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侠影惊鸿清晨的露水浸湿了衣襟,古月被刺骨的寒意冻醒了。
手电筒的电量己经消耗近半,她不敢再多用,必须留到更危险的时刻。
沿着溪流继续跋涉,双腿如同灌了铅。
她尝试辨认植物,希望能找到可食用的野果或根茎,但目之所及,大多是她知识范围外的种类,不敢冒险。
用鱼线做了简易套索,希望能捕捉到溪鱼或小动物,却徒劳无功。
现代社会的知识,在真实的荒野求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饥饿感灼烧着胃部,她只能大量喝水来缓解。
就在体力即将耗尽,视线开始模糊时,前方隐约传来了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夹杂着粗野的呼喝和凄厉的惨叫。
有人!
古月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声音方向奔去。
然而,当她拨开茂密的芦苇,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喜悦瞬间冻结,化为更深的惊恐。
不是期待的村落或商队。
是七八个面目狰狞、手持雪亮钢刀的山贼,正在围攻一辆看似华贵的马车。
车夫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几名护卫死伤惨重,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一个脸上带疤的山贼正狞笑着去扯马车的帘子,车内传出女子惊恐欲绝的尖叫。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古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她立刻伏低身体,借由茂密的芦苇丛隐藏自己,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浑身冰凉。
怎么办?
冲出去是毫无意义的送死,躲在这里目睹惨剧发生又是何等的煎熬?
就在她内心被绝望和无力感吞噬之际,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如同划破阴霾的惊雷,突兀地响起:“光天化日,拦路打劫,扰人清梦,真是……煞风景啊。”
所有人,包括古月,都愕然地循声望去。
只见旁边一棵大树的粗壮枝干上,不知何时斜倚着一个青衫男子。
他约莫二十三西岁年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笑意。
手里还拿着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方才似乎正在树上小酌。
他姿态潇洒随意,仿佛下面不是生死搏杀,而是一出与他无关的闹剧。
山贼头子是个魁梧的疤面大汉,他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活得不耐烦了!”
那青衫男子——张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利落,点尘不惊。
他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场中,在那辆马车上停顿了一瞬,看到了车内瑟瑟发抖的女眷,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
他晃了晃酒葫芦,仰头饮了一口,笑道,“更何况,你们吵到我喝酒了。”
“找死!”
山贼头子大怒,挥刀便砍,“兄弟们,宰了他!”
几名山贼立刻放弃围攻马车护卫,转而扑向张世。
古月在芦苇丛后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张世面对数把劈来的钢刀,身形不动,只是手腕一翻,那酒葫芦仿佛活了一般,滴溜溜一转,“当当”几声,精准地磕开了最先砍到的两把刀,力道奇大,震得那两个山贼手臂发麻,钢刀几乎脱手。
与此同时,他脚步一错,身法如鬼魅般飘忽,轻易避开了其他攻击。
他甚至没有拔出腰间那柄看起来古朴的长剑,只是用酒葫芦和空着的那只手,或点、或拍、或弹。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一名山贼的惨叫声和兵器落地的声音。
他点中一人手腕,那人顿觉整条手臂酸麻无力;拍中一人后背,那人如同被巨石撞击,口喷鲜血扑倒在地;弹指震飞一人钢刀,反手就用刀背将其敲晕。
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舞蹈。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七八名凶神恶煞的山贼,除了那头子,己全部倒地不起,呻吟不止。
山贼头子看得胆寒,知道遇到了硬茬子,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世捡起地上一个山贼掉落的钢刀,在手里掂了掂,漫不经心地说:“滚。
或者,留下点东西再滚。”
山贼头子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扶起两个伤势较轻的同伙,狼狈不堪地窜入山林,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幸存的马车护卫挣扎着上前道谢:“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张世摆了摆手,目光却倏地投向了古月藏身的芦苇丛,嘴角那丝玩味的笑意更深了:“那边的朋友,看了这么久的热闹,还不打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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