楼梯间没啥区别。
阿离洗了一天的衣服,着实累了,便想躺下休息。
屋子里光线阴暗看不清,刚坐上去,觉得被褥湿漉漉的。
一摸,被褥上全是水。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刘金干的。
来报复她这一巴掌的。
阿离将被褥翻个面,换到不湿的一角,还能怎么办。
现在是秋季,不盖可能会感冒。
生病更难受,先凑合睡吧。
就算她去找张桂兰,张桂兰也不会给阿离换,说不定还要挨一顿骂。
以前被姐姐哥哥故意弄湿被子。
阿离去告状。
姐姐哥哥不承认,张桂兰就会说是阿离自导自演。
何必呢。
躺下的阿离开始慢慢捋这一切变故。
上一世,自己就是被父母姐姐哥哥们坑害的郁郁而终。
记得是在阿离十二岁的时候,段尚明做卫生纸的厂子出了问题,被朋友联起手坑害,导致破产。
后边他们一家开始走上还债之路。
一家人都在工作赚钱还债。
阿离没有学上不说,还将每个月打工的钱,只留一点吃饭钱,其他的全部都上交给父母。
后边债还完后,一家人仍旧瞒着阿离,骗阿离说家里还在还债。
善良的阿离,一首帮还到快三十岁。
每次想到这些,阿离都想扇自己巴掌,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这一夜,阿离睡的很不安稳。
明天就要去和段俊才上学院。
就算爹娘再不喜欢阿离,为了维持那点名声,他们还是让阿离和段俊才一起上一个学院。
记得上一世,自己在学校也是备受欺负和霸凌。
毕竟一个爹妈都不爱的孩子,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教他们语文的那个邓老师,也是个看人下菜的,带头霸凌阿离。
总是无缘无故的就让阿离站在教室的最后边,动不动就拿戒尺打阿离的手心,同学们更是任意欺凌。
这样的日子一首持续到阿离小学毕业。
这个年代的学院制度不一样,不会小升初,会一首学习到十五岁,然后看个人是否还愿意继续留在学院学习。
当然。
阿离在这个学院也上不到十五岁,毕竟在阿离十二岁的时候段尚明就破产了。
一大早,阿离依旧是在小凳子旁边用了饭菜。
一个馒头,半碗清粥,几口没有油水的青菜。
无所谓,只要不饿死就行。
吃过早饭,李管家牵来马车,送段俊才去上学。
阿离看着身上这件学院服,原色是白色,如今己经洗的有点泛黄,还有点不合身。
应该是段俊才穿剩下来的。
刚走出段府大门。
穿着一身洁白如雪般的学院服的段俊才,指着阿离趾高气昂:“你,不准坐我的马车,我嫌晦气。”
在上一世。
阿离早早就学会骑自行车。
段俊才就比阿离大一岁,但是他平衡感不行,不会骑自行车。
总是阿离踩着自行车搭着段俊才。
因为年纪小,掌握不好,一不小心两人就摔倒或者翻进沟子里。
当然,最后挨打的还是阿离。
阿离淡淡的看了一眼段俊才,没有说话。
转身便朝学院走去。
她心里有一个事,她想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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